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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娇媳妇——by素昧平生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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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忠建长着一双长辈的眼,叶青水半年里吃好喝好,脸型圆润娇憨,在他眼里怎么看还是瘦的。
  叶青水轻笑了声,“我出门前吃过了,小叔你吃。”
  “你肯定啃了好多天的干粮了吧?”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叶忠建着实有些“抠门”,他的抠门体现在对自己上边,为了省钱省事宁愿买站票,靠着火车站了几天,这几天也是啃着干粮渡过。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两万五。眼前一切的苦头都算不得什么。
  不过他却能摸着叶青水的脑袋,扯着她的辫子儿,露齿一笑:“没有的事,走,水丫,叔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顿面汤。”
  叶青水没有反对,她也是对自己抠,但是舍得给亲人花钱。
  她想让他吃饱了肚子再赶路。
  叔侄俩于是在国营饭店美美地吃上了一顿,滚烫的粉条配上香喷喷的甜葱,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有了精神。美味的粉条在叶青水眼里算不得好吃,但对叶忠建来说却是无上的美味,有肉片还有油花,
  吃碗粉条后,叶青水载着叶忠建喜滋滋地回乡下了。
  不过走到半途,大中午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乌云跟压城一样地盘虬起来,很快电闪雷鸣,大雨哗哗地下了起来。
  叶青水和小叔在山路边躲雨,叶青水只被淋了叹了口气,“只能等雨停了。”
  叶忠建说:“不急,等等没关系的。”
  下雨天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汽车路过了俩辆都是满载的,雨也越下越大。
  叶青水看见天快黑了,没有带手电筒骑洋车儿不安全,心里有些焦急。
  这时谢庭玉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把一件蓑衣取了下来,递给叔侄俩,他说:“我是谢庭玉,麻烦叔叔自个儿骑单车回去,我和水儿一起走。”
  叶小叔认得谢庭玉,结婚那天他请假回来喝过喜酒,他放心地骑单车回去了。
  山路上只剩下两个人,伞又小,两个人必须得紧贴着才能不被雨淋。
  叶青水很难不去想谢庭玉是不是故意的,出来送伞也不多带一把,明明……家里有两把伞的。
  她很注意地避免碰到谢庭玉,于是她的肩膀被淋湿了。
  谢庭玉莞尔一笑,戏谑道:“水儿,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谢庭玉看了看她,拇指扯了扯她的辫子,“我逗逗你的。”
  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结结实实地围在她身上,伞也递给她。自己却一个人跑进了雨帘里,很快消失……
  叶青水望着雨中他的身影,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
  回到家以后,谢庭玉浑身都湿透了。
  冷冷的风吹来,他不觉得冷,反而觉得浑身热热地像暖炉一样。他的身体跟铁打的似的,淋场雨不是啥问题。
  叶青水没多久也回到家了,她看到叶阿婆搂着小儿子心头肉地叫唤,阿娘也在笑。大家都很高兴。
  然而视线一转,她看见浑身湿透的谢庭玉,忽然很不是滋味。
  “你、你快去……洗个热水澡。”
  谢庭玉突然福至心灵。
  他去冲了冷水澡,冲了还不够,穿着湿漉漉的衬衫,外面套着外套,捂了一晚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青水听到房间的另一边翻来覆去睡不着,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含糊的呻吟。
  她无奈地起床点灯,问:“谢庭玉你怎么了?”
