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扮男装的暴君以后——by长乐思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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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新鲜血液的补充,冷宫比往日更冷,现在一个人没有。在这个情况下,基本上没有谁会逛到冷宫那边去。
乔青抵达冷宫的时候,再次一眼就认出了宴玉,同样是一起做实验,别人都灰扑扑的素面朝天,本来还挺俊俏,自己整得邋里邋遢的。
这个人却凭借着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兵火营的颜值水平。
见到乔青,宴玉开门见山说:“先前陛下答应我的东西。”
“君无戏言,给你,都给你。”
自己刚来没有多久,就顺利的找到了人,乔青现在心情很好。
她说得也是大实话,又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不过是虚名。
宴玉语出惊人:“那陛下应允我的国师府,我要建在此处。”
很久以前,他就是住在这里,只是时光荏苒,早已物是人非。当年他亲手种下的树,在这冷宫中长的已经是枝繁叶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宴玉是一个十分长情的人,还挺念旧。
乔青简直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人疯了,居然把住处放在宫中,还是冷宫!
但是她转念一想,反正先帝的那些女人,陪葬的陪葬,不陪葬的也吃斋念佛,这冷宫长时间无人居住,用来做宴玉的国师府,再合适不过了。
更重要的是,只是修缮一下冷宫,比起另起炉灶建房子,还能省不少钱。
第40章
夏夜里的凉风吹得很舒服,乔青在宴席上颇费心思,这会有了乏意,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想着人都住进宫城里了,近水楼台,犯不着急着一时半会:“这宫殿还需要修缮了才能住人,想要做成什么样的,依着国师的喜好来,今日有劳先生了,夜深了,先生住在何处,朕差人送你回去。”
见了宴玉的本事,乔青便把国师的封号坐实了。不过是虚名而已,她给的起,至于宴玉的俸禄,不翻三倍,就翻十倍就好了。
且不说宴玉对大齐的贡献,就是宴玉给的那一万万钱,也够支付他几百年的十倍俸禄,光看宴玉的脸,她也不知道这人什么年纪,但这年头能够活到七十都算古稀,宴玉再长寿,也不能再活个几百年吧,亏不了。
这么一想,乔青的语气更加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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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玉察觉到了这年轻天子夜晚同早上的时候不一样,他不爱搭理人,不代表他听不懂,看不见。
正相反,是因为对他人的情绪的感知过分敏锐,宴玉才选择把那些无用的东西屏蔽掉。
因为接受太多无用的信息是一件十分令人困扰的事情,对当时的宴玉而言,那是额外的负担。
再后来,他的脑子一件习惯了那种负担,但是宴玉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反正国师同天子一样,都应该离其他人远一点。
“你和早上的时候不太一样。”
魏寒站在这两个人后头直抹汗,这宴先生当真是过于耿直了一些,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一点也不够恭敬,也得亏陛下仁善,没有同宴先生计较。
不,陛下是真的不计较,还是在压抑怒气呢?
魏寒看向年轻的天子,一颗心才放下来,陛下的眉眼舒展,眼中并无怒意,脸上的笑容虽然很浅,但很显然不是在生气。
“许是因为我今日喝了酒。”乔青喝的不多,神智还是十分清明的。
但酒这种东西,能够让正常人变成疯子,哪怕不多,醉得不厉害,也会让人说出平时绝对讲不出的句子来。
魏寒大吃一惊,陛下竟然连朕这个自称不用了,放下帝王之尊,变的亲切起来。
看来今日陛下的确是饮酒过了头,有些醉了。
他原本是打算想要给两个人留独处的空间,这个时候也不敢走了,怕酒醉的陛下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来。
结果他一眨眼,就见乔青往前走了两步,到宴玉跟前,递了个酒葫芦给他。
酒葫芦是翠玉做的,和那夜光杯是一个材质,在月光之下,散发着翠色的光芒,生机勃勃的苍翠色,看上去十分动人。
魏寒有点想给自己也鼓捣一个了,在家里做一套这样翠玉材质的酒具,若是有幸在家中招待一回贵客,就拿这个出来。
等一下,陛下什么时候拎了个酒葫芦出来,他都没有看到。
乔青拔了与玉葫芦上面的软木塞,为了配这葡萄酒,这木塞还是乔青让人用橡木做的,她晃了晃葫芦里的酒:“红酒,你没喝过吧?”
