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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甜糖时光——by张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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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徐家人多,无论是仆人还是管家都忙着照顾宾客,于是徐超群就亲自来接孩子了。
  兄妹俩又重返老师家坐着等人,等了半个多个小时,徐一言接到了他爸的电话,被告知要来接他们俩的人是徐临风。
  不情愿,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他们兄妹仨要是共处一车,那可是真几把尴尬,想一想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徐一言直接回了句:“就不能换个人么?西辅人口那么多,你怎么就挑了个和我俩最不合拍的呢?”
  徐超群半是训斥半是教育地回复:“怎么就不合拍了?他是你亲哥!”
  徐一言:“爸,理是这么个理,事不是这么个事啊,你自己能想象出来我们仨和谐共处的画面么?”
  “那有什么不能的?你们三个是手足兄妹!”徐超群道,“再说了人家临风都愿意去接你们俩了,你俩还不情愿了?”
  徐一言:“你信我,徐临风绝对不是真心情愿,他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也是拒绝的,但是他没办法。”
  “他是不是真心情愿但也去接你俩了,我不管你俩现在情不情愿坐他的车,都必须给我情愿,不然你俩就别回来了!”徐超群的语气斩钉截提不容置疑,并且说完就把电弧挂了,不再给徐一言反驳的机会。
  徐一言长叹了口气,感觉今天可真是,“惊喜”不断……呵,他们兄妹仨要同框了。
  人生奇迹。
  他刚在阳台打电话,一回到客厅徐一诺就不耐烦地问了句:“咱爸什么时候来呀?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要是迟到了老太婆还要说咱俩。”
  老师还在呢就敢直接喊自己奶奶“老太婆”,可真是显着你徐家后辈没家教了,徐一言觉得他妹绝对是猪脑子,气急败坏地怼了句:“你可给我闭嘴吧!”
  徐一诺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反怼了句:“你有病吧?冲我发什么火?”

  徐一言长叹了口气,懒得和这个猪妹妹计较这么多,直接说了句:“咱爸堵车来不了了,徐临风来接咱俩。”
  “谁?”徐一诺现在还记着徐临风把她扔进游泳池里这个仇呢,一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他还没死呢?”
  当着老师的面,徐一言尴尬的要命,而且特别心累,累到没脾气,他怎么就有个这么蠢的妹妹?
  都是画油画的,人家能不认识徐临风么?说不定人家和徐临风的关系比和咱爸还好呢,人家是看在你是徐家姑娘的份上才收你当学生呢,你就这么当着人家的面骂徐临风?这不是丢人现眼么?
  老师也感觉到了徐一言的尴尬,其实老师本人也很尴尬,因为他确实和徐临风的关系不错,虽然他比徐临风大了将近二十岁,但是却很欣赏徐临风的创作水平和艺术天赋,徐一诺这么一闹,让他有种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同时又觉得这女孩实在是太没教养。
  于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客气地对徐一言说了句:“你们俩慢慢聊,我去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徐一言客气又歉然地回道:“我妹不懂事,今天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老师淡淡一笑:“没事。”
  等老师离开后,徐一言伸手点着徐一诺的鼻尖,低声叱骂:“蠢!”
  徐一诺从小到大肆意任性惯了,在外面和在家里一样毫无顾忌没大没小:“你才蠢呢,你就是个不会画画的蠢蛋!”
  徐一言气得直点头:“是,是,是我蠢,我最蠢了,但我还没蠢到当着人家同僚好友的面咒人家死。”
  徐一诺一愣,理直气壮:“我没当着他朋友的面咒他死!”
  “恩,你没有,你真是一点也没有,你最聪明了。”徐一言已经不想和她解释这么多了,解释了可能她也认为自己没错。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失败的一点,就是有这么个草包妹妹。
  再次叹了口气,他直接对徐一诺说了句:“收拾你的东西,准备出发,徐临风马上就到。”
  徐一诺气急败坏:“我不坐他的车!死都不坐!”
