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他又在孵蛋——by迴梦逐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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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大太子妃只不过略晃了一下,大太子见了甚至来不及和交谈的贵客交代一声,便匆匆往大太子妃身边赶。
金珏代替神官的位置,亲自扶住大太子妃,先是问了一句:“身子可有不适?”见大太子妃摇头后,开始絮絮叨叨:“你有了身孕莫要饮酒,此处人多,我扶你坐到一旁去……”
说完不等大太子妃言语,又继续道:“我先前就不让你来,你非要来。”
大太子妃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头一胎,我心里有数。”
“小心些总是没错。”金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坐在临窗的位置,将玉案上的酒盏、酒壶挪开,把仙果挪到她面前,还细心地去了皮削成小块摆好。
“可还有什么想吃的?”
大太子妃温柔地笑了笑,“没了,你去忙你的,还担心没人照顾我么?”
金珏起身,不忘温声叮嘱:“若是有事就唤我。”
“知道了。”大太子妃被四处的目光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抬手摆了摆,催促着金珏离开。
水榭中不少神仙都注意到了这一幕,已经成了婚的神女们看得心头直冒酸水,叹了一声感慨道:“大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真好,大婚这么多年依旧如胶似漆。”
凡人短短数十载尚且有色衰而爱弛、喜新厌旧之说,更何况近乎与天同寿的神族。虽没有色衰爱弛,但喜新厌旧之事屡见不鲜。
像大太子和大太子妃这般的夫妻还真是少见。
没有成婚的神女则是艳羡不已,纷纷道:“若是以后我也能嫁一个像大太子一样的神君就好了。”
“我不一样,我喜欢苍山帝君那样的。”一位年轻的神女娇声道,余光偷偷地看向上座那道白色身影。
旁边另一个神女附和:“没错,我也喜欢,我从未听过苍山帝君有任何风流艳事,无论是大婚前,还是大婚后。”
“说来苍山帝君和冰芜公主大婚也有几万年了,还是一往情深,真令人羡慕。也不知我成婚的时候,能不能遇到这样的神君。”
金珏回到先前的位置后,就发现逸虚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他先垂眸看了看自己,确定并未不妥后,狐疑道:“妹夫这是怎么了?”
逸虚收了收目光,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指节分明的手又抚上了一旁的酒壶,动手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金珏更疑惑了,宛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良久,逸虚忽道:“殿下和太子妃感情深厚,羡煞旁人。”
金珏:“……”合着你憋了良久,就是这么一句话?
但看逸虚的模样,确实不打算多言,金珏想了又想,试探道:“妹夫莫非和表妹吵架了?”
说完金珏自己都不信,冰芜什么性子,若是吵架,断没有今日的场面,毕竟冰芜可不是母后,会顾全大局。
“不是。”逸虚淡淡道。
那好端端的说羡慕他和太子妃的感情是几个意思?金珏目光愈来愈怪异了。
逸虚慢悠悠地说道:“殿下和太子妃这么多年感情依旧,过不久又能添一血脉,想来……”
金珏闻言突然福至心灵:“妹夫,你是想问我生子秘方是吧?你我是什么关系,有话直说便是,亏得我聪敏,否则还真猜不出你的心思。”
“不过你和表妹还如此年轻,大婚也才三万余年,怎么这般急切?”