宴玉摇摇头:“未曾。”
尽管活了不少岁月,也几乎踏遍了大周的大江南北,但宴玉的确是没有喝过这样的红酒。
并不是像朱砂的鲜红欲滴,而像是暗沉的鲜血,但鲜血是浑浊腥臭的,带着铁锈味,葫芦里红色的酒液却只有浓郁的醇香。
他过了几百年没有出来,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不过不要紧,新的东西他可以学。
一遍,或者两遍,对普通人来说需要费很大力气背诵的东西,宴玉轻易就能学会。
乔青便揪住了宴玉的袖摆,然后捉住对方的手,把这个酒葫芦塞给他,她的眉眼带了两份得意,艳丽的容色逼人,看上去比月色更为动人:“朕亲手酿出来的葡萄酒,喝了能延年益寿,给你尝尝,沾点寿星公的福气。”
说是亲手酿,自然是夸张的说辞,乔青也就是盯了一会,用嘴叭叭叭地指挥厨房的人干了点活,葡萄都是别人摘的,
乔青这个时候已经在脑海里为这酒的推广想好了台词,就说是新晋国师也十分推崇好酒,别看国师年轻,实际上已经活了七八十岁,但实际上鹤发童颜,足以见得这酒的好处。
想到这里,乔青又忍不住看了眼宴玉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刚还俗的和尚,大街上就见不到什么短发的男人,宴玉这种山里出来的人也不例外。
但宴玉并没有真的鹤发,发色就像是乌檀木的颜色,又像是细腻的鸦羽,让人看起来有点想摸一摸。
不过乔青虽然微醺,但也只是微醺,脑海里闪过这一个念头,动作却克制了。
乔青安静下来,宴玉却有些情绪复杂地被塞到他手里的酒葫芦。
方才他触碰到了天子的指尖,在夏夜里,天子的手很温暖,连带着酒葫芦都带着人的体温。
延年益寿对宴玉来说,简直是一个诅咒,但是这个带着热度的酒葫芦让宴玉的眉眼都舒展了两分。
他站在院子里这棵生长的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伴随着夜幕上的明月,饮了一杯葡萄酒。
他很是给面子的喝了一口,酒液还带了葡萄汁水的甜香味。
实际上宴玉误会了,带给他的温暖的,并不是乔青的体温。
她因为身体虚的缘故,手一直很冰,冬日里的是凉了就换热水的汤婆子和暖手炉,夏日里也是冰冰凉凉,这葫芦里的酒是乔青特地让人烫过的。
她从一位生意伙伴那里学到的喝法,把品质中等的葡萄酒放入小锅子里,加上肉桂、冰糖、丁香、柠檬,还有一点橙皮。
等那么点冰糖在酒液中融化,出锅的就是口感层次更为丰富特别的热葡萄酒。
乔青就只烫了这么一个玉葫芦,搁在袖中暖手。
君臣三人赏了半天的月,等到夜风吹得乔青酒彻底醒了,她又想起来还在殿内的梁王,这才摆了摆手:“时辰不早了,魏寒,送宴先生出宫。”
这冷宫荒凉的很,就算是宴玉不挑剔,也不能让人留在这里过夜。
等天子走了,宴玉才回过神来,那葫芦他还未还给乔青。
还是魏寒看出宴玉打算,在这位宴先生跟前拦了一拦,十分好心道:“宴先生听魏某一句劝,陛下没说要回去,便是送给宴先生了,何况今日陛下收了如此大礼,自然是要回礼的。你若是硬要还回去,陛下会不高兴。”
他把宴玉当成了那种完全不擅长交际的人,温声细语的相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魏寒能做个成功的商人,自然有自己的特质,譬如说在劝人方面,他就很有一套。
好在宴玉比他想的好说话,听进了魏寒的话,把那酒葫芦揣进了袖中,又带了回去。
等到回房以后,他盯着那酒葫芦半晌,然后拿了个小木匣,把酒葫芦锁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饮酒的缘故,宴玉当天晚上一夜好眠,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都没有做。
说是乏了,乔青在让人送走魏寒之后,却依旧没睡,就好像是后世那些在聊天软件上和所有人道了晚安,却还要自己玩一会手机的人一样,乔青又去了宫中,去见她那位便宜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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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宴玉的面前表现得亲近温和,俨然一个十分平易近人的好上司,等宴玉一走,乔青脸上瞬间没了那温存笑意,眼睛冷的像冰。
宴玉的感知没有出错,乔青待他的时候全无恶意,还有意的回忆那些对她而言温暖美好的记忆,来与这位天才共情。
她曾经看过一些关于自闭天才的纪录片,这些在某些领域拥有独特天赋的人,大多数对人的情绪很敏感。
