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by江子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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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裴赐臻那支寻人的团队,终于交了一份满意的资料给他。
一叠照片。
照片上的人倩影依旧,身边却多了个不该存在的男人,两人亲密依偎,相视而笑,十分刺眼。
过去七年,裴赐臻最常见的人是他的心理医生Sofia。
Sofia说,“你和她建立的这段亲密关系,是用她来填补你心里的洞,你之所以感到痛苦,并非是因为失去她,而是失去了填补缺口的东西,原本被她填满的地方,再次暴露。”
Sofia建议他寻找新的东西填补那部分缺口,无需执着于过去的。
这无疑是个最简单的办法,裴赐臻却做不到,既然他已经找到了最契合他缺口的人,为什么要去找次一等的东西来填补?他生来就只要最好的,他知道,不会有人比莉娜何更好。
她就是最好的。
裴赐臻就只要这一个人,为了这一个人,他几乎沦为了《渔夫与魔鬼》里那个愚蠢的魔鬼。
那个被封进了黄铜瓶,丢进海里的魔鬼。
在海里的第一个世纪,魔鬼心想,谁要救了他,他会让对方一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钱。
可是,一个世纪过去了,没有人来救他。
在第二个世纪开始的时候,他想,谁要救了他,他会帮对方挖出地下所有的宝藏。
还是没有人来救他。
到第三个世纪开始的时候,魔鬼对自己说,谁要是救了他,他会满足对方的三个愿望。
依然没人救他。
数百年后,魔鬼发誓,谁要是现在来救了他,他就要杀死对方,要了那个人的命……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执念,从滋生、爆发,再到腐烂、变质。
裴赐臻设想过无数次,再抓到那个女人,要如何对待她,从要给她一切最好的东西,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再到捆绑束缚她,狠狠惩罚,这份心情从日益不安的等待中越来越焦躁、暴戾。
他隐隐有种不愿深想的可能,连他花费多年都没将人找出来,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就像他的父母一样,不论“意外”的真假,他们都彻底的消失了。
这是裴赐臻最不能接受的结果,这也促使他一次比一次花费更大的精力去查那个女人。查到了她并非阿根廷华人,也查到了她从哪里来,查到了她曾读书的地方,查到了她真实的名字。
现在,居然查到了她身边新的男人。
裴赐臻有种撕掉照片的冲动,“这个人是谁?”
“是她的丈夫。”
“丈夫?”
裴赐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手中的笔被他单手掰折,身上透出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他脸色阴沉,“你说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
团队的成员变动很大,但是这支团队的负责人却跟了这件事多年,多少知道一些老板的意图。
毕竟一开始老板说的,是找回他的女人。
谁能想到费尽千辛万苦,最后女人是找回来了,却成了别人的女人。
负责人擦了擦汗,小心地解释:“是这样的,裴先生,董小姐这边的事,还需要再查下去吗?”
“查。”
裴赐臻抬起手,将那支废笔扔进了垃圾桶,“给我好好查查她的丈夫,任何污点都不要放过。”
听的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的,裴先生。”
随后,裴赐臻将那个男人的资料交给了秘书,很快,他就看到了这对小夫妻相距异地。
让那个男人再也碰不到他的人一根手指头。
直到他抽出时间回国。
没想到,那个男人也在这个时候回了国。
裴赐臻的心情从未如此迫切,从抵达B市机场,到从机场出发去李宅,一路都要求最快到达。
甚至将他的保镖秘书等人远远抛在后面。
却没想到,他会在路上就遇见那个女人,她和她的丈夫坐在同一台车里,亲密无间地赴宴。
“撞上去。”
“什么?”
司机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后视镜,有点不敢相信。
裴赐臻面无表情,凤眸冰冷而阴沉,声音透着一股令人胆颤地寒意:“给我撞上去。”
第70章 【婚后01】
恍惚中, 董瓷做了个噩梦,猛然惊醒。
室内的光线昏暗, 有些陌生,她愣了两秒,看到那圆角的机窗才反应过来, 她现在在飞机上。
“醒了?”
裴赐臻就靠在她的身边,见她猛然睁开了眼, 注意力也从手上的笔电转移到了妻子身上。
“饿了吗, 飞机上有焦糖牛奶酱, 要不要吃些甜点?”
“……好。”
董瓷被噩梦吓得有些没胃口,可是听到“焦糖牛奶酱”, 又忍不住点头了,“快到了吗?”
裴赐臻看了看表, “还有三四个小时, 怎么不多睡会儿?”
董瓷喃喃道:“睡不着了, 做了噩梦。”
裴赐臻放下笔电, 将她揽进了怀里, “做什么噩梦?”
董瓷抬起头,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带着笑意说:“我梦到你当年把我绑在这里,就是这张床上。飞机起飞了,我还没能逃出去……”
裴赐臻眯起眼, “我要带你走,对你来说是噩梦?”
“我那时候多年轻, 还是事业上升期,拿着所有人都艳羡的机会,如果失去了不是噩梦吗?”
“我不会让你失去任何机会,而你居然为了这种事就想甩了我……”
“天赐。”
董瓷伸出一指比在了裴赐臻的唇边,打断他:“不要急着生气,忘记婚姻咨询师说过的话吗,我们要保持良性的沟通,否则婚姻是不会长久的。”
裴赐臻皱了皱眉,显然不爱听“不会长久”四个字,握住了她的手,“好,那我们好好沟通。”
“嗯。”
“那我问你,你现在还会将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我前面吗?”
