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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动人(穿书)——by六月拾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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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湛笑了一下,本想让她不用担心,可看着楚妧紧皱的眉,心绪一动,忽然问了一句:“妧妧知道北高六皇子是谁么?”
  楚妧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就是那个嵬名……嵬名云钦。”
  祁湛听着从她口中冒出来的名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但他定了定神,又问:“那妧妧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吗?”
  楚妧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上次明明可以早早将我放回去的,却故意扣住我不放,还用我来要挟你,让你担心,害你被怀王和皇上怀疑,要不是皇兄恰好派了使臣过来,这事儿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说着,她便又将祁湛的衣角的攥紧了些,一字一顿道:“他坏透了,哪里是什么好人,所以……所以你还是别去了!”
  这一连串儿骂嵬名云钦的话,轻易地将祁湛心头仅有的一点儿阴霾吹散了。
  他笑了笑,握住楚妧柔软的小手,低声道:“平坊现在是大邺的地境,有很多士兵驻扎在那里,他没法儿设下伏兵的。况且他若贸然派使臣来军营里,传到皇上那,说不定会治我一个通敌的罪名……他约我去平坊城外,是个十分妥当的选择。”
  “可是……”
  楚妧没有松手,似乎还想说上两句什么,可祁湛却忽然用手勾住了她的下巴,微微俯下身去,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站在一旁的傅翌一愣,连忙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背。
  过了半晌,他听到祁湛对楚妧道:“妧妧乖乖在军营里等我,我保证天黑之前回来,如何?”
  那柔和而低沉的嗓音,让傅翌将头埋的更低了,似乎要在自己鞋上瞧出一朵花来才罢休。
  又过了半晌,他才听到楚妧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傅翌这才跟着祁湛走出了帐外。
  帐外的天空很蓝,阳光也格外刺眼。
 
 
第119章 
  祁湛走进屋内时, 嵬名云钦正坐在椅子上, 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珐琅彩耳坠。
  那耳坠是五瓣花的形状, 四周镶以金边, 花蕊的地方缀着一颗黄豆大小的珍珠, 恰到好处的融入那片景泰蓝的釉色之中, 一如屋外天空中漂浮的云。
  祁湛定定的看着嵬名云钦手里的坠子,瞳孔微微缩紧。
  嵬名云钦也没料到祁湛竟会来的这么快, 忙将身子正了正, 不着痕迹的将那枚耳坠收入袖中。
  也不知太久没见祁湛, 还是祁湛这阴冷的眼神太过可怖, 嵬名云钦竟不由自主的问了句:“王妃安好?”
  话音一落,他就感觉到门外似乎起了一阵微风,丝丝缕缕的从那破旧的窗子灌了进来,一个劲的往他衣领里钻, 连带着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神色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也不好多说别的, 只能开门见山道:“汪淮在我这儿。”
  祁湛“嗯”了一声, 语声淡淡道:“我知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似乎对汪淮在自己手上并不感到意外,也全然不关心汪淮为何会在自己手上。
  这倒让嵬名云钦有些没话接了。
  其实他一开始对于祁湛会不会来, 心里是很没底的。
  他原以为祁湛放他离开大邺, 是为了在战事上与他合作, 从而形成双赢的局面,所以他这半年内一直等着祁湛主动联系他,可他却连祁湛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被调遣到边境时不见他联系, 怀王战死时不见他联系,身受重伤被祁泓牵制时,也依然不见他联系。
  直到前几日,嵬名云钦才想明白,祁湛根本不需要与自己合作。
  因为自己无论怎么选择,都只有这一条路走。
  所以祁湛根本没必要找自己,因为早在自己被祁湛放走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在祁湛的掌控之中了。
  这让嵬名云钦觉得很不舒服,可他也隐隐猜到了祁湛此次过来的目的。
  祁湛早就知道汪淮在自己手里,所以祁湛此次愿意过来,正是打算将汪淮带走的。
  弄清了这一点后,嵬名云钦心里也就有了底,反而不像开始那般着急了,转而说起别的事来。
  “我想于五日之后撤兵,王爷觉得如何?”
