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禁忌——by若然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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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一惊, 随即呐呐地说道:“他们拿了我们的财富,为什么要我们给账本?”
我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我觉得一个落魄的王朝能带出来的财富再分一分, 绝对没有山西首富的身家那么多,还有那个天下第一有钱人霍休,你们是要账的人, 按照江湖规矩来算,他们除了要把拿你们的钱全部归还,还应该支付一笔不低于钱庄利钱的赔款,还有一份精神补偿,钱账钱了,总不能杀了他们。”
上官飞燕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那看来也是没有账本的了。
我感到头痛。
但我很快就不觉得头痛了,陆小凤收到朋友传来的消息,化名成独孤一鹤,现任峨眉派掌门的平独鹤已经接到了阎铁珊的来信,现在正和我们一样往山西珠光宝气阁赶,这样我们收拾完阎铁珊之后就能少跑一趟。
刚踏上山西地界,就有人送来了珠光宝气阁总管霍天青的请帖。
我很高兴,因为我早上吃得不多,现在有点饿了。
珠光宝气阁完全不负盛名,从内到外都建造得十分精致,阎铁珊这个人不光有经商手腕,接人待物也非常周到,不光派了大总管接待我们,还请了陪客。
我对明显是江湖人但是武功很差的中年男人没有兴趣,倒是有个剑眉星目满身稚气的少年郎,如果不是我已经有了小瞎子,是一定要上去问问名字的。
阎铁珊很快就到了,和陆小凤寒暄了几句,又转向花满楼,作为山西首富,他是和江南首富花家做过生意的,花满楼客客气气地说了两句话,陆小凤忽然说道:“大老板的老家就是山西?”
阎铁珊笑道:“土生土长。”
陆小凤又说道:“那不知阎总管的老家在哪里?”
气氛到这里就僵住了。
我瞪了一眼不会说话的陆小凤,说道:“官府问案也要两方对质,去把水里的丹凤公主叫进来,让她跟大老板对……”
我话还没说完,就有一蓬眼熟的毒针从不远处的水里飞射出来,直逼阎铁珊的后背。
这他妈的杀人灭口还能更明显?
我一脚踹开阎铁珊,未免罡气把毒针击飞再连累旁人,只伸出手把毒针捞进了手掌里,随即飞到水面上,伸出手把水里的上官飞燕揪了出来,顺便折了她两只手,扔到地上。
我没有问她,而是看向阎铁珊,“这个女人两次想要杀人灭口了,虽然陆小凤说有证据,但我觉得他的脑子不好,大老板你这边的说辞呢?”
上官飞燕尖声叫道:“都是他,我们才会这么惨!我们本来还有复国的机会,如果不是……”
我封了她的哑穴。
死里逃生的阎铁珊这会儿才慢慢缓过气来,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上官飞燕,随即向我作了一个揖,然后,说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故事太长我没什么耐心听,总结出以下几点。
第一,上官老皇子一点没有复国的想法,整天就知道花钱,全靠三个旧臣养活。
第二,当初来到中原准备一拍四散的条件是上官老皇子自己提的,阎铁珊发家除了当时分的那一小部分钱,当真是财运全靠命里有。
第三,阎铁珊见过丹凤公主,虽然长得一样,但地上的这位上官姑娘的声音完全不同,他合理猜测是骗子。
说完这个故事,我蹲在地上研究了一下,然后沿着下巴线,撕掉了上官飞燕的脸皮。
假皮底下的脸特别好看。
阎铁珊顿时像个皮球一样跳了起来,指着上官飞燕说道:“她不是丹凤公主!她是上官飞燕!”
