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又在孵蛋——by迴梦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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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帝,为何保不了他?分明是你不想,金钊不过是受了点伤,就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不惜将你另一个儿子打入水牢。倘若凌儿也是五爪金龙,你会这样做么?”
姬盈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不止,“说到底,你眼中就只有那两个原身是五爪金龙的儿子,旁的儿子不过是想弃就能弃的棋子。”
天帝神色难掩哀恸,良久,他沉声道:“是你没有教好他,他才敢犯下这样的滔天过错。且屡教不改,本座多番告诫过他,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求也强求不来,是他一意孤行,才有如今的下场。”
“我哪里没有把他教好?他从小就聪慧过人,可是你可曾看在眼里?他想拜入上清境,你对他说上清境不喜龙族,断了他的念想。可是后来,金钊却拜入了上清境。他飞升上神时,想入五方天将,做一名战将,也是你回绝了他……”
姬盈声嘶力竭的指责:“是你一次又一次寒了他的心,是你逼他走上了这条路。”
天帝没好气道:“上清境之事,是上一任昆仑山帝君出面,金钊是沾了冰芜的福才一同拜入上清境。当年六界不平,战乱不断,本座才未让他入五方天将,你当时也同意,怎么如今倒是怪起本座了?”
“本座没有半分对不起你们,是你们辜负了本座对你们的情分。”
姬盈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眶里的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天帝若真对我们有情分,怎么舍得这般对我们母子。凌儿才陨落了不久,天宫就如此迫不及待办起了喜事。”
“本座没有要他的命,听到他自尽,本座也很伤心。”他原想着过了千年、万年,等这事淡下去后,就寻个法子把钧凌放出来。
千年、万年的惩罚也够了,想必到时候昆仑山、苍山也愿意退一步。可他没想到,没想到钧凌会自尽。
天帝叹了一声:“你回栖霞殿罢,本座就当你今日没出来过。”
正说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外头的歌舞不好看,还是美酒不好喝,天帝要来这等僻静之处?”
天帝一惊,循声看去,果然见一道金色身影款款走来,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明白今夜的事瞒不住了。
天后走进来后,敷衍地行了礼,直接指着姬盈道:“天帝可否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若我记得没错,侧妃如今应是幽禁在栖霞宫才是,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天帝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这,这,她也算钊儿的长辈,听闻钊儿大婚……”
不等天帝说完,天后冷笑了一声:“我方才在外头都听到了。”
天帝埋怨地看了一眼,闭了嘴。
天后冷声道:“陛下可还记得,先前是怎么应我的?需不需要我提醒一二,她擅自离开栖霞宫,陛下是否应该按照先前的诺言处置她?”
天帝皱了皱眉:“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冰芜想了想,出声道:“舅舅,冰芜本不该干预长辈之间的事,只是此事与我也算有莫大的关联。我就直言不讳了。”
冰芜语气似嘲似讽:“两千多年前,侧妃娘娘就算计了我一回,不过好在侧妃娘娘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送了我一个大礼。”
“怎么回事?”天帝眉头皱得更紧了。
“旖梦草和玄母红参,侧妃娘娘在大太子的寿辰上将它下在了我的酒里,为的就是钧凌能得到昆仑山。”
“后来我一直在想,玄母红参那样的宝贝,为何侧妃娘娘不自己用,竟然舍得将之下我身上?毕竟,若是侧妃娘娘用了,说不准能诞下一尾五爪金龙也不定……”
冰芜这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天帝目光错愕,不肯置信地看向姬盈。他忍不住去回想当年的事,似乎她当年有孕确实快了些……
有些事经不起回想,细思极恐不外乎如是。
姬盈自从听闻钧凌的死讯后,就一直心绪不稳,喜怒无常。被天帝用怀疑、震怒的眼神看着,反倒毫无反应。
她哈哈一笑,得意地看着天帝和天后,“没错,当年是我算计你,可你依旧受不住诱惑,爱上了我。我不时离间你们夫妻,为的就是让我们母子有朝一日能成为天庭之主。”
“只可惜,这个愿望破碎了。凌儿陨落了,我亦无欲无求。”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说了,元宵节快乐,这章留评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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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冰芜不意外姬盈的目的,但见她如此直言不讳, 心中有些许怀疑, 难道真的因为钧凌之事心存死志?
