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也复生了?——by容千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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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赫见状,笑道:“这好玩!下官也参与,可好?”
他计划自己先猜上一圈,为妻子排除大批人员。届时,若有需要补充,阮时意最多喝上两三杯,算是夫妻齐心协力套出答案。
不料夏纤络抿唇而笑:“徐大人也要玩?以你的酒量……把我认识的人都说一遍,也断然不会喝醉,这可不公平!要不……你猜错了,当场卸下一件衣裳?”
其时初夏,徐赫除贴身中衣外,仅穿一袭白色缎袍,倘若猜错两回,立马只剩裤子。
阮时意被夏纤络毫无羞耻心的措辞吓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这女人也太可怕了吧!她和徐赫很熟吗?岂能刚正式会面,便提如此过分无理的要求?
徐赫却猜出,衔云郡主一是不愿告知晴岚图下落,二是故意调戏,当下正色道:“郡主,此举有辱斯文,污了您的眼,请勿再提。”
“我就想看看你这道貌岸然的君子仪表下藏的什么模样,也想瞧瞧她这行止优雅的淑女,醉后是何状况……”
夏纤络悠哉悠哉品尝珑缠桃条,语气似笑非笑。
阮时意微恼:“郡主明知我不会喝酒,是存心欺负我?”
“阮家妹子年轻美貌,我见尤怜,不欺负你欺负谁?”夏纤络笑靥如花,“依我看,徐大人也想欺负你呢!”
“……”
徐赫汗颜。
的确,这世上大概无人比他更想欺负她了。
觉察阮时意竭力维持淡定,夏纤络浅黛柳眉不着痕迹一挑。
“不想喝酒?那……你若是猜错,也去掉一层衣裳好了!谁先猜?轮流猜,轮着……呵呵!”
阮时意几欲炸开。
这堂堂皇家郡主!脑子满载龌龊念头!有没有礼义廉耻!
夏纤络眯眼笑睨她那张泛红的俏脸,乐不可支:“你们好没意思!装模作样做什么?我还不知你俩关系?徐大人就是你的情郎!”
阮时意急忙矢口否认:“郡主误会了!”
“嘻嘻!哪来的误会?这两日派人送请柬去你府上,回禀说亲眼瞧见,徐大人由你家老嬷嬷亲送出门……在对应过年期间,在你家住的所谓徐家族亲,啧啧啧……”
“徐大人确为凛阳徐氏……”
“你上回在行宫可不已招认了么?我让你挑几个火辣的俊男美女尝尝?你说,你有他了!”
夏纤络不留情面,把当初温泉浴池边的对话抖出。
阮时意脸颊一热,自知失言,满心思索如何才能把话圆回去。
徐赫既不承认,也不作否认,暗笑她老太婆又口是心非。
日光与灯火交相辉映,缄默之际,阁子内三张俊美面容或得意,或窘然,或憋笑。
阁外鸟鸣啾啾,蝉声此起彼伏,更显室内静谧。
半晌后,夏纤络动了动肩颈,柔嗓软绵绵且慵懒:“看来这晴岚图对你们徐家人很重要……干脆这样好了!你俩陪我共度良宵,我高兴了,把晴岚图要回来,供你们临摹?”
阮时意从未忘却,夏纤络曾宣称,男的女的,只要好看,她都喜欢。
如今竟要求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牺牲色相!只为“借一下”徐赫的旧作!
到底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这位郡主疯得彻底?
夏纤络闷声抱怨:“你瞧你多吝啬!我乐意与你分享一院子的美色,换你一人也不行?……姚统领如何?”
阮时意向来循规蹈矩,交往的人多半是诗礼人家,既便偶有荒诞不经者,绝不会在“徐太夫人”面前失了分寸。
此时面对夏纤络此等离经叛道之人,她心下厌恶,偏生对方身份尊贵,兼之己方早有所求,她得沉得住气。
徐赫乍听夏纤络的荒唐言,亦极为气愤;细听其间的意味,实则逗引成分居多。
他起身离席,对主位席上的红衣女子深深一作揖。
“郡主,下官有意向阮姑娘提亲,绝非露水情缘,还望您莫再拿我们二人开玩笑。”
“不好玩!”夏纤络负气,“你俩来真的呀?那阿浚那小子,还有姚统领那木头……得多难过呀!你俩不跟我玩,晴岚图……我不借了!”
