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烈火与骄阳——by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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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流言开始四起——
“你说董事长夫人不是生了病,怎么会突然同意出门?”
“搞不好,刹车就是她自己做的手脚,毕竟这种得了疯病的人,谁能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哎,就不该带她出门。”
豪门,永远是流言和猜忌最多的地方。
外面的人挤破脑袋,拼命幻想着里面的生活,靠着捕风捉影去编造出一个又一个故事。
然后口口相传,变成所谓的事实。
苏零大多数都梦见,都会和自己的母亲有关。
她总是能梦见,母亲对着一片空白的画板,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低下头,肩膀轻轻抽动了起来。
她仿佛能听见母亲无比痛苦的告诫:“离开这个地方吧,苏零。”
唔。
梦魇。
苏零撑起身子,打着哈欠。
口干舌燥。
她踩着一次性拖鞋,走到不远处的饮水机旁,抽出一个塑料杯给自己倒满了水。
苏零比自己的母亲,要决绝的多。
说走就走,走得干干净净。
只是父母的死因,就像扎在苏零心上的一根刺。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背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但一年过去,调查早就陷入死局,大多数的人似乎都选择放弃,将这一页翻篇。
只有苏零耿耿于怀。
出了卧室的门,发现客厅沙发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似乎是谁提前准备的。
其它的房门都打开着,苏零瞄了眼,发现被褥和摆设都被清理的干净整洁。
突然,身旁传来了细碎的猫叫声。
苏零低下头,见是昨天那只小白猫,此刻正乖巧地蹭着她的小腿。
苏零笑了声,蹲下身子,点了点小猫的脑袋。
苏零:“他走啦?”
奶猫叫唤了两声,脑袋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
苏零垂下眼,眸中有片刻的黯淡,但很快,她轻轻笑了起来,伸出手将猫抱了起来,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它的脑袋,道:“好吧,那我们也回家。”
-
黄奕鹤看着在沙发上闭眼小憩的沈子骁,摸不着头脑的挠了挠后脑勺:“什么情况啊,隔壁那么大一间卧室,是容不下他这么个人了吗?跑到我们这边来蹭沙发。”
陈启刚醒,一边抱着枕头打哈欠,一边揉着眼睛自作多情道:“我觉得一定是因为舍不得我。”
说着,他故作无奈的拿捏着声音,说了句:“哎,没办法,真粘人~”
黄奕鹤:“…你好娘炮啊。”
沙发上的沈子骁睫毛轻动,片刻后睁开了眼,眼底有些许红血丝。他眉头微皱,目光打在了陈启的身上。
看样子,是听到了。
陈启跳起来鞠了个躬:“对不起!!”
黄奕鹤简直要为陈启这一气呵成的熟练道歉鼓个掌。
沈子骁没说话,而是翻身坐起,额前几缕碎发搭下。
他一条胳膊松散地搭在膝盖上,另一手撑着沙发,此刻耷拉下眼皮,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臂上。
这条胳膊。
被苏零拽了一晚上。
-
昨晚。
或许是过了凌晨的睡点,凌晨一点多,苏零的精神格外的好。
她坐在客厅里,按下静音,一边看着电影频道重播的老电影,一边给小白猫顺着毛,哄它睡觉。
半个小时过去,猫的精神倍好,苏零却靠着沙发睡着了。
白猫见给自己顺毛的人没了动静,轻轻蹭了蹭,嗅了嗅苏零的呼吸,然后转过身从她身上跳下来,径直走到沈子骁的房门前,伸出爪子挠门。
沈子骁受过训练,即使是在睡梦中都会保持着警惕的状态。
奶猫还没挠几下,他就已经醒了。
当沈子骁拉开门时,见苏零捡回来的那只祖宗猫正挥着爪子,冲他撒娇。
沈子骁一抬头,看见沙发上软软摊成一小块的苏零。
客厅的空调开的很低,但苏零却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衣,身上没盖东西,就这么趴着睡了过去。
奶猫挥着爪子,冲它撒娇。
猫:喵喵喵喵!
