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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朕相公——by宋墨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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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排宫女中,有一个宫女冒出一句:“是殿下派奴婢们来的,殿下说要我们讨娘娘欢心。”
  流云还想说什么,一个小太监突然被李明德推了进来。
  “流云姐姐,钟嬷嬷请您过去一趟。”那小太监回头看了一眼,挠挠头,上前来对曲柚行了个礼,然后目光投向流云,对流云说。
  流云疑惑:“钟嬷嬷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我得伺候娘娘呢。”
  那小太监又回头看了一眼,硬着头皮说道:“钟嬷嬷说……说有要事与流云姐姐商议,让流云姐姐一定要去。”
  流云狐疑蹙眉,看向曲柚。
  曲柚对她柔声,“去吧。”
  流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主殿,步上去钟嬷嬷厢房的道路,心里隐隐觉得自家三小姐要给她画像的美事得泡汤了。
  -
  看这几个面生的宫女脸上都纯真得厉害,但却不那么紧张局促,其中一个还有一种蹙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眼珠子机灵地在转。
  想着她们或许是太子有心安排,曲柚不忍心拒绝她们,便边调着墨,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说吧。”
  得到应允,那打头阵的宫女立马对曲柚福了个身,“谢太子妃娘娘给奴婢机会。”
  然后搓了搓手,似乎这样可以缓解心里的紧张,开口道:“蚂蚁和小白兔在森林里散步,两只兽聊得很欢快,突然遇到一只大象,蚂蚁连忙一头钻进土里,伸出一只腿。小白兔见了很好奇,问它:你在干什么?蚂蚁悄悄对它说:嘘……别出声,看我绊死大象!!”
  “噗!”
  那宫女话音刚落,青葇就笑出了声,可正调着墨的曲柚没多大的反应。
  另一个宫女走上前,对曲柚福□□,“太子妃娘娘,奴、奴婢也给娘娘说一个好不好?”
  曲柚调好墨,用毛笔试了试,开始在纸上作画,随意勾出了一只蚂蚁和兔子的形状,对那宫女耐心地“嗯”了一声。
  那宫女便开口说道:“第一天,小白兔去河边钓鱼,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二天,小白兔又去河边钓鱼,还是什么也没钓到,回家了。第三天,小白兔刚到河边,一条大鱼从河里跳出来,冲着小白兔大叫:你丫丫的要是再敢用胡箩卜当鱼饵,老子就揍扁你!”
  “噗哈哈哈!”这回连绿蓉也笑出了声,但怕吵到曲柚,赶紧捂住嘴。
  曲柚还是没多大的反应,只是身前的宣纸上多了一条鱼的轮廓,并点墨在宣纸上画了几丝波浪,描了一只肥肥的小兔子在旁边。
  见那美得不能再美的仙女太子妃还是不笑,宫女们都急了,忽的没了法子。
  接连又有四个宫女走上前给曲柚说了笑话,可曲柚最大的反应就是浅浅勾了勾唇角,像是故意赏赐她们,怕她们不好交差似的,然后又埋下头去认真作画。
  另一边,流云进了钟嬷嬷厢房,保持礼貌和尊敬地对钟嬷嬷问:“嬷嬷,您找我何事?”
  “……”正在拨着算盘计算这一个月东宫支收的钟嬷嬷抬起头,看向流云,蹙起老眉,“我找你?”
  流云点点头,“小岁子说您找我呀。”
  “我这么忙,找你来作甚?!”奴才的脾气跟着主子,钟嬷嬷脾气向来不好,但流云是曲柚的陪嫁丫鬟,她语气放得不重,但透满了不耐烦。
  流云黑了脸,“没想到小岁子竟然糊弄我,那打扰嬷嬷了。”
  刚转了身,钟嬷嬷却叫住她:“对了,你等等。”
  “嗯?”流云疑惑地转回身,心想估计是这钟嬷嬷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使,刚想起来自己叫小岁子找过她。
  谁料钟嬷嬷却对她说:“殿下吩咐,你的月钱恢复成原来的额数。”
  流云跑上前,“为什么啊?这前天下午殿下刚给我涨月钱,今天怎么又降回去了?”
  钟嬷嬷甩脸子道:“我能知道为什么?!殿下说什么我照做就是,你想知道为什么,有本事自己问殿下去,在主子身边伺候,还不是主子高兴就涨,主子不高兴就打回原形?”
