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犯君子》--伊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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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宛若迅雷一般击向蔚央殊的脑袋。
这家伙说什么?说……说今生今世要跟着他?
前些日子还在大家面前说他是他的人,今日居然又改口说要一直跟着他?天啊!这是打哪儿来的不要脸男人?
“滚……”他颤抖着音,还是只吐出一个字。
“唉!水烧开了再喊滚,没烧水喊什么滚呢?呵呵!”公良光武不知死活的笑道,但被蔚央殊一瞪。
“烦……”
“唉!师傅莫害羞!徒儿保证不会给师傅添麻烦的。对了,话说到这儿,徒儿虽然知道师傅叫什么,却还不懂得师傅的名字该怎么写呢?要是日后有人问起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人笑说你收的徒儿却连师傅的大名都不会写吧?这样有辱师傅耶!来吧,在这儿谈也不是办法,不如到前面客栈坐下来好好谈;一来消消暑,二来饮茶润润喉,三则是歇歇腿,四嘛就是展现我孝敬师傅您的好时机……”
“滚!”蔚央殊听不下去的抽回手,怒斥打断公良光武的话,转身想走,反被一把拉住,回头一瞪,却又对上一张十足无辜的脸。
“师傅这般怒不可遏是为何事?是昨夜睡不好吗?还是今早发生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抑或……难道是为徒的又做错了什么吗?”
声音无辜但表情却不然,当下让蔚央殊更加拧眉瞪大眼的怒视着他。良久都移不开视线,当然,这不是为了那什么可笑的原因,而只是单单的想……狠、狠、的、瞪、着,他!
一刻间经过,蔚央殊只瞧儿跟前男子的双眼中有着一丝温柔、一丝熟识、一丝……他不太清楚的情感。
“我们……认识吗?”蔚央殊疑惑的问,他不懂为什么总是觉得对方跟他一定有某种关系存在。
公良光武笑了,且还笑得很好看,彷若一轮温柔的圆月,浅浅的散发着温徐的光芒。
“不认识。”公良光武道出的话轻刺了蔚央殊一下,但在他还未察觉那种刺痛感之时,他又随即开口补述一句:“但却有关系。”
不认识有关系?这是什么意思?
蔚央殊眼底的疑惑公良光武看得出,但他还是一买温和的笑着。
“我会让你明白心中的疑惑,但……”他甩甩手中的玉洞箫,指向不远处的客栈。“到那里坐坐也比较好谈不是吗?在这里谈你不会觉得很引人注目吗?”
公良光武的话让蔚央殊一愣,随即察觉到来自四面八力的异样目光。
“到那客栈歇歇,可以吗?”宛若请求,却又多带点强制,公良光武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温柔的看着蔚央殊。
忍不住的,蔚央殊有点儿被他那双黑眸的催眠,如公良光武所愿的点了下头……
第4章
蔚央殊终究还是跟着公良光武进了客栈。
在怒瞪他的时候,他竟然瞧儿了这大嘴公眼中的那一丝……疼惜?
也或许是为了想解开自己心中的那份疑惑,所以才跟着他走进客栈。
坐是坐上了椅子,也跟店小二要了两杯茶水,但跟前这家伙竟然就这样不说话了?
霎时,他们之间仿佛飘荡着一股暧昧的气氛,简直让人受不了!
忍不住的,蔚央殊提笔写下数个字递给对面那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的人。
“别这样一直盯着我不说话。”公良光武念出后,又反被蔚央殊瞪了一眼。“师傅想听我说话吗?”
什么都行,就是别一直看我却不开口。蔚央殊又提笔快速写下这些字递给公良光武。
“师傅想听?”这可就稀奇了!不管在家乡或者出门在外,他公良光武倒还没被这么要求过,这不禁让他有点感动。“要我说可以,不过想来师傅您也有带纸笔,不如就现在写下你的名字。”
你得寸进尺?
“唉!师傅此言差矣!徒儿知道师傅的名字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来得寸进尺之说?况且徒儿不知自己师傅之名该怎么写,实在是不应该,日后要是徒弟做了什么惊动武林的事,那也可报上师傅的名,让师傅也沾点喜气、威风一下,这事儿也是有可能会发生。师傅啊,所谓事事难预料,您我能成为师徒,又岂是咱们能事先预知的?所以之后要是发生什么事或走失,有个名字也好寻人呐!师傅您说是不是呢?师傅……”
“停!”受不了!这家伙一开口怎么就没完没了的?
蔚央殊抬起一手,另一只手揉着微微发疼的额头,他也不过才写个“你得寸进尺”五个字而已,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扯出这么长的一段话。开口闭口都是师傅来师傅去的,看来如果还不给他自己的名,想必他一定会三不五十就故意讽刺的处处提起师傅这二字。
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跟前的这个家伙要拜他为师;如果是单纯想闹他玩笑,那也该停止了吧?
