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玫瑰——by今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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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骗你,我发誓,”明姒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不情不愿地举起一只手,“行了吧?”
“还有现哥呢。”成昱不依不饶。
梁现随意地举了下手,“以我的良心发誓。”
偌大的包厢里依然热闹,不远处有人唱歌,灯光旋转过来,恰好落在他的眼角眉梢。
一看就不是认真的。
明姒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从小到大,他们总是被成昱按头和好,现在明明和好了,却要被按头承认关系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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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礼杰还说,以前两人关系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更不会对五个人的友谊产生影响。
成昱仔细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情绪恢复得很快,没几分钟就活蹦乱跳了,又张罗大家玩起了游戏。
俞念念松了一口气,看刚才成昱的样子,她真怕自己闯了祸。
她挽着男朋友高高兴兴地坐下,也不敢多提明姒跟梁现的话题,随便说了几件趣事,然后几人一道玩起了骰子。
这是一种酒桌上常见的玩法,叫“大话骰”。
每个人只能知道自己骰盅中的点数,却要猜中与对方的合集,取胜不仅要靠经验还要靠胆识。
明姒很不走运的,几次抽签,对手都是梁现。
她玩这个的水平不算差,但不知怎的,梁现却好像总能胜出一筹。于是短短的几轮,她已经喝了不知几杯酒。
又一局对上他。
梁现并不急着开始,他手肘撑在桌台上,侧眸看她,眼里似笑非笑的,“让让你?”
看不起谁呢?
明姒没好气地说,“不要!”
梁现轻笑了下。
也不知他是真的让了,还是纯粹发挥失常,总之这一轮,明姒获胜。
这次轮到她得意。
明姒靠在沙发,食指轻轻敲着黑色的骰盅,翘了下唇角,“还来么?”
梁现一时没回答,他正在喝酒,手中的玻璃杯折射出透明的光晕。
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好像有一点点的,性/感。
察觉到这个想法,明姒忽然有点尴尬,她瞥开视线,像是掩饰般地轻咳了声,顺手接过侍应生端上来的一杯酒。
酸酸甜甜的柑橘味,意外的很好入口。
她不再看他。
慢慢喝完。
“明姒!”柯礼杰忽然大叫了声。
明姒被他吓了一跳,“干什么?”
“这……这是我点的酒,”柯礼杰看着那个空玻璃杯,懊恼地抱着脑袋,又问,“你没哪儿不舒服?”
“你给自己下/药了?”明姒看他一眼。
柯礼杰:“……”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是,这酒浓度特别高,”柯礼杰解释说,“上次我喝了一杯,第二天直接他/妈的失忆了。”
梁现看向那只玻璃杯,“断片酒?”
“啊。”柯礼杰承认。
其实这酒,还有个不那么纯洁的称呼,叫“失/身/酒”。不过,都是指酒精浓度过高就是了。
明姒也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玻璃杯。
柯礼杰的酒量在几人中算是不错的了,他喝一杯就倒,那她岂不是更糟?
不过,喝都喝了,再追悔莫及显得多不淡定。
“谁让你不说清楚?”明姒放下酒杯,托腮无所谓道,“不过,我觉得还行。”
这酒后劲大啊!
柯礼杰在心里默默地说。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明姒就趴在了桌台上,连成昱声嘶力竭的《死了都要爱》都没能把她叫醒。
梁现倾身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明姒?”
