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男仆》(时空系情之二)——by冰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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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埋藏在他内心的影子逐渐淡去,熟悉的声音开始变得陌生,属于她的笑颜也失去原本该有的颜色,只除了一幕让他永远也忘记不了的画面。
她美丽的金色长发随风飘逸时所撩拨起的柔软线条,让他永远也忘不了曾经所拥有的回忆,而仅剩的宝贵回忆却又被自己强拉出来。
隔日,他将残影的记忆染成金色,而他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是想证明他还记得她曾在自己的内心停留过,曾参与他生命的一部分吗?
或许他真的想藉由那一次冲动的作法来证明也说不定。
不过,他并未得到任何好处。
人们总是投以特别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好象他的存在过于明显,很难不引起众人的注意。
有时,言仲飞会考虑将一头金发染回属于它的原本色泽,因为它也会带给自己某些麻烦。
比如被人误认为是坏学生、飚车族的首领、只为钓漂亮美眉而故意耍帅的笨蛋,诸如此类的问题常常会因为这头金发而不断衍生。
记忆中最清楚的一次是两位好友想强逼他去染回黑发,结果他还因此与他们大打出手,整整一个礼拜不说话、不见面,就算偶遇也当彼此是陌生人。
因为他曾说过一句话:谁也不准逼我染回原来的发色。
他为何要这么说?可能也是因为她的关系吧。
就算她不在了,但过去的影子依旧在他的脑海里纠缠着,他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走回原来那条已经被封锁住的小径。
「你没事吧?」曾经学过武艺的宗政霆司,以几近无声的脚步挨近沉迷在自己思绪中的言仲飞。
「啊!」言仲飞从失神中惊跳起来,旋过身子想看清楚来者的他根本不晓得宗政霆司如此贴近自己,一时不察加上反应不及,他踉跄地往后踏。
脚下踩空,言仲飞瞬间跌入水塘内,溅起大片水花。
来不及拉他一把的宗政霆司只有懊恼低咒一声,就当是为再一次的抱歉而提前所做的响应。
只深及腰身的水塘因为言仲飞突然摔进的关系,满溢出的水花与水渍飞溅至水塘外,弄湿了宗政霆司的裤脚。
因惊慌失措而乱了方寸的言仲飞则喝了好几口污水,哽在喉中的空气掺杂着污水,造成言仲飞身体极度的不适,咳得眼泪直流,苍白的脸庞染上桃色的红潮。
等他站稳脚步,早已是一身湿渌渌的狼狈模样,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你--」
「离我远一点。」言仲飞眼中没有愤怒的火光,有的只是张着一双茫然的大眼。
「拜托,离我远一点。」他再也没有力气出手揍人,更甭说生气了。他懒洋洋地从水中起身,爬上绿草地。
「等等,你身体全湿了。」或许是因为过意不去,或许他真如言仲飞所说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衰神,但宗政霆可是出自于内心的关怀询问他。
「湿了就湿了,反正衣服待会儿就会自动干了。」言仲飞撇开宗政霆司的手,只想尽快远离他。
「过来!」或许是因为言仲飞的毫不在意惹怒了宗政霆司,他伸手抓紧言仲飞的手腕,一路疾奔回宅院。
***
「春儿,备热水送到我的房里。」
宗政霆司冷色眸光一扫,吓得被唤为春儿的少女赶紧拉着身旁其它人为主子准备热水。
「你到底在干嘛?」处于浑噩状态的言仲飞像是醒过来似的,死命想拉回自己的手腕。
「净身。」难道言仲飞要放着自己一身的骯脏不管?
「那又关你啥事!」要不要洗澡也得先问问他,哪轮得到宗政霆司作主!