  徐一言原封不动地把他爸送给他的那句话转交给了他妹:“我不管你现在情不情愿坐他的车,都必须给我情愿,不然你就别回去了。”
  ……
  辅香山西路二支路路口,一辆黑色大卡车如同一头巨型野兽般静静地蛰伏在狭窄的柏油马路上。
  天色阴沉漆黑,狂风呼啸,骤雨滂沱。
  辅香山附近本就僻静,大户人家选择辅香山别墅区入住也是图个清净雅致,所以平时这周围的马路上基本没什么车,偶尔呼啸飞驰一辆,也绝对是高档豪车。
  今天天气恶劣,辅香山西路上更是空空荡荡,间隔半个小时也不会有一辆车经过,更别说徒步的行人了。
  苍茫的天地间除了瓢泼大雨,只剩下鼓点般密集的雨声。
  那是一辆黑色重型卡车,豆大的雨点落在卡车坚硬的车身上,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挡风玻璃前的两条雨刷来回摇晃。
  驾驶室内,一位身穿灰色劣质短袖的中年男人紧张地握着方向盘,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小路口,宽阔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唇焦口燥,呼吸急促。
  空调的冷风并不能带给他清凉。
  此时他耳畔回荡着的只有自己剧烈的心跳与呼吸声,周遭黑暗死寂。
  忽然间,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这种紧张的死寂。
  他先是浑身一僵,惊愕的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样,缓了几秒钟后才伸出颤抖不停的手,拿起了放在操作台上的那部响个不停的手机。
  “喂、喂……”他的嗓音极其粗哑,声音还在不停的颤抖,额头的汗水如雨般接连不断地顺着他那张国字方脸的脸颊流淌而下。
  “解决了么?”对方也是个男人,说话时的语气极其恶劣,但又透露着几分难掩的紧张与焦虑,“你他妈给老子说话!”
  “没、没来呢……”司机显然出于劣势一方,说话时的气势就先矮上了一截,惊慌中又带着哀求,“我、我一直在等,真的在等。”
  “怎么还没来!”对方急不可耐,脾气又大又暴躁,“来了直接怼死!”
  司机干咽了一下口水,再次确认:“是、是黑色的路虎是吧?”
  “是,记好,黑色路虎。”对方特意叮嘱了一句,“白车和红车都不是,黑车,路虎。”
  “恩、恩……”虽然对方看不见,但司机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可能是感觉到了司机的紧张,对方好心安慰了句:“你放心,今天上路的绝对只有黑色路虎,只要你不傻,绝对不会出错,路口监控也被处理了,你不用担心会被拍到,只要把人弄死就行了,怼不死就下来再给补一刀,反正今天必须把他弄死!老大说了,只要你彻底解决了徐临风,你欠赌场的五十万一笔勾销。”
  但是在安慰完司机后,他还不忘了威逼,语气阴狠毒辣:“但如果你敢把这次的事搞砸,就等着给你老婆闺女收尸吧!嘿嘿,还有好几个兄弟夸你闺女长的漂亮呢。”
  ……
  徐临风认识徐一诺的那位油画老师,还曾去他家做过客,两人交情不浅,算是忘年交。
  他开着车来到那位老师家楼下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雨势依旧不减。
  刚才他已经给徐一言打了电话,现在徐一言正领着徐一诺站在单元楼里等他。
  他停下了车,打开了车窗,示意他们上车。
  车内灯是亮着灯,不远处单元楼门口的灯也是亮着的,且都是昏黄色的灯光。
  隔着雨幕,三兄妹六目相撞的那一刻,空气凝固了,尴尬到窒息。
  徐临风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关上了车窗;徐一言低声骂了句“艹!”;徐一诺脸上的不情愿更加明显了:“我不想坐他的车!”
  徐一言叹了口气,回了句:“你以为人家想让你坐么?还不是被逼的。”随后又伸手推了一下徐一诺的肩膀,“别站着不动,往前走!”
  徐一诺挣开了徐一言的手,发起了小姐脾气,固执又任性:“我不坐!我死都不坐!我要让咱爸再派车来接我!”。
  徐一言气急败坏:“家里人都忙死了谁抽空来接你?今天大伯二伯和姑姑都在,你可是消停点吧!”