没有反应。
“送她回家吧。”梁现说着,站起身来。
话音落下的时候,成昱他们其实已经想上前扶人了,但下一秒,大家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齐刷刷地朝梁现看了一眼,又迅速后退了一步。
那动作过分整齐,以至于还发出了“唰”的轻响。
梁现:“……”
第28章
明姒的酒品称得上不错, 喝醉了不吵也不闹, 只安安静静地睡觉。
她小半个身子趴在桌台上, 乌黑的长发如瀑 , 打着卷儿落在一侧, 在灯光的映照下, 绸缎似的柔软。
再往下,墨绿色的吊带裙衬得肌肤白皙如雪, 肩背细薄,隐约露出好看的蝴蝶骨形状。
梁现叫不醒她,正打算弯下腰将人抱起来, 视线触碰到她裸/露的肩臂时,顿了片刻,又脱下西装给她披上。
“走了。”他将明姒打横抱起, 随意跟成昱他们打了个招呼, 便迈开长腿扬长而去。
“我现哥真的苏断腿啊, ”成昱望着他的背影,做了个公主抱的姿势, 然后盯着自己陷入了沉思,“我怎么就像在搬砖呢?”
柯礼杰淡定道:“不要怀疑, 这跟颜值有关。”
成昱“哼”了一声, 再度欣赏并学习了下梁现抱人的姿势,最后发现学不会, 便自暴自弃地靠在了门框上, 反正他也没老婆需要抱。
“其实……你有没有觉得, 他俩看着还挺配的?”
思维简单也有个好处,就是心大,成昱这会儿再回想起两人订婚的事,也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接受。
相反,高中时短暂的“cp粉“身份又开始蠢蠢欲动。
“配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姒不喜欢现哥这类型,”柯礼杰觉得主要问题还是在明姒身上,他摇摇头,“他俩啊,没戏。”
成昱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柯礼杰说得也有道理。
明姒从学生时代起,就不喜欢梁现这种帅得太锋芒毕露、看着又不太靠谱的男人,如果她这会儿醒着,绝对能跳下来把人打一顿再送人原地爆/炸。
哪还能让人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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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俱乐部出来这一路,明姒断断续续地醒了几次。
她侧头倚着靠背,偶尔睁开眼,瞥见窗外有霓虹灯闪过,碎光模糊而刺眼。
她想不起前因后果,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只觉得头晕又困倦,没几秒钟就失去了意识。
梁现将人抱下车时,明姒依然睡得死死的,连平城入了夜的冷风也没能把她吹醒。
只是轻轻哆嗦了下,然后本能地侧头往他怀里埋了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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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姒模模糊糊的感到口渴。
她翻了个身,感觉摸到了个软乎乎的抱枕,便顺手抓进了怀里,无意识地呢/喃了句,“想喝水……”
梁现走过来时,就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明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仰面躺,怀里还抱着一只靠枕。
安安静静的。
睡姿还挺优雅。
这么想着,下一秒,这位明仙女就翻了个身,顺势把靠枕往外一丢,一条腿也大剌剌地搭上了沙发靠背。
贺岁原本站在沙发靠背上,被她突然横过来的腿吓得原地蹦了两下,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梁现:“……”
明姒有双笔直好看的长腿,脚背白皙细瘦,跟黑色的皮质沙发形成了鲜明对比。
梁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忽然察觉到自己嗓子略微有些发紧。
他瞥开视线,转身去卧室找了条薄毯,弯腰给她盖上。
明姒在这时候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我要喝水……”
他低声道,“起来喝。”
她蜷缩着不动。
梁现无奈,只得弯下腰将人扶起来。
盛夏的天气,明姒只穿了条薄薄的吊带裙,尽管梁现有意拉开距离,也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腰背。
单薄,而柔软。
梁现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下,起身时的动作近乎仓促。
他用冷水冲了把脸,手撑着洗手台静了静,压下了那一瞬间不该有的绮念。
回来时,梁现看见明姒仰着脸倚着沙发,好半晌才睁了睁眼,“这是哪儿?”
她的声音带着迷茫和刚醒的迟疑,像失了忆,不过好歹还算正常,没有撒起酒疯。
梁现递了杯温水给她,“我家。”
谁知明姒一抬手就把杯子挡开了,她直了直身子,斜架起一条腿,左手顺势搭在膝盖上,特别高贵冷艳地说,“来人,摆驾水云湾。”
她的神态没有半点喝醉的样子,甚至语气都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公主样,冷不丁蹦了句古装剧台词,还一点儿也不出戏。
梁现侧过眸,“你说什么?”