想要打动人心,像对待顾萧那样的简单粗暴可不行,生长于打着人人平等口号的后世,乔青要做到方才的效果,根本不需要违心,只需要当自己还是一千年之后的人。
但在潜在的敌人面前,她不能是后世的乔青,只能是浑身长满尖刺,以荆棘作为防护的天子。
入偏殿的时候,梁王已经醒了,他靠在软榻上,面上颇有几分倦怠之色,见到天子进来,梁王便要起身行礼。
“王叔免礼。”乔青走了过去,压住了梁王的肩膀,动作看似轻柔,却不由分说的强硬将人按回软榻上。
“今日对陛下叨扰太过,臣已经好了不少,这便回去。”
梁王在京城是有一座梁王府的,是当初先帝还健在的时候建的,不过后来梁王去了封地,这宅子就常年缺少主人。
乔青一改先前在百官之前的温和,话语化作利剑,直接刺向梁王:“不过是一夜,王叔何必要走,是朕这个侄儿不受王叔待见,又或者说,是王叔做了什么对不住朕的事情,做贼心虚。”
第41章
这话说得可着实有几分诛心,梁王听了皇帝的谴责,立马起了身。
他身形高大,倒是把乔青这个从小就病弱的皇帝反衬得更加像是个柔弱无助又无害的小可怜。
毕竟梁王个头实在是高大,足足有一米九。
乔青这个天子,却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她还特别纤瘦,穿着那种宽大的衣服,看起来空空荡荡,好在她不溜肩,气势摆在那里,却也不会显得畏缩。
作为女子,还是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她这个身高已经很足够了,就是在梁王这样的大块头面前,顿时显得有些弱小。
梁王不由得苦笑:当真弱小,哪里会说出方才那种咄咄逼人的话来。
这里虽然是偏殿,却也是皇帝的地盘,那些天子的侍卫,皇帝的近宦可还留在殿内。
他们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沉默,就像是一尊尊石像,又似是木头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在梁王站起来,表现出自己作为成年男性的压迫感的时候,如一柄利刃出了鞘。
还没有到那个时候,没有谁轻举妄动,但是这些侍卫的姿态无意是给了梁王一个警告。
这座金碧辉煌,大气磅礴的宫殿,它的主人是眼前的年轻“羸弱”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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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毫不怀疑,一旦他胆敢对天子做出什么大不敬之事,他们便会让自己当场血溅三尺。
“陛下言重了,臣只是身体不好,怕染了病,连累了陛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王对侄儿的戒备和提防自然不满意,但这里毕竟是乔青的地盘,他很快敛了神色,尝试着做起了温和慈爱的长辈。
“陛下小时候便身体不好,时常生病,当时皇后娘娘总是为你担忧,若是宫中又人病了,她绝对不容许那人靠近你半分,就怕过了病气。”
梁王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只是乔青听了这些话,也依旧是面无表情,也只是在听到田皇后的时候,表情有些许的波动,只是也不是什么美好的波动。
融合原主记忆之后,乔青只要听到田皇后,就会感知到那种爱恨纠缠的复杂情绪。
田皇后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要求非常之高,从小便请大儒来教导太子,很小就让这个孩子直面宫中那些黑暗龌龊。
她敢做出假凤真凰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就没想过自己的孩子傻里傻气,做个正直干净的人。
而丁夫人却正好相反,她深谙先帝喜欢纯洁干净的东西,利用天子的爱,将儿子庇护得很好。
而先帝也的确吃她这一套,不仅对丁夫人越爱越深,好几次还差点想要废了太子,改立次子。
好在先帝并没有那么昏庸,在一些正直无比的朝臣的劝慰下,他还是让原主做了太子。
梁王不提还好,一提,乔青的眼前便傅浮现起几年前的画面。
田皇后冷厉着眉眼教导年幼儿太子:“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父皇,为了他的女人和一己私欲,想要我们两个的命,所以你绝对不能暴露,一旦身份曝光,他绝对不会对你,对我,对整个田家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