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甜美——by顾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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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翘一秒变脸,“撤回撤回!刚刚那句话撤回!”
——
离开工作室后,程浪带徐翘去一家湖心餐厅吃了情人节晚餐。
晚餐包了场,所以两人聊天没什么忌讳,徐翘是在吃到后半程,问起程浪时才知道,其实媒体恶意报道这件事,真正受损的并不是她,而是程浪。
这次的并购案为程浪在集团内部,包括商场上树立了极高的威信,程浪的堂哥程均其实从起始就一直在从中作梗。
程浪手伤那阵子,徐翘因为他不听话,杀到兰臣集团的那天,程均就在拿这事找茬。
但总归程浪见招拆招,最终仍是让双方顺利签约了。
木已成舟,程均只能在舆论上抹杀程浪的功绩,把程浪卓越的商业手腕渲染成联姻之便。
所以徐翘说得没错,这种媒体通稿,不可能不经过集团严审就放出去。
稿件确实经过了兰臣拍板,只不过在最后一道关时被程均“临时特别授意”了一下——毕竟程均还是集团名义上的总裁。
徐翘知道这事以后,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在餐厅不好发作,回到丽山公馆,进门大骂程均一通:“这种人,跟古代为了抢皇位,把国家弄得乌烟瘴气的奸佞小人有什么不一样!不懂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呀,搞私人恩怨拉低集团level,真是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为了保住总裁的位子,做生意把脑子都做丢了!”
程浪看她这“护犊子”似的模样,把拖鞋递给她,好笑道:“你是在为自己生气,还是在为我生气?”
徐翘踩进拖鞋:“一半一半啦!”
“不过,”她皱起眉头,“他难道没设想过你会辟谣?”
“很多时候,流言造成的损失是不可逆的,就算辟谣也未必达到百分百的效果,再说爷爷不希望我们兄弟在公众视野里闹得太难看,在他设想中,我未必会把事情处理得太绝。”
“那你今天这算是……”
“算是做绝了。”
其实光是集团空口白话的声明确实未必奏效,关键是当事人同时高调公开了各自的恋情。
“今天这个处理效果,就算没达到百分之百,也该有百分之九十八。”程浪笑了笑,“这还得谢谢家里的小公主跟我闹了场脾气,才让我没给他留面子。”
这你也能扯成情话?
徐翘觑觑他,走到厨房倒水喝,一边问:“我一直很好奇,既然没感情史,你到底从哪学来这么多哄女朋友的本事?”
程浪跟到她身后:“吃一堑长一智,那件事过后,我花了不少精力研究这方面的心理学。”
“真的假的?”徐翘惊讶地端着水杯喝水。
“真的,因为得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对于能够与徐翘坦诚地说明一切,程浪觉得很舒适,“我病情最严重的时候,连基本社交都成障碍,这隐疾一旦暴露,对我来说不止是面子受损,更重要的是,它会危及我的事业。”
所以,他才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风流浪荡的公子哥,这样,即便有人发现他有时候的古怪,也联想不到恐女症上去。
徐翘觉得,自己似乎从这件事后,重新真正认识了程浪这个人。
原来这位天之骄子也不完美,也不是天生无所不能,可是这种认识,并没有降低程浪在她心里的分数,反倒让她更想靠近他,让她觉得,这个强大的人也需要被宠,被疼。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她前半生从未有过的。
“不过除了纸上谈兵,或许也有受我父母耳濡目染的影响。”程浪继续说。
“你爸爸很懂哄你妈妈吗?”
“应该说,我妈妈是不哄不行的类型,这么多年,我爸就算是木头也修炼成精了。”
徐翘拖长声“哦”了一声,端着水杯点点头:“程先生,步你爸爸后尘了哦?”
程浪把杯子从她手里抽走,环住她的腰,低头道:“乐意之至。”
徐翘看看他的脸色,指了指他圈着自己的手臂:“这样碰到不难受吗?”
程浪感受了会儿,把她抱紧一些,摇摇头:“能接受了,可能伦敦那晚突破了不少。”
就是他把她亲肿的那晚咯。徐翘瞪了瞪他。
“那晚是我没把握好分寸。还生气吗?”他抚了抚她的下唇。
要么彻底原谅,要么就此斩断。既然已经作出选择,徐翘就不想再反复踌躇,因为过去而裹足不前了。她才不当这种黏黏糊糊不潇洒的女孩子。
她摇摇头:“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以后你不能这么来了。”
“嗯?”
她强调道:“治病可以,但必须是‘我为你治’,而不是‘你拿我治’,分得清吗?”
程浪想了想:“就是你来亲我,和我来亲你的区别。”
“……”简单粗暴点这么说是也没错。
程浪笑起来:“我理解,并且愿意严格遵照医嘱。”
又“狗”上了!徐翘推推他:“走走走,谁说要给你开药了呀。”
程浪反手扣住她手腕,把她轻轻拉回来:“真不肯开?”
徐翘捂住嘴摇头。
谁叫他今晚又带她去吃海鲜,她这一嘴子虾蟹味吃了柠檬糖都没彻底去干净,这时候亲亲也太破坏意境了吧!
程浪点点头,松开她:“那等你愿意的时候再说。”
她低低哼一声:“等我洗完澡啦!”
程浪领悟到了她这会儿不愿意亲热的原因,给了台阶:“好,累一天了,你先去泡澡休息休息。”
——
徐翘洗澡的时候,就有点后悔自己心软说了那句话。
毕竟隔了一阵子没见面,亲密接触本来就会有些紧张,更何况详细约定了一个时间。到时候两人各自洗完澡,眼神一对,然后问“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儿”……这也太让人害臊了吧!