虽然都姓上官,但上官丹凤是当初那个老皇子的孙女,上官飞燕却只是皇亲的后代,要账无从谈起。
然后平独鹤也来了。
进行了一番旧臣间的友好磋商之后,我提议报官。
然后上官飞燕在牢里供出了第三个受害人霍休,还牵扯到了另外一个官府盯准的重点,青衣楼。
霍休就是青衣楼主。
这次的事情是霍休联合上官飞燕搞出来的骗局。
目标是阎铁珊和平独鹤手里的钱,主要是阎铁珊,因为平独鹤没啥钱。
在和陆小凤一起扭送霍休去蹲大牢之后,我得了一笔赏金,虽然这钱本来应该三个人分,但陆小凤一个没帮上忙还净添乱的闲杂人等显然没有那个脸皮拿钱,花满楼又不肯要,所以我得的是全款,税后十三万两白银。
我们离开之后,各地官府开启了轰轰烈烈的“打青行动”,牵连无数。
然而这跟我和我的小瞎子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把没有脑子的陆小凤赶走,带着小瞎子和官府发给我的赏金回到了江南,在花满楼的小楼边上买了一块地,原本是想盖我住惯了的那种四方院子,但想了想,还是盖了一座小楼。
然后等着我的小瞎子上门来娶我。
等了三天,小瞎子才拎着一个小袋子来敲门。
小袋子里是他家里人刚刚送来的时令糕点,还有一串家里做的白糖大粽子。
我给他倒了一盏茶,出于矜持,我没有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提亲,而是委婉地暗示他,“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我总觉得很闲。”
花满楼轻轻地笑道:“后天家中五兄大喜,想来会很热闹。”
他拿出一封请帖,送到我的手里,然后又说了几句话,客气地告辞了。
我开始发觉到不对劲了。
第二天我过去帮忙浇花晒花,犹豫了一下,决定直白地问他,“花满楼,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花满楼提着水壶的手顿了顿,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姑娘是个……很自由的人。”
这话显然还有下文,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
花满楼想了想,又说道:“心性自由,却不是随心所欲,有自己为人处事的原则,又仿佛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很让人羡慕的人,我很喜欢姑娘。”
这是妥了。
我摸了摸鼻子,有点害羞,又想问他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又觉得这样暧昧着心动的感觉还挺好的……
然后就听他慢慢地说道:“但我总觉得,姑娘又很寂寞,和任何人都下意识保持距离,随时做好抽身的准备……只有寂寞的人,才会这样。”
我怔住了。
好半晌我才缓过来,看着花满楼那张不笑都很温柔的俊脸,已经做好了睡他一辈子的准备。
这世上能懂我的寂寞的人,不多。
隔天是花满楼的五哥成婚大喜,我想了想,没有买过于贵重的礼物,提了两瓶好酒上门,带着点矜持。
花家是个大家族,花满楼父母双全,爷奶都在,兄长六个,侄儿满地。
陆小凤也来了。
我不喜欢陆小凤坐在花满楼的边上,我瞪了他一眼,陆小凤立马给我让座,我如愿坐在了花满楼旁边,我问他,“你们家加起来一共多少人啊?”
花满楼想了想,说道:“连同旁支在内,约有几百,只算主支,不超一百。”
我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以后成婚敬酒,一桌一桌敬下来,得喝多少啊?”
我已经怕了醉酒。
花满楼怔愣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我已经懂了,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我试试用内气把酒水逼出来,这个法子我只听人说起过,但还没试过。”
说话间花满楼的五哥已经满面春风地牵着他的新娘子去新房安置了。
我有点忧虑地在酒桌下勾了勾花满楼的手指,小声地说道:“你们家成婚的哥哥都有点胖啊,五哥还是瘦的,六哥也还好,你以后会不会也这样?”
花满楼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奇怪地伸手想要去摸摸他的脸,看他是不是喝酒喝上头,但是手被他握住了。
花满楼犹豫地说道:“姑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面色尴尬,语气迟疑,好一副良家少男突然被调戏的样子。
我瞪圆了眼睛。
他妈的喝酒会导致人失忆?
第62章 花满楼.如果线(完)
我把花满楼拎了出去。
花府距离我住的小楼不远, 我把人在楼顶放下。
我一点都不觉得尴尬, 甚至还有一点生气,我压抑住怒火, 问他, “你昨天明明跟我说, 你喜欢我,你说的误会是指这个?”
