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只小饕餮——by柯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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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这样算的,陆弯弯笑,小公主永远都是她的乖宝宝。
时间差不多,苏世阳摆手,“去吧。”
明镜进了安检,转身朝爸爸妈妈哥哥们用力挥手,虽然她能憋住眼泪,但心情真的不算好,明镜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一直算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看师父,看爸爸妈妈。
等上了飞机坐下来,明镜发现顾朝琛脸色非常红,耳根红的滴血,像是红石榴一样,心里诧异,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特别烫,就有些着急,“顾朝琛,你生病了吗,这么烫。”
第60章 【完结章一】
机舱里安安静静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覆在额头上的掌心温温凉凉的。
以前她也会这么做,今天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顾朝琛眼睑微颤,耳根热得更厉害,这些年两人一天有半天待在一起,在家有时候她困了,甚至会用真身,趴在他怀里睡觉,或者变得更小,直接挂在他的衬衣领口上,缩在里面打盹,但从没有现在这样,让他觉得窘迫过。
顾朝琛往后靠了靠,声音泛着哑意,“没有,不用管。”
明镜给他把了脉,确认没问题,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点,看他脸上的红晕退了一些,才把ipad拿出来,查看高叔叔传过来的可研报告。
淮南和海河是完全不同的地方,南北差异大,她旗下的餐厅、文艺行、点心铺子,书店,还有基金会,想要在淮南这一片落地生根,需要先做一下考察调研,刚来淮南这几个月可能会很忙。
明镜看得认真投入,顾朝琛心中的慌乱悸动没有减退分毫。
因为‘女朋友’,‘丈夫’这样的字眼,他以前听很多人说起过这些词汇,但他从未想过这两个词会用在他和明镜之间……
飞机起飞了,顾朝琛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
女孩皮肤白嫩,五官精致,瞳眸清澈,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睫毛纤细浓密,鼻梁精致,线条流畅没有一丝瑕疵,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带着阳光的味道。
她有一头微卷又稍稍蓬松的长发,此刻正随意地披散在身后,耳侧的一缕头发穿插编织成细细的藤花状,零星点缀着些珍珠,暖黄色椭圆形的衬衣领上绣着两只手指头大小的小饕餮,外头一件宽松的白色毛衣,浅蓝色牛仔裤,白色布鞋,她已经长大了,165的个子不算太高,沉静通透,斑驳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她身上,又显得格外的温暖沉静。
整个人像一颗散发着淡淡柔光的珍珠,不灼人,却有一种无法让人忽视的,动人心魄的美。
顾朝琛搁在书桌上的手指间开始发烫,因为要一起赶飞机,昨晚他在苏家过夜,早上他才刚刚醒,她跑到他的房间,坐在他的床边,眼睛亮亮地说该起床啦,说今天第一天去学校,想打扮得整整齐齐的,想请他帮忙编头发。
手指穿过她发间的感觉,似乎还留在他的指尖……
丈夫,意思是结婚双方里的男方,和结婚相关……
结婚了就会天天住在一起,变成对方最亲密的人,睡觉前对方在眼前,清晨起来睁开眼睛,对方近在咫尺……
住在同一间屋子,衣柜里会挂两个人的衣服,两个模样相似的水杯,挨着放的牙刷筒……
甚至会有一张结婚证,证书上两人的名字挨着的,照片里两人会靠得很近,肩膀挨着肩膀,后头的一生都被捆绑在一起,就像诗书里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互陪伴到白发苍苍,一辈子也不分开。
一切的一切……
光是设想一下,都让他心潮起伏,像喝了什么烈酒一样,滚烫炙热,那样强烈的、抑制不住的渴望……
顾朝琛眸光微暗,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幻想这些,看她看得认真,也没有打扰她,自己闭目养神,只今天二哥的话对他来说太突然,又太离奇,像一颗种子,在心里种下后,就生了根,发了芽,任由他怎么想忽略,也会想起,男朋友,女朋友这样的字眼。
郁飞就有女朋友,他见过对方腻在一处的情形,牵手是另外一种牵法,十指相扣,偶尔亲对方的唇……
明镜的唇是樱粉色的……
顾朝琛心头一烫,身体僵住,半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插上耳机,找了本佛经听,清心静气。
