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帝的反派妹妹——by浮生有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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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才落下,沈湘竟是作势就往地上倒去,栽了一个跟头。
“我的肚子好疼。”沈湘脸色发白,抚着腹部,状似哭泣道:“我的孩子……”
鲜血从她的裙下汨出,染红了她的裙子。
赵欢儿慌了,急忙将人将沈湘扶进去,并让太医过来帮沈湘保胎。
太医署里,一阵兵荒马乱。
长孙太后得知情况后,也派人来询问。
“沈侧妃的孩子已经没了。”不多时,太医惋惜地说道。
沈葭身为离得最近的旁观者,自然要被问到出事过程。
沈葭静静地站到一边,气定神闲地将事情概括了一遍,“是这样的,沈侧妃入了太医署后,忽然发脾气,又忽然扑到六王妃的身上,沈侧妃推开她,又打了她一巴掌,沈侧妃就摔倒在地。”
其他的旁观者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情况。
大家纷纷用充满了揣测的眼神,看着赵欢儿。
赵欢儿急得跺脚,“她孩子没了关我什么事,你……”
就在刚才,她也得知沈葭是长孙太后送给新帝的医女,也不敢对沈葭说什么,只能在暗中瞪了沈葭一眼。
沈葭也不想理她们之间的烂摊子,只觉得薛仁钺的后院起火一事,非常不错。
“六王妃,沈侧妃,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她有礼貌地对两人说完,即是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一声“六王爷到”的声音响起后,薛仁钺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薛仁钺面如冠玉,身着一身青色衣袍,气度卓然。他远远地站在那,犹如一株傲然挺立的青松。
而此刻,他的面上覆了一层寒霜,显然是对赵欢儿和沈湘的事感到不满。
沈湘见到薛仁钺,就开始卖力地哭,掏帕子抹泪。
赵欢儿则是在极力为自己辩护,“王爷,她孩子掉了,跟我没关系……”
薛仁钺的目光掠过这两人,虽是照常冰凉,但他的心里已腾起浓烈的厌恶感。
如今,新帝和长孙家族起内讧,互相博弈。这正是他的好机会,他只要在一旁观望,适时地助推一把,等到他们两败俱伤时,他再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这段时间以来,他也一直在低调行事,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的本分。
没料到,他今日入宫,竟是得知自己的两个妃子之间出现了如此的闹剧。
薛仁钺不想理会赵欢儿和沈湘,一点都不关心沈湘的身体状况,但表面功夫还是得需要做的。
“有劳几位太医了。”薛仁钺谦和有礼地对几位御医点头,适当地表现出几分伤感。
大家觉得,这六王爷不仅才华出众,也算是有情有义,着实难得。
“六王爷别难过,你还如此年轻,将来还会有孩子的。”一位御医如是安慰,“只是,两位王妃以后入宫要上点心,可别像今日这样,冲撞了刚到陛下身边的姑娘才好。”
新帝还从未召其他女子进过养心殿,长孙氏又急着让那医女怀上孩子,照这趋势,那名医女还很有可能被封妃,一下子成为人上人。她不是六王府能得罪起的。
闻言,薛仁钺一转头,瞥见了沈葭的身影。
“这就是昨日刚得到圣宠的那位姑娘?”
其他人默认。
沈葭则侧过脸,不说话,以免被他看出来。
薛仁钺朝她走近几步,扫了眼那碗漆黑的助孕药,眸中涌动出些许淡笑,夹杂了讽意。
他还以为新帝对沈葭的感情有多深。
不曾想,新帝登基后,连个名分都不曾给她。在沈葭养病的这段时间里,新帝也是照常收了其他女人,甚至还允许其他女人怀上孩子。
不知沈葭知道后,是不是会后悔当初没有同意他的提亲。
沈葭忍受不了薛仁钺的眼神,对他轻点了下头,算是行过礼。
她打算直接走人,但薛仁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逐渐不对了。
虽是蒙了面纱,但沈葭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质,还是让他感觉似曾相识。
再联想到沈葭养病一事,薛仁钺觉得其中有颇多怪异之处。
“本王看姑娘有些眼熟。”他的面色沉下,眼神多了几分不可置信之色。
沈葭平心静气,尽量不让自己流露出慌张的情绪来。
她将声音压低,带了丝张扬的意味,“民女入宫之前,没怎么见过其他男子,入宫之后,也只见过陛下一个男子,怎么会与六王爷见过。六王爷怕是看错人了。”
薛仁钺听罢,收回视线,“抱歉,本王可能确实是认错人,冒犯了姑娘。”
话虽是这样说着,可等沈葭走了后很久,他都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出神。
沈葭回了自己暂时居住的别苑,趁没人看到的时候,偷偷将那碗助孕药倒到了几个花盆里。
而今日,她见到薛仁钺后,又想起原书中的剧情,只觉书中的薛仁钺登基时也有诸多蹊跷之处。
她跟薛仁钺还是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知道他胸怀抱负,所谋甚大。而照现在看来,新帝登基后的这段时间,薛仁钺却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提醒司徒衍提防一下薛仁钺?