见天帝天后面色都不佳, 冰芜想了想,微微拂身开口道:“舅舅, 舅母, 冰芜还有事, 便先行一步告退了。”
冰芜离开后,天帝仍旧怔怔地看着姬盈, 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要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心里。
一想到昔日种种竟然都是算计,他觉得难以接受,目光越发复杂了。
活得太久,他其实已经不在乎年轻时候的情情爱爱。年轻时的新鲜、激情早已随着时光的消逝而退散。如今剩下的仅仅是念旧, 和往日所剩不多的情分。
但不在乎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这是一场算计又是一回事。
他不止是一个男人,还是这三界之主,岂能被人算计,玩弄与手心。天帝越想心中越发气闷,眸色暗了下来。
若是往常姬盈早就能从天帝的脸色看出他此时极度不悦, 但此刻姬盈全然没有心思去揣度天帝的心思。
她好似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般, 细白的手指指向天帝,浑圆的肩头随着她大笑一颤一颤地抖动,“哈哈哈, 你贵为天帝又如何,不是一样护不住妻儿?可见,拥有了权势也并不能为所欲为,”
看着姬盈毫不掩饰的嘲讽,天帝的脸黑了,他已经肯定了眼前这个女人对他确实没有真心,只有满腔的算计。
天帝一甩袖袍,眸底一片寒凉:“够了,看来是本座太过纵容你们母子,才让你们生出了这等狼子野心,执迷不悟酿成大错。今日,本座不会再手下留情。”
姬盈依旧只是笑,不同于方才的癫狂,她笑得极为灿烂。蛇族本就天蛇媚态,她这般笑,刻意打扮过的眉眼顾盼生辉,端的是媚态风流。
天后最不喜见到她这副模样,从姬盈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天帝,眉头蹙起:“陛下要如何处置她?”
天帝无力的摆了摆手,一面转过身,一面道:“按天规处置罢,你看着处置。”
天后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按天规,姬盈是要打入天牢,剔去仙骨,入轮回台,从此与天界再无瓜葛。
这样也好,她再也不用见到这个女人了。
天后刚要下旨,姬盈突然开口:“不劳天后娘娘动手,妾身不想入轮回台,只愿陪着凌儿一起消散在这天地间,魂归盘古。”
她话音一落,嘴角已经淌出殷红的鲜血,血滴滴在木质的地板上溅开妖冶的形状,宛若盛开的彼岸花。
天后双眼眯了眯。
“陛下,”姬盈看着前方那道伟岸的背影虚弱的唤了一声,她艰难地往前走了几步,行至天帝跟前,身子再也撑不住无力地倒了下去。
“陛下,妾身方才所说都是假的,妾身知道陛下的难处,不愿为难您。凌儿身陨,妾无能,没能替他报…仇,只能陪着他一块魂归盘古。妾身陨落后,陛下就…不用…再为难”
姬盈断断续续地说着,吐出最后一个字,她看着另一旁的天后得意一笑,缓缓地阖上了双眼。
意识消散之时,她听到了一个沉痛的呼唤声,她无声的笑了笑,彻底没了知觉。
天帝看着魂飞魄散的姬盈,双手翻飞,掐了一个又一个法诀,却连一缕魂也未能留下。
良久,他低声一叹,看也不看身后的天后,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天后抬步追了两步,沉着声道:“陛下,她陨落前朝我得意地笑了一下。”见天帝身形一顿,她又道:“真真假假,陛下心中难道没有数吗?”
天帝突然回头,目光直视天后,“她都陨落了,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天后气笑了,“我咄咄逼人?呵,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我若真咄咄逼人,你以为她还能活到今日?”