这几年基金会的事大多数都是顾朝琛在管,连高叔叔他们都不再插手了,明镜看报告上提了一个[植树节仓邙山植树行动],觉得挺好,就打算问问顾朝琛的意见,“仓邙山上周大火烧山,植被都被破坏了,虽然现在不是春季,但一些树种可以立刻种,也可以考虑嫁接,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
明镜说着,抬头就见顾朝琛正闭着眼睛,耳朵里塞着耳机,听不到她说话。
可也不知他正在听什么,身体端正得笔直,神色严肃。
明镜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没反应,也不再打扰他,自己接着看报告,只是她听力很好,偶尔会有丝丝的音乐跑到她耳朵里来,明镜对和‘佛’相关的东西很熟悉,一听就听出来了是大悲咒。
一段一段的,大概是二十分钟有一段这样子。
明镜猜到了顾朝琛应该是在听佛经,因为很多佛经会用大悲咒来做分集音乐,可顾朝琛平时不读佛经,也不看听佛经的,他手机里有的那些,还是有次她手机没电了,拿他手机存放的。
明镜好奇顾朝琛喜欢的佛经是哪一本哪一卷。
可惜现在不是在家里,如果是在家里的话,她可以直接真身窜到顾朝琛肩膀上和他一起听,在家如果外头太阳好,她就会这样蹲在顾朝琛肩膀上,他带着她去院子里晒太阳,顺便一起听听歌什么的。
顾朝琛居然也读佛经了。
明镜虽然好奇,但没打扰他,等下飞机了,看他一直不说话,回想一下就发现,顾朝琛从上飞机开始,就一句话没有了。
明镜觉得有点奇怪,就找他闲聊说话,“顾朝琛,你听经书了么,喜欢什么样的,有一些佛经我有真迹——贝叶经之类的……”
顾朝琛摇头,他念佛经,只是想扼制心里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现在听她问,那些暂时被压下去的妄念,又浮出来了,被她的目光看着,整颗心脏心悸酥麻,像喝醉酒一样,脚下都是飘的,也说不出话来。
顾朝琛示意她不要担心,拉着行李箱大步走在了前面。
明镜有点茫然,顾朝琛今天真的很奇怪,平时是话少,但也没少成这样,惜字如金的。
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奇怪,是从上飞机后开始的。
明镜就想起来了,上飞机前爸爸,哥哥们都挨个找顾朝琛说话,上飞机的时候她还想问问的,结果看报告书,给忘了。
明镜快步追上顾朝琛,问,“顾朝琛,爸爸和哥哥们找你说什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朝琛正在努力忘记那件事,第一次对她撒谎了,“没有,就是普通的叮嘱。”
明镜奇怪道,“那你怎么这么奇怪,耳根一直很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没有告诉我,但是爸爸和哥哥们知道……”这也不是不可能,家里人对她总是报喜不报忧。
“我问杭哥哥,哥哥肯定告诉我。”
“别。”
顾朝琛拉住她的手腕,入手又很快松开了,低头看向面前矮他一个头还多的女孩,薄唇紧抿。
两人站在机场二楼的广场边上,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能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周围人来人往,也有人注意到他们,小声问是不是明星什么的。
也有说好般配什么的,顾朝琛听到般配这两个字,心里就起了一层层的涟漪,是高兴,哪怕是镜中花,水中月,假的。
大家匆匆忙忙都有自己事,没有太关注这边,明镜却有点紧张,因为顾朝琛看着她的目光,有点点压迫感——可能是因为对方比她高的缘故,两人又离得近,她真的需要仰头才能顺利和他对视。
而且顾朝琛五官面貌偏冷峻,看久了,她就会发呆。
而且现在感觉他很严肃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明镜不由得跟着有些紧绷,能让爸爸和哥哥们一起找顾朝琛说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顾朝琛话还没说出口,心里先卷起来了几层热浪,后背湿透,呼吸都不会了,只有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声格外明显,“明镜,我喜欢你,想做你的丈夫,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愿意要我么?”
说出来了。
就算她不愿意,他一样会守护她。
可真的期盼能有奇迹,他想一直和她在一起,一辈子也不分开。
顾朝琛屏息等着,告诉自己她就算不喜欢自己,那也没什么关系,她肯回应他,是惊喜和礼物,她不喜欢他,那么他喜欢她这件事,就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因为光是能遇到她,喜欢她这件事,都足够他开心,幸福,感恩的了。
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接受。
顾朝琛平了平胸腔里翻滚的情绪,专注又认真地重新问了一遍,“明镜,你愿意要我么?”
