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反派——by四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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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在前面回过头来对他摆了摆手,“二皇子先回吧。”
裘望安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点了点头,却又担心她,堂哥哥那么凶,回府之后会不会打她?
“死了死了,宿主我们要死了。”系统万念俱灰的念叨:“都这样了,您跟着反派回府他一定会折磨的您生不如死,说不定真会挑断您的手筋脚筋……”
“你若是再不闭上你的嘴,你立刻就死了。”九阴不胜其烦,她还在琢磨着裘望安的技能,不知道该先把这50灵气给他补到哪里,这个垃圾系统也不知在怕什么,就裘狗如今这状态只怕回府就得先喝药昏睡,哪里顾得上收拾她,等他昏睡了,等他一觉睡醒,她说不定就将反派二号这技能全给养好了呢。
皇后半天不见她,就派人下了水榭找她,九阴迎着人又上了水榭,止水推着裘衣轻在水榭下等着她。
皇后见到她先问:“怎么?没去那边摘花?”
九阴行礼说,刚下水榭就遇上了她相公派人来寻她,她相公身体不舒服的厉害,来回禀一声她随相公回府了。
皇后“哦”了一声,随后又忙说让她快陪嗣王回府,好好照料嗣王。
九阴扶着春桃下了水榭,没瞧见皇后望了一眼西边的紫薇花林,摆摆手低声吩咐身边的亲信嬷嬷:“去说一声,散了吧。”人都走了,今日算了。
嬷嬷点头应是,刚下水榭往西边林子走,却瞧见远处……好像是嗣王爷他们?他们走了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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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出宫最近的路,穿过紫薇花林就出了花园,不远处就是出宫的甬路。
裘衣轻似乎难受的厉害,指挥止水走了这条路,九阴想着即便是顾朝被皇后安排在这边也无妨,她跟裘狗在一块遇上顾朝至多打个照面。
裘狗咳的好厉害,越压着越抖的厉害,抓在轮椅上的手青筋暴跳,不住的发抖。
进了紫薇花林,那花香的厉害,他便咳的更厉害,听的止水心惊胆战,将轮椅推的更快了些。
九阴紧赶慢赶的跟在轮椅右侧,这花林开的花枝繁茂,探在小路上频频扫在人脸上,落花如飘雪,却叫人看不清路旁的景象,九阴稍微一不留意那花枝就绊着她发髻上的簪子,将簪子打落在地上。
“夫人的簪子……”春桃松开了她,慌忙要回头去捡,却在她离开夫人弯腰的一刹那听见背后花树之后一阵骚动。
一个着黑衣的人忽然从那花树之后窜了出来,醉醺醺的吼了一声:“小贱人可算让老子等到你了!王法治不了你老子治你!”朝着九阴扑了过去。
“夫人小心!”春桃急喊。
一阵的花枝乱颤,密密的落花之中九阴压根没看清是谁,只看到那人手里抓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第一反应去卸他手中的匕首,可如今这具身体弱的根本比不过一个男人的力气,抓着他手腕也没掰下他的胳膊,眼看着乱花之中那匕首朝着她脸上扎下来,她慌忙一偏头——
腰被人从后一把勾住,整个身子被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又冰又瘦弱,她跌撞上他胸膛里的一瞬间几乎能听到撞的他闷咳了一声。
九阴听见他低喝一声:“止水!”冰冰凉凉的手掌护在了她的脸上,匕首划在他手背上的一瞬间,那人被止水猛地掀翻在地。
“什么人!好大的狗胆!”止水扣住了他的脖子,惊讶道:“夫人是您的堂兄宋康。”
九阴拉下护在她脸上的手,握了一手冰冰的血,他的血居然也是凉的。
花林不远处忽然又涌出两个人,急急的询问:“谁在那边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袭青衫疾步过来,望见九阴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挂了担忧,“燕呢……嗣王妃可伤着了?”他又看了一眼裘衣轻,皱了一下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朝和他的随从。
九阴看着地上醉醺醺的宋康,又看顾朝,她忽然明白过来皇后引她过来这边,原来是为了让顾朝“英雄救美”。
这深宫后院,一个喝醉了的男子若没有得到允许,被人领过来,怎么可能埋伏在这里等着要来治她?还藏着兵刃?
