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by江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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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总会在人最沉溺的时候,给他一盆冷水。
在他开始计划两人未来后,她跑了,抓回来绑起来,甜言蜜语地哄骗他,又一次的跑了。
跑得无影无踪。
在他表述心意的时候,还在冷静地剖析他,一副不想他被情绪和冲动主导的样子。
多体贴。多无情。
裴赐臻却不愿意清醒,七年前不愿意醒,现在已经醒不来了,不论答案如何,结果都不会变。
“我困了。”
董瓷揉了揉额角,从他的身上挣扎起来,“晚上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吧。”
裴赐臻看着董瓷脚步匆匆走进卧室的背影,眼神微黯,在那张门快闭上的时候,他追了上去。
不允许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裴赐臻长腿一迈,三两步便抓着她的肩膀。
他将董瓷拉进怀里,按在门上,重重地堵住她的嘴唇,缠绵辗转,浓烈的情感在唇齿间交换。
然后戛然而止。
裴赐臻俯下身,凝望着董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是因为占有欲。”
董瓷倏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裴赐臻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没错,我占有欲强,控制欲强,我想掌控你的全部。但是你消失的那七年,我之所以想找到你,不是因为我的占有欲,而是我因为我害怕。”
董瓷今晚听到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有害怕的东西。
“我害怕你是真正的消失了。”
“就像我父母那样。”
裴赐臻的表情看上去毫无波澜,只有眼神是自己都难以想象的深情,“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董瓷触到他那饱含爱意的眼神的瞬间,心脏像被捶了一拳,不痛,酥麻,难以形容那种感觉。
整个人都僵住了。
听过那么多次告白,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让她大脑都有些发懵,无法正常快速运转地应对。
裴赐臻看到她眼中的茫然,忽然笑了笑,“这七年,你有想过我吗?”
董瓷身形微微一顿,“想过。”
说完,她便感觉到裴赐臻双臂收紧,用一种仿佛是要将她嵌入身体里的力道,紧紧抱着她。
过去很久的事,没什么好掩饰的。
董瓷闭上了眼,坦白地说:“从阿根廷回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你。我演《巫山》的时候,经常将男主角想成你,觉得是你在冲我笑,你在亲吻我,是你在抱我。”
“电影拍完后,我甚至想过回去找你。我千方百计逃了,还想回去找你,是不是很好笑?”
“不好笑,你不想回来找我,才是没良心。为什么不来找我?”
裴赐臻理所当然地问,董瓷被他气笑了,情绪却渐渐松弛,“家里发生太多事,我事业也在上升期,忙到没时间想你,渐渐就将这件事放下来了。本来也是一时冲动,我们都是这样。”
“不是冲动,我们明明是一见钟情。”
“天赐,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人毕竟不是下半身动物,明知道你不适合我……”
“我怎么不适合你?”
裴赐臻几近贪婪地贴着董瓷的脸颊,感受着她那透出温热气息的肌肤,“我们任何地方都特别适合,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不是顾琰生,更不是别的男人。你是我的,我爱你。”
我爱你这三个字,时常都能从各个地方听到,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却分外有攻击性。
令人心慌意乱。
董瓷有点受不住,怕被他攻破自己最后一道防线。
“不要说了。”
“我要说,我早该说了,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情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裴赐臻的太太。”
第59章 丑闻
这一晚,两人说了很多很多。
从巴里洛切街头那一支舞, 说到星空下的小酒馆, 从密林深处的爱巢, 说到永不停歇的秋千。
还有阳光, 蝉鸣, 夜风,星星,欢声笑语, 欢愉放纵,如同一场绮梦。
原来谁都没有忘记。
过往的一幕幕仍然流淌在记忆里, 时隔无数个日日夜夜,他们相拥而眠的那个人, 未曾更改。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空气里渐渐有了一丝暖意。
董瓷醒来的很早,即使昨晚睡得很晚,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躺在一起单纯的聊天。
从温暖的怀抱里醒过来, 感觉其实很好。
她鼻尖充斥着裴赐臻的气息, 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肌肤, 那种紧紧贴合的感觉,令人无法忽视。
同样无法忽视的,还有他昨天的告白。
——你是我的,我爱你。
——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裴赐臻的太太。
清晨这样安静, 董瓷的脑子里却嗡嗡嗡嗡地响,好像有个声音不断重复这些话,一遍又一遍。
从没有其他人的表白,让她这样混乱过,那些人的表白,甚至很难让她内心有太大的波动。
他们不是喜欢她的皮囊,就是喜欢她扮演的角色,喜欢她虚伪的风情,敷衍的笑容。
而裴赐臻,看破了她的伪装,也见过最青涩的她,喊着假名,了解的却是最真实的那个自己。
一切似乎早有因果,从董瓷在窗台上看到那个性感迷人的男人起,就注定了这个人是不同的。
他是特别的。
到底有多特别?
董瓷想不明白,她觉得两人的博弈到此可以说是双输了,兜兜转转,竟然又走回当初的原点。
她依然觉得裴赐臻最是特别。
董瓷的手指划过他臻英俊的五官,低低地说:“给我一些时间……”
“什么?”
裴赐臻忽然睁开了眼,将董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只是难逃他的怀抱,被一把捞回去。
捞回人后,他又闭上了眼,将头埋进了董瓷的脖颈间,闷闷地问:“说什么,给你什么时间?”