犹疑之际,夜幕已是降临。昨天的内侍又过来,带她去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门口,她恰好遇上给司徒衍送药的宫人。
“我去给陛下送药吧。”沈葭对那宫人说道。
第73章 共浴
沈葭径自端了药碗,入了殿。
撩开幔帐,她又大步往主殿的方向而去。
跟随着她身边的高公公忙是拦住她,制止道:“姑娘,你忘了我昨晚的吩咐吗?你是不想要命了,才将药往里面送?”
沈葭佯装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倍感惶恐地说道:“原来,我不能给陛下送药啊?”
高公公茫然道:“谁允许你给陛下送药的?”
“今日,我前往太医署取助孕药时,遇到了六王爷还要六王妃他们。”沈葭眉间添了丝欢喜之意,显得有些得意忘形,“六王爷还夸我得到了陛下的宠爱,说明他看重我。他还说陛下身体不好,若是由我去送药,陛下说不定一高兴,身体就好了。”
话落,高公公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语气也严肃了几分,“谁跟你说陛下身体不好的?”
沈葭似是诧异,用手捂了一会唇,才颤着音道:“是我听错了,陛下的身体很好。李公公,我错了。”
高公公以训斥的口吻说道:“这宫里的事,少听少说为妙。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让其他人帮你,你不懂规矩,就少到外面去抛头露面了。”
沈葭乖乖地低下头,怯怯地说道:“我明白了,白天没事的时候,我就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明白就好,你去休息吧。这药交给我就好。”高公公朝她一挥手,沈葭就小跑着回了侧殿。
但回想起沈葭方才所说的话,高公公觉得自己需要和司徒衍提一下比较好。薛仁钺挑唆一名医女借药献媚,实在是居心叵测啊。
他将汤药送到司徒衍的面前时,司徒衍正烛火下,查看刑部近来的案子。
“陛下,与往年相较而言,近来刑部和大理寺的案件都少了许多,此乃大好之兆啊。”高公公劝司徒衍服药后,适时地感慨,挑起了话头。
司徒衍微颔首,“的确少了些。”
高公公又道:“没想到刑部这样处理是非的地方,竟是最稳定之地。”
司徒衍侧过脸,眉梢微动,“此话怎讲?”
“先帝在位时,刑部就由六王爷掌管。到了如今,其它的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工部都已换了主心骨,只有这刑部的人员最为稳定。”高公公端着笑脸,“所以,奴才才说,这刑部是最稳定之地。”
司徒衍听出他话中有话,眸光逐渐晦暗。
他泠然道:“你有话直说。”
高公公长叹一声,“陛下,奴才并非有心挑拨,只是觉得,陛下多防着点六王爷,总是没事。先帝在位时,六王爷的风头极盛。可先帝走得早,六王爷未来得及壮大自己的羽翼。在你即位后,六王爷虽是不声不响,但这背后,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真不好说。”
“原来你说的是此事。”司徒衍却是悄然一笑,坦然道:“皇室子弟,又有几个人刚说自己不觊觎皇位?”
高公公见司徒衍不甚在意的模样,有些讶然。
“朕的身体怎么样,朕清楚,母后清楚,你也清楚。”苍白俊美的面容上添了怅然之色,司徒衍又是抬头问道:“高公公,你在父皇身边也服侍了多年,想必在平时,也听父皇念叨不少。在你看来你觉得,这皇族之中,能担任储君的人又有多少?”
