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反派全家操碎了心——by打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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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也算是一场奇妙的缘分了罢。
周凌苍想到这里才看着郑一一:“一一丫头,你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还有,当年的事情你们两个小辈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月戎还专门把这件事情告诉过你们,想让你们以此为戒,小心京中的那些口蜜腹剑之人?”
郑一一看着这个坐在床上自有一股儒雅风流之气的男子,也不得不感叹一下自家爹和这位周叔相比,果然是显得粗鲁莽汉了些。好在爹生的俊朗,也自有一股威势不至于差的太多,不然,怕是日后等爹到了这位周叔的身份之后,每天都得去娘身边拈几回醋。
而且,这位周叔一看就是极其聪明之人,闻一知十怕就是这样的人了。
“嗯,其实娘原本并不打算跟我们说她当年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机缘巧合之下我爹救了陛下和大皇子,然后又被封了伯爵,我们一家才来到京中。”
“到了京中的第二日娘便对我们说了当年的事情,想要以此事情来告诫我们不要在京中惹事,并且多长些心眼,免得被人欺骗了去,又或者自己犯蠢做出了什么带累全家的事情。”
“当时曾外祖和娘都提过周叔你的名字,他们都很惋惜伤痛周叔你的事情,小孩他们是认为日后再也见不到周叔你了,也不知周叔你失踪之后会过得怎样。若是他们知道周叔你如今过还在努力的为着曾经的事情奔走、要一个结果的精神的活着,心中必然会是欣慰的。”郑一一看着周凌苍:“因为此事很是重大,我便记在了心中。联想之前听过的那位大盗仿佛是锲而不舍的和柳家作对,再听到周叔您的姓氏,我便大胆的猜一猜了。”
周凌苍看着郑一一仿佛是极为欣慰的笑了笑:“你猜的没错。实在是个聪明的丫头,像你娘。”
郑一一轻笑,郑万就翻了个白眼。所有好的都像娘,坏的就像爹喽?
“只是话说到这里,我便想要问问周叔。娘和曾祖他们知道的事情并不详细,只是认为当初的事情有隐情。今日既然见到了周叔你,而周叔您又如此三翻两次的潜入柳家书房,莫不是当年事情的真相已经被周叔查出来了吗?”
周凌苍听到郑一一的话,双眼渐渐变红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似乎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他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哑着声音道:“当年的事情何止有隐情,那简直就是一场专门针对我父亲的阴谋!”
“柳同文那个老匹夫自己学识和能力都不如我爹,却嫉妒我爹比他年轻六七岁就已经成了吏部一品尚书,入阁指日可待。他多次讨好我父亲不成,又被父亲发现他收受下官贿赂且多次在赈灾的银两中动手脚、中饱私囊,便担忧惧怕我父亲把他的事情告知陛下,于是便串通了我家的一个姨娘和好几个下人,在筹谋了将近一个多月后,借着江南赈灾的事情,把他在赈灾银两当中动的手脚全都反泼到了我父亲的身上!”
“因为家中内鬼的配合且他筹谋许久,父亲竟在短时间内无法自证清白。原本只要父亲不死、或是当今圣上再多宽限些时日勒令三司详查此事,哪怕是在牢狱之中受些磋磨,父亲最终也是能够得到清白的,然而……然而!!”
“那老匹夫不光是连同了府中的姨娘诬陷了我爹,他竟然还巴结上了当时还不是敏贵妃和大将军的左家兄妹!而后左家兄妹在朝堂之上和后宫同时使力,竟就让我父亲在狱中含冤而死了!”周凌苍的话说到这里几乎是咬牙切齿般的狰狞,仿佛能直接生吞了那些恶人似的。然后他声音低沉了下去:“王世叔为此还专门去求了左妃帮她医治了身体上的隐疾,最终却被那个毒妇恩将仇报,以至于……以至于……”
周凌苍说到这里终是再也无法说下去了,他再次眼神深沉而疼痛的看着对面的少女和小少年,道:“抱歉,是我们周家连累了你们。苦了你们了。”
郑一一却直接摇头:“周叔你莫要如此说。当年之事并不是周家之过,要怪也只能怪那柳尚书太过阴毒、只能怪左氏兄妹心狠手辣。周家是含冤的受害者,且当年外祖父既然愿意在那个时候为周尚书出头,便是他心甘情愿如此做的。若换作外祖父出了事,周尚书也定然会为外祖父奔波。”
“娘对我说过,外祖父去的时候唯一无法让他闭眼安心的,便还是周尚书蒙受不白之冤这件事情。他至死都在说周尚书不是会贪污钱款之人,只可惜,他至死都没等到周家被平反的日子。”
周凌苍轻轻的遮住了自己的双眼,他不想在小辈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样子,即便此时他的脸并不是他真实的面容,他也不想让这狼狈又感动的模样被看到。
很快他便平复了情绪:“爹在世之时,总是说王世叔与他就像是伯牙与子期一般的知音之人。他们二人不是兄弟,却比天下大多的兄弟都要亲。只可惜……”只可惜好人没有好报,只可惜恶人遗千年。但只要他还活着,他就绝对不会让柳同文那个黑心烂肺的老匹夫好过!
