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人的香味——by令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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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徐不太会安慰人,跟她说了两句,但她就像是听不见了一样,面如死灰一样的跪在那儿,泪流不止,一声不吭。
这么冷的天,再这样跪下去,身体抗不住是必然的,但只怕,会先被冻感冒啊,小徐担忧。
......
这边。
大家还在闹着要司航给看照片,但他向来行事低调,不太爱秀这些玩意儿。虽然手机里上次拍过一张庄梓的照片,可她非得说不上镜。既然未经她同意,他也就不擅自做主。只跟大家说以后有机会带她出来玩儿,再正式跟众伙儿打招呼。
大家又调侃他,把漂亮的女朋友藏着不让人看,未免小气,他只是淡笑,不予置评。
餐桌上气氛热烈,一顿饭吃得舒舒服服。
下午回警局,还有半天的会,局长要宣布最终参与专案组人员的名单。
一群人从餐厅往回走,某一瞬间,司航下意识的掏出手机看了眼,然后就瞧见了小徐的三通未接电话。
他条件反射的拧了下眉,心头瞬间笼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
照理说,小徐没事不可能给他打电话,而且还接连三通。
他放慢脚步,渐渐落到人群后头,心里不敢乱猜,但也知道必定有什么急事,随即回拨了过去。
响音一声,小徐立马接通,开口时,声音就有些颤:“司队,一直打不通你电话,庄小姐出事儿了。”
司航脸色瞬间一变,沉声问:“怎么了?”
小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又告诉他,庄梓已经在庄瑶的墓碑前跪了两个多小时,看那样子,情况特别不容乐观。
司航冷脸听完,表情已经变得特别难看,只问:“人现在怎么样?”
小徐着急:“我劝不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司航拧着眉抬眼看向前方的警局大院,下午要公布专案组人员的名单,他绝对不能缺席。事关国际大案,谢逵来之前儿子也正发着烧,大家都没办法,因为头顶上还有国徽。肩负重大责任,有时候他们必须冷决,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只顾私人感情,得权衡事情轻重缓急。
他咬牙思虑两秒,冷静吩咐:“你马上给小孟或小赵打电话,让他们谁有空过来先给我把人弄回去,你看好她,随时给我发信息报告情况,其它事等我回来再说。”
.......
小徐挂断电话以后,立刻按照他的指示把电话打给了小孟。
不巧的是,小孟跟小赵他们都不在警局。前几天司航给他们安排了任务,手头没案子就去陆宇泽逃窜的山区附近四处探听线索,这会他们都在上百公里外的某个村庄里。
随后她又打给了小张,他倒是在市内,却又在出外勤办案。估计还有一会儿就可以回来,他答应只要一结束就立马赶过来。
等小张赶到墓园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他尽了最快的速度,奈何手上的案子必须处理妥善。
他气喘吁吁地跑上台阶找到小徐,两人朝庄梓那边看了一眼。
庄梓这会儿整个人都已经冻僵,冻麻,失去了知觉。
她的表情,悲伤,茫然,抑或着还有绝望。
眼泪流干了,眼眶又涩又疼。
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像针刺,干裂得发白。
她感觉不到。
只是目光死寂地盯着墓碑上庄瑶的照片。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许现在剩下的唯一念头,就是这么跪死在这里。
一件无法挽回的过错,跪死在这里都不值得被原谅。
小张轻声跟小徐商量:“她现在腿肯定已经跪麻了,咱俩直接把她背回去应该没问题。”
小徐点点头。
于是两人慢慢朝这边走近,在她身旁停下后,小张慢慢蹲下来,盯着她看了两秒。
庄梓始终直直地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仿佛不知道旁边来了人,或者,眼里已经压根看不见这世界万物,她已经死了。
对于一个心头刚受过沉痛打击的人,现在劝再多都是多余的废话,这一点小张心里清楚。
于是他顿了顿,起身,直接搂住她的胳膊想将她扶起来。
在触碰到她胳膊的那一瞬间,庄梓像受到了惊吓,浑身一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可是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身体好像没有了任何力气,唯一的知觉,只剩酸软,麻痛。脑袋上也好像被压了快巨大铁石,昏涨无比,额头仿佛被牢牢箍了圈紧箍咒。
她此刻不仅无力反抗,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像一面即将坍塌的墙,直往下歪,无法自控地倒在了小张身上。
她额头不小心撞到他下巴,小张大惊,立刻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慌张抬头看向小徐:“好烫!”