花满楼这个时候显然也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轻声而小心地说道:“是我的错,让姑娘误会了, 我……所说的喜欢, 就像喜欢一朵花一样的喜欢,而非男女情爱。”
我觉得这个解释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沉声说道:“也就是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爱慕之意,那你为什么处处撩拨我?这难道不是玩弄感情?就算对你来说, 喜欢两个字可以很轻易地说出来,但对我来说,这就是表明心意。”
花满楼说话越发没有底气, 带着愧疚和自责,“都怪我,是我……”
我打断他,“我知道都是你的错,不用承认第二遍,我需要你补偿我。”
花满楼怔了一下,随即便道:“姑娘请讲,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绝不推辞。”
我伸出手,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指尖上的触感温暖而细腻,很快红开了一片,我在心里吹了一声口哨,语气却十分严肃地说道:“鉴于你的轻浮,让我产生了不应有的感情,所以我认为你必须要担负起责任来,有异议吗?”
花满楼大约是第一次被人指责轻浮,惊讶到连避开我的手都忘记了,我又在他的脸颊上蹭了两下,这才收回手。
花满楼犹豫良久,终究还是说道:“姑娘说的对。”
我说道:“所以你要让我消气,还要让我高兴。”
花满楼认真地点点头。
我满意了。
第二天花满楼端着一盆花来敲我的门。
第三天花满楼带了一匹布料。
第四天花满楼送来一窝小奶猫。
第五……
第六个月,花满楼带来了他自己,我收下了。
其实那天他并没有准备把自己送给我,只不过是外面下雨,到处都是雨声,扰得他一个小瞎子没办法出门,又已经习惯了到我那里去,于是就很安心地空着手上门了。
然后就被我按在了门板上。
雨声响了一天一夜,门板晃了一天,剩下的一夜,转战床榻。
小瞎子说他已经听不见外面的雨声。
我眨了眨眼睛,枯黄的头发落满了他的胸膛。
小瞎子闭着眼睛,轻声而气喘地说道:“我只听得见心跳声,你的,我的……”
我吻住了他的嘴唇。
第六个月的第二天,小瞎子脚步发飘地从我的小楼里出来,扶着墙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真正的瞎子。
隔天我收到了聘礼。
虽然时间仓促,但花家这样的豪富之家,东西是一早备下的,除了一些需要现弄的礼,我收到的已经很齐全。
唯一令我感到惊恐的是,花满楼的五哥只是短短六个月没见,就从一个玉树临风的五哥变成了一个胖哥,成婚四月有余的六哥也已经圆了下巴,我看了看一身喜服白皙俊美的花满楼,决心以后让他吃素。
吃一辈子的素。
——如果线.完
第63章 是你的极乐之星(1)
我这一次破碎虚空得有些危险。
我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虚空中有什么东西在排斥我, 这是以往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我想落地,却找不到尽头,入眼只是一片雪白的虚无。
我几乎以为自己会在虚空中溺亡。
然而我还是挺过来了,只是眼睛被那片虚无的雪白熏得看不见东西, 只能隐约感到自己快要落地, 我想动用轻功, 却被体内浅浅的一缕内气惊住了,只能咬牙撑起护体罡气, 随即整个人正面朝下砸在地面上。
我抬起头, 眼前是一片雪白, 耳边只有呜呜的风声。
血河神剑丢失在虚空里, 高棠送我的凤凰簪步上后尘,我来时穿的秋裙只剩身上一点余灰。
然而现在却不是心疼这些的时候。
我伸出手,摸到一片类似于沙土的质感。
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我可能瞎了,而且武功半废。
之所以说是半废,是因为我的内气虽然差不多空了,但我的筋骨好好的,在不动用内气只凭借招式的情况下,我大约还能等于一个宗师。
还有另外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不知道在虚空里待了多久,现在很饿,很渴,并且有一种久违的紧迫感, 我的身体在告诉我,再不喝口水,吃点东西,我就会死。
我的轻功不太能用,鉴于那一点点的内气回复速度极慢,我只能飞一小段路,停下来歇一刻钟,再飞一小段路,而且随着内气的消耗,我越发感到饥饿。
就在我魂魄几乎飞荡而去的时候,我闻见了一丝极淡的酒气,我越是靠近,就越是能闻见那股混杂着饭菜香气的味道,虽然除了酒菜香气,还有许多脏臭的气息,但我已经顾不得了,我用最后一丝内气扑过去,准确地对上一个一直在招呼客人的女人,在她的惊呼声中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勺,抱住酒坛,咕嘟嘟灌下几大口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