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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美人——by深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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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上次的浅尝辄止不同,萧元景显然并不满足于一个吻,他不满足地想要索求更多。
  南云没有挣扎抵触,也顾不得什么,只觉得周遭都是热的,脑子里成了一团浆糊,心跳得很快。
  萧元景将她发上的蝴蝶簪抽了下来,冰凉的坠子从脸颊划过,乌发如墨般铺洒下来,浅淡的桂花香弥散开来。
  她仿佛被揉捏成了一团棉花,又娇又软。
  怀中抱着这么个美人,萧元景已然情动,也顾不得再去思虑什么,站起身来将她放在了桌案上,正准备更进一步时,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这敲门声很轻,但于南云而言,却像是平地惊雷,将她恍惚的神智霎时唤醒过来。她被惊得通身一颤,手足无措地看向萧元景。
  一向随和的萧元景此时脸上写满了不悦,他皱起眉来,但却并没松开南云。
  “王爷,”顺子颤颤巍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心中隐约猜到自己可能是坏了萧元景的好事,但这事的确耽搁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道,“宫中来了人,说是圣上请您即刻入宫一趟。”
  萧元景:“……”
  若是旁的事,他此刻大抵就要让人滚了。可就算再怎么情动,他也是有理智在的,知道这事非同一般,的确不能随意敷衍过去。
  只不过理智虽明白,但身体的反应却不是能即刻就褪去的。
  他低下头,在南云肩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听到她小声地倒抽了口凉气,方才勉强压下了心中那股无名火。
  “知道了。”萧元景的声音还带着些喑哑。
  顺子心中那隐约的猜测落到了实处,欲哭无泪地应了声,随即逃难似的离了书房门口,让人备车马去了。
  南云坐在桌案上,衣衫散乱着,眼中雾气朦朦的,茫然又委屈地看着萧元景。
  “哎,”萧元景知道自己方才失了态,他抬手替南云拢上了衣衫,低声道,“方才是我不好。”
  南云肩上还有些隐隐作痛,她垂下眼,也不说话,任由萧元景替她穿好了衣裳,又系上了腰间的衣带。
  饶是萧元景这么个舌灿莲花的,也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好。
  片刻后,他安抚似的捧起南云的脸颊,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在她唇边落了一吻,解释道:“父皇传召,我得入宫去了,你回去好好歇息。”
  南云点点头:“好。”
  萧元景隐约能猜到,皇上此次召他入宫是为了春末围猎之事,心知耽搁不得,所以安抚了南云两句后,便立即离了书房,到卧房更衣准备入宫去了。
  他一走,书房中就只剩了南云一人,静悄悄的。
  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敢过来,南云发了会儿愣,长出了一口气,也谈不上高兴或是失落,只是觉得心下有些空。
  方才萧元景的样子其实多少是有些吓到她的,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她也不知道下次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天意如此,不赶巧,也没办法。
  南云撑着桌案下了地,身子还有些发软,便顺势在方才萧元景的位置坐了下来。她缓了缓,俯身将自己的发簪捡了起来,偏过头去理了理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
  估摸着萧元景已经离开后,南云静悄悄地出了书房,回了自己的住处。
  明明也没做什么,她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似的,过了许久方才缓过来。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南云点了蜡烛,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像是留了后遗症似的,她一听见这声音,脉搏便不由自主地快了些。
  “南云,”碧秋又敲了敲门,同她笑道,“我留了些饭菜给你。”
  南云这才想起自己还未曾吃饭,后知后觉地觉出些饿来,起身去开了门,向碧秋谢道:“有劳你惦记了。”
  碧秋进了门,将饭菜放下,而后语重心长道:“还是要按时按点地吃饭才好,你总是这样,一时半会儿或许不显,若是落了病根,将来可就要吃苦头了。”