从早上到现在,冻了一整天,饿了一整天,又跪了一整天。是个铁人,肯定也会被整垮。
小徐赶紧蹲下帮他一起将她扶起来:“我们把她先送医院。”
她现在像是一副失去了灵魂的空躯体,只剩心脏还在机械跳动着。没有力气推开他们,张了张嘴,喉咙哑得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通红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倔强地不肯移开。
直到小张强行将她背起,转身一刻,那张照片彻底从视线里消失,她脑袋无力地往小张肩上一歪,热涌再次疯狂地涌出,鼻翼翕动,苍白的嘴唇无声喊了一个字——姐。
......
去医院的路上,小徐马上把情况报告给了司航。
司航正坐在大会议室里,会议间不准看手机,有特大案件大家都知道会打到大厅前台过来转达,这是规章制度。
他全力集中精神听局长的任务工作分配,跟大家讨论案子的破解步骤。只是心里的某一个地方,始终有些不安和担忧。
艰难的度过了两个钟头,会议终于接近尾声,省局局长开始公布这次参与国际专案组的五名人员名单。
这五名特定人员,接下来要参加国际行动组织,远赴海外,长达几个月的破案行动。
司航搭在桌上的手轻轻捏紧,胸口微紧。
他第一次希望,这次会没有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今天请假的,可我还是更了,是不是值得飘扬~
我只要不写谈恋爱,码字速度就会比较快,一写谈恋爱,我就头秃。
53、54、55修改了几个小情节,删减了一些废话。大家可回头看,也可回头不看。重看记得先清缓存咯。
如果有人回头看了,肯告诉我是改好了一丢呢,还是没多大区别,或者还不如之前的版本,只要不是负分,三章我都会发红包感谢的。
就算做不到十分完美,也要尽量不辜负大家花的晋江币吧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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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吃土豆;
第58章
庄梓已经烧得模糊不清, 脸上已经由苍白烧成了病态的红色。
躺在病床上, 周围人影晃来晃去,所有的声音都是模糊的。
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眼圈通红又湿润。
护士来给她扎针,她四肢酸痛到没有感觉。
身体唯一的痛觉, 都来自心脏那个部位。
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她怀疑过所有人, 埋怨痛恨过所有人。
甚至, 曾经一度将姜知昊视为背叛者, 鄙夷厌恶。
原来——
她淡瞳色的眼里滑过意思极度的痛苦。
原来, 始作俑者, 都是她。
是她害死了姐姐。
.......
而此时,省局公安大会议室里。
局长公布了参与专案组的五位人员名单以后, 最终结果是, 没有谢逵,也没有司航。
这让司航觉得有一点点遗憾,却又同时舒了一口气。
这起案件是非常特殊的一起跨国特大拐卖儿童案, 对于司航来说, 是难得的机会接触这类型的案子, 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亲手捉拿人贩子,只有明白他的人, 才知道这件事对他意味着什么。
但今天失掉了这个机会,他不觉得可惜,因为有同样重要的一件事, 此刻正需要他去处理。
倒是他师傅还担心他会因错失这次机会遗憾,散会以后,专门拉着他谈了谈,也算是委婉的安慰,给他简单分析了这次没有安排他的原因。
毕竟是跨国大案,领导必须慎重抉择。
他的所有过往经历,局长都一清二楚。大概也是顾虑再次面对人贩,他意气用事,所以没将他划进名单。
这跟司航预料的一样。
他听完师傅的宽慰,只是笑笑,没有任何微词。
从师傅办公室出来之后,他跟谢逵即刻定了晚上的动车票连夜赶回。
一上动车,他就给小徐打了个电话问情况。
庄梓高烧不退,还在急症室观察。
......