“拍戏怎么是无关紧要的事?”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会不会将其他事情摆在我前面。”
裴赐臻的声音很轻,看上去是有商有量的样子,可是骨子里透出来的压迫感,根本不容忽视。
董瓷忍不住逗他,“可能……会吧。”
“你再说一遍。”
裴赐臻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眼看要暴风骤雨,董瓷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声“笨蛋”。
“等我们有了宝宝,难道不排在你前面吗?”
“不能。”
裴赐臻斩钉截铁,即使憧憬着那一刻,在此时,他最在意的仍然是怀里的女人,“宝宝也不能比我更重要,在你心中,我必须最重要。”
董瓷刚想说他幼稚,就听到他接着说:“只要你将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你做什么都可以。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你觉得开心。”
裴赐臻在她额上印下轻柔的一个吻,“你是自由的,婚姻不会束缚你,我也不会。”
能让这个大少爷说出这些话,太不容易了。
董瓷笑了,感动被具化成一股暖流,随着血液涌入了她的心脏,如此的温暖和美好。
“知道了。”
董瓷拉起大少爷的手,十指相扣,轻轻承诺:“你是最最重要的,我啊,以后不会再跑了。”
时隔七年,他们的思维频段终于在一个层面上。
曾经青涩,任性,冲动的两个人,终于成熟,开始学习理解和包容,让彼此变成更好的自己。
裴赐臻低下头看着她,目光灼灼,下一秒,吻上了那张甜蜜的唇。
董瓷措手不及,“喂,不是说吃甜点吗……”
“在吃呢。”
“你——”
“不是都开始计划宝宝了吗,你想要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会满足你……”
“混蛋,假公济私!呜……呜……”
两人从南太平洋的小岛飞回国后,需要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媒体,无孔不入的狗仔队。
以及一场婚宴。
在这场婚姻的前一天,董瓷才发现裴赐臻有着和她一样的请柬,“咦,青青还给你发了?”
“青青?”
裴赐臻一顿,想起她那个朋友好像叫徐青青,于是摇头道:“这是叶景程给我发的。”
董瓷愣了,“叶少?”
她赶紧拆开了请柬外封,请柬长一样还好说,总不会这么凑巧,连时间地点都一样吧?
果不其然。
董瓷刚打开请柬,就看到了第一行写着——“新郎:叶景程,新娘:徐青青……”
裴赐臻也瞄了一眼,“同名同姓?”
董瓷瞪着他,“一点也不好笑。”
裴赐臻挑了挑眉,“你怎么一脸嫌弃,他好歹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难道配不上徐青青?”
董瓷走开倒了杯水,喝到一半,转身回道:“他是钻石王老五,我承认,可是他私生活也太乱了,每个月他名字旁边的女人都不重样的,嫁给这种男人,天天玩宫心计简直浪费生命。”
裴赐臻走了过去,顺手拿走她的水杯喝了一口,“你之前不是说,这个阶层大部分婚姻都是各玩各的么?”
董瓷啧了一声,“那也分easy模式和hard模式啊,谁想不开挑战地狱难度?”
裴赐臻淡淡道:“那你呢?”
“我当然……”
董瓷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到底脑子在线,意识到被套话了。她眨了眨眼,笑道:“关我什么事?怎么,你也想和我各玩各玩的?”
裴赐臻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吻住了她的唇,“你做梦,想都别想。”
董瓷凑近他耳边,挑逗着说:“你老老实实的,我就老老实实的,你要是绿我,我就绿了你。”
抢人老婆是有后遗症的。
换了旁人说这种话,听上去就像夫妻间无伤大雅的玩笑,换了他们两人,简直是在相互试探。
裴赐臻却无所畏惧,将她小脸摆正,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完了,你这辈子和不老实无缘了。”
董瓷轻笑出声。
裴赐臻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也不用太担心,你那个朋友也不是省油的灯,前男友的数量恐怕都能凑几桌,不,说不定还有前女友,听说她可是男女通吃。”
董瓷噗嗤一笑,“你信?”
裴赐臻扯了扯领带,“我要是信的话,那天就不会放心把你交给她了。”
董瓷想起这大少爷那天在徐青青面前一副宣示主权的样子,不觉笑弯了眼,“你找什么人查的资料,也太不靠谱了,随便查点表面的东西就忽悠你花钱。”
裴赐臻找的人当然不敢忽悠他,只要是董瓷身边的人,他掌握的除了这些资料,还有更多。
他挽起袖子,不以为然地说:“所以不要太看表面,徐青青未必是那么回事,叶景程也未必是,你就别操心了,来,我们来做饭。”
“哎,如果有自动做饭机就好了。”
“懒鬼。”
“懒鬼才是促进科技进步的第一生产力,你有没有让凯文多备几份食材,就我们这手艺……”
董瓷的话音未落,就被裴赐臻捏了捏脸,“你对自己没信心就算了,对我还没信心?”
董瓷笑了,她拿起围裙给大少爷系上,踮脚吻了吻他的唇:“那就靠你了,亲爱的老公。”
裴赐臻忽然就不想做饭了,将调皮的太太抱上了案台,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回家后的第一顿晚餐,理所当然地成了夜宵。
比美食更甜的,永远是美人。
*
次日的婚宴,场面十分盛大。
不论是叶家,还是徐家,财力都不容小觑,两家联姻的美事自然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名流云集,衣香鬓影。
这也是董瓷和裴赐臻发布婚讯后,第一次携手在社交场合公开露面,以裴先生裴夫人的身份。
董瓷的处境起起落落,看惯了社交场上的捧高踩低,可是这一次也不得不感叹,演技最好的人不在领奖台上,而是来自上流社会,变脸之快,前倨后恭,毫无违和之处。
董瓷当顾太太的时候已经体会过一次,这一次失婚,再婚,成了裴太太,体会得就更深了。
甚至连后缀都成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