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死了的白月光——by蒋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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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笙被她这个想法逗得直发笑,低声说:“我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试试当我的模特?”
“我可以吗?”纪染一听原笙是想画自己啊,登时更加来了兴趣。
只不过一旁的沈执眼看着她要跳进这个大坑里,觉得自己身为男朋友还是有点儿义务提醒纪染:“画一次要坐在那里两个小时,你忍受的得吗?”
纪染:“当然愿意。”
沈执微挑起眉梢,露出古怪的表情,再次提醒道:“就算无聊也不能放弃,因为这是妈妈在画?”
他这是在告诉她,要是不想让未来准婆婆留下什么坏印象,最好答应就得做到底。
纪染愣了几秒钟而已,立马又点头。
原笙比她开心,让她坐下之后,立马给自己又竖起一块画板,拿出素描笔开始画了起来。
沈执在旁边就这么安静地看了两个小时,这么多年来,特别是从他上了大学开始,他每天都在忙着如何更快的完成学习,如何更快的赚钱。
他为什么会学习金融,为什么会选择投行。
就是这份工作能带给他高薪,他不想依靠沈家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自从上大学开始,他就开始慢慢着手准备脱离沈家的事情。终于他一步步走到现在这一步,哪怕外人都觉得他是依靠着自己强大的家世,唯有沈执自己明白,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一点点熬出来的。
连续工作三十五个小时不睡觉,把公司当成是自己的家,别人工作是他在工作,别人休息是他在工作,哪怕是生病他都会带着文件一边看一边打点滴。
终于他靠着自己的能力,把妈妈还有外公外婆他们都接到了自己身边。
此刻初夏的午后,阳光透窗而入,安静坐在凳子上的姑娘微笑着望着对方的人,而对面拿着画笔的人一边用笔尖在画纸上轻轻勾勒一边又用笔测量一下。
沈执倚靠在墙壁,望着这一幕。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瞬的宁静温柔吧。
*
临走的时候,原笙把那幅画送给了纪染。
纪染高兴地一路上都在看这幅画,直到沈执把车子开到小区门口,低声说:“走吧。”
她这才抬起头看向外面,只是一眼看见很熟悉,再一秒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她自己的家啊。只不过才一晚没回来住,居然有点儿陌生了。
沈执下车的时候,纪染拉着他的手,小声说:“你待会开车记得小心点哦。”
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居然还要分开,哪怕是她都有那么点儿小情绪上来,也不管是不是被沈执看出来她太不想跟他分开这件事。
可是男人的手指捏着她的手腕,突然嗤笑了声:“我是要陪你上去拿换洗的衣服,谁说今晚要送你回家了。”
纪染一愣。
她黑漆漆的大眼睛抬头望着,哪怕时间过去十年,可是她的黑眸并未因时光变得暗淡,反而越发深邃。
此刻露出惊诧神色时,更让人觉得可爱。
他顺势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好不容易把你带回去,不会再送回来了。”
纪染笑着伸手抱住抱住他。
纪染第二天没想到就接到纪庆礼的电话,他们父女出院之后还没打过电话,只是纪庆礼给她发过几条微信,叮嘱她别那么劳累的。
听到纪庆礼约着跟她见面,纪染想了下还是同意。
她是坐沈执的车来他家里,今天他在家办公,所以纪染借着开了他的车出门。临走的时候,沈执坐在椅子上隔着桌子望着她:“真不带去见我的老岳父?”