看意思,好像还是让自己管管苏零。
都说猫通人性,沈子骁以往不信,现在却也不得不怀疑面前这只猫是不是成了精。
多么可歌可泣的,跨越种族的感情啊!
沈子骁很感动,然后决定转过身回去继续睡觉。
白猫见情况不对,连忙一口咬住了他的裤腿,四肢爪子死死钉在地上,不让他走,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叫着:喵喵!喵喵喵!
沈子骁掀了掀眼皮,无比认真地点点头:“懂了,我明天会帮忙要人买感冒药。”
猫:?
奶猫咬着沈子骁裤腿的口迟迟不肯松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又他妈是这招。
沈子骁无奈地低笑了声,然后迈开步子,朝着苏零的方向走去。
苏零睡着的时候很乖。
她睫毛的阴影打落在脸上,呼吸的时候,整个胸腔都在缓慢起伏。
她将身体一点点地缩成小小的一只,让人莫名的有保护欲。
而就在这时,她眉毛微皱,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睫毛轻颤。
眼角渗出一点晶莹,从脸颊滑落,然后缓慢地滴落溅开。
沈子骁皱眉。
哭了?
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她擦去了眼角的一点泪光。
但很快,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于是有些烦闷的站起身,准备去随便拿一条毯子盖在她身上,应付一下就好。
而就在这时,苏零突然伸出手,握住沈子骁的小臂。
她依旧是没有醒来,禁闭着双眼的脸上,神情是显而易见的痛苦。
苏零说:“不要走。”
沈子骁垂眸,看着苏零的眼神中读不出任何情绪。
苏零的语气里,带着细软的哭腔,她说:“求求你。”
沈子骁闻言,食指微微一动,片刻后,他蹲下身,淡淡地答了句:“好。”
-
苏零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她弯下腰,将白猫放在地上,然后伸出手在挎包里翻找着钥匙。
钥匙还没找出来,自家对面的门反而先打开了。
探出头的男人叫刘邵杰,是自己的邻居,平时里总是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眉清目秀的,而且对谁都彬彬有礼。
他的职业好像是个业务员,但不知为何,上班的时间也不是很稳定。
看见苏零,刘邵杰眯着眼,语气听不出情绪,他问了句:“怎么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
苏零闻言,笑了声,道:“参加个聚会,晚上太晚没带伞,加上下雨,就去酒店住了。”
刘邵杰听到这话的时候,眉毛不易觉察地轻动下,脸上的神情看上去似乎愉悦了不少,他笑着开口:“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毕竟外头都不安全。”
苏零道了声谢,然后抱着小白猫进了屋。
她关上门,将白猫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透过猫眼朝外面看了看。
刘邵杰盯着自己的房门看了一会儿,片刻后才缓缓地关上了自家的门。
苏零沉默着垂下眼,然后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卧室,拉开了衣柜最下面的抽屉。
那处放着的都是清晰干净的内衣裤。
她低下头,数了一下。
果然,又少了一套。
包括,夹在抽屉边缘,用来做记号用的那张白纸,也已经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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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8章
苏零从是从三天前发现,自己的家中似乎是有外人擅自闯入的痕迹。
比如放在茶几上的果盘,会莫名其妙的少了一个橘子;或者是早上起来收拾好的床铺,晚上回来的时候能发现道道折痕;就连衣柜中摆放好的衣服,也有被翻动的痕迹,或是莫名其妙的丢失一两件。
以及门口铺着的毛毯,会无缘无故地掀起一个角。
苏零在发现这些异样之后,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特地在衣柜门缝中夹了根纸条。
如果有人打开柜门,纸条就会掉落。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设备…
苏零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床头柜处,伸出手拨开摆放整齐的护肤品,从后面拿出一个隐藏隐蔽的摄像头。