“不是。”逸虚咬牙切齿,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金珏善解人意地开口:“妹夫不必不好意思,我也知道表妹心心念念冰夷血脉,定是她甩你脸色,我回头说说她……”
逸虚实在忍无可忍,又实在难以启齿,神念一动,当着面传音。
神府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金珏愣了一瞬,听清后,他目光怪异地看着逸虚,旋即大笑不止。
逸虚眸光暗了暗,觉得手有些痒,声音微沉:“殿下。”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金珏见他面色不善,也不敢太过,忍住嘴角的笑意忙道。
逸虚依旧目光沉沉。
金钊一面憋着笑,一面凑过去小声道:“这种情况要么就是腻味了,要么就是已经对你无意。”
逸虚听完垂着眸若有所思,他不怀疑冰芜对他的感情,相伴多年,他能感觉到她越来越依恋。
可在那事上,她确实越发不想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写长了,就晚了会。这章长,二合一。
第九十五章
新任昆仑山帝君继位, 继位大典办了六日。昆仑山的神族难得友善,盛意拳拳款待来观礼的贵客, 白日赏雪饮酒, 入夜歌舞笙箫,一连热闹了六日。
冰芜作为宴席的主人笑得脸都僵了, 几位帝君像是约好了一般,纷纷敬她酒。她从来不知道这几位帝君那么能说会道,这个说她有其祖之风, 那个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位帝君, 冰芜来不及松口气,一阵阵酒意涌上,只觉得头晕沉得厉害。
“下回,我也要敬他们酒……”这是冰芜睡过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逸虚扶住她, 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忘了与你说, 继位大典一向如此, 几位帝君一贯如此。”
这些年她甚少饮酒, 这会喝了这么多,实在撑不住了, 连耳边的话也没听清就靠在他的肩头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肩头一沉,逸虚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身,垂眸见到她花瓣般的脸,无声地笑了笑。
醉了…也挺好。
逸虚低声吩咐了神官两句,就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抬步走出仍旧喧闹不已的水榭。
流霜殿的寝宫里,仙娥们已经将床褥铺好,淡雅的琦萝香也点上了。
逸虚一面把抱在怀里的人轻放上去,一面淡淡的吩咐:“退下罢。”
“是。”侍立的仙娥们忙应下,出去时还贴心地将大门合好。
逸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水晶床上醉得不省人事的冰芜,她睡得极安分,除了呼吸比平日沉了些,以及气息带着清浅的酒香,旁的与寻常无异。
看了好一会儿,他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身往茶桌走去,倒了一杯醒酒茶又折回。撩袍坐在床榻外侧,左手拿着茶杯,右手穿过她脖颈下将其扶起。
喂了她一杯茶后,逸虚手一挥就将茶杯放回了原处,手在她面上轻抚,许是饮了酒的缘故,冰凉的脸庞此刻摸着一片温滑,嫣红的红唇更是水润诱人。
醒酒茶效果不错,没多久冰芜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眸中水气雾霭,眼尾还有些红,整个人云里雾里,不知身处何处,明显酒还未全醒。
她这副样子,倒显得极为乖巧,逸虚勾起她光洁如玉的下巴,在她诱人的红唇上点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极近诱哄:“乖,告诉我,你心悦谁,最喜欢的人是谁?”
冰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长而卷曲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往下,好像下一瞬就要睡过去一般。
逸虚自然是不肯让她就这么睡,否则席间他就不会纵容她饮酒。他长臂一揽搂紧她的腰身,另一手扶住她的渐渐垂下的头,额头紧跟着抵上她的额,温柔地哄道:“告诉我,就让你睡。”
“心悦你,最喜欢你。”冰芜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轻声咕哝。
逸虚嘴角上扬,忍不住摩挲着掌下温滑的肌肤,得寸进尺地问:“心悦我为何这些年总是不愿敦伦,嗯?”
明明先前她不是这样的,最近一万年因要继位渡劫,她闭了长关。都说久别胜新婚,可她好似浑然忘了。后来她也总是兴趣缺缺,难不成真如金珏所说,是腻味了?
他眸光忽地暗了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回音,逸虚抬起头一看,只见她闭着眼就着扶在她下颔的手睡得香甜,他不知是该好气还是好笑。
昏黄的烛影下,她的长睫扫下,映出一小片阴影,不知是不是睡得不安稳,那浓密的长睫不时地颤抖一下。
他心中一动,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下去,唇齿相抵,缠绵缱倦也不见她醒来,他坏心眼地咬了一口。
怀里的身子紧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
宴席上的仙酿乃是在天界素有名声的忘浮生,酒气虽清香雅淡,但后劲极大。有醉后忘乎所以,偷得浮生一日闲之说,故而得名忘浮生。
冰芜喝了不少,酒意上头,头昏昏沉沉,整个人宛如身处云里雾里。一杯醒酒茶也只让她清醒了片刻,止不住酒意侵袭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会被折腾得呼吸不畅,只得挣扎地掀起眼皮。
她好不容易艰难地睁开了眼,伸手就要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却被扣住手腕。她瞪了他一眼,“你做什么?”声音溢出她才发现喉间异常干涩,声音哑得不像话。
逸虚半点也没有被抓到趁人之危的窘迫,他低头在她红肿的唇上安抚地吻了吻,声音低哑惑人:“醒了?”
