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反派——by四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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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宫女出去回禀之后又匆匆回来道:时间紧迫没有准备红色的衣服,九真公主的衣服只有一套这个,和一套桃粉色的。
她将桃粉色的也带了过来。
九阴气正不顺,看见粉色的就想起那次裘衣轻不许她穿粉色的去游湖,这两件她哪个也不要穿。
最后她穿着自己这身白衣坐在了梳妆台前。
她这身白衣上面没有半点纹饰和其它颜色,太过素白了,小宫女想劝说她这么素的白色不吉利,只怕会让圣上不高兴,可瞧见这位冷若冰霜的脸色也没敢深劝,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为她梳头。
她却也不让梳太复杂的发髻,戴头面她嫌重不要,挑来拣去最后只戴了一支红宝石的缠枝莲簪子,碎星一样的红宝石盘在她的乌发上倒是衬得她没那么素了,又涂了口脂,戴上同样的红宝石耳坠,美的惊人。
这九真公主虽说脾气坏些,但真美啊,又艳又冷。
小宫女又将她的白色面纱呈了过来。
“还要戴面纱?”九阴问系统。
“要戴的,公主的父亲**为了防止您在路上被自己国家的人认出来所以说这个国家公主在没出嫁之前,重要场合要以面纱遮面。”系统解答道:“今晚宿主还是要戴的。”
九阴拿过了面纱扣在她的耳朵上,麻烦,遮住了她的惊世美貌。
“……您只露一个眼睛也美。”系统恭维道。
外面要接她入宫的马车已经等了很久了。
九阴穿好鞋子推门出去,夜风吹开她的披风,凉飕飕的,她吸了一口气,夜风里潮潮的刚下过雨,天际一轮圆月被阴云遮的没那么亮了。
她抬头看着明月说不清心里的感觉,她又回来了,还在她生辰之日这天。
她记得上一次的中秋佳节,是裘衣轻陪她过的,他将自己送给了她。
这一次……
她扶着宫女的手上了马车,马车辘辘,她没有放下窗帘,去宫里的路她太熟了,一路上那些铺子每一家她都眼熟的很。
系统一直在犹豫,终于在马车到宫门口,九阴正要下马车的时候道:“宿主,有一件事您可能误会了,现在当皇帝的……不是大反派裘衣轻,而是二反派裘望安。”
九阴下马车的脚一顿,惊讶至极,裘衣轻……没有做皇帝?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旧臣怎么会愿意的?报仇夺回皇位不是他的目标吗?
“你故意的是不是?”九阴踏下马车冷声对系统看,“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
“我怎么敢!”系统忙道:“宿主不要误会,我之前就想说来着,但被您打断后您就一直在生气……”
“解释清楚。”九阴被专人迎进宫去,让系统将剧情好好给她解释清楚。
“您离开后大反派就吐血气病了。”系统一五一十的向她解释,“大病了一场,病了有半个月才能下床,他在重病的时候让位给了裘望安,当时那些旧臣是不同意来着,来嗣王府跪了大半天,但他就是执意要让位,又让裘望安登基就立白微为后,提拔他的一位旧臣做了相国,而他退位做摄政王,折腾了一个月朝中才渐渐平息稳定下来,裘望安才坐稳皇位。”
她跟在侍从身后一步步走入宫中,宫中还是旧模样,半点没变,甚至那当初被她烧了的水榭也已经修葺回了原样,中秋之宴,接风之宴还在那水榭之中。
系统还在说:“对了,大反派将您……也就是原主宋燕呢的尸体带回了嗣王府,造了个冰室和冰棺,将那尸体冷藏了进去……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承认您已经死了,每天都会去冰室里坐一会儿。他这一年抓了好些道士和修道之人,一直在调查您修道的事,试图把您找回来,他前段时间才想起宋燕音和顾朝,从宋燕音嘴里得知了您的身份。对了,他已经决定过完中秋节就动手将宋燕音和顾朝在摘星台上杀了祭天……您一定要阻止他啊。”
它叹了口气,大反派现在非常的……病。
“那温玉呢?”九阴远远瞧见水榭之中的人,那些熟悉的达官贵人们,那端坐在正位子上熟悉又陌生的裘望安和白微,“他有没有对温玉做什么?”