为何要拜我为师?
一看到蔚央殊写下的字句,公良光武倒也很反常的淡然回笞:“因为师傅口才好啊!”
“呃……”这可又让蔚央殊哑口无言,不知该提笔写下什么反驳的话。
“况且我会先拜你为师也是有意义的。”
“意义?”公痕光武的话让蔚央殊抬头,一瞬间,又与他四眼相对。
“你应该知道的……央殊,我们是会互相吸引的一对。”公良光武温柔的道,双眼流露出的爱怜宛若淡柔的春风将他紧紧包围。
互相吸引?为什么他敢这么确定的下定论?
读出蔚央殊眼中的疑惑,公良光武再柔柔一笑,“我说过我是君子国的人民对吧!君子国的人民只对君子国的人有感觉,且一旦与另一个人互相吸引后,就不会再对别人着迷;直到双方死去,也还一直深爱着对方。”
公良光武笑着,语气温柔得彷若可以将他融化。
“央殊,一见面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是我今生的另一半,因为你与我皆身为君子国遗裔,所以,你应该也清楚这种互相吸引的感触……”
蔚央殊脑子暂时停止思考了一阵子。
“咦?你、你你你……你说……说……”慌乱的心绪令他一时说不出流畅的话,他随即挥笔快速写下数个字。
你说我也是君子国的人?
“你不是君子国的人,而是我的人!”公良光武愤慨的故加强解释。
随即,他被蔚央殊瞪了一眼。
少耍嘴皮子!他写着,并随着递出的字条道:“说!”
呜……他的另一半竟然比较在乎那非感情的事,这个事实实在令他感到心寒啊!亏他还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话、对他笑。
“嗯!如果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君子国的人民,因为我会跟你互相吸引的关系,所以你也是君子国的人;再者,如此推算,你应该也会对我有意思。”虽然没有证据,但公良光武却得很笃定。
谁会对你有意思?正经一点?
“正经?我公良光武现在是再正经也不过。对了!听说央殊你在江柳书院教书法?我可不可以也去学啊?”公良光武望了下手中的那些纸,笑道:“真不愧是教书法的夫子,这字写起来简洁俐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嗯!好笔法!既然我已拜你为师,那我应该也可以进入书院上你的课吧?”
“滚!”蔚央殊半拧剑眉,斜眼睨着他。
想烦他烦到书院里头?要他教他写字?哼!门儿都没有!
殊不知自己已被嫌恶的公良光武还是面露笑容的打哈哈道:“呵呵呵……师傅真是一字不可轻与人、一言不可轻许人、一笑不可轻假人的最佳写照啊!”
语气之中听不出究竟是讽刺抑或是赞许,但在有点儿火气的蔚央殊听来便是刺耳,他忍不住拍案站起,斜眼瞪着他。
“去、死!”
两个字说完后,他也不看公良光武的反应,转身便走。
“嘿!央殊师傅大人,你还未将你的名字写给我看啊!”公良光武挥挥手,随即接到一张飞来的纸,上头用着飞快笔法写出了快又狠的三个字。
蔚央殊!
“蔚央殊!好个特别的名字。”
果然就是如此写,当初一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便直觉地浮现出这三个字。
名字是要到了,但他的另一半怎么一副完全不喜欢他的模样?会是自己的表达方式有错误吗?要不怎么蔚央殊老是三番两次的从他面前离开?
要跟着溜进江柳书院吗?可是听说那江柳书院大得宛若一个有着复杂街道的小镇,若没有熟识的人带领而随便进入,可是会在里头迷路而出不来,最后也只有落得饿死一途。
“唔!”想来就觉得很可怕,上次是因为跟着人潮才能走出学府,这次若只有他一人进入,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可,他真的好想偷溜进江柳书院好好地与蔚央殊畅谈一番。
“你想进入江柳书院吗?”
一个低沉声音自背后传来,吓了他一跳。
公良光武回头,只瞧见另一桌坐着一个黑衣人,盖头藏尾,不见其面目,喝着酒,浑身散发着一股凉透背脊的冷感。
“你有八战神的八样宝物之一吧?”他冷冷的道,声音宛若冰锋刺骨。
“是有,就我这腰间的紫勾玉!不过这又与我能不能进入江柳书院有何干系?且你又是从何看出我想进那书院的?难道我有说出我内心的想法吗?还是你懂得读心术?”
改不了多话的习惯,面对这个全身充满诡异的男子,公良光武依旧不怕死,一开口就是长篇大论。
但对于公良光武的多话,黑衣人只是冷笑一声,“有失才有得,几日后会有人帮你,代价是你腰上的那宝物。”语毕,刮起一阵风。
下一刻,那黑衣人却下见了踪影。
见鬼了!怎么他公良光武最近老是遇上这般神奇、宛若什么都知道、又总是在一转眼间消失不见的人?
