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勿高攀——by图样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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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实话,但这人就这样当着小舒总的面儿说了出来,很明显不是感怀,而是讽刺。
“小舒总,反正我也不是你们恒浚的员工了,我今天就把话说开了,你不过就是有个好爹好妈,论能力,你能比得过这里多少人?前舒总他最大的失败不是在工作上,而是生了你这么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出来,只能靠着他打下来的江山坐吃山空,要没了前舒总和徐董,你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还真以为你能稳稳坐上副总的位置在这儿对我颐指气使呢!”
这话一说出口,在场的人连呼吸都不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被连座。
舒清因非但没发怒,反而笑出了声。
她任职副总一年,为什么董事会和底下员工还对她有诸多议论,原因就在这里。
无论她再怎么做,出身的光环是她的优势,也是她永远都摆不脱这些偏见的罪魁。
这人能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来,无疑也是仗着徐董他们几个高层都去外面送客,整个会场除了收拾后局的员工们,没人能替小舒总撑腰。
反正横竖都要被解雇,还不如今天索性把不满都发泄出来。
舒清因目光徐淡,语气平静,“你如果觉得你和我的差距在于我投了个好胎,你不如现在直接大头朝下,从窗户边跳下去重新来过,等过个几十年等你靠着出身功成名就了再来和我比。”
那员工的脸色逐渐狰狞,“你这是狡辩!从一开始这就不公平!”
“你这么不服气,不如我给你个机会证明你自己,正好最近恒浚忙着跟柏林地产签合同,我现在就把总负责人的职位让给你,你不是自诩能力比我强吗?这个项目我交给你,做好了你拿大头,做不好由你全权负责恒浚的损失,怎么样?”
其他人明知小舒总说的不是真的,仍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人事部的员工,且不说这位被解雇从事人事工作多年,对于项目更专业的部分根本分毫不知,他又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跟小舒总比。
舒清因勾了勾唇,眼神凌厉,“敢和我签对赌协议吗?柏林地产给出的建设预算350亿,你如果做不好,这350亿都由你出了。”
员工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
350亿,就是再少几个零,他也付不起。
“我确实运气好,有个好出身,这我不否认,但你用这个来拿我跟你做对比,你是不是太过分自信了?以你这种情商,将曾经共事过的上司贬得一文不值,用来讨好你现在的上司,你就算跟我站在同一起跑线,也没资格跟我相提并论,”她仰起头,像是施舍般冲他和善的笑了笑,“我不会因为你今天的冒犯收走你的头等奖,但我觉得如果一个人这时候还要点脸的话,应该会很有尊严的拒绝这份由我提供的头奖,你说对吧?”
“……”
舒清因看了眼其他的员工,“你们说呢?”
其他员工不敢摇头,也不敢太过殷勤的点头。
总觉得小舒总年轻,平常也没见她发过脾气,有些议论不敢当着她的面儿说,背地里却是该怎么聊就怎么聊。
现在看来,年轻的是他们。小舒总简直就是徐董翻版。
舒清因怼完人心情舒畅,转身潇洒离开会场,留下一众员工站在原地膜拜。
第28章 舔狗
年会总算是比较顺利的结束了。
解决完人事后,舒清因在休息室待了会儿,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直接回酒店,徐琳女士的电话来得正正好。
“在哪儿?”
“刚从会场出来。”
“下来,跟我们一起送送客人。”
舒清因哦了声,又回头披了件外套才坐电梯下楼。
她现在学聪明了,但凡离开空调,立马就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谁知道要在外面站多久,总不至于为了漂亮连命都不要了。
下了楼的舒清因看见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徐琳女士刚送走董事会那群叔叔伯伯。
宋俊珩也在,在和徐琳女士一起送客。包括宋俊珩的父亲和他的后妈还有亲弟。
还是宋父先看到她的,冲她招手,“清因,你刚去哪儿了?”