高公公也的确听先帝念叨过。
但放眼整个皇族,德才兼备,能担得起大任的皇子寥寥无几。
“可是,陛下这段时间,并没有重用六王爷。”不知情的人,都还以为司徒衍对薛仁钺这个半路杀出的民间遗珠有成就,先帝驾崩后,薛仁钺怕是再无出头的机会,只能守着一个刑部。
可没想到,司徒衍竟然还是看重薛仁钺的。
司徒衍微叹道:“司徒钺虽然有自己的私心,但论能力手腕,整个皇族之中,亦是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他的指尖点着桌上的案卷,从泛黄的纸页上轻轻划过,再道:“父皇在世时,他对于南边水患的处理方法很得当。在朕登基后,即使朕没有重用他,他依然将刑部的每一个案件处理到位。由他管刑部的这段时间以来,刑部的冤狱已是少了许多。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他,他都在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情。”
说着,司徒衍的眸色愈发幽深。
对于薛仁钺这样的人,但凡有一星半点的机会,他就不会放过。这股子毅力,是当今众多皇室子弟所缺乏的。
高公公唏嘘一阵,提醒道:“陛下,六王爷对孝敏长公主也许还是存了其他心思。”
司徒衍保持缄默。
如果沈葭留在晋国,就算薛仁钺将来没有即位,她的安全也不一定能保住。
沈葭的生父是容国的上一任皇帝宇文拓。对于她来说,容国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陛下愿意为了大局着想,不计前嫌固然是好。但这并非唯一的方法。”高公公又是感慨道:“其实,陛下,拥有一个皇嗣对你自己来说,也更为有利。六王爷曾经与你有过私人过节,若是他真有执掌大权的那一天,恐怕……”
若是司徒衍愿意立后,皇后诞下皇嗣。司徒衍也大可以为将来的皇嗣铺好道路,再命几名重臣辅政。
而司徒衍听到此话时,面色骤冷,凤眸里,陡然凝聚了凌厉的锋芒。
高公公自知此话怕是触犯了司徒衍的禁忌,不敢再多说。但他心里却是疑惑,新帝对于子嗣一事如此排斥,难不成是由于沈葭的关系?
须臾,司徒衍敛了容色,摆手道“你退下吧。”
高公公自知说错了话,恭敬地退下。
他退下后,司徒衍半阖了眼,揉着眉心,眉间多了分烦躁感。
若让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就去承受汹涌而至的风雨,他宁愿这孩子不要来到这世上。
何况……
司徒衍的脑海里浮现出那道倩影,不禁思绪万千。
他处理完事务,依然在疲惫的状态里入眠。
沈葭如昨晚一般,悄然来到他的榻边,继续在他的各处穴位上施针。
“皇帝哥哥,你睡吧。”沈葭的杏眸里漾起晶莹的光。
她轻柔的话语擦过他的耳畔,温暖的掌心贴到他的肩头,希望他今晚不要再做噩梦。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所担心的一切,不会成真。”
微风卷起帘幔,些许月华被窗纱筛过,透入窗牖,洒在她所着的一袭纱裙上,朦胧动人,如同夜间来到人世的仙子般。
平静的一夜悄无声息地过去。
翌日,带沈葭来养心殿的内侍在殿外守了一夜,照常去跟长孙氏禀告情况。
长孙氏坐在矮榻上,手指轻轻地抚过盆里的兰花。
毕竟是出身于权贵之家,从小到大的生活条件优渥,长孙氏虽上了年纪,但面部肌肤依然细嫩,只有在笑起来时,眼角会出现淡淡的鱼尾纹。
此时,听完内侍的汇报,长孙氏眼角溢出浅淡的笑,眼角的纹路亦是深了些。
“你说,连着两晚,皇帝都宠幸了那名医女?”
内侍道:“没错,太后娘娘,正是如此。”
长孙氏顿觉看到了希望。
虽然司徒衍至今不愿将张轻筠和李清澜接入宫里,立后封妃。但只要他碰了其他女人,皇嗣之事就会有着落。
旋即,她却有了新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