  流云:“……”
 
 
第36章 他疯了...
  “娘娘,这么多人给您讲笑话了,奴婢就不说笑话了,嗯……奴婢给娘娘跳个舞吧。”
  那名宫女抠了抠额头,又抠了抠额头,似乎很努力才想到这么一招。
  曲柚抬眸,唇角浅勾,“学过跳舞吗?”
  一听这几个宫女的口音,就知道她们来自她的家乡惠州尾云县,每听她们说话,曲柚就觉得很有亲切感,心里是浓浓的思想之情,便是耐心地听了她们用尾云县的口音讲笑话。
  如果真是太子故意安排过来的,曲柚知道太子是有心了。
  那个宫女对曲柚摇摇头:“奴婢没学过跳舞,但只要能让太子妃娘娘高兴,奴婢愿意跳人生第一个舞!”
  听着宫女不纯正的口音,一听就是从外边来的,不是沪阳城本地人,再看她憨憨傻傻的样子,紫蔓和绿蓉都露出鄙夷的目光,但曲柚却笑了,那浅勾的唇角弯起深一点的弧度,把美眸下面的卧蚕压出可爱动人的小涡,梨涡乍现,像清泉从小山脊里流出来,甜丝丝的,凉爽沁人心神,又宛若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一笑难求,太难求……
  躲在暗处的黑袍男人看见,攥紧了手里的蓝色琉璃珠,眸底流光溢彩,那最期待的神经某处被星辰浮动,魂轻易就被勾去。
  那珠子是李明德新给他呈上的,此时男人激动,那珠子不知道会不会遭殃。
  “你跳吧,本宫看着。”曲柚落下手里的毛笔。
  本来那宫女不紧张的,但曲柚这么认真对待她跳舞一事,小脸就红了,为适才对曲柚夸下的海口表示后悔,殿内的其他宫女和太监们也将目光锁向她。
  那宫女咬了咬牙,哪敢说自己不想跳了,抠抠额头,只能硬着头皮学着在村里面每次办喜事的时候都会请来的那些个村花扭腰动胳膊的样子,微微张开双手,先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努力优雅地抬起腿,摆开手,扭扭腰,再转一个圈……

  她还没转上第三个圈,曲柚已经噗嗤笑了出来,梨涡挂到水嫩的脸颊上。
  她这么一笑,殿内的奴才们都呆住了,眼睛快看直了。
  因为曲柚嫁进东宫这半年多,咸少展露笑颜,微微一笑都很少,此时小脸灿灿,众人能不呆不愣吗?
  原来太子妃不笑时云想衣裳花想容,这一笑,便是百媚生,世间粉黛无颜色。
  只听“啪嗒”一声,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挽起,那气宇矜贵的男人走进来,径直走到曲柚身后,搂上曲柚的肩,殿内众人忙福下.身对男人行礼,“殿下金安!”
  “都起来吧。”
  美人笑了,顾城安惬意得很,对众人挥挥袖,然后搂着曲柚对那跳舞的宫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城安的气质太冷,虽然此时俊容甚悦,但那宫女还是有些颤颤巍巍,她回答道:“回殿下,奴婢叫马菊花。”
  看着宫女蠢萌的样子,曲柚唇角又浅浅弯了笑意,只是搂在她肩上的那只长臂,让她的身子有些僵。
  “你留下,其他都退下吧。”顾城安对其他宫女挥了挥袖,宫女们不敢迟疑,躬着身皆退了出去。
  只是退出去的时候,余光对马菊花瞥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顾城安直接将曲柚的小身子抱了起来,朝矮桌边抱去,嘴上道:“马菊花,你将太子妃作的画给孤拿过来。”
  马菊花“诶”了一声,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取了桌上那张画了很多小动物的宣纸,双手捧着朝顾城安和曲柚走过去。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青葇凑进紫蔓小声问。
  紫蔓目光不屑,“能是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着法子哄娘娘开心吧了,不然就娘娘那张脸,不得天天蔫着?”蔫久了,怕是把自己给丧死了都有可能!
  绿蓉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可殿下这都招的什么人啊,还叫什么马菊花?我还牛菊花呢,土里土气的,也配伺候娘娘?”