“那倒是没有,他待温玉和宋家一如既往的好,还为温玉又提了诰命封号,只是……”系统道:“他将温玉的孩子带回了嗣王府,养在嗣王府里了,准许温玉日日去看,日日待在府里,就是不许她把孩子带走。”
他养孩子干什么?
她停在了水榭外,侍从向水榭里的裘望安禀报。
正在笑着与几位大臣说话的裘望安瞧了过来,他身侧为他斟酒的白微也一同看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龙袍,模样半点没变,可眼神全变了,他已不是那个爱哭的少年了,他如今是帝王。
“快请九真公主进来。”白微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九阴跟着侍从走进去,目光在水榭里扫了一圈,没见到裘衣轻,他没来?
他怎么没来?
陪着她的嬷嬷低声提点她行礼,白微笑着道:“九真公主还不熟悉这些礼节,今日是为她接风,这些礼节免了吧。”她亲自起身过来,伸手拉住了九阴的手,歪头同她轻声道:“别怕,圣上不吓人,大巽有许多许多好吃的,坐到我身边来。”
九阴瞧着她,被她拉着坐到她的身侧,白微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皇后人选,她没什么情情爱爱,她或许不怎么爱裘望安,所以最为适合。
做皇后最怕一片痴心。
在座的男宾女眷都在偷偷瞧她,低低的议论她这位邦国来联姻的公主,猜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裘望安又瞧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再多瞧,只客套的与她说了两句话,便又去与大臣们说话了。
白微将碟子里的月饼朝她推了推,轻声细语的与她道:“今日是我们大巽的中秋佳节,习惯吃这种叫月饼的点心,你尝尝看。”
她看了看下意识的问:“什么馅的?”
系统忙轻咳了一声:“宿主您的身份是外国公主,外国不吃月饼,您不知道月饼里面有馅,要装的不那么熟悉。”
九阴撇了撇嘴,听白微笑着答她:“五仁的,想来公主在驿馆听过也尝过了,喜欢吗?”
“不怎么喜欢。”九阴没有吃,她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又想起裘衣轻的话,宫里的东西好看不好吃。
确实,已经一年过去了,宫里摆宴怎么还是这些菜肴,一点进步也没有。
都不是她喜欢吃的,她兴趣缺缺,只觉得脚上的鞋不舒服,一路走过来磨的她的脚有些痛。
“不合公主口味吗?”白微见她压根没动筷子,一口东西也没吃,“公主是不是吃不习惯大巽的食物?可有什么想吃的?”
她小声与白微道:“可有什么冰冰的吃食?我不喜欢吃热的。”
白微身侧的裘望安却是听见了,他顿了一下侧过头来看她,她的一双眼睛妖艳的像只狐狸一样,眸子说不清是浅浅的金色还是茶色,流光溢彩,她也喜欢吃冰的?
“公主可喜欢吃果子酪?”裘望安忽然问她。
九阴抬眼看他,惊讶的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裘望安自己都笑了一下,他怎么也像堂兄一样魔怔了,宋姐姐已经死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
白微命人去做一碗果子酪来给九真公主尝尝。
九阴坐在她身侧却是有些坐不住,总算是听见有位大臣问道:“今日摄政王不来吗?”
她竖起了耳朵,听见裘望安落寞的笑了一下道:“今日堂兄要留在府中为一位重要的人过生辰,便不来了。”
九阴的心被像是被敲了一般,晃荡了一下,给一位重要的人过生辰,裘衣轻……是留在府中给她过生辰吗?