董瓷知道他还没睡醒,但凡没事的时候,他们的生物钟总是出奇的一致。
她笑了笑,“我说,你表白的事,再给我一些时间考虑。”
裴赐臻头也没抬,梦呓般地说:“好,你慢慢考虑,顺便考虑一下婚礼什么时候办,你喜欢春天、夏天、还是秋天?冬天太冷了,而且时间也太远了,我觉得春天就很好,春天办吧。”
“……”
董瓷忽然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或许这个大少爷从来就没打算听她的答案,反正结果都一样。
她既好笑又气恼,手在被子底下往裴赐臻劲瘦结实的腰部伸过去,狠狠掐了一把。
然后就听到了男人吃痛的低呼。
梦醒之后,是一串笑声,这串笑声逐渐沉闷,被掩盖在被子底下,起起伏伏,一片旖旎。
*
成年人的爱情故事,就像熬到了极致的鸡汤,清淡如水,有着从万般复杂中蜕变出来的纯粹。
或许没有年少的情感纯真,却不见得就充满了欲望与世俗。
只是多了一些技巧。
董瓷的聪明,让她没有冲动地给对方一个答案,不论是感性上的点头,还是理性上的拒绝。
她从前从未往这方面去思考两人的关系,不过没关系,她可以从现在开始想想。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再提那晚的事情,只是像从前一样相处,却又不一样。
从前的他们也亲密至极,亲吻,拥抱,做爱,现在的他们也一样,不过更多了其他的内容。
聊从前的事情,更聊以后的事情。
也可以说是规划未来。
“等婚礼完了,我会把工作重心往国内转移。我之前有几处房子,不过是旧的,到时候我们去看新房子,你之前的房子虽然不错,但是太小了,隐私也不够……”
“我的房子二环内三百平大平层,还小?一梯一户还隐私不够?”
董瓷有些无语,几千万的房子被这大少爷说得一文不值,“你之前不也住得好好的吗?”
裴赐臻挑起眉,“公寓住起来没有家的感觉。”
“不用有家的感觉,我住那里就图交通方便。”
董瓷说完,就感觉身边的人直冒寒气,她默默喝了口热咖啡,驱寒。
裴赐臻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顺手拿过pad里秘书找来的资料,“交通不是问题,你看这里的房子,每一栋都不密集,隐私很好,面积很大,交通也不差……”
董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是顶级别墅群,再细一看,开发商有点眼熟,“你自己家的?”
裴赐臻:“嗯。”
董瓷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看着他,“你拿公房当婚房,你家里人知道吗?”
裴赐臻勾唇一笑,“我连聘礼的事情都商量过了,你觉得婚房的事,他们能不知道吗?”
董瓷终于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不由瞪大了眼。
裴赐臻将她的惊诧尽收眼底,淡道:“难道你觉得,连那些事情都搞不定我就会和你结婚?”
董瓷后知后觉,她早该猜到以裴赐臻那种掌控全局的执念,根本不会让任何事情脱离局面。
她若有所思,“你都算计好了。”
“是啊。”
董瓷斜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坏?”
裴赐臻从背后抱住她,在她耳边吹气,声音低沉性感:“宝贝,愿赌服输。”
……
董瓷以往从未想过的事情,就这样跟随着裴赐臻的设想,越飘越远,还被他洗脑得觉得不错。
这样的传销日常,直到两人回到B市,才宣告结束。
裴赐臻的工作积压不下,又飞去了国外,董瓷的新戏也开机进组,两人天各一方,各忙各的。
只是相比从前,裴赐臻的电话更见频繁。
三不五时就和她探讨一下结婚的细节,如果她说没考虑好,那边就说,没关系,你慢慢考虑。
却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接着进入下一个问题,“婚礼你想在海岛办,还是城堡办?”
董瓷:“……”
除此以外,几乎每天片场都会送来一束玫瑰。
“董老师,您的花!”
片场的工作人员抱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走了过来,这样的事一天多日,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只有来探班的徐青青一脸好奇,“瓷宝儿,这又是谁在追你?”
董瓷将花递给助理,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和徐青青说话,“你也见过,就是那天我们在郊区拍片,送我过去的那个……”
“是他啊!”
徐青青的记性不大好,可那天那个男人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更印象深刻的是他对董瓷的态度。
“他居然还在追你,你居然没答应?亏我还以为你们是老夫老妻呢!”
“什么老夫老妻……”
董瓷笑瞪了好友一眼,“怎么就老夫老妻了?”
徐青青啧了一声,“得了吧你,从读小学起,哪个追你的男人你这么有耐心?不合你意的,你早八百年让人滚蛋了,还能让他耗到现在?”
董瓷被她说得噎了一下。
“这就叫旁观者清。”
徐青青笑眯眯地看着她,“快别浪费宝贵青春了,现在婚也离了,人也自由了,该快活了!”
快活是没法快活了。
眼看要进入下一个牢笼了。
董瓷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转了话题:“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跑来探我的班?”
“是忙啊,我这不是有正事么。”
徐青青停下脚步,从包里翻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了过去,“我下个月结婚,你记得要来啊。”
这口气平淡得像是约董瓷下个月吃饭。
她愣了两秒才接过来,然后抬起头:“我没听错吧,你要结婚?你现在男朋友姓什么来着?”
徐青青一摆手,“江湖儿女,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如果忽略她过分清纯的长相,这个动作加台词还是非常潇洒的,可是她长得实在温婉乖巧。
和不羁的本性判若两人。
董瓷随手收起请柬,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到底怎么回事?”
徐青青叹了口气,“我之前不是和你说家里催婚吗,今年越催越厉害,一周要见七个青年才俊。影响工作就算了,还影响我的夜生活,周末都不带放假的,这日子怎么过啊?”
董瓷皱起眉,“所以你就干脆结婚了,结婚这种事怎么能这么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