而顾朝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就等她奉皇后的命来折花,遇上喝醉的宋康,给他创造救她的机会。
宋康喝的脸色涨红,被按在地上嘴里还在咒骂:“小贱人靠着爬男人的床来我宋家耀武扬威!你敢杀我娘,老子今天扒光了将你丢进湖里,让你身败名裂,让你……”
止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却不知该如何处置,抬头去看裘衣轻,“爷……”却看到裘衣轻将额头栽进了九阴的肩膀里。
九阴还坐在裘衣轻的怀里,抓着他流血的手背,忽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他的手又冰又抖,紧紧抓着她的手指,他在背后将额头栽在了她的肩膀上,极低极低的说了两个字,“回府。”
却在张口之后猛咳了一声,整个身子如同被抽空一般,一口血吐在了九阴的背后。
“裘衣轻!”九阴慌忙握紧了他的手,扭头去看他,他冰冰凉的脸从她肩头滑落,掉进她忙去扶他的手掌里,九阴摸到他的口鼻全凉了,一点呼吸也没了……
“裘衣轻?”九阴手指凉透了,他……他没气儿了?
“!”系统傻了。
“爷!”止水瞬间跳起来,吓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爷你别吓我!”
在场的顾朝也愣了住,“嗣王爷他……”却见宋燕呢忽然捧起裘衣轻的脸,一口吻住了他……
他要上前的脚僵在了那里,在场的连止水也傻眼了。
九阴闭着眼将自己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修为度进裘衣轻嘴里,只觉得头晕眼花,又回归到了刚穿进来的状态。
她的系统界面弹了出来——是否将反派一号裘衣轻绑定饲养。
她立刻点了是。
在她点是之后,她与裘衣轻过了长长的一口气,他的呼吸轻轻的浮动在她唇齿之间,极其极其微弱,如同随时会被风吹断的青烟。
九阴松开他,松出了一口气,扶着轮椅从他身上站起来,看着还在昏迷的他对止水说:“马上背他回府,越快越好,我自行回府你不必等我,先将他交给康大夫。”
止水急的满脑门汗,慌忙应是,上前一把抱起裘衣轻,也顾不得别的足尖一点,飞快的掠过花树,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他们才刚一走,背后就传来一大群的脚步声。
“宋姐姐!”裘望安冲了过来。
似乎还有皇后的人在背后叫他。
他跑的快急了,站在她的面前还在喘着气,吓到了似得看着她,“宋姐姐你、你……流血了?”
九阴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血,这血是裘衣轻的,她慢慢攥紧手指,打开了反派界面,将裘望安的那50灵气加在了他负五百的脑力之上。
地上醉醺醺的宋康忽然挣扎着站起来,抓着匕首又朝九阴扑过来,“小贱人!”
“宋姐姐!”裘望安慌忙伸手去擒宋康的双臂,不让他靠近宋姐姐。
“还不将宋康绑了!”顾朝喝了一声随从,又忙上前问她,“燕呢妹妹别怕,宋康灌了黄汤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二皇子。”九阴抬头看住了裘望安,仿佛没有听见顾朝说的话,只是看着裘望安跟他说:“你看,多少人在算计我,欺负我,为了利用我不择手段……”
“小贱人你杀了我娘你就必须得死!”宋康被顾朝的随从扭着胳膊压在地上,醉昏了头在骂。
裘望安听的浑身发抖,愤怒至极喝他:“闭、闭嘴!”
“二皇子觉得他骂的难听吗?更难听的我也听过。他下定决心要杀我,今日杀不成明日杀,他活着一日就会寻着机会来杀我。”九阴说,声音里像是裹满了叹息,“二皇子觉得他该如何处置?”