  谢庭玉声音粗哑得几乎认不出来,“水儿,我好像发烧了……”
  叶青水叹了口气,她伸手探到谢庭玉的额头,触手的滚烫。
  谢庭玉无意间瑟瑟发抖,靠近了叶青水,声音喑哑地说:“地上也好冷——”
  叶青水想把床让给他,让他去床上睡。
  谢庭玉上了床之后,一把扯住了她,“你不要去,地上凉,我保证规规矩矩。”
  她的腰间横着的胳膊传来了惊人的烫意,他用脸蹭了蹭她的背,声音含糊沙哑地道:“水儿真好。”
 
 
第048章 
  被子很软,又轻又软,陷进去软得就像棉花一样。
  这是叶青水在秋天庄稼丰收了之后,买了棉花亲手弹出来的。被子里有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温馨,清淡,似有若无。
  谢庭玉烧得浑身都不舒服,跟火炉子似的,他钻进了叶青水的被窝,浑身被暖意包裹着,呼吸间闻到的全都是叶青水的气息,甜甜的、暖暖的,有一种踏实、安稳的感觉。
  烧得迷迷糊糊、心烦意燥的他,忽然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宁静了下来,只听得见枕边人规律的呼吸声。

  叶青水被一个滚烫的身体贴着很烦躁,她刚想把他乱放的手挪开。
  但谢庭玉提早一步,很快挪开,他的声音仿佛被烧得钝钝的,沙哑含糊,有一种让人心痛的脆弱。他迷迷糊糊地仿佛在说梦话:
  “水儿呀,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
  他有点困惑,喃喃自语:“为什么,不再坚持下去呢……”
  半夜谢庭玉烧得稀里糊涂,嘴唇也干涩得起皮,发烫,他在梦里尝到了姜汤滚烫的滋味,还有一股苦又涩的滋味,一勺又一勺,不断地灌着他。他不喜欢这股味道,嘴唇紧紧地闭起来。
  叶青水拿着勺子,恨不得用它戳破他的喉咙。
  要不是看在谢庭玉可怜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他。
  ……
  清晨,树梢上啄着果实的小鸟唧唧喳喳地鸣着。十月份深秋,空气夹杂着的清冷的干燥,薄薄的霜打在枝叶上。
  谢庭玉醒来发现自己流了一身的汗,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但脑袋清醒了,浑身特别有劲。
  那么严重的发烧,第二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他想着昨晚抱了满怀的待遇,今晚不会再有,他遗憾得不是滋味。
  昨晚叶青水没有拒绝他,半夜迷迷糊糊间谢庭玉仿佛尝到了姜汤辛辣的滋味,醒来后嘴里也一股姜的大碴子味,他心里头忽然有点甜。
  她到底还是喜欢他的,就是嘴硬心软。
  谢庭玉把从前的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认为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于是浑身充满了劲。
  想想晚上那香喷喷的满怀软玉,生病居然能有这种待遇,这么一想,谢庭玉就不想好了。
  清晨,天还不亮,叶青水起床的时候,拨开了谢庭玉额间湿润的碎发,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她不禁感叹:谢庭玉这身体壮得跟牛似的,于是心里那点不是滋味的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叶青水毫无负担地去上工了。
  叶忠建见到侄女天不亮就起床干活,而侄女婿却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他的脸不禁有些黑。
  但他是长辈,初初相处,没好意思数落侄女的丈夫。他最后什么也没说,抡着锄头到田里干活了。
  在叶忠建眼里,谢庭玉就是个长得过分俊俏的小白脸,听说是城里来的知青,恐怕就是这幅模样把他水丫哄得团团转。
  叶忠建上完工回来,见谢庭玉仍旧待在家里,他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谢庭玉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跟小叔留下了“小白脸”的印象。
  叶忠建绷着脸,把谢庭玉叫出来。
  他看着晌午的日头,问谢庭玉:“你平时在家里都干些什么活?”
  谢庭玉只是这几天身体才好一些,以前苦力活基本轮不到他做。他不是听不出叶小叔话里的嫌弃,谢庭玉不禁摸了摸鼻子。
  “砍柴。”
  叶小叔听了差点没有眼前一黑。
  “挑水、扫地、做饭这些活不干?”
  谢庭玉诚实地回答:“水丫不让我干这些活。”
  叶忠建原以为这小白脸已经很废柴了,没想到能废柴到这种地步。
  叶小叔控制住暴脾气,黑着脸说:“我娘我嫂子她们在地里累得够呛,你好歹做个饭,让她们回来就能吃得上。是不是不会做饭?你跟我来。”
  谢庭玉原想点头,但是恐怕点了这个头,叶小叔会被活活气死。
  他想解释点什么,话在嘴里绕了一圈最后选择了沉默。
  叶小叔走进了柴房,发现灶台上有块肉,除了有肉,油瓮子里的猪油居然还是满的。除此之外,装粮食的桶有白面、有大米,家里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但叶忠建太了解家里贫穷的境况,短短的半年时间,家里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富裕。他想这应该是老娘和嫂子为了迎接他,节衣缩食省出来的。
  叶小叔拿出萝卜,捏着刀“嚓嚓嚓”地把它切成片儿,边切边和侄女婿说:“萝卜不容易熟,切薄点省柴火。你来试试?”
  谢庭玉也依葫芦画瓢切起了萝卜,切完萝卜后,他按叶青水做饭的份量,舀了两大勺猪油。
  叶小叔看了眼皮忍不住跳,谁家做饭恨不得把油当成水来使的?