想到这里,周凌苍便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一次他的行动明明是经过了长时间谋划和计算的,他几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买通了柳家数十个下人,打听清楚了柳家护卫的换班时间,甚至是柳同文每日在府中的日常他都清清楚楚,务必做到一击必中。
只要能够拿到一些柳同文和左锋启左大将军通信的信件、或者是他这些年来收受贿赂、贪污赈灾银两和河堤银两的账本,必然就能够让那老匹夫永不翻身!虽说按照那老狐狸的性子这些东西他必然会收藏的非常谨慎小心、甚至或许有很多重要的信件和账本都已经被他给销毁干净不留痕迹了,但哪怕得到一点的蛛丝马迹,他就可以顺着这些蛛丝马迹向下挖去!
柳老匹夫就算是销毁干净了那些记录,但和他通信的人、向他进贡那些银两和他一条线上的那些官员们,必然是有各自的记录的,只要能抓到其中一个得到如山铁证,他就不算白忙。
可就是他这样认真仔细筹谋了两个多月的计划,却在几天前行动的时候失败的彻底。不光是他买通的那些下人,被找出了大半直接在他面前被处死,在他踏入书房的瞬间里面就已经有十来个高手埋伏他。
若不是他这些年专门寻的江湖上有名的大盗拜师且苦练轻身功夫,他这次的行动绝不仅仅只是胸口中坚、胳膊被划伤这么简单,很有可能会直接死在那里。
这让周凌苍觉得非常的困惑,甚至有些心惊。他忍不住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周围的人出了叛徒?可他周围的那些人都是和柳家有仇、且跟自己肝胆相照的兄弟们,他实在是不想这样怀疑。但是他是真的想不通柳家怎么能那么轻易地找到了被收买的人,还在书房中设下了那样的陷阱,就像是……知道他要怎么做似的。
他这样皱眉紧思的神情看得郑一一和郑万都忍不住紧张起来,郑万干脆地站起了身:“你在这苦着一张脸想什么呢?既然那老不死的跟咱们两家是世仇,那有仇不报非君子,咱们这就去打他丫的啊!”
“之前肯定是你本事不够强,才会被那老不死的给发现了。但现在你碰上了小爷我啊!小爷的本事这两天你不是领会到了吗?嘿,只要小爷一把药粉下去,管他再厉害的武功高手,也得给小爷我跪下!所以说你之前去那老不死的书房是想要找他贪污受贿的证据吗?要不趁着现在他认为你在被追捕,绝对不可能再去找他事的时候咱们再去一趟?打他个措手不及啊!”
周凌苍闻言用十分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郑万,这小子果然是个奸猾刁钻的。啧,竟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不过,如果不能弄清楚柳家为什么会提前有所防备,再去柳家怕是会的再送一次死。
周凌苍的表情很明显是心动了,却又有些犹豫。郑万在旁边一直鼓动着周凌苍要杀个回马枪。
郑一一看着周凌苍有些为难和纠结的表情,忽然就想到了柳如画的异常。
“周叔,此次你潜入柳府的行动,是否有一些在你意料之外的变故、或者不寻常之处呢?”
周凌苍眼中闪过奇异之色:“哦,一一丫头难不成知道些什么吗?”