舒清因百般不愿的走了过去,勉强叫了声爸爸。
然后又看着站在宋父旁边,因为保养得当看上去比宋父要小个十几岁的宋夫人。
“阿姨。”她是跟着宋俊珩叫的。
宋夫人嫁进宋家这么几年,宋俊珩愣是没有一点要改口叫妈的意思。
面容可亲的宋夫人嘴角僵了僵,状似亲密的拍了拍她的手臂,“都嫁进我们家一年了,清因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呢。”
旁边的宋俊棋意味深长的扬长了语调,“嫂子不是最近和我哥闹矛盾了吧?”
“不许乱说,你嫂子和你哥关系好着呢,”宋父低声斥责宋俊棋,又歉疚的看向徐琳女士,“徐董抱歉啊,我这小儿子被我宠坏了,不会说话,你多担待,别跟他计较。”
徐琳女士好脾气的摇头,“都是一家人,怎么会。”
宋父笑眯眯的点头,又把舒清因从头到尾夸了一遍,直说这个儿媳妇娶得好,然后拍拍宋俊珩的肩,“能娶到清因是你的福气,爸还是那句话,要好好珍惜人家,可不能委屈了清因啊。”
舒清因和宋俊珩闻言,表情都不约而同的僵住了。
宋俊珩点头,“我会的。”
舒清因低着头没说话,看在其他人眼中是害羞了。
“那今天就先这样了,我们先回去了,俊珩你和清因一起,回你们自己家去吧。”
徐琳女士上前想要送宋父一家上车,又被宋父客气的挡了回来,“徐董,晋总,请留步,今天谢谢招待了,祝恒浚越来越好。”
徐琳女士客气的笑笑,“也祝福沛越来越好,我们两家都好。”
宋父大笑,“那是自然的。”
一行人在酒店楼下客气了十几分钟,总算给人送走了。
黑色大奔徐徐驶出眼帘,徐琳女士松了口气,转身看着眼前这对年轻夫妻。
“你们俩和好了没?”
舒清因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宋俊珩敛眸,轻声说:“对不起,让妈你担心了。”
徐琳女士声线柔和,“地皮的事儿我今天已经和你爸爸好好说过了,他表示也理解我们恒浚的做法,而且你爸也知道你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心血。他已经跟我透露了,年后会再给你安排个项目练手,说句迂腐的话,你弟弟毕竟是庶出,福沛是你爸和你妈亲手打下来的事业,他不会这么狠心因为你丢了个项目就对你有什么偏见。”
宋俊珩略有些讶异,没想到徐琳女士会为了他特意去找宋父说话。
“你也不要把事情怪在清因头上,她只是按照我的吩咐去办事,她并非不想帮你,只是当时我态度坚决,没答应她。”徐琳女士看了眼舒清因,又替她解释。
宋俊珩点头,唇边露出勉强的笑,“我知道。”
徐琳女士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摆手赶人,“你们回家去吧,都有各自的工作,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这马上要过年了,别到时候还冷着脸让亲戚们看了笑话。”
舒清因全身的细胞都在抗拒跟宋俊珩在一起,走到徐琳女士身边挽住她的胳膊,“妈,你喝了酒吧,晚上不安全,要不我陪你一起回家吧?”
徐琳女士斜眼睨她,“我用你陪?你老实滚回你自己家去,听到没有?”
舒清因还想说什么,从刚刚开始一直一言不发的晋绍宁忽然发话,“我送你妈妈回家,你跟宋少东一起回去吧。”
刚刚是两家人说话,晋绍宁虽然是恒浚总裁,但和这两家人说到底非亲非故,因此插不上话,这会儿宋氏那边的人走了才开口。
两个长辈都这么发话了,舒清因也没得反抗的余地。
她只好目送徐琳女士上了晋叔叔的车,一直看着车子在夜色中消失不见,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车里的徐琳女士转过头也一直看着舒清因的身影渐渐变小,然后消失在路口。
“这丫头,也只有这个时候才和我亲近点。”她摇头抱怨。
晋绍宁沉声开口:“你既然知道他们夫妻间有问题,怎么还坚持让清因跟她丈夫一起回家?”
