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死了的白月光——by蒋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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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成年时,这笔钱是抚养费,由裴苑代收。她成年之后,这笔钱都是直接打进她的账户。
能清楚证明他们之间尚存的父女关系,大概就是这一笔又一笔的钱。
纪染曾经觉得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那么她可以接受很多很多的钱。她从小就是一个在父母冷漠关系长大的人,当她不需要很多爱的时候,她愿意选择要很多钱。
“你是不是一直对我没有抱过希望?”纪庆礼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当保姆在电话里告诉他,纪染可能因为害怕离开家的时候,纪庆礼第一反应是她有什么可害怕的。
下一秒保姆就说,是因为江艺指责她推江利绮下楼这件事。
当时纪庆礼只觉得好笑,江艺惊慌之下说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况且他好歹也是纪染的父亲,他了解他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可能故意推江利绮。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纪染真的不见了。挂断保姆的电话之后,纪庆礼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想了挺长时间。
终于想通了原因纪染离开家的原因,那就是她不信自己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男人通常心思没有那么细腻,他们不太会反思所谓的亲子关系。纪庆礼一直觉得他和纪染的关系还不错,最起码她在他们离婚的时候是愿意选择他的。
但是纪庆礼今晚才发现,他这个爸爸在纪染心底有多么的不值得信赖。
此时纪染在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时,沉默了几秒,缓缓点头。
纪庆礼预想到这个结果,还是挺无奈的。本来他打了纪染的电话没接,没办法只能给裴苑打电话,这是他们离婚之后的第一通电话。
也是纪庆礼头一次对裴苑用了请求这样的字眼。
他让裴苑带着纪染来一趟医院,有些话他想当面跟纪染说。
纪庆礼看着她,声音透着几分无奈,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的隔阂,他说:“染染,你是我的女儿,我是从小看着你一点点长大的。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所以出事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是故意推她。”
“哪怕是一秒钟,爸爸都没这么想过。”
纪染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可是她还是撇过头,不想让纪庆礼看见自己哭的样子,她拼命睁大眼睛,可是眼泪却是那样无法控制。
随时都有从眼眶里落下的危险。
纪染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就像是一个一直被忽视的小孩,明明心底下定决心这次不管怎么样,哪怕他们把全世界都给她,她都不会看一眼。
可现在只给了她一颗糖而已,她就要感动的哭出来。
纪庆礼不太习惯说这种温情的话,此时见说的差不多,挥挥手:“快回去吧,我今晚要在医院这里守着。”
纪染点头,转身离开。
纪庆礼想了下,还是把人喊住:“染染。”
纪染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身体微侧着回头看向他,低声问:“怎么了?”
“以后不许晚上随便跑出去,”他口吻挺严肃的,估计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下一秒放软声音:“太危险了,爸爸会担心的。”
“哦。”纪染安静地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有点儿踟蹰。
半晌,她终于轻声说:“我回家了。”
其实她这个人也很嘴硬,明明想要说的是另外的话,可最后到了嘴边反而只剩下这个。
不过没关系,他们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
*
这是纪染过的最波折的一个新年,估计也是沈执的。因为当纪染离开车里的时候,车厢里只剩下沈执和裴苑两个人。
裴苑坐在驾驶座上,手肘抵着车窗玻璃,神色淡淡地望着窗外的一幕。
不远处她的女儿和前夫正站在一块说话。
沈执坐在后座,也是一言不发,他这么有存在感的人,头一次收敛自己的气息,还挺希望他未来丈母娘能忽略他的存在。
无奈,如今他们年纪确实是小,哪怕再过几个小时,都过了十八岁。
可一顶早恋的帽子扣下来,天各一方都算是轻松的说法。
沈执或多或少对自己这位未来丈母娘有点儿了解,强势,霸道,控制欲更是强到别人不能反驳的地步。
她反对的事情,那就是一定反对到底的。
前几年沈执刚在医院被她约谈过,结果今天又直接被撞到他和纪染深夜在外面,虽然理由很正确,但也无疑是顶风作案。
性质严重的话,是要被判死罪的。
虽然他现在在裴苑心底也没什么好印象,可好歹也要装一装,不至于这么破罐子破摔下去。
沈执在后座安静地温暖好少年的时候,突然裴苑开口了,她问:“这么晚出来,你妈妈会不会担心?”