「为什么你一定要跟我作对?」他真的不懂。
「那不是作不作对的问题。」言仲飞反驳。「放手!」一把甩开那箝制的束缚后,他转身想跑开。
谁知,他蓄留的半长发却成了宗政霆司抓住他的最佳利器。
顾不得言仲飞会痛得大叫的宗政霆司,一把扯住自眼前闪过的金亮发丝。
「怪物!你是猪!快放开我!」头皮发麻的痛楚让言仲飞便不出力量,为了减少那份痛苦对他所造成的冲击,言仲飞决定施展他的看家本领--打架。
右臂往后一挥,弯起的手肘击往宗政霆司的胸口;右腿往后一扫,企图让宗政霆司尝一尝痛苦的滋味。
但事与愿违,他这么弱的攻击对宗政霆司而言就如同绣花拳头,丝毫起不了作用。
宗政霆司身体往后一缩,避开手肘的致命攻势。双腿往后各退一步,让言仲飞的扫腿落了个空,反倒让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地趴趴在地上。
「去你的!快放开我!」现在他不只是全身湿透,还有另一个要解决的问题,那就是撂倒故意将他的衣服弄脏的宗政霆司。
一想到他没有替换的衣物,言仲飞便又开始怨恨起这个无耻卑鄙的宗政霆司。
「你瞧你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宗政霆司不悦地蹙了蹙眉,反制言仲飞的动作并不因此而松懈。
「那都是你害的!」
「我只是要你乖乖的净身。」那有错吗?宗政霆可不这么认为。
「你难道不会讲请吗?」
中国男人讲话总是自以为是,就如同现在不讲道理的言仲飞与压制他的宗政霆 「如果我说请你会乖乖听话吗?」他根本就不相信。
「换作是别人我就听。」言仲飞回头怒瞟着后方的宗政霆司。「若是你,我宁死也不愿听你的话!」他倔强的脾气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公子,热水已备好了。」春儿小心翼翼地靠往杀气腾腾的两人身旁,静待宗政霆司下一步的指示。
「告诉每一个人,今天不准来残心阁。」宗政霆司冷冷地交代女仆几句话。
听到宗政霆司的命令后,春儿则是吓得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谁都不曾看过主子今日这般吓人的气势,看来她得通报四位姑娘才成。
***
「宗政王八蛋!快放开我!」接近残心阁,言仲飞依旧做着困兽之斗。
他尝试着各种不同的攻击法,可惜全被宗政霆司破解。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之前那些光辉的打架战绩根本算不了什么,瞧他连宗政霆司的袖子都碰不着,更别提使劲全力想脱逃了。
不再响应言仲飞的话,宗政霆司只是一味地将他扯向前,拉进自己的房内。
一路跌跌撞撞的言仲飞早就气喘吁吁、汗流挟背,但那双不服输的黑眸依旧迸射出想要噬人的光芒。
「带种的就跟我单挑......」稳着点,他快没气了。言仲飞大口地喘息着,恨不得将周遭的空气全部纳为己用。
宗政霆司紧握他的双手突然松开,言仲飞反应不及,当场跌坐在地上。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欺负我,我言仲飞没你想的这么好惹。」说完,言仲飞缓缓地起身,想一脚踏出大门。
可是,衣服的领口在瞬间被宗政霆可给拎住,狠狠地揪回到原处。
「你想谋杀啊!」言仲飞大叫。
「你这一身脏想到哪里去?」宗政霆司冷冷问道,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未曾发怒的他,竟曾在不知不觉中被言仲飞所影响。
「那又关你屁事!」能不能让他静一静,清闲一下?
「总之,你跟我进来。」闻及言仲飞的回答,宗政霆司更是无法控制自己高张的情绪,强拉着言仲飞进入一处弥漫着烟雾的小房间。
房中有着一座浴池,池内盈满着温热的水。
「做什么?」该不会真要他在这里洗澡吧?