  “你在家里真没做过饭?”
  谢庭玉沉痛地点头。
  叶小叔不禁纳闷,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种懒惰的男人,难怪他长得一身细皮嫩肉。
  勾得傻姑娘心花怒放,任劳任怨地养着他。
  叶青水和叶阿婆叶妈三个人回到家里,嗅到一股饭香。
  阿婆喜出望外,“肯定是二娃做饭了。”
  叶青水洗好手走进柴房一看,她看见谢庭玉在翻炒着昨晚的剩饭,打着蛋做蛋炒饭。
  旁边的叶小叔跟地主盯着长工干活似的,盯梢着谢庭玉。
  “打一只鸡蛋就够了,那么多鸡蛋打下去,明天不要吃饭了?”
  他语重心长地说:“庭玉既然来了咱老叶家,你就不能这么懒了。我们老叶家穷得漏风,啥活都不干,西北风都没有得喝。等会吃完饭去把水缸挑满,再把柴砍完了。这些轻省活,不能老让人催才肯去干,做男人的就得顶天立地,让家里的女人轻松点。”
  叶小叔的话,让叶阿婆险些晕厥:额滴个娘哟,二娃在胡吹什么。怎么能让手脚不方便的孙女婿干这些粗活?
  叶妈的脸红得个透、跟苹果似的。她想提醒叶小叔,其实家里不穷,家里隔三差五吃得上肉、顿顿白米饭,还是托了女婿的福。
  全村人都在羡慕她们,羡慕得眼睛都快红了。
  只有叶青水忍不住发笑。她的小叔太可爱了,听这口气,他把谢庭玉当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米虫了吗?
  要是让谢庭玉他那对位高权重的父母、娇宠的妹妹看到这一幕,恐怕要眼前一黑。
  谢庭玉被数落得有些脸红,他看见叶青水笑,感觉被数落了半天,也是值得的。
  他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刨饭吃,吃完很快就去砍柴了。
  叶妈和叶阿婆面面相觑,她们忍不住提醒叶小叔:“小谢他手脚不灵便,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养好了伤,你别折腾他。他心眼挺实在的。”
  叶小叔含糊地哦了一声,他问:“养了多久了,我看挺灵活的。”
  叶妈说:“两个多月。”
  叶小叔呛了口茶。
  原来一口气养两个多月了呀。
  叶小叔周围全都是糙汉子,轻伤不下火线,重伤养个把月还得回去扛枪卖命的那种。陡然见了个如此娇弱的男人,他轻言细语地教导,倒还惹得家里的老娘嫂子心疼。
  叶小叔黑着脸想,这小白脸真挺有本事的。
  叶妈很快吃完,赶紧拦下女婿,“挑什么水啊,小谢你站着别动,让阿娘来,你啊回房去歇息歇息吧。水丫她叔没别的意思,”
  叶青水转头看着她小叔额角青筋暴起、怒视着谢庭玉的模样,终于止住了笑。
  她和小叔解释道:“玉哥的伤害没好全,他伤的位置比较要紧,伤了脊椎。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叶小叔脸色这才雷阵雨转阴,他,“这样啊……”
  他摇摇头,一言难尽地说:“可是你们都好疼他,疼得要紧。”
  “你们没发现吗?”
  砍个柴,全家的女人饭都不吃了、只顾着看他。
  昨晚侄女还摸着黑熬药,熬了半宿地煎药。白天他问了问侄女婿怎么了,叶小叔听到他说发烧,叶小叔的心情顿时复杂极了。
  男人就该糙养,这么精细,不知道的还以为养的是姑娘。
  叶青水被这么一问,对上叶小叔明亮黝黑的眼睛,有些恍惚。她不禁回忆了起来 ,好像家里人对待谢庭玉的态度就是小心翼翼的。
  重活粗活全都包揽,除了谢庭玉主动去做的之外。阿婆和阿娘从来没使唤过他干活。只有自己这个刚回家的小叔敢对他挑挑拣拣、怒目圆瞪。
  这么一想,叶青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叶小叔说:“水丫,你可别惯他。”
  “男人么,摔摔打打结实得很。惯多了容易惯坏。”
  叶青水被小叔这么一点,灵台仿佛都清明了。
  不过她顶不住小叔揣测的眼神 ,赶紧刨完了碗里的饭,闷不吭声地离开了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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