初到江南的时候,有白衣人指点他往江柳书院便可见到蔚央殊;现在又有黑衣人跟他说,用紫勾玉便可以换得进入江柳书院的机会?
“嗯,有失才有得吗?”
倘若只是失去腰间上的宝物便可以取得与蔚央殊相处的机会的话,那他倒是挺乐意就此交换。
天呀!他是不是……有顺手写下自己的名字给了那大嘴公?
他是哪里不对劲了吗?要不他本来应该是要坚决不泄露自己名字的,怎么这么轻易的就写给了他?
有点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总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起伏不定,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打从见到那个家伙之后,自己总会突然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和作为。
撑着下颗,蔚央殊坐在书桌前,提笔沾些墨,在白纸上写下“公良光武’这四字。
是这么写吧?他的名……
突然惊觉,蔚央殊察觉到自己又冒出了那种像是相思的情感。
难道他真的如同公良光武所说的……跟他互相吸引?换句话说,莫非他喜欢上了那个大嘴公?”
啪的一声!蔚央殊手中的笔被折成两段,另一手也揉掉那张写有公良光武这四字的纸,一张俊秀非凡的脸蛋显得相当难看。
不、可、能!
“这世间哪有男人会对一个未曾谋面过的男子倾心的?更何况是因为双方拥有相同的意识而互相吸引?
蔚央殊铁青着一张脸,抚着沉重又疼痛不堪的额头,坚决的声音在心中回响。
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可是、可是……怎么办?心中的那股悸动及总是会莫名其妙突然产生的想法,又该如何处理?这种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时候的记忆他记不得,有记忆开始他已是浪迹天涯,讨乞、做零工都有过;直到十六岁被游家大少捡回并收留,如今也二十了,话虽说得不多但书却念得不少。可……没人教他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啊?
“啊——烦、透顶!”蔚央殊搔搔头,重重的叹口气,抛开笔起身步往床铺。
这种事情已经超过他的思考范围,弄不懂,再想下去也是无用,只会若得自己更加烦躁罢了。
拉开床帏,窝进被子中,蔚央殊再叹几口气。
“唉……”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他有点无法负荷,多到让他觉得为什么向来平静的生活就因为一个男人而大乱呢?
合眼不过片刻,那恼人的声音又传来了。蔚央殊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不会吧?难道他今天又要因为这个声音而失眠吗?
* * *
站在树荫下,公良光武静静的望着四周。
他所站的地方依旧是那离扛柳书院最近、且视线最良好的地点——大榕树下。
这日,他很反常的不多话,只是静静又无声的倚着树干,任凭筛过叶片的点点阳光照射身上,一副闲适般的望着熙来攘往的人群。
对于长期生活在公氏镇上的他,这份异乡的活力,让他深感有趣。
“敢问公子是有紫勾玉的人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引得公良光武回头,这一回,却瞧见了让他有点不太高兴的人。
站在他背后的,是前些日子在比武招亲大会上与他的另一半谈笑风生的游家大少。
“是有,有事?”他半眯着眼,回头继续看着人群,把玩着手中玉箫。“游大公子为了紫勾玉找我是为何事?若只是好玩想收藏的话,那不才的我可是要跟你说声抱歉了!这是我要用来作为交换的筹码,比我的命还重要,给我再多钱也无用。”
“不收钱,那交换条件如何?”游亦麟摇扇笑道,也跟着倚上树干的另一边道:“紫勾玉交付予我,我就免费让你进入江柳书院就读,如何?这条件不知可不可行?”
这话让公良光武瞪大眼、张大嘴。“你是说,我可以不花半分银两便能在江柳书院就读?”
“说清楚点,是要用你腰间的那个紫勾玉作为交换的条件。”游亦麟补述。
“你有此能耐?”
公良光武的怀疑让游亦麟摇了摇扇,一脸神气。“江柳书院归属游家,亦属于我名号之下,如此能耐不知算不算?”
真这么神?他公良光武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高人指点?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愿不愿意在你,回答吧!”
“可以!愿意!当然行得通!”公良光武连忙将紫勾玉卸下,递给了游亦麟,“只要有能见得到心上人一面的机会,我公良光武岂可轻易放过?当然是答应了。”
接过紫勾玉,游亦麟瞧也没瞧的就收进袖中,“瞧你对我义弟用情颇深的样子……”
“义弟?”
“尉央殊,四年前被我收留的义弟,比武招亲那天你高喊着‘他是我的人’的那个青年。”游亦麟笑笑,“原以为我求人就够夸张的了,没想到这世间竟也会有与我相同的人存在。”
想起当年他跟他第十位爱“妻”的求婚情事,方法倒也是相当的“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