明姒瞥他一眼,依然端着那股“后宫娘娘”的腔调,一字一顿道,“听不懂人话吗?本宫乏了,要回宫歇息。”
她说着,还优雅地伸出一只手来,像是准备往哪个奴才的手背上搭。
梁现用了两秒确定,她醉得不轻。
不过,倒还不忘保持高贵冷艳的女神范。
他啼笑皆非,刚想弯腰扶她,动作顿了下,又换成伸出一只手臂,“行,回宫歇息。”
“不要你扶,”明姒推开他,目光在偌大的客厅里扫了一圈,手指点了点角落里站着的石泰,“就他来吧。”
石泰本能地往墙根贴了贴。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妙。
梁现往那方向扫了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哦?为什么他来?”
明姒眯起眼来,抬起手点了点他的鼻尖,语调轻悠悠的,“你呀,不是好人。”
梁现扣住她的手放下去,顺着她的话问,“怎么不是好人了?”
“逼我结婚,害我摔断腿,让我坐轮椅……”明姒翘起手指头一个个地往下摁,连带着把学生时代的事儿也翻了出来,“抢我小贝壳,不穿校服,打架逃课,你还打我……”
听起来还真挺劣迹斑斑,梁现一只手插在西裤袋里,轻扯了下唇角,“我怎么觉得好几条都不属实呢?”
他什么时候打过她?
明姒没有理他,她自顾自地列完梁现的十大罪状,长舒一口气,最后一锤定音拍板决定,“那就赐你——杖毙吧!”
自己还挺满意地附和了声,“娘娘英明!”
梁现:“……”
他这才明白,原来她刚才睡的那一觉,是在为撒酒疯养精蓄锐,而且越撒越入戏。
看现在没人配合,她都学会一人分饰两角了。
明姒看着他,翘着唇角挺得意,拉长语调严肃地问,“你可知罪?”
梁现懒得同醉鬼理论,径直将人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贺岁小心翼翼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歪着脑袋望着他们的背影,屁颠颠地跟了一段儿,在半路被石泰抓起来带走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石泰这根不通人情世故的棒槌,此时考虑得也挺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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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明姒在梁现怀里的不停地乱动,末了还伸出手在他眼前晃,颇为认真道,“梁现我仔细想了想,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开口求我的话,我就赐你免死金牌。”
那还真要谢谢她,梁现不走心地应了声,“行。”
“那你得先求我啊。”明姒绕着自己的长发,仰头看着他。
她的唇很红,脸颊也带了一抹绯色,肌肤白皙胜雪,语调慢悠悠的,有种别样的诱/惑。
两人这样近的距离,几乎呼吸相闻,她淡淡的吐息,倒像是若有似无的撩/拨。
梁现只觉得额角青筋一跳,进了卧室最后那几步,几乎是把人扔在了床上。
失重的感觉太可怕,明姒惊叫了一声,摔了下去。
梁现这才回神,迅速迈开长腿走过去,“摔疼了?”
他想起来,上次睡这里,她抱怨床垫太硬,他还没来得及换。
明姒捂着腰气咻咻地瞪着他。
这什么人啊?
她好心赐他免死金牌,他居然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冷淡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隔空把她往地上扔!
不是都和解了吗?!
她越想越委屈,加上酒精的作用,居然感到鼻子一酸。
梁现看明姒半天没说话,以为真是摔疼了,他轻咳了声道歉,“明姒,对不起我……”
两人的视线相对,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她白皙的脸庞上,有泪珠滚落。
“你走开,”明姒像是觉得丢脸,一边用手擦掉眼泪,一边背过身去,重复,“你走开。”
那一瞬间,梁现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
尽管知道明姒多半是喝醉了在闹脾气,但是不得不承认,看到她哭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泛上了难以言喻的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