  徐一诺依旧任性:“我就是不想坐他的车!我恶心他!”
  “你放心,他也不会喜欢你。”奶奶的寿宴马上开始,徐一言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直接撑开了自己的伞,走出单元楼,朝着雨幕迈进了一步,而后回头看着他妹,最后一次警告,“你走不走?不走我俩就走了,你自己在这儿待着吧。”
  徐一诺依旧是不情不愿,但是也没办法,她哥走了就没人管她了,最后狠狠地咬了咬牙,跺了下脚,气急败坏地撑开了自己的雨伞,不甘心地朝着徐临风的黑色路虎走了过去。
  ……
  徐一言拉开副驾驶车门的那一刻,窒息感更强烈了……这他妈什么事啊!
  西辅人口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来的是徐临风?
  虽然心里飞奔而过无数个草泥马,但他却表现得和徐临风一样淡定——开门、上车、收伞、关门——一气呵成。
  徐一诺拉开了与副驾驶同侧的后座车门,上车的步骤也是如此,但是关车门时弄出的动静可比她哥大得多,她似乎将满腔的愤怒和不情愿全部集中到了车门上,关门时所用的力气大得要命,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而且坐在车上后她还不老实——
  徐一言上车后把收起来的湿雨伞放到了脚下,徐一诺则是大幅度的在车内甩起了湿雨伞,还故意朝着徐临风甩,把伞上带的雨水甩了徐临风一身。
  徐临风回头,面色阴沉地盯了她一眼。
  徐一诺动作一顿,有点害怕,但依旧不服气,还想继续甩,这时徐一言扭过脸骂了她一句:“你他妈给我老实点,不想坐车就给我滚!”
  他对他妹,只有一句话——恨特不成钢,蠢!
  势单力薄,徐一诺不敢孤军奋战,终于老实了,不过心里还是有脾气,并没有像她哥一样把湿漉漉的雨伞放在脚下,而是直接扔在了旁边的座椅上,沾得哪哪都是水。
  徐临风懒得和她计较这么多了,叹了口气,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说:“把安全带系上。”
  徐一言一上车就系好了安全带,这话就是说给徐一诺听得。
  徐一诺才不会乖乖听他的话,冷哼了一声,高傲又带着不忿地怼道:“你管得着么?”
  徐临风没再搭理她,或者说,不想管她了,就当车上没她这个人似的,置若罔闻地开车。
  但徐一言不能不管自己亲妹妹,今天天气这么差,万一路上出了事怎么办?于是再次扭过了头,无奈地看着她说:“把你安全带系上。”
  徐一诺固执地要命,还朝她哥翻了个白眼,挑衅似的说道:“我不系!我就是不系!你打我呀?”
  徐一言:“……”他这一上午已经快被他妹气死了,现在真是连朝她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忽然也不想管她了,心累地回了个:“行,您随便,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管你,我也管不着你。”说完就把脸扭了回来,真的不搭理她了。
  徐一诺不屑地“哼”了一声,而后靠在了椅背上,拿出手机打开了游戏,还故意外放,把声音调到了最大。
  ……
  和徐临风共处一车,还是并排而坐,徐一言尴尬的要命,连呼吸都变得谨慎了,僵坐在副驾驶,眼观鼻、鼻观心。
  今天来接他的哪怕是个石头人可能他都不会这么尴尬。
  车外的暴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狂风呼啸,天色乌压压的沉,甚至有了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由于中央大道堵车严重,徐临风这次选择走环城线,虽然绕了远路,但是速度明显快了多。
  从西环上北环的时候,徐一言轻咳了一声,提醒了句:“南大桥检修了,只能从西边走。”
  通往辅香山别墅区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南侧大桥,另外一条就是辅香山西路。
  徐临风记得上次来时南门岗的保安提醒过他,六月十号至二十号间南大桥要检修,而徐老太过寿刚好卡在这两个日子中间。
  “我知道。”徐临风其实也挺尴尬,他们俩长这么大,二十多年间,还没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过话。
  徐一言面无表情:“哦。”过了半分钟,他又说了句,“西二支路路口昨晚出车祸了,信号灯被撞坏了,你过得时候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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