  早前家中尚好的时候,南云也是好好吃饭的。但后来变故频出,又得照顾着母亲,分身乏术,便没那么讲究了,偶尔会顾不得吃饭,又或者腾出空去吃的时候已经饭菜已经凉了。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个不大好的习惯。
  “嗳,记下了。”南云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又再三道了谢。
  碧秋也没久留,同她聊了几句闲话,便离开了。
  南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多少吃了些,而后将碗筷送去收拾了,再回房歇息。她消磨了不少时间,但夜色渐浓,却未见萧元景回来。
  今夜并非是她轮值,犹豫了片刻后,熄了灯歇下了。
  第二日早起,仍旧没见着萧元景,南云便趁着吃饭的功夫随口问了煮茗一句。
  “王爷昨儿傍晚进宫后就没再回来,许是见着天色已晚,所以宿在了宫中。”煮茗一五一十道,“这也是常有的事,今日就该回来了。”
  南云应了声,帮着旁的丫鬟打扫了院落,浇花洒水后,便回后院继续做自己的针线活去了。
  她自小跟着父亲读书习字,并没认真学过女红,后来家境窘迫之后才不得不拿起针线来,一点一点地学了起来。
  可巧碧秋的针线活做得很好,南云得了空,便会趁机向她讨教一二。
  一直到午后,萧元景方才从宫中回来,南云一进门,就闻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你来得正好,”萧元景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后,眼也不睁地吩咐道,“帮我按按……头疼。”
  南云有些奇怪,没明白萧元景是怎么知道是她的,但并没多问,只轻轻地应了声:“是。”
  她熟门熟路地绕到了一旁,替萧元景按着穴道。
  衣袖从脸侧拂过,萧元景嗅着了那股熟悉的暗香,心下稍定,随即又想起了昨日傍晚的事情。
  那时气氛正好,合该水到渠成的,但却被硬生生地打断了,他只能更衣进宫去。倒也不出所料,皇上的确是为了围猎的事情召他前去的。
  围猎究竟该与该由太子代为主持?
  太子与秦王两派为此事争执不休,明里暗里较着劲,皇上自然也能看出来,可一时又拿不定主意,便想着来问问萧元景的意思。
  萧元景自然会明着说该或不该,他一向是不插手朝政的,皇上问起来,他也总是语焉不详地打太极。但这并不妨碍他不动声色地暗示两句,将皇上心中的那杆摇摆不定的秤向某个方向轻轻地推一把。
  他的暗示也没白费,皇上留他在宫中宿了一夜,今日晌午又一道吃了饭喝了酒,言辞间颇有几分伤感,为着太子与秦王面和心不和的两个儿子唏嘘。
  萧元景也不附和,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喝着酒,很快就借着身体不适告退离宫了。他私心觉着,大抵年纪大了总是难免会多愁善感,九五之尊也不例外。
  明明早些年杀伐决断,对兄弟也是毫不留情的人,如今却要因为儿子们如此行事而发愁。
  经此事这么一搅和,加之饮酒之后头疼得厉害,他如今再见南云,一时半会儿也生不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来。
  好在南云也乖巧得很,吩咐什么便做什么,并没有不分轻重地逾矩。
  过了许久,他头疼的症状缓解了不少,这才睁开眼看向南云。
  她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神情依旧淡淡的,穿了件兰花绣纹的素色的襦裙,发上也没什么饰物,只一根簪。
  看起来素了些。
  萧元景随口问道:“怎么不穿昨日那衣裳了?”
  “沾了墨迹,脏了。”南云垂下眼,低声道。
  她也是今晨起来才发现的,那衣裙上沾染了些墨迹,应当是在书房桌案上时不小心碰到的,能不能洗掉还另说。
  着实是可惜了,那衣裳怕是价值不菲。
  这不过就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但却像是个钩子,让萧元景霎时又想起当时在书房的情形来。分明先前还被那些个朝局之事烦得厉害,可只这么一句,就让他又起了些兴致。
  但如今青天白日的,他也还没被冲昏的头脑,所以并没做什么出格之事,只是将南云的手握在掌中把玩着。
  过了半晌,他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似的,同南云道:“等过几日西山围猎,你随我去。”
  虽说皇上尚未正式发话,但他能断定,这次西山围猎一定会如期举行,不会交由太子来管,而是由皇上亲自主持。
  南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这个消息给砸懵了。
  西山围猎她自然是知道的,皇上亲自主持,为期五日,皇室之中但凡有名有姓的人都会过去。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太子,以及那位新任的太子妃——丹宁县主徐知音。
  南云并不想见着她。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知道有这么个人是一回事,真见着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爷,”南云面露犹豫之色,“我……”
  萧元景漫不经心道:“怎么?”