她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借口舟车劳累头晕,扶着嬷嬷挪去了不远处的暖阁里休息。
她说要躺着休息一会,将嬷嬷支到了门外守着,等门一关,她立刻竖指捻绝,就地一顿,凭空消失了。
“……宿主您又用法术!”系统没想到她如此明目张胆的用神行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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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从宫里消失,落在了嗣王府的屋脊之上,夜色里的嗣王府一点没变,仿佛她昨日才离开一样。
廊下的灯全部点了上。
她寻着裘衣轻的气息在一座眼生的石室外停了下来,这间石室不大,只有一扇非常小的窗户,和一扇门。
止水守在门外,不远处的回廊下还站着眼眶发红的春桃,她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孩子。
那孩子可不就是散着她血液味道的温玉之子吗?
止水看她一眼叹了口气。
裘衣轻在里面?
九阴身形一隐,飘荡到了那扇狭小的窗户旁,她朝里面看进去,只见冷气蒙蒙,这里……就是系统说的冰室。
里面叠满了整块整块的冰,正中间放着一口没有棺盖的冰棺,里面放着……宋燕呢的身体。
那身体早已冻的发灰发青。
一个人坐在冰棺旁,他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早已冷透的长寿面,他一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冰棺里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衣袍,膝上盖着狐绒毯子,就那么看着里面躺着的人。
他这么坐了多久?
九阴在窗外看了很久很久,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仿佛他坐在那里只是想看看这个人,陪她这么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止水从门外进来将披风披在他身上,低声与他道:“爷,您已经坐了快两个时辰了,当心身子。”
他这才动了一下,声音沙哑的开了口,“已经这么久了吗?她今日……也不会回来了吧。”
止水眼眶红了起来,喉头涩涩的咽下去道:“爷,不要再等了……”
不要再等了。
九阴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忽然好生难过。
廊下春桃怀里的娃娃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惊醒一般挣扎着扒在春桃的肩上朝她这边望过来。
九阴被他“哇”的一声吓了一跳,心神一乱,隐着的身形就没控制住显现了出来。
春桃一下子就看见了,“谁在那里?”
屋里的止水立刻反应过来,冷飕飕的眼睛一下子看向了窗外,与他一起看过来的还有裘衣轻。
九阴就那么在窗外和裘衣轻的眼睛撞了个正着,裘衣轻瞬间站了起来,却因为冻了太久头重脚轻的险些摔倒。
“爷!”止水慌忙扶住了他。
他抓住止水的手臂慌忙再抬头看出去,那窗外……却是什么也没有了,“追,立刻追!”
他看到一双眼睛……是她对不对?
他心跳如雷,挥开止水的手踉跄着冲出了冰室,他闻到了院子里那股熟悉的味道……她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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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吓的差点没来得及神行脱身,等她再回到暖阁之中依然心神未定,她坐在了美人榻上抬手捂住了她的胸口,她的心跳的好快啊,差点就要跳出来了。
裘衣轻看见她了?没关系没关系,看见了也一定认不出来她,她如今和宋燕呢半点也不像。
肯定认不出来。
系统惊诧道:“宿主您跑什么啊?您……不打算跟大反派相认吗?”
她、她这不是理亏吗!肯定得跑啊,裘衣轻看起来那么伤心难过,他一定恨透她了。
让她再缓一缓,缓一缓,想到了法子将他哄好了再与他相认也不晚。
她坐在榻上平定了自己的心跳,也不想在这里休息了,想出去讨杯酒来喝压压她的心神。
她起身带着嬷嬷又回了水榭宴会之上,坐在白微身旁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快要将一壶酒喝完了。
白微按住了她的手,“不可这么喝酒,伤身子,你没吃什么东西,一会儿该难受了。”
九阴顺势歪在了她手臂上,刚想跟她说说话,便听有侍从急急忙忙来报说:摄政王入宫了。
“堂兄来了?”裘望安惊诧了一下。
九阴险些坐不稳,他、他怎么来了啊??该不会……是冲着她来的吧?
她心慌慌的,刚想起身借口去躲一躲,就见那水榭外一道黑色身影疾步而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止水和抱着娃娃的春桃。
怎么还拖家带口来了……
九阴又坐了回去忙挡着脸侧过身去躲到白微的身后,做出不舒服想吐的模样来,走不脱了,如今再站起来走,只会跟他撞个正着,不如装作不起眼,许是……他突然想念裘望安来瞧瞧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