“你的岳父要是知道你用老形容他,大概是这辈子都不愿意认你这个毛脚女婿了。”
纪染双手撑在桌子上,隔着桌子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她实在不敢跨过这个桌子,生怕这个魔鬼一样的人会直接拉住她不松手。
到了纪庆礼约的地方,是个私人会所。一看就是他这种年纪的人会喜欢的地方,中国风装饰风格,进了包厢摆着的花瓶是青花瓷,地上铺着的地毯是中国红,就连墙壁上挂着的壁画都是山水画。
纪染进来时看了一眼纪庆礼,其实他这人还挺骚包,穿着打扮都挺讲究。
只不过这会儿发鬓上如附上了微微白霜般。
清楚地告诉她岁月确实是在他身上烙了下痕迹。
纪染坐在后,纪庆礼居然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功夫茶,茶香四溢,连空气里都浮动着那股子浓郁的香气。
“您找我有事儿?”纪染问道。
纪庆礼直接把面前的一个文件夹推到她面前,纪染不明所以,但还是拿起来将文件夹打开,然后看着里面的文件。
纪染越看越心惊,抬头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本来是爸爸想等你结婚的时候再给你,可是你出了车祸之后,我觉得还是早点儿交给你吧,让你自己来打理。”
纪庆礼给她的东西里,不仅有纪家企业的股票,还有基金甚至是价值过亿的房产。
这些东西,说一句话天价也不为过。
虽然每年纪庆礼都会给她一笔钱,但是跟眼前的东西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
纪染一时陷入沉思。
纪庆礼反而说道:“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你妈在照顾你,爸爸对你的关心太少……”
“所以这是对我的补偿吗?”纪染突然抬起头望着纪庆礼。
她突然觉得有那么点儿好笑,这时候她是不是还应该把文件夹砸在纪庆礼的面前,然后大吼一声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知道对我关心太少,我不稀罕。
她不稀罕吗?
突然纪染想起在那个时空里,江利绮失去她的孩子时,纪庆礼说相信她。
他相信他的女儿并不是这样的人。
时光是个最残酷的敌人,因为它会毫不客气地带走我们的青春、容貌甚至是生命。可是时光对她却又那样怜悯。
它让自己发现了那些被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那些珍贵的珍珠就被藏在密封的贝壳里,然后她一点点地撬开贝壳,发现晶亮的珍珠。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纪庆礼是爱她的。
这一瞬,她又有了那天那样的心酸和难受。
所有的情绪夹杂在心头,她甚至不知该跟纪庆礼说什么,责怪他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忽视吗?还是责怪他曾经的冷淡。
可她自己就是毫无过错的吗?她远离他,排斥他,对他不尽厌烦。
突然在这一声质问之后,她又想起那天他说的话,整个人就像是一根极细极细的针戳破了,那些压抑在心底她曾经以为并不存在的怨气竟是一点点汹涌而出。
她忍不住睁大眼睛望向窗外。
房间里那样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纪染突然说:“我结婚的时候,你会来吗?”
纪庆礼当即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就我这么一个爹,我不去谁让你挽着你,难不成你还打算一个人走到新郎跟前?”
只是他这一连串话说出来,突然狐疑地望向纪染:“你不会给我搞个闪婚吧?”
纪染声音嗡嗡地:“反正我现在有男朋友,我很喜欢他。”
她生怕纪庆礼像裴苑那样反对,低声说:“你们反对也没用的。”
纪庆礼对于这个我们很是无奈,但是随后他想了下:“是你妈反对对吧?”
纪染没出声。
那就是被他猜的正中下怀。
随后纪庆礼又想了下,突然说:“不会是姓沈的那个吧?”
“您认识?”这次轮到纪染觉得惊讶。
“天天恨不得住在你病房里面,我就是想不认识都不行,”纪庆礼哼了一声,之前纪染还没谈恋爱的迹象,这刚昏迷醒过来也没几天就说要谈恋爱。
况且瞧着她这口吻,都提到结婚了,纪庆礼就猜着是沈执。
他口吻不善道:“我认识他爸爸,沈纪明对吧,那可不是个好人。”
纪染突然笑了,她还记得之前十七岁的记忆里,他看见人家沈纪明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如今倒是一副瞧不上人家的模样。
她问道:“那您觉得沈执怎么样?”
