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甭想了!——by淡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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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指了指地板。
接着,秦明远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真的接受了男小三的身份。苏棉的本意是把他气走,可万万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发展。
她内心本来有五六节的剧本,可是现在她半句话都不想说了。
她潦草地结了尾,挂了电话。
秦明远问她:“想吃水果吗?我看你隔几天会去买水果,你冰箱里没有的话,我冰箱里有,圣女果奇异果樱桃草莓都有。”
他温柔地说:“对了,还有哈密瓜,新疆的哈密瓜,水分足,怪甜的,吃吗?”
苏棉的计划没有得逞,如今倒是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她看着秦明远,就想起苏建超和柴晴恶心人的事儿。
她本身就有几分烦躁,如今更是平添躁意,怒从心生,忽地拔高声音说:“我不吃!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你为什么老缠着我?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之前是骗了你,可是你也伤害了我,我们互不拖欠了!你天天在我家门口蹲着,你没别的事情干吗?你喜欢我什么!我改!我做错了什么?我已经很努力地远离你们了呀!我也很用心地还了你们的人情和恩情,我什么都还了啊!”
她脑海里蓦然就浮现出柴晴和苏建超说她“白眼狼”时的模样,眼睛吊梢,仿佛在拿眼白看她,表情和眼神都是轻飘飘的,仿佛她只是无足轻重的一颗棋子,她不配拥有感情,她不配得到父母的爱,她受了苏家的恩,就必须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还。
她的鼻头忽然泛酸。
苏棉觉得自己太委屈了,眼眶忍不住泛红。
她说道:“我只是想掌控我自己的人生而已,为什么这么难?我成年后没有拿过苏家的一分钱,拿的都是我自己用脑子和双手赚回来的。他们都说我是扬州瘦马,在我身上吸的血,得到的利益,难道还不够还过去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吗?凭什么这么埋汰我?一个四十岁的油腻男人,都能当我的爸爸了……”
苏棉的泪珠跟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掉落。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不在意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恶心到了。
在发现苏建超和柴晴的意图时,再看着季国方油腻又带着色气的眼神,即便长得儒雅,可一开口,她想把昨天夜里的饭菜全都吐出来。
她又想起了小时候对门家的傻子,流着口水喊她小媳妇,他的父母用货品一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苏棉以为自己逃脱了孩提时的命运,可兜兜转转,现在又回来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
苏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明远拿着纸巾过来给她擦眼泪。
苏棉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
她明明不想在秦明远面前哭的,可是一开口就无法止住,甚至在他替她擦眼泪的时候,哭得更加厉害了。
冷不防的,秦明远倾前身子,抱住了她。
苏棉一下子跌进了一个温暖带着熟悉的怀抱里,强而有力的手臂牢牢地环住了她,仿佛在这一瞬间,她的眼泪有了归属。
此时,秦明远低声地说:“你可以在我怀里哭个够,哭完了我们再一起解决问题。”
苏棉的心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安全感,仿佛她跌落在黑暗里,一股光芒从天空照射了下来。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可以哭个够。
她渐渐停止哭泣,鼻子一抽一吸的。
过了片刻,她才推开了秦明远,正想伸手去拿纸巾,秦明远已经把茶几上的纸巾盒拿了过来,递给了她。
她抽了两张,擤鼻涕,又抽了两张,擦眼泪。
她的情绪渐渐平复。
平复过后,她倒是有点尴尬和不自在了。
刚刚她情绪一上来,情不自禁地就迁怒于秦明远,把对苏建超和柴晴的不满,还有过去种种负面的情绪通通发泄了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就算秦明远对她有感情,可是这也不是她迁怒于他的借口。
她低垂着眼,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残局。
忽然,秦明远开口了,他问:“吃水果吗?”
“……好。”
“草莓和樱桃?”