明镜吃惊,呆住,呆若木鸡,旋即脸色通红,身体下意识就想摆手反对,可她知道自己的脑子还没想好,还没理清楚,所以就紧紧闭上了嘴巴,控制住自己的手脚不要乱来,因为如果没想清楚,就冒然回答,对大家都不负责任。
所以她就站在原地,自己把自己红成了一颗石榴粒。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啊,顾朝琛这是告白了吗?
可是之前左云飞他们也来告白,她都能很镇定,脑子很清楚的回答他。
为什么面对顾朝琛,就这样不受控制!心跳失衡,脑子艰难地运转着,无法思考。
明镜头顶冒烟,根本不能直视他的眼睛,顾朝琛的瞳眸深邃,似乎蕴藏着很多感情,浓烈深厚,让她脸红发热心跳加速,明镜轻声问,“我现在就要回答你吗?”
顾朝琛脸色慢慢变红,红色越见加深,忙摇头,再看看四周嘈杂的环境,忽而有些懊恼,他至少应该先安排下好的环境,再说这样重要的事,他性格素来沉稳,多大的阵仗都见过,现在却吐出一个字都要用上所有的自制力,“不用的,你可以想想。”不要忙着拒绝他,等待的过程很煎熬,但因为有希望,煎熬也带着甜味的。
明镜嗡声嗡气地嗯了一声,瓷白的皮肤透着一层粉,两人默默站着对望了一会儿,又默契地移开视线,脸色变得越来越红,像两颗红透了的番茄。
啊,现在怎么办,气氛尴尬,明镜垂在身边的手不知道怎么放,翅膀一样小幅度煽动了一下,结巴道,“那……那我们先下去吧。”
顾朝琛嗯了一声,拿着行李走在前面,明镜也想拖行李箱,却发现她的东西都和顾朝琛的装在一起,她根本没有行李箱可以拖,因为她凶兽的身份,不能住学校寝室,顾朝琛又在这边买了一栋带花园的房子,所以她原本是打算和顾朝琛一起住在外面的,先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额,他们是不是算同居了。
通常只有恋人和夫妻才会住在一起,单独住在一起。
这代表着‘爱情’。
爱情是和亲情,友情,一样美好的东西,这是人类另外一种神圣神奇的感情。
难道她这只凶兽也会谈恋爱,也会拥有爱情么?
爱情啊爱情……那样美好的东西,也幸运地降临到她头上了么?
一层电流从脚背上冒起来,直接窜上了头顶,耳朵里仿佛有滋滋滋的电流声,明镜差点没脱口问顾朝琛是不是地板是不是漏电了,回过神深深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忙追前面一些的顾朝琛,走得急一下撞在顾朝琛背上,脸红冒烟地连说对不起,说完又觉得想笑,因为她从来不和顾朝琛说对不起,顾朝琛也不和她说对不起,十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顾朝琛虽然走在前面,但心神一直在她身上,忙要看她有没有撞到脑袋,两人视线对上,又挪开,空气里弥漫着奇怪、又不安定的因子,清新,明亮,又带着些不知名的甜味,好像周遭来往的行人,持续不断的广播,以及外头车来车往的动静都完全消失了一般。
知觉里只有旁边的这一个人,注意力都在旁边这个人的身上,甚至不用看,光是听脚步声都能认出这个人来,瞳孔里只有对方的影子,很奇妙,很奇特的感觉。
明镜快步走到顾朝琛旁边,拉了拉自己背包的袋子,偏头看了看旁边的顾朝琛。
她有很多话想问顾朝琛,想问顾朝琛自己是凶兽,他会不会介意,想问自己的职业很特殊,以后要做的事也不会给家里聚财,也想说这些年来都是他在照顾她,他会不会很累,还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会不会是因为爸爸和哥哥的嘱咐才这样……
但这些都不用问,不需要问,长久的陪伴已经让他们足够了解彼此,她知道顾朝琛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眼里的感情不会有假,这么多年的陪伴不会有假,他帮助她很多,这些年她只管赚钱,基金会的事基本都是顾朝琛在管,而他雷打不动的往她这里存钱,自己用的很少,钱都给她了,十三年了,一笔接着一笔,都揣在她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