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三叔——by赫连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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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莺用了饭,尹嬷嬷在西暖阁备了水给她沐浴。周莺瞧她欲言又止,还瞧着自己身上那几处痕迹,觉得有些窘。
“嬷嬷,以后屋里的服侍……”她不想要尹嬷嬷总是管着夫妻俩之间的事,她虽然年轻,需要身边有个出主意的,但日子是她和顾长钧过,旁人的经验,未必适用于他们。
尹嬷嬷抿了抿唇:“夫人,您也别太纵着侯爷……”
“嬷嬷!”周莺不自觉提高了声音,红着脸道:“您别说了!”
尹嬷嬷心下一紧,跪了下去:“夫人,是老奴多言了,可老奴也是心疼您。”
“我知道。”周莺摆了摆手,她人还在水里,一点儿也不想说这些事,“您辛苦了,您为了我的心,我也都明白。但是嬷嬷,我不想和人说这个。”
尹嬷嬷脸涨得通红:“是,夫人,老奴僭越了。”
周莺脸色沉了沉:“嬷嬷您去歇着吧,叫落云过来。”
尹嬷嬷垂手退了出去。
身后有人替她披了毯子在肩,周莺没回头,鼻端嗅到那淡淡的木香,她知道是谁。
顾长钧用毯子将她裹住,从水里打横抱起,也不回寝居,就将她抱到西暖阁榻上,扯了条丝绸被子给她盖着。
顾长钧起身,正要离开,周莺伸手扯住他衣摆。
她仰着脸,低声道:“吵着您了?”
顾长钧回身俯下来,轻轻亲了亲她的额角:“抱歉,委屈你了,但我可能改不了。”
周莺眉头凝了凝,还未说话,他欺身而上,将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唇间。
周莺迷迷糊糊,透过珠帘瞥见落云进来又飞快地退了出去。
她头疼地想:“落云还未成婚,也是时候给她寻个好人家,否则以后,服侍也不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 半夜我还诈尸更新的。明早来看吧,早睡早起身体好~
顺势我推个小文儿,给我做这个封面的太太的的。
景咸咸咸《怜娇》
文案:将军府二公子詹瑎上了战场。
原以为是好马上道,猛虎入林。却不想人去了两载有余,是一去不归下落难明。
将军府势大,倒是没放弃去边镇那头寻人,可日日寻夜夜寻,大半年下来愣是未有结果。
没法子只得制个衣冠冢堪堪下葬。下葬那日,引魂幡飘的肆意,硬是将詹瑎两人一马招了回来!
大悲大喜之下,将军夫人高兴的晕过去几回。
仔细一瞧,这引魂幡不只招回了詹瑎,还招了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回来......
......
小剧场:
那将军府的二少夫人是个瞎子,见人也不喜说话,也从不管事,是个性子软糯的。
贺帝两年前赐婚詹瑎,预备嫁了自家闺女予他做正妻。因着他下落不明大半年便就耽搁了,他一回转,自然得旧事重提。
得知此事的詹瑎默了默声。
家中那位一日日的,似乎也不挂心于他,倒是他,只差掏出心肝儿给她瞧了。后想想,即便掏了出来,那位也是瞧不见的。
这般是不成的,没有半点男子的威严。
他预备应下这事的风声一传出去,那二少夫人便寻不见人了。
夜半,詹瑎寻到人那会子,肠子都要悔青了去,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自家湿了一身的夫人,缩作一团偎在墙角,烧的面色通红口中呓语连连。
呓语之中,他方才知道他这口头心头念着的小心肝啊,竟受了那样大的委屈。
“没事了,夫君都替你讨回来。”
第63章
顾长钧亥时出了门。
周莺立在廊前瞧了瞧天色, 闷闷阴阴的,瞧着又要落雨。
这么暗的夜,他还要去办公事, 外头灾荒也不知严重不严重, 她身在内宅, 对外界的事不敏感,能做的只有在他回来的时候好好调理他的身体。
周莺转身吩咐落云:“叫厨上温着参茶, 等侯爷回来用。”
江宁城南门, 顾长钧下了马, 城防统领下楼来迎他。天上落着小雨, 衣摆上都是水, 顾长钧顾不得换,拾级而上, 站上城楼,统领指着城外道:“侯爷您看。”
城墙下,密密麻麻的黑点,均是流民。听说城里有分发粮食, 皆从很远的地方赶到这里来,白日强闯了一批进城,顾长钧带人疏散安顿了,不想后半日又涌上来这么多人数。
那统领王忠凝眉道:“四城除北门外, 其他都是这个情况。若都放进来,江宁府的粮食撑不了多久。”
顾长钧沉吟不语,王忠又道:“这雨还下着, 灾情许会更严重,如今水路陆路都瘫痪了,朝廷的援力一时半会进不来,就是朝廷的援粮来了,也只能解一时之急,后续如何,还不好说。”
顾长钧久久不语,王忠拿不住主意:“侯爷,怎生是好?”