  “我从未去过那样隆重的场合,只怕会出差错,”南云小声道,“晚宁是宫中出来的人,我觉得,或许她更合适跟去伺候。”
  “她自然是会去的,我又不会只带一个人。届时你只管留在行宫,又或是跟在我身边便可,会出什么差错?”萧元景偏过头来看着南云,见她仍旧是满脸犹豫,凤眼微眯,“我怎么觉着,你不单单是为了这个缘由呢?”
  南云自然不会傻到主动去提什么太子妃,可偏偏一时半会儿又寻不出旁的理由来。她指尖微动,在萧元景手心轻轻地挠了下,看向他的目光也带了些恳求的意味,寄希望于他能不要再深究,直接将此事给揭过去。
  她并没着意蓄指甲,力道也很轻,所以并不疼,像是被只软软的猫爪轻挠了一把似的。
  萧元景被她看得心下一软,差点就脱口而出应允了她,好在还有些理智在,话到嘴边时又咽了下去。他舔了舔齿列,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若我不答应,你还能怎么求?”
  这话乍一听像是好奇,但细品之后,却是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南云没敢再做什么小动作,规规矩矩地收回了手,在身前交叠着:“王爷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也别无二话。只是若届时真犯了什么错,还请王爷提前宽恕了才好。”
  萧元景总觉得从她这话中听出些赌气的意味来,可偏偏人又低眉顺眼乖巧得很,挑不出什么错,索性也笑道:“成。”
  南云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她虽应承了,但萧元景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爽,又道:“你若是跟在我身边,今后就免不了也见识这样的场面,难道还要时时躲着不成?”
  南云心中觉得他这话说不通,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寻常丫鬟,又不是什么侧妃正妃,怎么就免不了了?但眼见着萧元景已经不悦,她也不敢再去认真辩驳什么,只低眉顺眼道:“王爷说得是。”
  萧元景:“……”
  他这个人一向敏锐得很,自然能看出南云是不是真心诚意的,被她噎得愣是没再说上话来,原本缓解了些的头疼仿佛又有复发的征兆。
  有那么一瞬,他简直想把人给赶了——去什么围猎?见什么世面?回小厨房帮工去算了。
  然而到底也没这么做。
  他木着脸,冷声道:“头疼。”
  南云揣度不明白他的心意,但办事总是妥帖的,随即又替他按起穴道来。
  然而还没过片刻,就被萧元景拉了一把,在榻边躺了下来。
  “别动,”萧元景将她按在了怀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权当是安神香,低声道,“我困得很。”
  他有择床的毛病,昨夜在宫中辗转反侧,统共也就睡了半个多时辰。晌午又喝了不少酒,如今的确是犯困了,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南云听出他话音中的不悦与困意来,没再动弹,任由他抱着。
  南云先前见过萧元景这个模样,气来也来得莫名其妙,散也散得莫名其妙,原以为睡醒之后就该好了,但谁知竟没有。
  接下来的几日,萧元景待她一直是爱答不理的,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了要去西山行宫的时候。
  一大早,南云便过来伺候梳洗更衣,为萧元景束了发戴了玉冠。
  “去换件衣裳。”萧元景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遭,冷不丁地开了口。
  南云这几日都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却不妨他会突然说这个,还以为自己的穿着打扮有什么不妥,连忙上下看着。
  萧元景将她慌乱的模样看在眼里,刻意停了会儿,方才又道:“太素了。”
  南云无言以对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毕竟她不过是个丫鬟,自然是穿得越不显眼越好,难道要花枝招展的抢风头吗?
  萧元景分明是个聪明人,于人情世故一道上通得很,不该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么如今反倒突然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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