“……好。”
秦明远去翻苏棉的冰箱,里面没有草莓和樱桃,他去自己家里翻出了一盒草莓和樱桃,洗净摘蒂后,装进漂亮的盘子里,端了过去。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苏棉这会儿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了,她小声地说:“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
话还未说完,秦明远就说:“迁怒我吗?”
苏棉更小声地说:“……嗯。”
秦明远给她递了最好看最饱满的一颗草莓。
她咬了一口。
他说:“我不介意,我听过也不会放在心里,你骂我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憋着不好,不如发泄出来。”
草莓清甜可口,汁水滑入喉咙,心里忽然也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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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苏棉晚上的那一顿火锅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吃了几颗酸甜可口的草莓,开了胃,肚子叫了起来。
秦明远问:“饿了?”
苏棉如小鸡啄米式地点了点头。
秦明远问她:“想吃什么?”
苏棉有点想念今晚的火锅,就事论事,季国方恶心,可是火锅不恶心,如果没有季国方,她一个人也能吃得很开心。
不过眼下已经将近十二点了,火锅也只剩下海底捞了。
苏棉想得有些久。
秦明远也没催她,安安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她。
苏棉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秦明远问她:“想吃火锅吗?”
苏棉诧异,问:“你怎么知道?”
秦明远说:“我猜的,我平时看你的微博,肚子饿时首先考虑的是火锅,其次是烧烤,还有鲜虾云吞面和蛋糕。”
苏棉问:“棉花糖的微博?”
秦明远说:“对,我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刷刷微博。”
苏棉对他这个“偶尔”表示怀疑,毕竟他拍戏那么忙,也不忘刷屏她的朋友圈。不过这个怀疑,苏棉也没说出口,倒是觉得这样的秦明远有点可爱,还十分接地气。
她问:“你吃火锅吗?吃的话我叫外卖,现在的火锅外卖估计只剩海底捞了,送过来可能要四十分钟之后。”
秦明远说:“还有其他外卖,三十分钟内能送过来。”
苏棉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秦明远打了个电话。
“火锅,鸳鸯锅,食材的话按照平时就成,羊肉类的都不要,”似是想到什么,他看向苏棉,问:“你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苏棉想到今晚泡汤的肥牛,说:“我想吃肥牛。”
“肥牛多送两份。”
秦明远挂了电话。
苏棉好奇地问:“你经常叫这家外卖?”
秦明远说:“也不算外卖,自己家的,之前跟你吃火锅后觉得味道不错,让季小彦找了个厨子,专门挑选新鲜食材和调制配料,他熬的火锅汤底不比外面的厨子差,”他说着,把厨子的微信和电话都推给了苏棉,说:“二十四小时提供,你以后想吃的话找他就成。”
苏棉不当秦太太已久,差点儿都忘了秦明远的豪门做派,为了吃得方便吃得舒服,可以付诸大量的金钱。
想到这儿,苏棉想起之前秦明远说什么下楼买烧烤。
……根本是蓄谋已久,他要吃什么,直接喊人买就成了,怎么可能亲自去买!
她忽问:“你真有朋友在这个小区住?”