  祁湛淡淡道:“随你。”
  嵬名云钦又问:“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祁湛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六皇子打算何时将汪淮送回?”
  嵬名云钦抿了抿唇,握紧了袖口里的珐琅彩耳坠,将目光移向别处,神色十分不自然的说了句:“王爷如果能让我与王妃见一面……我可以即刻派人将汪淮送至王爷营中……”
  祁湛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屋内静的能听到嵬名云钦自己的心跳声。
  他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无异于在拔虎须,可他若不见上楚妧一面,这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做什么都不自在。
  所以,他忙又补了一句:“王爷若不放心,可以亲自安排见面地点,我保证……”
  “汪淮你留着罢。”
  祁湛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嵬名云钦一愣:“什么?”
  祁湛淡淡道:“叛军而已,不值得我费太多心力,既然六皇子没有归还的诚意,那便将他留在六皇子身边,任由六皇子处置罢。”
  嵬名云钦没料到事情居然就这样谈崩了,连忙提醒道:“汪淮可是害死怀王的罪魁祸首,王爷就甘心把他留在我这儿,让他吃香的喝辣的?”
  “那是六皇子的决定。”
  说完,祁湛便转身走出了屋内。
  嵬名云钦看着手中的耳坠,一双眉皱的很深。
  祁湛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小气。
  小气到连杀父仇人都不在乎。
  嵬名云钦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真是,他不让自己见,自己还不能偷偷去找么?
  ******
  祁湛果然如去时答应的那样,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帐中。
  可楚妧却能明显看出,祁湛的脸色比去时差了许多,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
  楚妧忙倒了杯茶递过去,还没来的及张口问祁湛呢,就见祁湛低下了头,修长的指尖缓慢地摩挲着她未饰一物的耳垂,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连带着语声也变得凉凉的。
  “我之前送妧妧的那对珐琅彩耳坠去哪了?怎么好久没见妧妧戴?”
  楚妧被祁湛的神情吓得一怔,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祁湛的目光冷了冷,动作僵硬的将楚妧往怀里揽了几分,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她。
  可那眼神却依旧凉凉的。
  楚妧好久都没见过这样子的祁湛了,低头想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好像是丢在那间阁楼里了,我当时找过,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她的语气轻轻软软的,黑亮的眼眸中带着几许内疚之情,伸出手轻轻拽了拽祁湛的袖子,就像做错事儿的小孩似的惹人怜爱。
  祁湛呼吸一滞,微垂下眼睫,低声问:“不是妧妧给他的?”
  楚妧皱了皱眉,眨着眼睛问他:“给谁?”
  全然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状态。
  祁湛看着自己印在她眼中的影子,觉得自己当真是被嵬名云钦气糊涂了,才会怀疑楚妧将耳坠给了他。
  他叹了口气,转身坐到了椅子上,轻轻将楚妧抱在了怀里,轻声道:“没有谁,既然丢了就不去想了,我让傅翌去附近的城镇中买了些葡萄和蜜枣,妧妧想吃么?”
  楚妧看着祁湛由阴转晴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他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
  三日后,北高就从前线撤走了一大批军队,看那势头,颇有几分休战的意思。
  这让大邺的士兵乐开了花,心里都开始盘算着班师回京的时间了,却没想到祁湛忽然下令,将整个军营都搬进了平坊城内,并没有丝毫要回京的打算。
  士兵虽然郁闷,可城里的条件到底比郊外要好许多,又不敢公然违抗祁湛的命令,不出几日,便悉数搬进了城内。
  祁湛将怀王府众人都安置在了平坊城内最大的四合院中,楚妧住在南边,平日里也能多与祁沄许氏两人走动走动,倒也打发了一些无聊的日子。
  这天傍晚,她刚从祁沄屋里回来,一推开房门,就见厅中站着一个有几分熟悉的人影。
  楚妧一怔,搭在门把上的手还未拿下,就见那人影儿转过身来,轻轻对她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心虚的笑。
  楚妧脚步一顿,关上房门就要走,可嵬名云钦却忽然走到她身侧拦了她一把,伸手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道:“我是偷偷跑进来的,外面有很多士兵,若是被祁湛知道了我在这里,可就……”
  说着,他就对楚妧眨了眨眼,闪烁的目光中似有几分恳求:“如今两国战事刚刚平息,你也不希望我再和他有冲突吧?”
