本来我们道上的规矩,冤有头债有主,不动不相干的人,但既然你不识相,那我们就要给你父母一点颜色看看了。
” 说完后,他也没有等商夏回复,对人下了命令:“把人给我吊起来。
” “地点!” “很好,我们手上都是沾过人命的,不在乎多两条,如果发现你报警,你知道会怎么样。
现在,你一个人什么都不要带,到建安西郊映秀村一百二十号。
”那边顿了顿,“哦对了,你到了,你父母就可以下来。
” 那边说完,也不等商夏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如果这时候有人注意到商夏就会发现,她此时此刻整个人就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又像是出鞘的利剑一样,锋芒毕露,而又有几分凛然。
== 找了摩托车赶到西郊映秀村的时候,商夏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收到的只是一条信息。
【手机扔了,直走三公里到一百二十号。
】 商夏毫不犹豫地将手机随手抛在马路边的草丛里,大步向前狂奔。
这里仍然是建安,只是在郊区。
建安作为首府,这里拥有着最好的社会资源教育资源医疗资源等等,如果可以,所有人都想要来这里定居。
于是市内寸土寸金,每一年房价、店面什么的都在涨价。
城市开始向郊区扩展是必然的。
这里虽然是一个村子,但位于建安西郊,距离市区也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位置了。
还没有进村子就能看到一排排违建的筒子楼,还有简易的用石棉瓦搭建起来的平房,以及红砖水泥盖起来的一排一排巨大的库房。
大概是为了方便提货,所以这里的水泥路修得很宽阔并且笔直笔直的,道路两旁也没有什么阻碍交通的杂物堆放。
商夏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同时她还不忘注意两旁平房贴着的门牌号。
101、105、113、117—— 商夏猛然停住,呼吸丝毫不乱。
映秀村一百二十号,在村子的最里面,这里是唯一要建成三层楼的地方,但不知道还还没有建成,还是已经烂尾了。
现在看起来到处都是裸/露的水泥钢筋、砖块。
地上墙上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这里甚至连门都没有装上一扇,一楼可以进货车的大门就那样大大方方的临街洞开着。
商夏一路跑来跑去还去了一趟警局做笔录,现在已经过了中午,大概是下午一两点左右,正是夏日阳光毒辣的时候。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蝉鸣声。
商夏在门口站定,确定这就是映秀村一百二十号之后,毫不迟疑地大步走了进去。
这里大概也是要建造库房的,因此跟普通房子不同,屋内特别宽阔,天花板距离地面足足有三米高,一间房子占地也非常大。
楼梯口就在正对着门口的最里面。
商夏站在屋内,沉声道:“我到了。
”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衣男人出现在楼梯上方,他双腿分开而立,双手交握在一起,脸上戴着一张京剧面具,乍一看颇有几分惊悚效果。
“噼里啪啦”的一阵骨节脆响声从他十指中传来。
“啪啦”一声。
一把之前跟公交车上一样的刀子从二楼扔到了商夏面前。
“女英雄啊?听说不久前右手缝了针?打开看看。
” 商夏冷冷地说:“我人在这里,有什么冲我来,把我爸妈放了。
” 站在上方的男人挥了一下手。
楼上传来两声闷响。
“我一向说话算数,现在,你的右手,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 商夏的手养了一段时间,虽然她自己不是很在意,但周围的亲人朋友都特别在意她的伤,时时刻刻不忘提醒她注意伤口别碰着别用力了什么的。
她的那点伤马上就要长好了。
只是为了防止感染,掌心缝针的地方包了一层纱布而已。
听到楼上的声响后商夏仍然保持冷静,抬手撕开了掌中的纱布,露出狰狞的伤口。
“脚下那刀拿起来,往右手伤口那儿上划一刀见见血。
划的越深我越满意,我满意了,就可以放了你父母,我们‘好好’谈。
”那男人抬手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说到最后刻意加重了语气。
商夏也没有啰嗦,脚尖一挑,刀子在空中几个飞旋,落在她的左手中,她看也不看就对着自己的右手划了一道,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楼上的人低头的时候,就看见商夏站在那里,左手握着刀柄,右手握成拳,掌心鲜血成线一样往下流,很快就在脚边汇成一滩刺目的殷红。
戴着面具的男人也是从小下苦功夫练过的,看一眼那流血的量就知道伤口什么程度了。
他满意地点了下头:“你很有诚意,我们道上的人都知道,我也是个讲诚信的人。
”他又向后挥了一下手,商夏就看到父母被一左一右地架着扔到了一楼的地上。
两个人都是昏迷状态。
不等商夏发问,那男人就说道:“只是吸了□□,很快就会醒。
” 商夏点头:“然后呢?” “小丫头,你有本事那是你的事,我们道上混口饭吃是我们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多管闲事让我们兄弟们混不下去,我们就只好也给你点教训,让你小孩子知道知道轻重。
” 旁边立马有人气愤地说道:“一次两次就算了,连着半个月天天出去,警察都没有这么勤快的!杨哥,咱肯定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就是,建安这一块咱们都干了多少年了,总不能被一个小丫头给弄得干不下去了。
” 楼上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男人的声音,有年轻的年长的老的少的。
商夏的右手还在流血,但不再是线状了,而是一滴一滴连成串往地上落。
她好像一点儿也不知道一样,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听着楼上的动静。
戴着京剧面具的男人站在二楼偏了偏头,冷冷说道:“她就一个人,右手也废了,你们难道还要让我亲自动手?” “是是是,杨哥咱们这就自己去!” “我们今天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啊。
” “谢谢杨哥。
”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商夏站在原地,右手慢慢背在身后,一点一点抬起头来,看向楼梯口处。
那里出现了一个、两个…… 一群手里拿着铁棍的男人。
高的矮的、瘦的胖的,光头的、染着各种颜色头发的,大多年纪不超过三十。
唯一相同的是,看向商夏的目光都很不善。
商夏一眼就看出其中几个正之前被她抓过的小偷和飞车党们。
他们找上她的理由也很明显。
谢一飞家是建安本地人,而且出身不凡,家里头的关系千丝万缕,这些人一来没有机会,二来也不一定有胆子惹那样的人,三来,每一次都是商夏抢在前面动手,谢一飞基本就是陪同作用,没怎么动过手。
这些人对商夏的仇恨值最高,挑选刚刚搬到这里、无权无势的商夏父母下手,也很正常。
幸好这些人也算是讲规矩,没有看她是孤零零一个单身漂亮的女孩儿,就起什么别的念头。
商夏看了一眼武器对着自己慢慢靠近的那些人,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楼上俯视着她的戴着面具的魁梧男人。
那边粗粗一扫大概有十几二十个男人了。
在他们看来,能打的人很多,但是右手废了还能一打十一打二十的人,这个世界上肯定是不存在的,除非用了热/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