她冷哼了一声,目光不善地瞪着他,“起开。”
逸虚目光灼灼,低低的笑了起来:“不起,你先回答我方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冰芜愣一下,脑中已经开始回忆方才的画面。
忆起后,冰芜只觉得耳根热得慌,她也不是不愿,只是心态有些转变不过来,努力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再有子嗣。她对冰夷血脉的热情也渐渐消了。
本就是最不容易动情的冰龙,她的欲念当真不似别的龙族,可是这人好似食髓知味般,对这事乐此不疲。又偶然听说这等事多了,容易生倦,也不利于子嗣,最好有度。
她想了想生了芷舒后,他们确实比之以往放纵得多,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才……
不过他好似误会了,冰芜想了想,支支吾吾着解释了起来。
逸虚听完脸色沉了沉,他知道她对冰夷血脉的执着,可没想到她与他……全是为了冰夷血脉,他俯身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咬了一口,赌气般道:“是我重要,还是冰夷血脉重要?”
冰芜抬眸看了看他的脸色,认真道:“你重要。”
逸虚闻言心中的郁气顺了些,松开扣在她手腕间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温声道:“咱们还有天长地久,冰夷血脉总是会有的,你瞧瞧大殿下不也是时隔多年才又得血脉么?我们还年轻,不必担心。”
冰芜颔首,“嗯,可我觉得那些话说得也有些道理。”
“毫无道理,”逸虚脸黑了,恨不得知道这是谁造的谣,好好收拾那嘴碎的仙人一番。
“你以往从不对我说重话,如今都会凶我了,可见真是变了。我觉得说得甚是有道理。”冰芜觑了他一眼,声音越来越小。
逸虚额角抽了抽,“不许胡言乱语,”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不许听那些毫无道理的话。”
本就醉了酒,头晕沉得很,从睡梦中被折腾醒,这会冰芜实在撑不住了,敷衍道:“好吧,你可以起开了,我要睡了。”
……
……
冰芜身子颤了颤,下意识地抱紧他,心想,这回就算了,下回再考虑有没有度的问题罢。
只可惜她再也没机会考虑。
事后,冰芜下令将玉清宫的忘浮生都丢了。
酒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她怎么就乖乖地说出来了呢?
继位后第三年,新任的昆仑山帝君处理完政务起身时,眼前突然一花,差点晕了过去。侍立在身边的神官忙传了医仙来看。
银白胡子的医仙探了许久的脉,满面笑容的贺喜道:“恭喜帝君,帝君这是有孕了。且依照脉象来看……”
医仙的话还没说完,冰芜已经震惊得站起身。
冰芜双眼睁大,满眼不可置信:“我真的有孕了?”虽然逸虚一直宽慰她,可她心里着实不抱什么希望。
年复一年,她的希冀真的被耗得差不多了,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神族。
她甚至已经开始打听五爪金龙一族、应龙一族和九天凤凰一族有没有嫁不出去或者情缘了断的老龙、老凤凰……
既然她折腾不出冰夷血脉,就让父亲折腾去吧。
没想到她放下后反倒又有了身孕。
此时逸虚闻讯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两道尾巴。
医仙行了礼后,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只是依旧是说了一半就被打断。
逸虚闻言比冰芜还高兴,见她站着,两步并作一步走上前,扶着她就道:“不是身子不适么,怎么站着,快坐下。”
说完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医仙,皱着眉头道:“怎么会差点晕倒?她先前有孕并无这样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