  楚妧确实不想节外生枝,将房门虚掩上,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让自己离嵬名云钦远了一些,冷着一张小脸问:“那你过来做什么?”
  嵬名云钦笑了一下,从袖子里拿出那枚珐琅彩耳坠,轻声道:“来把这个还给你。”
  晚霞的光顺着门缝倾泻而下,小小耳饰汇聚着整个天空的蓝,静静地躺在他宽阔的掌心中。
  “这是你在阁楼那几日里,我趁你睡着时,偷偷从你身上拿的……”
  嵬名云钦眉眼微垂,嘴角露出了几丝不好意思的笑,语声极轻道:“我本想自己留个念想的,可又觉得这是祁湛送你的东西,你应该很在乎,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送还给你比较好……”
  说着,他就将耳坠往前递了递,浅茶眸子眨也不眨的瞧着她:“喏,你拿去吧。”
  楚妧一怔,缓缓伸出手来,嵬名云钦拿着那耳饰的一角,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掌心中。
  有风从门缝吹了进来,楚妧额前的碎发轻轻摇晃着,那双眸子也染了几许晚霞的光,一如初见那日好看。
  嵬名云钦喉咙有些发紧,眼神也有些呆。
  他定了定神,正待说些什么,可楚妧却忽然抬起头来,轻声问了一句:“那你那天为什么不直接把它交给祁湛,让祁湛带给我呢?”
  嵬名云钦一愣,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想见她才和祁湛谈崩的,有些慌忙的别过眼去,结结巴巴道:“呃……这……这都怪祁湛他……他太小气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走了……我也是没办法,才跑这一趟的……”
  楚妧想起那天祁湛回去后的反应,这才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道:“其实你也可以托傅翌带给我的。”
  嵬名云钦“嗯”了一声,看着窗外火红霞云,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涩:“下次吧,等什么时候他不那么小气了,我……”
  他的语声顿了顿,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低头看着楚妧滚圆的肚子,轻声问:“你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吧?”
  楚妧轻轻地点了点头。
  嵬名云钦道:“平坊缺水,冬日又冷,祁湛若是有攻回大邺的打算,还是早日动手的好……我明日就让野利荣将汪淮押送回来,他要还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让他传个信就好……”
  他将目光移回楚妧身上,轻声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希望你不要怪我……”
  楚妧本就是个不怎么记仇的人,听嵬名云钦这样一说,心里纵使有气,此刻也消了大半。
  她握紧了掌心中的坠子,微微笑了一下,道:“谢谢你将耳坠还给我,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是楚妧第一次对他笑。
  一如烟雨洗过的苍穹,干净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
  嵬名云钦的喉结动了动,忽地低下了头,沉默了良久,才轻声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楚妧笑着对他挥了挥手,就像他来时那样。
  木质的房门传出“吱呀吱呀”的响动,晚霞的余光照在一圈又一圈的木纹上,似把这木纹也变成了琉璃一般的颜色。
  楚妧的笑脸随着缓缓合上的门逐渐变成了一条缝儿,嵬名云钦喉咙有些酸,心头也有些涩。
  他忽然鼓起勇气,低声说了一句:“楚妧,我还是很喜欢你。”
  房门被应声关上,四周只剩了微凉的风。
  他静静的伫立在门前,也不知楚妧听见那句话了没。
  ******
  楚妧看着掌心中的耳坠,正想着晚上怎么和祁湛说这事儿呢,刘嬷嬷就满头大汗的从屋外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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