她垂眼,调取了摄像头内昨天的监控。
昨天下午大约三点多,紧闭着的卧室门被人推开了。
果然是这样。
有人非法入侵自己的住宅。
但因为角度的问题,只能看见那人黑色的裤腿,以及一双棉质的拖鞋。
然后,那人伸出手拉开了衣柜,接着无比缓慢地蹲下身子,打开抽屉,低下头在里面翻找着些什么。
男人的侧脸一点点的移进镜头。
是熟悉的面孔。
苏零的眸光动了动。
没猜错,果然是刘邵杰。
苏零深吸一口气。
她从一周前,就觉得这个邻居有些怪异。
刘邵杰对待自己,热情得有些令人头皮发麻,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极强的控制欲。
苏零的工作并不是常规的朝五晚九,出门的时间也不定。
可是刘邵杰总会在和自己无意闲聊的时候,精准的说出自己每一个出门和回家的时间。
最近甚至于,能准确的说出苏零的每餐饭的内容是什么。
这种被监视一般的感觉,让苏零觉察到了不对。
现在看来,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准确的。
而就在这时,苏零的手机响了起来。
备注上的名字——顾如夏。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上去风风火火的:“哎,苏零,你要我帮你找的新房子,我已经替你选好了。”
顾如夏和苏零是高中同学,高考的时候考进了b市的一所大学,毕业之后索性就在这里找了工作,几年混下来,在这块地方也算有了些关系。
两人自认识的时候就觉得投缘,这么多年下去,关系依旧密切。
苏零这次来到b市,还真的少不了顾如夏的打点。
苏零一边调试着监控摄像头,一边笑着说了声:“谢谢。”
顾如夏好奇地问了句:“不过你那个地方不是才住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就要换位置?”
“啊。”
苏零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然后懒洋洋地说:“进来了只苍蝇。”
现在苏零手上有监控当做证据,倒也不怕这件事难解决。
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收拾东西,顺便报警时,却发现监控中刘邵杰的动作突然有细微的停顿。
苏零垂眼,重新坐下,仔细地观察着刘邵杰的动作。
夹在衣柜里的纸片掉落在了他的脚边。
刘邵杰挪动步子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了脚边那一片雪白的纸张。
刘邵杰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接着,他伸出手,拾起了那张纸,然后将它装入了口袋里。
他带走了?
而不是还原?
苏零的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难怪自己方才进门的时候,刘邵杰却迟迟没有关门,而是眼神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的房门。
顾如夏见苏零那头迟迟没有回应,不由有些担心地问了句:“喂?苏零?你那边还好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苏零掀了掀眼皮,轻描淡写道:“嗯,没事。”
末了,她微顿,笑着补充了句:“就是可能要先报个警,我们等会再聊。”
说完,她侧过手挂断了电话。
顾如夏:“?”
我靠?都要报警了还说没事?
就在苏零准备拨通报警电话时,客厅里趴着的小白猫突然站起身,对着门口叫了起来。
它的叫声不同于之前的撒娇,尾巴高高的竖起,浑身都猫炸开,背部也弓了起来。
几乎是在同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刘邵杰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来。
“苏零,我刚刚一不小心烤多了些蛋糕,正好你在,要不要尝尝?”
苏零的眉头皱起,她走到客厅,伸出手抱起了那只小白猫,安抚似的替它顺着后背的毛,然后回答道:“不用了,我好像有些感冒,准备睡觉了,不大想吃东西。”
“感冒?是不是昨晚着了凉了?我这里有退烧药拿给你,你开下门吧,病人最需要照顾了。”
刘邵杰的声音带着些担忧,如果不是苏零能确定他此刻的不怀好意,恐怕真的会以为他是个无比体贴的邻居。
刘邵杰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执着。
苏零垂下眼,解锁了手机,用短信编辑着信息来进行报警,但还是维持着无比寻常的语气和他搭话:“不用了,我现在有些困,昨晚没睡好,想先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