  “殿下乐意,太子妃高兴,她就算是猪菊花,也配得起。”
  紫蔓没好气地说道,眸子里却也尽数都是鄙夷和难以理解。
  顾城安大掌捏到曲柚的下颌上,在她耳边吐气:“画的什么?嗯?”看向马菊花捧过来的那张画纸。
  “随便画的。”曲柚窝在顾城安怀里说。
  “这画甚至可爱,孤喜欢。”顾城安在曲柚小脸上亲了一口,马菊花赶忙低下头。
  曲柚脸也红了。
  顾城安让马菊花拾来笔墨,将毛笔蘸了墨水,递到曲柚的小手上,然后点点那画纸,“在上面画一颗橙子和一颗柚子,还有……再画上一颗橘子和一颗梨子。”
  曲柚:“……”
  心里虽然是无语,只觉得太子还挺幼稚,曲柚还是乖乖捏着毛笔勾勒出顾城安想让她画的东西。
  “殿下,为何画这些?”曲柚落下毛笔问。
  “因为孤名唤顾城安,你唤曲柚。”顾城安指腹点到曲柚的脸颊上,似乎想把曲柚那难得展露一次的梨涡给戳出来,又不舍得,想让她能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顾城安……
  曲柚……
  曲柚很快就明白过来什么,但这“柚”字她还能理解,太子却强行把“城”字跟“橙”字扯上关系,她也是佩服的,当然只能附和地对顾城安“喔”了一声,目光投到画纸上另外两种水果。
  “那殿下,这橘子和梨,又作何解释?”曲柚小手伸过去摸了摸,墨迹还未干,些许沾到了她指腹上。
  顾城安瞥见,直接将她的小手拾过来含进嘴里,生生将她指腹上的墨水舔了干净。
  曲柚小脸又红了一层。
  顾城安想说“因为上一世我叫沈巨,你叫长孙梨儿”,但他这么说,曲柚定会以为他有病,便道:“因为孤爱吃橘子,你……爱吃梨花酥。”
  “……”
  -
  要去耶律国,惠州是必经之地,司予羽和靖王带着两队兵马行至惠州尾云县,在一个茶舍暂时歇脚。
  司予羽同靖王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面对面坐着客套了几句,就安静下来,各怀心思地品着手里的茶。
  靖王眸光不经意一转,旋即被茶舍中的一幅画锁住视线,心神动了动。
  靖王站起身来,朝那副画走去,司予羽抬眸看了一眼,懒得跟上去,继续坐在位置上,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在他身后埋伏。
  靖王走到那幅画面前,细细地观赏起来,米黄色的纸页上是一幅淡紫色的铃铛花,笔法娴熟、浓淡相宜,整幅画的布局精巧绝妙,用色炉火纯青,当真是一幅难得的佳作。
  目光移下去,他的视线又被吸引,那落款处没有刻章,也没有留名,只画了一只惟妙惟肖的蓝色蝴蝶。
  蝴蝶右边,是一溜娟秀工整的小字,字写得极小,靖王不太看得清,把自己凑进一点,嘴中嚅嗫出声:“夏日风来似铃铛,银叮错错,去忧思。”
  “好画!好词!好字!”靖王一连叹了三个“好”字,心潮澎湃,眸光发亮。
  见靖王这般激动,司予羽翻了个白眼,心道:文人画痴的毛病又犯了,这都是要上战场的人,还有心思在这赏画。
  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向来最看不起文人骚客那一套。
  茶舍的老板走上前,对靖王笑出菊花脸,“嘿嘿,这位官爷可是也觉得这幅画绝妙得很?”
  靖王冷“嗯”一声,似乎不想同一个茶舍商贩有同样的眼光,但眼前这幅画,着实让他惊艳。
  茶舍老板笑道:“不瞒官爷说,这幅画非为什么大家所作,而是五年前,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姑娘在小的茶舍中随性之笔,当时那小姑娘作完画后心情不错,就没留刻章和姓名,将这画赠给小的抵了茶钱。”
  “……”八.九岁的小姑娘?
  靖王更惊了,瞳仁涌上滢光,更加认真地打量起眼前这幅画来,难以置信这幅画竟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娃娃画的。
  五年前,八.九岁……
  那而今不是应该是十三四岁大了?
  那……也还是太小了。
  靖王视线黏在画上,怎么都舍不得挪开。
  “时辰不早了,靖王殿下,咱们继续赶路吧。”司予羽站起来说。
  靖王不得不抽回神,立马将袖口的银票都掏出来,塞到那茶舍老板手里,“这幅画我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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