等等?
沈执抬眸,准备看过去,不过他存了个心眼没直接看裴苑,而是看着后视镜,打算从镜子里观察一下裴苑说这句话的神态。
谁知他刚要打量,突然发现镜子里裴苑那双冷淡到极致的黑眸,正好和他撞上。
不得不说,人在遇到危机关头,潜力巨大到惊人。
沈执居然还能在这种修罗场一样的紧要关头,不紧不慢说道:“谢谢阿姨关心,我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末了,他还是加了一句:“我也能保护染染的安全。”
这是在解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过裴苑知道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因此没打算多说。好在这会儿纪染也转身走了回来,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
之前她是想跟沈执一块坐在后座的,可是裴苑的眼神轻轻朝他们身上扫了一遍。
纪染乖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在裴苑旁边。
“你家住哪儿?”裴苑问道。
这话是问沈执的,裴苑到底还没做的太绝,直接把沈执赶下车,让他自己打车滚回去。于是沈执说了一遍家里的地址。
车子里又陷入一片安静的气氛。
今天是除夕夜,哪怕平日繁华的江都夜晚,此刻也不免有点儿过于安静。整条车道空空荡荡,车子开出去许久,竟是连一辆其他车都没遇到,
不得不说,之前沈执能拦到车也是一种幸运。
裴苑开车架势也很足,车子开在高架上,油门被踩到高架限速的最高时速,以至于从医院到沈执家小区的距离,硬生生在二十分钟赶到。
沈执对于她这种毫不掩饰地希望自己赶紧滚蛋的行为,一点儿都不奇怪。
所以到了地方,沈执很客套地道谢,推门准备下车。
谁知他刚推开门,裴苑转头看着副驾驶上的纪染,眸子微垂落下她的脚上,淡淡道:“把鞋子换回来。”
纪染低头看着自己脚上这双明显不属于她的男鞋,这是沈执的鞋子。
之前在爷爷奶奶家门口的时候,一上车,沈执就强制跟她换了鞋子,他的鞋子很温暖而且一点儿都没有什么味道。
此时一直穿着,纪染差点儿忘记。
没想到裴苑居然注意了。
于是纪染点头赶紧下车,两人一只换一只就这么把鞋子换掉,可是沈执的手掌在裴苑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挠了下她的手掌心。
纪染被吓得忍不住想往车里看,可最后还是强制自己先把鞋子换回来。
沈执似乎挺享受这种在裴苑眼皮子底下撩拨她的乐趣,竟是身体微微凑近,手指顺着她的手心慢慢钻进她的衣袖。
冬天的大衣袖口都很长,他顺着袖口轻轻捏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指有点儿微凉,握住她温热的皮肤,竟是突然舍不得收回手掌。
沈执朝她看过去,眼神复杂,真想当着她妈妈的面儿把她抢回去。
藏起来。
这样他们就不用分开了。
*
裴苑这次直接送她回去,纪染下车的时,她挺淡定地说:“回去早点儿睡觉,明早让司机送你去外公外婆家里拜年。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吧。”
纪染点头。
在她推门下车的时候,本来握着方向盘的裴苑,突然转头看着她,声音莫名有力量地说:“不是你的事情,谁都推不到你身上。”
愣了有那么几秒钟。
这时纪染回过神才明白,裴苑说的是江利绮的事情。
没等她说什么,裴苑又皱起眉;“把车门关上。”
纪染听话的把车门关上,然后下一秒车子启动,竟是很快飙了出去,最后徒留一车的尾气给纪染。
她这个亲妈,可真够酷的。
纪染也彻底明白,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得到一个温柔可人会抱着她说,宝贝没关系妈妈爱你妈妈最喜欢你的妈妈。
但是她有裴苑,看起来也还不错的样子。
纪庆礼是第二天回来的,江艺早上就被人叫了司机送回来。不过江艺这次回来,嘴巴倒是闭的挺紧,再也没说什么纪染推她妈下楼这种话。
纪庆礼回来的时候,纪染没在。
她一早就去裴家那边拜年,今天都不会回来。
纪奶奶还是问了江利绮的状态,孩子是肯定没了的,就是她的身体需要静养。毕竟流产不是小事儿,况且她还是这种情况流产,伤及了身体。
老太太早就叫阿姨准备了营养餐送到医院那边去,虽然她不喜欢江利绮这个人,可到底是儿媳妇,又流产了。