「衣服脱掉。」
宗敢霆司想也不想就伸出手欲将言仲飞的湿衣服脱下,却惨遭言仲飞强力抵抗的一拳挥中。
那一拳不偏不倚地落在宗政霆司的右脸颊上。
「你别这样瞪着我......」啊,他好象太过分了点。正当言仲飞想向宗政霆司道歉时,他才发现为时已晚。
因为他整个人已被宗政霆司扳倒,那突如其来的冲击力道摔得他七董八素。
言仲飞躺在木板铺成的地板上,发痛的后脑勺隐隐作痛,勉强张开眼睛,唇角送出痛苦的呻吟;而俯视他的罪魁祸首宗政霆司则只手掐握住他的肩头,像是想将他的肩骨捏碎似的毫不控制力道。
「好痛!你在做什么?」这家伙练过功夫不成?言仲飞突然感觉到大祸即将临头。
响应他的是嘶的一声,他的衣服被撕破而宣告报销。
「你--」宗政霆司是不是变态?言仲飞的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愤怒的眸光染上一抹火红色的星点,犹如见到仇人般恨不得一刀解决眼前的宗政霆司。
他不是为了救他而手骨折吗?怎么好得这么快?这整件事情会不会只是宗政霆司在说谎骗他?言仲飞泱心非要他加以解释不可。
「你不觉得现在说痛已经太迟了吗?」宗政霆司略过言仲飞几近喷火的目光,手中的动作仍旧持续着。
「快放开我!」
言仲飞伸出双手紧掐住宗政霆司的颈肩,可他的动作比他慢半拍,反而被宗攻霆司只手握住,箝制在上方。
「喂,你别这样......我自己脱衣服可以吗?」心下一惊,言仲飞结结巴巴地道。
听言仲飞这么一说,宗政霆司有些迟疑,但他并不确定这是不是言仲飞的拖延战术。「如果你说假话呢?」
「我都被你压住了,怎还敢说谎话骗你?」
老天,这人怎么这么驴呀!没瞧见他动也不能,跑也不成?为了早点得到自由,他还会编谎话骗他?
言仲飞真觉得此时的自己真像个窝囊废、受人摆怖的木偶,要他往东,他就算有心想作对也得乖乖向东走。
终于,沉闷的僵局被打破。
宗政霆司松开对言仲飞双手的束缚,但他还是回头望着才刚想起身又被他吓得呆住的言仲飞。
「既然我俩身子都弄脏了,我看就一起净身吧。」之前为了擒住言仲飞可也费了他一番工夫。
「耶?」怎么他也要下去洗澡?
「等等,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要洗澡吗?」
虽然言仲飞并不介意袒露他自傲的身材,不过宗政霆司毕竟是个才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心中总有着些许疙瘩。
「这浴池应该不只能容一人吧。」宗政霆司斜睨言仲飞一眼,彷佛对言仲飞所提及的疑问感到可笑。
「但--」
「难道你从不跟男人共浴?」
宗政霆司的黑眸中怖满嘲笑的意味,让在一旁坐着的言仲飞霎时红了耳根子。
「当然有!」言仲飞不服气地回道,殊不知自己早就掉入宗政霆司刻意怖下的陷阱。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言仲飞当着宗政霆司的面解下长裤,全身赤裸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怎样,我现在不就脱光衣服了!」言仲飞仰起下颚挑衅。
但他为何要这么做?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似地被人当猴耍,而他就是有这种被耍了的奇怪错觉。
或许是感受到宗政霆司投射而来的目光让他感到极度不自在,言仲飞话也没说地就走入池内。
真讨厌!没有洗发乳也没有沐浴乳,难道古代人就这样以清水洗洗头发就会干净?
不过,当他一接触到温热的水时,一种全身肌肤毛孔顿时舒张开来的无比舒畅感受让他心神沉醉,像是将这几日来所累积的闷气与苦恼全都一扫而空。
因为太舒服的缘故,言仲飞竟然开始打盹,微闭的眼睑像是重得拉不起的帘幕般呈现出一丝倦态。偶尔,他还会只手捂住微启的唇,打了个极大极满足的呵欠。
***
「你很累?」
该说是言仲飞太累了,还是他永远是疏于防范?宗政霆司每一次靠近他的身边,言仲飞几乎都无法察觉出他的存在。
「废话。」言仲飞懒得再理会他,反正只要这个衰男不要再缠着他不放,他就会高兴得高喊南无阿弥陀佛,庆祝厄运不再缠身。
「你很特别。」宗政霆司凝视着言仲飞那头闪烁亮光的金发。虽然长安城开始有些从外地、甚至西域以外的国度慕名前来的外国使节与商人,但他真的很少见过这样一名像汉人的青年会有一头与他有所差别的发色。
「什么特别?」言仲飞听不懂他话中涵义。
「你全身上下都很特别。」一回想起之前他救言仲飞的场面,宗政霆司又瞥了眼自己刚刚痊愈的伤。
那时的右手臂因为施力不当以及被突如其来的外力压迫的结果,造成手臂轻微的脱臼,所幸段蓝夜及时为他请来大夫以及敷上珍贵的药膏,而今原本的不适已经退去。
「拜托!我跟你一模一样好不好?」言仲飞瞪大双眼回过身,对于宗政霆司的话感到十分可笑。
「不一样。」宗政霆司反驳。一遇到言仲飞后,他的态度似乎变得跟往常很不一样。
眼前的言仲飞完全引起他的注意,宗政霆司非常肯定自己的感觉。
他何时会对人产生了兴趣?