城里如何分发粮食是府尹的事,处置灾民安顿城防是顾长钧的事,他沉声道:“灾民需救,城中百姓的安危也不能不顾,明日一早在城外设凉棚,供灾民休息。至于如何救济,我会与陆大人商量。”
王忠道:“只怕流民强闯,如今咱们的人手多数都在各县救治,防力大为下降。”
顾长钧负手走下去:“这你不必管,明日开城后,你带着兄弟们,守好城门,流民的事,我来办。”
说完,他就走到了阶下,翻身上马,去巡其他城门防卫事宜。
雨势更大了,那王忠站在城楼上目送顾长钧走远,似笑非笑地对身边的下属道:“这京城金玉堆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见过灾荒时人们为了口口粮能有多疯狂。”
那属下苦笑:“大人,听说这安平侯军功赫赫,许也是吃过苦的。”
王忠冷笑:“官大一级压死人,谁叫他如今辖制我们府,明儿你们都各守着自己的位置按兵不动,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手段组织流民进城。”
“可是,若防卫不力,咱们不也……”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我们不过听命行事,跟我们有何干系?”
顾长钧巡了各城后,已是寅初,他马不停蹄地往府尹府上去。
天色阴沉,又下着雨,这时候陆詹还在妾侍房里休息,听说顾长钧到了,边穿衣边骂娘,“自打这姓顾的到江宁,老子就没一天好日子过!这瘟神,骂又骂不得,管又管不了,给他的活儿派重了,怕他不乐意,派轻了,又怕他觉得我轻视他。娘的!我倒了什么霉遇上这么一尊大佛!”
妾侍百般安慰:“老爷,皇上为了让他成亲名正言顺,把他妻子都封了郡主,虽说贬下来了,又没削爵,可见早晚是要回去的,您好生哄着就是了,就当陪他过家家,您别往心里去。”
陆詹气喘吁吁到了正堂,顾长钧拱了拱手:“陆大人,流民人数近三千,明日会在城外就地安置,每日需从城里送一餐饭,您比照现有数目调配。”
陆詹大吃一惊:“这……咱们江宁府,只怕安顿不了那么多流民,别说粮食不足,就是人手也不够啊,再说……”
顾长钧站起身:“陆大人辛苦。”他不说二话,撩了袍子就朝外走。
陆詹追了两步:“顾……顾侯爷!您看这事儿可不……”
顾长钧已过了穿堂,走出去了。陆詹气得跺脚:“这哪里是来与我议事的?这是命令我来了!”
马蹄声响,在静巷中听来格外嘹亮。雨停了一阵,空气里也是湿润的,袍子从里到外都是水汽。他直接去了流雪阁,北鸣迎上来,小声道:“夫人来了。”
又补充:“候您一晚了。”
顾长钧点头:“你出去吧。”
他一面解去湿了的袍子,一面朝里走。
周莺原伏在书案上,听得声响朝门边看过去。
顾长钧额角上的发丝滴着水,靴子更是水里泡过的,周莺过来接过他的衣裳,蹙眉道:“侯爷一直在外面?”
顾长钧笑了笑,食指勾着她下巴:“你在这作甚?思我念我?”
周莺抿唇:“我不放心,您这么晚出去。”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界,顾长钧的势力都不在这儿,怎么会不担心他?