“这小子啊……”纪庆礼偏偏说到这里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见对面纪染脸上一副不耐的样子才慢悠悠开口说:“有骨气、拎得清楚。”
其实纪庆礼之前在医院里也跟沈执聊过。
毕竟他是男人都懂男人,自家女儿昏迷在医院两个月都不醒,他连工作都不要宁愿守在这里,这是真的喜欢惨了纪染。
况且沈执的名字他确实是听说过,之前也在公共场合见过,那时候沈执对他毕恭毕敬。
纪庆礼还觉得面子上挺有光,毕竟这么年轻强干的投资人愿意跟自己交好。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早就打着他女儿的主意呢。
至于说他有骨气,当然是因为恒驰集团那么大的产业,他不仅没倚靠一分还都是拼着自己的本事走到现在。
况且恒驰虽然表面风平浪静,可是底下暗潮涌动。
光是继承权这一项,就够折腾的。
他不仅不往上沾染还明哲保身,这不是拎得清是什么。
“您很喜欢他?”纪染有点儿开心,哪怕纪庆礼的意见对于裴苑来说一点都不管用,但是最起码纪染自己不是孤零零的。
纪庆礼望着她笑道:“你是不是怕你妈反对?”
纪庆礼忍不住嗤笑道:“你妈妈这人心高气傲了一辈子,除了她自己还有被她严格教育出来的你之外,她是谁都瞧不上。所以沈执在她看来就是痴心妄想做她女婿的人,她看不上太正常了。”
纪染觉得纪庆礼这话简直是精辟。
哪怕这两人离婚十年了,依旧还是最熟悉的人啊。
“好好做做你妈妈的思想工作,毕竟这是你自己喜欢的人,”这次纪庆礼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
纪染望着他,憋了许久终于轻声说:“谢谢您,爸爸。”
纪庆礼神情古怪地望着他,终于忍不住道:“难怪说呀,女生外向,送你这么多东西你没说一声谢谢,只是顺着你说了几句那小子的好话,倒是说上谢谢了。”
纪染:“……”
不过临走的时候,纪染想了想,还是说道:“你现在夫人一直在找我妈公司的麻烦,您知道吗?”
这句话叫纪庆礼脚步一顿。
他点点头,说道:“江利绮确实是手伸的太长,这件事我已经跟你妈妈道过歉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纪染不知道原来纪庆礼已经知道,并且处理过。
她点点头。
毕竟这是纪庆礼自己家庭的事情,她并不想要多管。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纪庆礼乘车刚回到家里,就撞见正在客厅里的江利绮。她一见自己回来,立即迎了上来质问道:“你这是去哪儿了?”
纪庆礼淡淡道:“找我有事儿?”
江利绮见他态度冷淡,笑道:“只是见你打电话不接,有点儿担心而已。”
“我去染染了,给了点儿东西给她。”纪庆礼说的稀疏平常,仿佛他给出的价值十几亿的东西真的就是几张纸而已。
江利绮狐疑地望着他,突然想起他书房里的东西,突然说:“你不会真的把股票什么都给她了吧?还有和清水苑那套房子,你不会也是为她准备的吧。”
去年和清水苑这个楼王开盘,高达几十万一平的价格让很多富豪是抢疯了。
当时她也心动,但是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
谁知与她相熟的一个夫人竟说,纪庆礼买了一套房子还跟他朋友说是结婚礼物,当时那个夫人可是好生羡慕,以为这所谓的结婚礼物是纪庆礼送给她的结婚礼物。
江利绮一开始也期待不已,可她等了半年都没消息,于是小声试探纪庆礼的口风。
没想到他这套房子确实是结婚礼物,但这是他买来打算送给纪染的结婚礼物。
“你既然把和清水苑给纪染了,那纪艺呢,她跟沈越感情这么稳定马上也是要结婚的,你打算给她什么结婚嫁妆?”
纪庆礼走到沙发旁边坐下,随口说了一个小区的名字,江利绮这可是倒吸了一口气,气急说:“万悦花园的房子顶多也就一千多万,和清水苑那套房子最起码价值过亿吧。庆礼,你对两个孩子之间未免也太过偏颇了吧?”
江利绮跟他结婚十年,再也不是当初战战兢兢的模样。
十年的纪夫人让她自觉有了很多的底气。
纪庆礼朝她看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偏心?纪艺这么多年可是一直长在我们身边,她享受了多少染染应该享受的东西。所以我多补偿点儿染染,有什么不可以?”
江利绮被他说的微微有些尴尬,但是她还是强作镇定道:“又不是咱们亏待,那不是她妈妈不允许她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