他生活的重心不是摆在寻找两名失踪弟弟的下落吗?此刻的他却只想着要如何才能进一步了解这半个多用来总是令他离不开视线的言仲飞。
他太过于显眼了。这是宗政霆司直觉的认定。
「有什么不一样?」他这样说好象他是奉外星人之命被派来地球进行暗中破坏的怪物似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才适当。」像雾般的氤氲水气飘浮而起,掩盖住宗政霆司注视言仲飞的眸光。
「那就不要形容。」哼!讲个话都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个大男人。
言仲飞双掌合并,捧起温热的水往脸上一泼,水的热度使原本苍白的脸色染上微微红潮。
看到这一幕的宗政霆可笑了笑。
「你不觉得这水温有点热吗?」
「是你太敏感了。」言仲飞那双带着狐疑目光的黑眸直盯着宗政霆司。他发觉到一件事情,今天的宗政霆司非常爱讲话。
「要是柳羽和月城也在就好了。」他不禁脱口说出好友的名字,更开始眷恋自己温暖的家,还有可口的......美食。
「谁是柳羽和月城?」由言仲飞口中听到两个极为陌生的名字,令宗政霆司的脸庞抹上一层灰暗的不悦神色。
因为他听到言仲飞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雀跃的期盼,他的心却因而被狠狠的揪痛了一下。宗政霆司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他不喜欢言仲飞将所有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转开来。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想接近言仲飞,起初他认为那是一种好奇心的驱使,才让他想亲近他;然而,现在或许不是这个原因,只是他还我不到可以解释的真正理由。
「我的好朋友,他们也跟我一样来到你们的世界。」啧,宗政霆司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他曾提起过的事情?
「老实讲我不是这年代的人。」当时他只希望宗政霆可能相信他所说的话,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千真万确的事实。
「那么你是天上所派来的神啰!」
一听,言仲飞真没想到宗政霆司这么看得起他。
「喂,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古代人而我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两个不同时空与世界的人。」这样解释应该够清楚了吧!什么神不神的!
「古代人?二十一世纪的人?」宗政霆司似乎陷入一团迷雾当中。「那有分别吗?」
他的问题简直教言仲飞吐出一大缸新鲜的热血。
「当然有!」言仲飞握紧拳头,「总之,我跟你是不同的!你这个时代原不该有我的存在,而我那个世界则是没有你的现代丛林。」宗政霆司这时代鲜少有他们那时代时下的科技产品。
「你住在山里?」
宗政霆司却以非常无厘头的响应进一步荼毒他的脑细胞,企图毁了他脑袋的运作。
「谁说我住在山里!」他住在台湾,美名为福尔摩沙的美丽小岛,有许多可口小吃的美味天堂。
「是你自己说住在丛林的。」他这么说有错吗?
「那是形容!」真是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我的意思是......」跟宗政霆司解释了大半天,可这人的死脑筋就像是涂了水泥似的难以成功运转。好在他心脏够有力,要不非得气出心脏病不可。
总之,那一次的谈话,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交集。
「我真担心他们被人口贩子捉去卖了。」应该还不至于吧!言仲飞甩了甩头,企图将这潜在的忧虑赶出心底。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很在意他们。」宗政霆司的口气在无形之中开始有了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