灯光昏暗,掩饰了她耳尖上泛着的粉红色,顾长钧解了革带,走到屏风后头,地上有一桶清水,就着简单沐浴了一遍。
周莺替他拿了新衣裳,候在外头,见他披着长巾出来,胸膛肌肉虬结,手臂坚实粗壮,窄腰腹肌,无不有力,周莺瞥了一眼,就别过头,再也不敢看。
顾长钧接过她手里的衣裳扔在一边,目光沉沉地朝她走去。周莺下意识退后,他步步逼近,周莺只得勉强笑道:“给您备了参茶……啊!”
一声细细的尖叫,小钩子似的勾着人的心。
外头有晨曦透过窗纸,在屋里投下菱花窗的影子。
而她在暗处,被他抱着坐在靠墙的小几上,他的手拂开她宽大的裙摆……周莺侧过头,难耐地抑制着自己喉腔里的声音。窗在旁,与她是一明一暗的两个世界。
暗影里他将她抱在身上,立在那儿动作着。
这隐秘的趣事,叫他有些上瘾。
过去那些年不曾释放过的热情,都献于她罢了。
周莺咬着唇,瞧着隔间小泥炉上温的参汤,已经没法子去想它炖了多少时候。
次日,南门城墙下,流民推撞着城门大声呼救,属下来问:“王统领,是不是让灾民进来?”
王忠瞧瞧天色:“等等吧,等咱们安平侯顾侯爷指令呢。”
几个属下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着。城外是撕心裂肺的喧嚣,城内是事不关己的凉薄。
顾长钧到的时候,王忠已经下令要放箭。城门就要守不住,将士们都有些狼狈。
顾长钧上城楼瞧了瞧情形,抱臂立在那儿没有吭声。
王忠瞧他不急不缓的,催促道:“侯爷,您说在城外安置流民,可您看,这些人哪里肯听话?非要闯进来!”
顾长钧不语,目光淡淡瞥着城下。王忠还要再说,忽听有人大声道:“王、王统领,您看!”
入目看去,前方涌来了好多骑兵。有人道:“莫非是朝廷的援力到了?太好了!”
王忠眯了眯眼睛,距离隔得太远,根本瞧不清,等那骑兵到了近前,王忠变了脸色:“那不是……那不是西北军旗帜?”
千军万马在前,哭闹不休的流民也给震慑住了。城上听得一个嘹亮的声音道:“城上听着!我等奉命前来安置流民,南门城守王统领可在?请放心,我等必保城外不乱。”
王忠迟疑上前:“敢问这位将军是?”
下头那声音笑了两声:“燕州虞承宇!奉旨前来增援。”说是奉旨,其实是自动请旨。
又道:“侯爷勿怪,路上难行,迟来了几许。”
王忠脸色发青,转身看着顾长钧:“侯爷这是,早就借了援力?”
顾长钧似笑非笑,没答话,转身步下城楼,对随行的亲卫道:“走,去北门看看。”
王忠回过头去,咬牙望着城下,虞承宇叫人卸了携带的干粮,分区划出空地,叫流民排队领用。
很快帐篷搭了起来,外头的乱势得到了抑制。片刻又得了消息,说云南安徽两日的援粮正在路上,请四城验明身份才放行。
那天与王忠说话的属下灰溜溜上前来:“王统领,这……那虞承宇可是顾长钧的故交,这回平乱,功劳不就成他的了??”
王忠狠狠啐了一口:“呸!京中下来的官油子,自己不费力,倒是结识了不少有用的人。敢情皇上大臣还不如他会调遣?云南才打完仗,有什么存粮?这是拿云南百姓的命来给他做功绩!”
顾长钧一连两日没回府,周莺叫人注意着外头的消息,知道流民没有涌进城,没有引起乱子,她稍稍放心些。不过天雨不断,他镇日在外头,要是伤了风着了寒可怎么好。
二更天顾长钧才回来,在流雪轩洗了澡,摸黑进内园,周莺竟还没睡,熬夜在做针线,顾长钧一把丢开她手里的东西,将人按着在床沿,好一番折腾才作罢。
周莺拿他没法子,膝盖在床沿擦破了皮儿也不好意思吭声,挣扎着起来叫备水备点心给他添添肚子。
他很饿,整天在外行走,没什么坐下来歇着的机会。
但他仍然吃的很文雅。
再难的困境,再苦的条件,世家的教养也深深印在他骨肉中。
周莺在对面支颐瞧着他,顾长钧饮了一口梨花白,垂着眼道:“你这样看着我很危险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