“郡主除了捉弄我们,难道不想要别的?小女子手上,可有不少探微先生的真迹……”
夏纤络幽幽叹息:“能让你一再放下尊严来与我周旋,证明我所藏的晴岚图比其他更珍贵,我干嘛不提点条件?我早说了,这画迟早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若等不及,非要从我手里借……
“这样好了,你俩陪我,不需要牺牲什么……阮小妹子负责为我和我院中的四美人身上画花儿……至于徐大人嘛!为我们画下这活色生香的画面,以作留念!”
阮时意一但想象那靡丽场面,顿时耳尖发烫。
这是逼她在一群赤身男女的肌肤上下笔,再逼徐赫绘制近似于春宫画之类的俗艳之作?
名声尽毁!跟同时侍奉有差别么?
夏纤络把他们唬住,嬉笑道:“我知,于你们而言,这提议……或许有些激烈,我给三天时间,你俩好好考虑。”
说罢,懒洋洋晃动玉手,相当于下逐客令。
阮时意气得不轻,又不得不隐忍离座,依礼福身告退。
徐赫未作犹豫,以肃穆神色行礼,从容跟在她后面。
*****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白袍翩飞,青裙飘然,穿过金碧辉煌的郡主府。
本是如画美景,只可惜步履匆忙。
期间遇上书画院的熟人,他们均简单颔首作回应,半刻未停留。
直至出了大门,阮时意寒着脸准备登上马车,遭徐赫一把拉住。
“别走!咱们还得商量……”
“有何可商量!你来郡主府这么大的事,和我商量过么?”
她怒而甩手。
徐赫大呼冤枉:“我、我连续两天去澜园!你头一天没理我,第二天还跑了!”
“你留个纸条也成!又不是不认字!”
她突然变得蛮不讲理,徐赫也怒了。
“你那晚半句话不留,跳起来就往外奔!我肯定得当面跟你说个清楚明白!还有,你昨儿去了何处?今日怎会和小砚台在一块儿?婆媳关系又是怎么事?”
阮时意眼神凌厉,压低嗓门呵斥:“我不打算在郡主府门口跟你吵架!你不要脸,我还想要呢!”
她低头坐进马车,未料徐赫把骏马缰绳递至澜园仆役手上,竟矮身钻入,径直坐她身侧,对外丢下一句,“回去吧”。
他在澜园众仆侍眼中,几乎等同男主人。
车夫见阮时意无异议,当即催马而行。
然则,阮时意并非无异议,而是因气恼而直哆嗦,久久说不出话。
她深深吸气,正想张口喊停车,忽然腰上一紧,后颈被大手固住。
下一刻,他逮住她檀唇翕张的间隙,直接把三寸柔滑喂进去。
既有浓重思念,亦有积攒醋意,更有绵长温情。
推他,踢他,均被他轻而易举制住。
愤怒也好,埋怨也罢,终归抵不过温柔相抵与疯狂攫取。
狭小密闭的车厢满载酸酸甜甜的绮丽,顺着车轮滚滚驶向城东澜园,穿梭于拥挤人海。
喧闹市集的凌乱杂声如澎湃浪潮,将车内心跳声、呼吸声、低喃声数尽掩盖。
*****
那两人离去后,夏纤络闲坐于偏僻小阁,独酌无趣,又不愿出门应酬。
冷眼看日影穿透门窗的精巧菱格,投落向空荡荡的厅中,她的心也空空的。
秋水横波,盈盈于睫,憋闷使得她淡然发话。
“都出去……把姚廷玉给我叫来!”
余人恭敬应声,躬身退至门口。
不多时,姚廷玉昂然步入,一身淡绿袍裳气宇轩昂。
“郡主有何吩咐?”
“我呀!没能把阮家小妹子弄到手……可她若非嫁给我堂弟,便要与那姓徐的画师成亲,所以说呢!哎呀呀……你也没戏啰!”
姚廷玉淡定而笑:“郡主多虑了!属下对阮姑娘,不曾有过非分之念。”
“你!”夏纤络凤眸掠过恼火,“……!你在耍我?”