徐琳女士轻声说:“他们是夫妻,就算有问题也要关起门来解决。我知道他们之间没感情,我和她爸一开始也没感情,后来才渐渐稳定下来的,靠商业维系的婚姻虽然没有感情基础,但经济基础比什么都稳妥,只要两家的合作不出问题,清因就不会受委屈。”
她和舒博阳原本也是联姻,一开始她对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也不甚了解。
后来慢慢相处,渐渐被这个温柔的男人打动,和他成了一对真正恩爱的夫妻,还生下了清因。
在徐琳女士的观念里,她和舒博阳的婚姻之所以稳定,一方面舒博阳确实是好男人,另一方面就是两家的关系稳定,她有底气,舒博阳也有实力,这段婚姻里,两个人势均力敌,自然一碗水端得平。
当时为清因选择联姻对象,宋氏是最合适的,而宋氏的两位公子哥,宋俊珩是最合适的。
宋俊棋就算现在得宋总的欢心,但在家业这方面,宋总很明显还是偏颇于与已故夫人生下的独子宋俊珩。
一个玉,一个木,从名字上就能看出宋总真正偏心的到底是谁。
只是宋俊珩还太年轻,不知道他父亲做事有自己的分寸,加之他母亲已经去世,在那个家难免被后母和亲弟压制,有些心急也是正常的。
徐琳女士权衡很久,最终为舒清因选中了这么个丈夫。
不论这两个人的外貌和能力,首先家世势均力敌,而且都需要对方背后的家族力量,联姻对他们两个人而言,只好不坏。
她相信这两个年轻人会慢慢的培养出感情的。
“你为她考虑了很多。”晋绍宁说。
徐琳女士摇头,“我把她嫁进宋家,无非也是担心我自己以后退了休,老了病了甚至是死了,她没了我的保护,这个任性的丫头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如果她爸爸还在,一定会怪我势利,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她爸爸将恒浚发展到这个规模,为的就是她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不缺钱花,也不需要辛苦工作,就算结婚也可以找自己喜欢的男人结。”
晋绍宁微微笑了,没有再搭腔。
徐琳女士侧头看着他,语气歉疚,“不好意思,今天酒喝的有点多,人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和你聊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无妨。”
“当初把你从国外请过来,没想到这么几年恒浚发展越来越大,害得你工作这么忙,都耽误你成家立业了,”徐琳女士叹气,“等清因再成长些,你担子就没这么重了,到时候你要是想休息就只管跟我说,你也该好好考虑下自己的后半生了。”
晋绍宁靠着椅背,声音很轻,“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也不急于这几年的时间。”
徐琳女士向他打趣,“班长,等下一次的同学聚会,你不会还想被人催着找班长夫人吧?”
晋绍宁低笑,语气比刚刚轻松了很多,“副班长,你管的好像有点多了。”
“班长,枣粉,谢谢了。”
“举手之劳。”
徐琳女士犹豫片刻,又再次说:“你实在帮了我太多,下个月的股东大会,我想将自己名下的部分股份转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谢礼。”
晋绍宁还是和前几次一样摇头拒绝,“不用。”
徐琳女士有些无奈,“我是真的想好好谢谢你。”
“你的信任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谢谢,”晋绍宁说,“至于股份,我答应过清因,她爸爸的东西,我分毫不会动。”
说到清因,徐琳女士又不经蹙眉,“这丫头很依赖他爸爸,所以对别的男人都有很大的戒心,谁都不愿意相信,她当时还小不懂事,现在你再问她,她保证不会是这个态度了,而且她早就意识到自己当年误会了你,她性格别扭,从来不肯轻易跟人道歉的。”
晋绍宁笑笑,仍是无言拒绝了。
徐琳女士见劝不动,只好再次放弃了这个念头。
距离回家还有段距离,酒意上头,徐琳女士闭眼,渐渐睡了过去。
晋绍宁侧头看了眼她,而后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我答应清因不动他爸爸的东西,并不是因为真的不求回报,”晋绍宁脸朝着窗外,用极低的声音说,“这孩子没有误会我,是我自己心虚,副班长。”
眼前的车窗映出身旁女人略显疲倦的睡脸。
和很多年前一样,午休时间,蝉鸣声聒噪,她趴在课桌上,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