夜晚十点。
庄梓第二次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
第一次大家都以为她是烧得稀里糊涂,不小心扯掉。直到这次,趁着他们不注意,她再次扯掉了针头。
鲜血从针孔汩汩往外冒,幸亏小徐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及时发现。
医护人员按着她,给她把另一只手腕绑了起来,再次给她扎了一针。怕她情绪再次波动,医生让护士给她药水里面加了支镇定剂。
她被禁锢到床上,像一个受虐的囚徒。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目光空洞没有神采。
病房里的灯光很冷,甚至有些阴森可怖。她的眉头一直都没有舒展,因为心脏始终紧紧揪在一起。
护士处理好她开门走了出去,小徐站在走廊给司航通电话。
病房里再次恢复一片死寂。
而此时刚走出动车站的司航,跟谢逵不同路,各自叫了的士,冒着风雪,直往医院里奔。
这段路上,他已经没有了下午时候的心浮气躁,开始镇定下来琢磨该怎么让庄梓慢慢抒解这件事对她的打击。
比起被人伤害,内疚跟悔恨,才是最折磨人的顽疾。
何况还是她自己最挚亲的人。
......
下车后,司航大步走进急诊室大门,穿过沉寂幽长的过道,远远瞧见小徐站在病房门口。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肩上还有雪融化的水渍。
小徐告诉他医生给庄梓加了镇定剂,这会儿刚刚睡着。
司航让她回去休息,在门口又站了站,才转身轻手推开门。
深夜的病房里静悄悄的。
三张病床,只有靠窗户边那张床上躺着一个人,挂着两大袋药水。
屋里关了灯,一片昏暗。屋外清凉的灯光投射进来,笼罩在病床上,勾勒着她单薄的身型。
司航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盯着她煞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看了一会儿,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了她良久,又掀开被子看了眼她的膝盖,原本白皙光滑的地方,这会儿肿得触目惊心。
他渐渐咬紧了牙,又慢慢给她盖好,在床边坐下。
小徐刚才告诉他,她今天拔了两次针头,他想看看她的另一只手,拨了拨被子,才发现她那只纤细脆弱的手腕居然被烤绑在防护栏上。
他心口一阵刺痛,眼睛瞬间红了。
就在这时,庄梓喉咙里忽然溢出一丝极具痛苦地哼.吟。
他一顿,以为她醒了,立刻看向她。
但她好像只是因为做了一个非常痛苦的梦,眉心深蹙着,表情悲戚又可怜。
司航紧咬起下颌,额头上青筋暴起,半刻后,在昏暗中仰起头,用力闭了下眼。
调整了数秒,他才再次低下脑袋,动作轻缓地给她解开了手腕上的布条。
看一看她手背上两大块淤青,他疼惜地抚摸,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手背。
......
窗外风雪交加,在路灯下疯狂的飞舞。
玻璃窗的里头,床上的人还在沉睡。司航给她掖了掖被角,握住她的手,就这么坐在床边的椅子里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
夜里不知几点,庄梓醒了一次。
脑子里依然晕乎乎的,四肢的酸痛丝毫没有缓解。她舔了下干枯的嘴唇,上颌干得发紧,极度缺水。
她缓了缓,尝试抬头从床上坐起来,这时,余光才注意到床边某道身影。
她一顿,后脑勺重重跌回枕头上,艰难的喘了口气,慢慢偏头。
司航也正好睁开眼睛
他灵敏性很高,大概是职业原因,一丁点动静就能有所警觉。
庄梓睫毛轻.颤抖,看着他的眼睛,像在努力辨认什么。
她烧得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他,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直到他慢慢倾身,低头朝她凑近了一些,清晰的脸近在眼前,她才确定就是他。顷刻间,鼻酸上涌,嘴角压下了一点弧度。
他柔和地看着她的眼睛,哑着嗓子低声问:“想起来?”
庄梓揪着心脏,直直地看着他,喉咙又干又痛,根本发不出声音。
司航直接坐到床边,搂住她肩膀将她扶起来,靠到自己肩上。
庄梓依偎在他身上,额头贴在他的脖子上,能给他皮肤烫出一块疤。
司航用嘴唇吻了吻她额头,沉了声音问:“为什么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