秦明远轻咳一声。
苏棉顿时什么都懂了。
苏棉也不拆穿他,伸手拿了一颗樱桃送进嘴里。
她觉得秦明远戏多,但转眼一想,自己也没资格说她,她自己戏也很多,譬如今天。一想到刚刚她对着他乱发了一通脾气,说话毫无逻辑,也不晓得他知不知道自己今晚在演戏,压根儿没有唐哥这号人物。
一盘水果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火锅送来了,大大小小的食材和各种各样的调料以及煮得沸腾的火锅摆满了苏棉的餐桌。
苏棉大快朵颐。
围着火锅,说话时也分外放松。
两人天南地北地聊,聊到扶贫的公益活动时,苏棉头一回打开了话匣子,和秦明远说了自己小时候在贫困山区里的事儿,也说了生父生母的事情。
“……我屋里晚上的灯一直没关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因为我害怕。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可是夜晚起来的时候,开了门见到黑漆漆的周围,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总觉得在黑暗里走多几步,就会碰到一条晃荡的双腿,一抬眼就见到吊着舌头,睁大眼睛的生母。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当时我年纪小,碰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害怕,甚至相安无事地在父母相继离去的屋子里活了好几年,但是日子好起来了,我一回想起来,总是忍不住害怕……都说人越活越胆小,看来没错。”
她又说:“不过不管如何,我的养父养母虽然不够厚道,但是我仍旧感激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我也许还要在那样的地方蹉跎个几年,直到我有离开的能力才能摆脱那样的生活。又或许在我有能力之前,我的意志就被消磨了,成为任人宰割的傀儡……”
苏棉朝秦明远笑:“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你也不会在这里了,我猜你应该会按照爷爷的要求,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我们的生活永远不会有交集。”
未料秦明远却说:“不会。”
苏棉微微一怔。
他认真地说:“就算没有你的养父养母,你总有一天也会离开那个地方,浅水困不了蛟龙,而我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相见,你信命吗?”
苏棉说:“我一直以为你没有任何宗教信仰。”
秦明远说:“我不信教,但是我信命,我相信你和我都是命运的安排,蝴蝶扇动多少次翅膀,该相遇的人总会相遇。”
“没想到你身体里还有浪漫细胞。”苏棉说。
“那你以为我身体有什么细胞?”
苏棉想说你身体里有不可描述的细胞,但是刚张嘴,又觉得这样的话题,对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他们而言,并不适合。
未料此时,秦明远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正好落在胸口上。她今天为了演戏,和季国方吃火锅时挑了件低胸的连衣裙,不过吃火锅那会儿一直没有脱,如今回了家又吃起了火锅,也忘记是什么时候脱掉的。
苏棉自知自己的身材不错,前凸后翘不说,这条黑色的连衣裙更是显得胸口白嫩诱人,她为了显示事业线,还特地穿了聚拢的内衣。
她本来不想开口说的,可是现在秦明远这样的目光,便没忍住,说道:“你觉得你身体里还有什么细胞?需要我提醒秦先生您婚内时的需求吗?”
秦明远倒是淡定,从容不迫地说道:“如果一个男人面对自己秀色可餐的妻子,还没有任何反应,他恐怕不是个男人。”
苏棉脸一红,嘴上怼人很利索:“也是,我听说男人二十五岁以后,精子质量就开始逐渐下降,三十以后就更不行了。”
秦明远不为所动,反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半晌,却低笑一声,说道:“你骂人的功夫跟以前一样,我差点忘了,有一堆人在我秦太太的漫画底下说要向你学习骂人技巧。”
秦明远往火锅里丢了个鸡爪子。
苏棉想起“大鸡爪子”的称呼,一时半会竟也没反驳他说“我秦太太”这个四个字。
她轻咳一声,说:“那你可要注意了,别惹我骂你。”
“好,我努力。”
大抵是秦明远先开了过去这个头,苏棉也和他聊过去的事情,很真情实感地吐露当时的心声。
“……为了上镜头好看点,我都不穿羽绒服,谁知道你说话这么毒,批评我的大衣审美,还说那是我去年穿过的!最后指着棉被羽绒服说好看。我当时真觉得你神经病。”
秦明远咳了咳,说:“那阵子北京零下五六度,你穿得单薄,脚上也只穿了丝袜,我怕你冷,说出来又觉得我在关心你,所以才让你穿羽绒服。”
苏棉问:“我很好奇,你真的记得我穿过那件雾霾蓝的大衣吗?”
“记得,你第一次穿的时候是深秋,你和我母亲一起去米兰看秀……”
“……还有一次,你都说嫌我晚上吵了,我以为你第二天不会回来睡觉的,没想到那阵子你天天晚上都回来,为了赶你离开,我想方设法,脑袋都快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