“我这次行动,确实是出了大变故。那柳同文就像是早就知道我要怎么做似的。”
“早就知道您要怎么做似的。”
郑一一后面说的话和周凌苍的话几乎是异口同声了,周凌苍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郑一一这才看着他,轻叹了一口气。
“我这样说不知周叔会不会觉得我在说笑,但是,我觉得,柳家的那位嫡出三小姐,很有可能是有些机缘之人。”
“她或许是通过某种方法预知了一些未来的事情的。”
周凌苍下意识就想要反驳说这是无稽之谈,但想到自己那仿佛被人提前预知到了的计划、以及他看过的不少玄道之书里面的奇闻异事,想要反驳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他和郑一一对视许久,而后才皱眉道:“……若真是如此,那日后岂不是麻烦。”
郑一一却又摇了摇头:“我不觉得那位三小姐有可以经常预知未来的方法,说来话长,她之前做了不少事情,让我注意到了她。但她做的这些事情却又并不十分聪明,有些还很是刻意。比起她本身拥有预知未来的方法,我更倾向于,她可能做了一个预知未来的梦。而她所有的提前的行为都来自于那梦境。”
“不然,若是她真有预知之力,那她可不会是如今这么老实的样子。”
周凌苍慢慢眯起了眼,他食指在床沿轻轻敲着,似乎在飞快的思考着什么。
半刻钟之后,周凌苍猛的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狠决之色:“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去一探柳府。那位三小姐到底是有预知之力还是只是做了个长期的预知的梦境,这一试便能试出来了!”
郑万瞬间就兴奋地跳了起来:“带上我带上我!!信我啊老流、呃,周叔,我药粉超级管用的啊!”
第70章 操心第七十天
虽然郑万嗷嗷的叫着要参与到这件大事当中去, 但最终跟着周凌苍重新杀回去的就只有他的那些瓶瓶罐罐而已。
对此,坐在柳尚书府家外一条街上吃肉夹馍顺带听说书人说书的郑二少表示非常的不满。
“人是我救的、他半分感谢的钱都没给我。看在他是娘的旧识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了,但是他出去干那么有趣的事儿竟然都不带着我, 还白用我的极品药粉, 这个人怎么能如此的讨厌、如此心安理得的占便宜呢?!”
郑万说着就狠狠咬下了一大口肉,他脸上全是控诉之情。
“而且,不让我参加就算了, 为什么大哥和爹最后都能参加?!爹是负责城南这一片的指挥巡查也就算了,但是大哥呢?!大哥呢?!他不就是长得比我壮一点,年纪比我大一点吗?!他有小爷我的智商吗?他会制作药粉吗?他什么都不会, 可是他还是能穿着夜行衣在柳尚书府外转悠!”
郑万的声音不大, 只有同桌的郑一一和荆玉湖能够听见。
但郑一一还是轻轻的敲了敲自己弟弟的脑门:“在这种都是人的地方不要乱说话,而且咱们也不是没有参与此事,现在咱们坐在这里不就是想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能够帮一把吗?”
“你要知道周叔要办的事情非常重要,要不是他极力劝娘和曾祖此时不能见面,娘怕是会直接去你那小药铺子见周叔。可见周叔对于娘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人。娘还说,让我们直接把他当舅舅对待。所以, 你那药粉给了自家的舅舅, 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郑万撇了撇嘴, “切, 要不是娘最后说的那一句话估计爹都能跳起来把地板砸个窟窿。看爹当时看到娘那表情时候的样子吧, 真是酸的打翻了一整条街的醋!好在最后娘说了让我们把他当舅舅看, 不然我觉得周叔这次行动爹怕是要公报私仇直接把周叔给意外死了呢。”
郑一一翻白眼。“可快闭嘴吧你, 这话不管是让爹听见还是娘听见了都得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郑一一郑万正在边吃肉夹馍边斗嘴,那边荆玉湖忽然伸手拍了拍郑一一的肩膀:“你未婚夫君来了。”
这几个字顿时让郑一一有些脸红, 不过很快她就顾不上害羞了:“已经是戌时了,他竟然还能出宫的吗?”
谢玉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 头戴玉冠,身上并没有特别华丽的配饰不过却在腰间坠着一块美玉。看起来就是一位非常俊美温润的翩翩公子,再加上他本身就有的那种气质,一路行来吸引了许多人的瞩目。
然后,他在许多人的注视之下坐到了郑一一的旁边,半点都不带羞涩和犹豫的那种。
郑万瞅着对面那个明明可以坐到自己旁边、却非得要挤到他姐旁边坐着的贵公子,突然就有点儿明白他哥那种特别不待见这个人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