“你如今愧疚了?觉得是我咄咄逼人?过几日,是不是还会觉得钊儿的事小题大做,对钧凌的惩罚太过?连对我、对钊儿都如此,那对你外甥女是不是更是如此?”
天后冷笑了一声,步履优雅地往前走。
路过天帝时,她转头冷眼看着天帝,“说中你的心思了?你以为她说得是真的?醒醒吧,她为的只是这份歉疚。就算陨落也不忘惹事生非,这样的女人,早知今日,我定会在五百年前就了结了她。”
天帝正在气头上,闻言更是气急攻心,他怒道:“你胡说些什么?这是身为天后该说的话么?”
“我就是太端着这个天后的架子,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退让,如今我不会再让了。”天后说完甩袖就走,任凭天帝在后面怎么说,也没回头。
“岂有此理。”天帝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振袖负在身后,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被天后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天帝心中的歉疚倒是冲散了不少。满脑子都是天后冰冷嘲讽的声音,没空想起姬盈死前的凄美画面。
六月初六,天宫五太子和南海敖清公主的大婚上,天帝和天后赌气吵架。
据说当晚天后宫中便架起了屏障,不许天帝再踏进半步。
六月初九,宾客渐渐散去。
告别新婚的一对璧人,冰芜和逸虚带着一双玩疯了的儿女坐上苍山的长车离去。
目送那低调华丽的长车消失在天际后,褪去正红色喜服,穿上白金色龙纹锦袍的金钊一把搂住新婚的太子妃,“清清,我们也离开天宫吧,蓬莱仙岛的景致向来不错,我带你去看看。”
敖清一想到这还是在南天门门前,霎时间红了脸,抬手推搡,“不行,大婚刚过就离开天宫,成何体统。”
“父帝和母后正吵架,咱们留下反倒不合适,万一殃及到,再走可就来不及了。”金钊耸了耸肩,悠悠地道。
敖清小脸满是好奇,也顾不得推搡,她小声地问:“天帝和天后真的吵架了?”明明婚宴上还好好的,虽不大亲近,可也不像吵架的样子。
金钊伸手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怎么还不改口,该唤父帝和母后。”
“你快说。”
“自然是真的,否则母后的凤藻宫为何架起屏障?”
“可婚宴上……”敖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是见过天后晕过去,天帝慌张、惊怒的模样,怎么瞧着也不像近日的传闻。
金钊习以为常,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不想影响咱们的婚宴。”
敖清闻言不肯走了,“我们就这么离开,是不是不大好?”
“你放心,父帝和母后就是小孩子脾气,谁也不肯先拉下脸。咱们留下反倒让他们继续端着,想必过不了多久。”金钊颇有经验的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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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芜坐在长车中,隔着一层月窗看着车外云卷云舒,忽地缠上逸虚,“咱们先不回苍山了。”
“回昆仑山?也好。”逸虚将视线从矮榻上睡着的两道小身子上移开,下意识地道。
冰芜绞着手里的广袖,小声地提醒:“不是说去玩么?”说完,抬眸目光不善地看着面前的人,“难不成你忘了?”
冷不丁听到这要求,逸虚还真愣了一下,在下界之时,他确实说过,可那会她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又加之她一向端着公主的架子,他真以为她对这事不感兴趣,遂回来后就没提起。
“你想去哪里?”他抽回被绞得皱巴巴的广袖,好笑地问。
冰芜想了想,忽道:“去凡间如何?”
逸虚没有应下,转头看向矮榻上睡得开始吐泡泡的两个孩子,“阿离和舒舒怎么办?”
“带着一块,等他们醒了,定会惊喜。”
三万年过去,天界的变化不大,除了昆仑山公主即将继任帝君之位,这些年天界并无什么大事。
这日,沉寂已久的昆仑山天色骤变,黑压压的乌云遮天蔽日,将白雪皑皑的昆仑山笼罩得犹如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