她与姚廷玉相识,源于两年前的一场英雄救美。
当时她一眼相中外表无可挑剔的他,满心想收入囊中。
无奈姚廷玉自请担任她的护卫,却尽忠职守,分毫未僭越。
她明示暗示过,给足了机会,姚廷玉每次皆视若无睹,却又一如既往拼死相护。
此后,本就名声不佳的她,三番五次在姚廷玉当值时,故意拉上男男女女躲于阁内,看他们酒后各种颓靡,自己则闲坐一旁,发出娇哼之音。
可他不为所动,置若罔闻。
她甚至认定,他为朽木所制,无常人该有的情和念。
她固然不会为一名对自己全无念想的男子守身守礼,可尽情后隐隐觉得,缺了点什么。
去年腊月,她接到消息,姚廷玉受友人邀请至松鹤楼宴饮,宴席散后,居然破天荒亲自护送某位姑娘走了一段路;且没两日,便一大清早主动敲开对方的府门;乃至替人家牵线搭桥,请她以郡主之尊,亲去长兴楼观画;过后更为接近那位姑娘,和丫鬟在郡主别院大打出手……
夏纤络私以为,得不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就该把得他心的姑娘要到手。
结果,她费心耍完徐阮二人,方知被姚廷玉耍得团团转!
岂有此理!愤恨难平!
夏纤络凝望眼前高大的青年男子,朗如玉树,俊俏硬朗,鬓若刀裁,容颜如玉,还真是万中无一的好皮囊……
而且,武功奇高,体魄强壮,前所未见。
她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撩起红绫裙,摇摇晃晃站起,趔趔趄趄,走到姚廷玉跟前。
“他俩凑对,你没感觉?可我……”她话说到一半,凤眸迷离,毛手毛脚拉起他的手掌,捂向自己心跳所在,“这儿……难受。”
姚廷玉早已习惯她的疯癫,知她装醉,懒得揭穿她。
只听得她哼哼笑问:“告诉我,你是谁?”
“属下姓姚,名廷玉,是您的护卫统领。”
夏纤络满意点头:“职责何在?”
“保护郡主,尽力效劳。”他义正严辞。
“很好,”夏纤络放开他的手,抬手拉扯他衣带,“我要你……贴身保护我。”
姚廷玉僵立不动,任由她踮起脚尖,仰起娇颜,以散发酒气的唇印上他的。
片晌,夏纤络撤开数寸,嗓音带惑。
“……要你摒除阻碍,用你的宝剑,尽全力,保护我。”
姚廷玉剑眉紧蹙,“嘶”地倒吸了一口气,咬牙狠狠将她纳入臂内。
红红绿绿的绸缎绫罗裂成碎片,宛若春末落花碎叶,飘洒一地。
阁内回响碰撞声、物件落地声,每每求饶呜咽起,总有沉嗓语带戏谑回应。
“郡主,属下……未尽全力。”
那一日,直到夜里,夏纤络始终未曾现身于府上雅集。
宾客们素知郡主喜怒无常、率直随意,人人自顾吃喝玩乐,兴尽而归。
夜幕下,星光漫溢,风卷飞花,夏草沾露。
看似月白风清,良夜未尽,殊不知幽暗天地间,正有汹涌恶意来袭。
第76章
翌日, 惠风畅爽, 吹开满城烟絮。
阮时意亲手备了徐昊最爱的五香糕, 领着静影、沉碧, 再度前往城南商街。
她从徐昊处讨要茶具茶叶等送给夏纤络, 目下正好借“礼尚往来”为名,与这孩子多加接触。
当她轻提淡鹅黄色细折裙登上马车, 置身狭迫空间, 瞬即因昨日下午之事脸红欲燃。
一是羞,二是恼。
昨儿徐赫借商议为由登车,闷声不响,与她进行了一系列“口舌之争”。
这类费力而不费脑子的争执, 她从来都斗不过他。
最终,他两臂圈住软弱无力的她,柔声细语劝慰,提出“郡主所要求的,我来想办法, 你犯不着受这窝囊气”。
兴许,见她水眸凝雾,小嘴泛红, 他俯首细细啄了几下,声称得赶回去继续临摹, 溜了。
阮时意被他搓圆摁扁且啃了一顿, 回头惊觉他尚未把她哄好就跑, 火气更甚。
可事后, 她猛然意识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