亲热就该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她到底为什么提前跟他约好啊。
徐翘带着一种无助和迷茫洗完了澡,特意把内衣穿齐整,扣紧实,才换上睡裙,然后轻手轻脚,做贼似的打开了房门,结果就是浑身一抖——
已经万事俱备的程先生正手执咖啡杯,站在楼梯边,干等他的东风小姐。
有必要搞这么隆重吗?还大晚上喝咖啡,这是打算跟她嗨皮一整夜?
听到响动,程浪回过头来。
徐翘恢复镇定,远远道:“这么晚喝咖啡还要不要睡觉了呀?”
程浪无所谓地看了眼杯底:“不想抽烟,所以喝点东西,我的身体对咖啡基本已经免疫了。”
“因为工作时候喝太多吗?”
“可能是。”
“男朋友好辛苦哦。”徐翘走上前去。
程浪把咖啡杯随手一搁,问出了徐翘觉得很羞耻的那个问题:“去你那儿还是去我那儿?”
徐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他。
程浪似乎猜到她的心思,拉起她的手,把她往自己房间带,嘴上说着无关紧要的话让她放松:“说认真的,你要是有时间,可以画几幅装饰画摆在家里,我觉得卧室有点空。”
“那得看灵感。”徐翘跟着他往里走。
“希望不是今天这样的坏灵感。”程浪笑了笑,把她带到沙发。
徐翘感觉自己像是来相亲,坐下后居然小学生似的双腿并紧,手心握膝。
程浪也察觉到了“提前约定亲热”的弊端,又好笑又无奈地把她抱上自己的腿:“还早,聊会儿天吧。”
“聊什么呀?”徐翘垂眼看他。
“都行,还有什么想问我的,都问出来,今天把话说开,以后少吵点架,就算吵架也不闹分手了,好不好?”
他这么一说,徐翘还真记起一个疑问。
“哦,是有件事,”她点点头,“我有点奇怪,如果你跟那位何小姐除了工作外一点联系都没有,你堂哥也不好凭空捏造那种事吧?”
“要说联系,过去是有一些。”
“嗯?”徐翘挺直腰背,正色起来。
“她爷爷跟我爷爷关系不错,我们两家逢年过节偶尔互相拜访,之前有次她偶然在宴会上发现我有些异常,隐约猜到一点内情。”
徐翘紧张地攥紧了手:“然后呢?”
“她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猜测我在跟女性接触方面有严重洁癖。她没告诉别人,替我在宴会上打了掩护,之后有几次公开场合也帮过我,类似像……”程浪回想着道,“比如有女性拿着酒杯刻意接近我,她会装作不经意地把人隔开。”
“哦,所以你堂哥还以为她对你有意思?以为何家这次可能将错就错地不澄清?”
“大概是这样。”程浪点点头,看她的表情略有些出神,“不高兴吗?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对我只是朋友的帮助,我对她也只是朋友的感激。”
徐翘摇摇头,示意没有不高兴,两条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只是在想,我怎么没早点遇到小程总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程浪说这些话,她不是介意,而是遗憾没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参与他的过去。
“我昨天也在想,”程浪忽然认真看着她,“北城不大,为什么没在出国之前遇到你。”
“嗯?”徐翘被拉回了注意力。
“我猜宋冕以前应该帮过你,是吗?”
“小学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保护过我,还教我改掉了普通话的口音。”徐翘点点头,“我和他也是朋友的帮助跟朋友的感激,你别老瞎吃醋!”
“醋还是要吃,不过我不讨厌他。”他笑了笑,又皱眉思考起措辞,“虽然这样说有点矛盾,但我确实很感激他,感激他在你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否则我不敢想象,那个小姑娘会一个人偷偷哭成什么样。”
徐翘的心窝子像被人用一记软锤轻轻砸了一下,酸楚又酥麻。
眼睛突然就有些想落泪。
她捧起他的脸:“程浪。”
“嗯?”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想了想,又叫一声:“程浪。”
程浪笑起来:“在这儿。”
徐翘眼眶里有泪花在冒:“我觉得我很喜欢你,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哦。”
这是她第一次直白地跟他表达心意。程浪意外之余,心中五味杂陈。但这些难以付诸言语的滋味,最后指向的结果都是同一个——他想更加珍重她。
“尽我所能。”他点点头,轻轻抹了抹她的眼角。
“那我现在准备亲你了。”徐翘收起眼泪。
程浪摆出欢迎的架势:“却之不恭。”
徐翘低下头,闭起眼,吻上他残留着咖啡香的唇,轻轻含了含他下唇,生疏又缓慢地跟他厮磨。
程浪记着她之前的话,没有主动动作。
她顿了顿,睁开眼,低声问:“会难受吗?”
“暂时没有。”他同样睁开眼,笑着说,“不用问,接受不了我会说。”
徐翘放下心来,再继续的时候,胆子大了些。
当她终于第一次探入舌尖,几乎是一瞬间,程浪忍不住咬了她一下。
徐翘呜咽一声,退了出去:“说好我来的。”
“宝贝,我虽然不正常,但也是个男人。”
徐翘被他逗笑。
程浪偏头吻去她唇上潮湿:“头给你开了,接下来可以让我动了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那好吧。”徐翘点点头。
程浪看了眼她身后:“沙发有点挤,去床上好吗?”
徐翘一个激灵:“这不……挺宽敞吗?”
“没床宽敞。”程浪笑了笑,“只是换个地方亲,我不过界,这种事肯定尊重你,好不好?”
“哦。”徐翘点点头,正准备从他腿上爬下来,就被他的手臂穿过腿弯,打横抱起来。
“哎!”她下意识叫了一声,一把搂住他脖子,“你现在能耐了呀,这样不会发病吗?”
“好像真的不会了。”程浪把她抱上床,轻轻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