她要是不管不问的,未免太过刻薄。
至于裴家这边,到了下午的时候,纪染发现裴苑好像出门去了,她也没在意。
裴苑到医院的时候,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医院这样的地方。她自己就是能不来医院就不来,实在扛不住才会过来。
新年住院的人很少,在门口导医台问了一句,裴苑就知道了江利绮的病房。
她这次什么都没带。
直接推开门的时候,病床上的人抬眼望过来,露出震惊的表情。
江利绮是真的没想到裴苑会出现,她当即有些慌张,声音拔高:“你怎么会来这里?谁允许你过来的。”
因为刚做完手术,她的身体还很虚弱。
此时护工听到她的声音,从外面过来,谁知裴苑却看着她,淡笑道;“你确定我们的谈话要让别人听到吗?”
江利绮有种莫名的心虚。
其实那天在机场,她第一次见到裴苑本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人将会是她永远跨不过去的那座大山。
她的美貌,她的优秀出众,都是江利绮无法比较的。
所以她还真的让护工先离开,因为她不知道裴苑要说什么,她们之间的对话确实也不适合被人听到。
护工离开之后,裴苑缓缓往前走了两步。
不过也只是两步而已,她并没有靠的更近,只是轻皱着眉头看向江利绮,仿佛她是什么传染病毒似得。
江利绮撑着床面缓缓坐了起来,她躺在床上有种仰视裴苑的感觉。
这种感觉极其不好,哪怕此时她刚做完手术很虚弱,她也要坐起来。
裴苑并没有在意她的小心思,她今天之所以会来这里,自然有原因。她的聊天风格一向都是开门见山,也确实懒得再跟江利绮耗费时间:“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管你想干嘛,但是把没有的事情硬推到我女儿的身上,我可是不会答应的。”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利绮,那种表情就如同一只猫看着自己的猎物,不动声色中透着戏谑。
江利绮立即拔高声音:“你过来就是想要威胁我,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件事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以为你不说,我查不出来?”裴苑讥讽地看着江利绮。
她也是个女人,知道一个母亲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除非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
江利绮突然摔下来流产,跟纪染没关系,那么只有两种情况,她是无意摔下来或者她是故意摔下来。
裴苑心思灵巧,大概也能猜到原因。
江利绮突然心虚了,裴苑说的对,一切都有踪迹的。况且她昨晚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肯定会跟纪庆礼说起她的病情。
说不定医生还会告诉他,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胎停的事情。
江利绮自然不敢再把这件事闹大,甚至恨不得息事宁人。
“我又没说是纪染推我。”江利绮冷静下来,立即说道。
裴苑冷笑。
原来这就是纪庆礼自己的眼光,可真他妈够差的。
裴苑觉得挺没意思的,直接转身走到门口,等她拉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江利绮,声音愉悦地说:“哦,对了,祝你和纪庆礼婚姻幸福,希望这是他的最后一段婚姻。”
江利绮本来就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
裴苑回到家里的时候,纪染正在陪着老太太和老爷子在看昨晚的春晚,老爷子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春晚可越来越没意思了。”
纪染笑着问道:“外公,您想要什么有意思的?我可以陪您看。”
老爷子闲闲道;“外公啊就觉得染染最有意思,想天天看着染染。”
这还是想让她留在江都啊。
纪染安静,没接住这个话茬,反而是裴苑进来的时候,脱了大衣时,朝这边望着开口说:“爸,如果您真想的话,下个学期开学您帮我多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