裘望安攥紧了手指,盯着宋康,他会杀了宋姐姐,他刚刚差点就杀了宋姐姐,他答应过要保护宋姐姐,宋姐姐待他那么好……宋姐姐那么温柔这人却要欺负她杀了她,一口一个小贱人的咒骂她……
她站在那紫薇花树下轻轻叹了口气,“让他现在就杀了我吧。”
不,不行。
“杀、杀了他!”裘望安愤怒的指着宋康呵斥压着他的随从道:“他、他、他该死!立刻杀了他!这是、命令!”
顾朝呆了一下,惊讶的看裘望安,“二皇子,他确实该死,但是该先回禀圣上和皇后……”
“我、我是皇子!我说、杀了他!”裘望安涨红着一张脸,他从前从没想过,可这一刻他怒极了,他是皇子,他要保护想保护的人都不行吗?
他忽然上前一脚将宋康踹翻在地,弯腰捡起了他的匕首,“舅舅、若不杀,我、我自己来!”
他一匕首捅下去。
春桃惊呼着瘫坐在地上,惨叫声混着血腥气飘散在夜风中,粉紫色的紫薇花飘零如雪散落,落在月夜里,落在血泊中,落在月色下的血地上。
真美啊。
九阴瞧着那血从裘望安的手指流在地上,听着背后皇后的人赶来,身体里一股子清爽之气随着裘望安的反派气息充盈在她的四肢百骸,这感觉太熟悉,刚才度给裘衣轻的修为,又再次回归体内。
她养的反派越恶越坏,她受到的滋养就越多。
他还需再坏一些,他是天子,只要他想,日后这天下都是他的,而他和裘衣轻都是她的。
九阴抬起眼来看顾朝,他仿佛被裘望安吓愣了,她走过去轻声对他说:“还轮不到你来替我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就当我已经死了吧,我的宿主让我害怕。
裘安安:我觉得我好像变聪明了一点点。
裘狗: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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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九阴在皇后赶到之前就先一步离开。
嗣王府的马车孤零零停在红墙下,九阴扶着魂不附体的春桃上了马车回王府。
已是夜深,街道上安安静静只有马车辘辘声,九阴靠坐在昏暗的马车里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还留着裘衣轻的血。
她没想过裘衣轻会护着她,明明他那么弱,明明她那么气他,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护了她。
是因为她是他的药引吗?可那匕首扎下来至多划伤她的脸,又要不了她的命,若是只当她是药引,她活着就够了,脸划了就划了,何须拼着自己受伤吐血护她?
可他看起来又是那么讨厌她,亲个嘴也不肯。
她心里烦躁歪在背枕里“啧”了一声闭上了眼,裘狗,真麻烦,平白的让她欠了他一命,自己那么弱就该躲得远远的。
系统不敢吱声,听见宿主不耐烦的催促车夫,“快一点,你家爷马上就要断气儿了。”
车夫吓的快马加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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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九阴回到嗣王府,只见府中灯火全是熄的,只有裘衣轻的卧房里亮着一盏灯。
府中安静极了,只听到止水轻轻的在抽泣。
九阴推开卧房的门,心跟着那门一起摇晃。
昏暗的卧房里,止水跪在榻前哭,康大夫坐在榻边的凳子上一头汗的正在做什么。
屋子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味道是裘衣轻的的血。
九阴走进去看见榻上躺着面如纸白的裘衣轻,他仿佛死了一样,没有半点生气。
而康大夫正用细小的刀子割开裘衣轻的十根手指,一点一点的在放血,黑色的血珠子从他苍白的手指上滚出来,划过他没有血色的指甲掉在床边放着的铜盆里。
他流了好多血,九阴想,他那么瘦弱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流出来?还是黑色的血?
她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看着,看着康大夫汗水越留越多,黑血越放越少,她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觉得双腿都站僵了,康大夫终于开始为他缠裹指头上的伤口。
“他好了吗?”九阴双腿僵硬的坐在榻边,忍不住伸手探了探裘衣轻的鼻息,还有一口气,但还是那么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掉。
康大夫垂头缠裹着他的伤口,声音有些发哑,“能做的,我已经做了,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王爷是死是活,还能不能醒来只能等明天天亮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