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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子白月光——by绮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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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晚初并不意外,只微微地颔首。
  底下的人都散了出去,阿讷又拿了个新滚的汤婆子,换掉了容晚初手里温热的那个,才有些担忧地问道:“她到底是太后娘娘跟前有些体面的,倘若回去之后,在太后娘娘面前胡乱地说话……”
  容晚初淡淡地道:“不教人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谁知道皮囊后头哪个是人,哪个是鬼呢。”
  阿讷并不十分的明白,见她仿佛已经定了主意,一时虽然仍有些不安,却没有再说下去了。
  有个小宫人傍着落地罩,小心翼翼地叫着“阿讷姐姐”,道:“阿敏姐姐请您过去。”
  阿敏在侧殿里守着稽账的那一摊子,想必是遇上了什么事要过来回话。
  容晚初就点了点头,道:“你去罢。”
  阿讷去了不多时,果然就见阿敏悄悄地进了门。
  她低声道:“今日不知怎么的,崔姑姑和何姑姑两位大人之间就仿佛有了个龃龉似的。”
  她见容晚初不大惊讶的样子,不由得问道:“娘娘早前就知道了?”
  “我怎么会知道。”容晚初被她这样一看,不由得微微失笑,指了指里间的梳妆台:“昨儿晚上我瞧见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偏生今日事情多,倒给忘了。你去拿了那个签子,教她们把宁寿宫今年和去年的账册重新写个章程给我。”
  阿敏微微皱起了眉,道:“只怕太后娘娘因此不悦。”
  “那可是太后娘娘。”容晚初微微含/着笑,道:“她老人家是天下妇德之懿范,先把她老人家的账核清楚了,也好教众人都信服不是?”
  “何况,”她看着阿敏,似笑非笑地道:“宁寿宫的账是绝不会出问题的,你自放心好了。”
  阿敏微微沉默了片刻,见容晚初没有一点改变主意的意思,就低声应了句“是”,问道:“娘娘可还有什么交代?”
  “没有了。”容晚初拍了拍她的手,道:“这些时日/你辛苦些。”
  阿敏抿唇笑了笑,道:“替您分忧,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
  神态十分的真诚。
  容晚初看着她的眉眼,就微微地笑了笑。
  门口传来宫人一声声“叩见陛下”的声音。
  阿敏就没有多留,福了福身,退到了落地罩边上,等殷长阑进了门,才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挑帘而入的男人眉峰微聚,面上略有些沉凝之色,对上了容晚初笑盈盈望过来的眼,神色就柔和下来,问道:“可累着了没有?”
  仿佛她是一尊琉璃做的娃娃,一不小心就磕碰了似的。
  容晚初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我倒是没有累着,只怕是旁人心里头累着了。”
  殷长阑不以为意地道:“你又没有求着她来。”
  他在帘栊底下站了一站,俟身上稀薄的寒气也都消散了,才走到榻边上来,俯下/身握了握容晚初的指尖。
  女孩儿怀里抱着暖烘烘的汤婆子,手指头也是暖烫的。
  男人这才放下了心,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里那一身衮服,容晚初就扬声叫了句“廉姑姑”,道:“你同盈公公说一声,替陛下取两身衣裳来。”
  廉尚宫略等了等,见皇帝没有一点别的表示,就这样默许了,笑盈盈应了声喏,退了出去。
  这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容晚初随意地做了主,殷长阑也习以为常,两个人都没有当成一回事。
  容晚初捉过了桌上的茶壶,因着她在月信里,壶里也被宫人换成了糖姜刺玫茶,斟在甜白瓷的茶盏里,清澄微褐,甘辣之气就扑鼻而来。
  她心里还记挂着殷长阑进门时的那一点沉郁,这样随手倒了一碗茶,才想起他并不爱吃甜的,就推到了一边去。
  殷长阑却探过了手来,就着她的手端走了那一碗茶水喝了一口。
  容晚初心中熨帖,不由得嗔道:“哪里就少了你一碗水喝,教她们换一壶来也就罢了。”
  殷长阑就摸了摸她的发鬟,没有说话。
  容晚初也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姜糖的味道入喉生辛,直冲到囟顶上去,她柔声道:“七哥到了这里,可觉得这年景实在是有些荒唐?”
  她忽然问了这样的问题,殷长阑顿了顿,不由得失笑。
  女孩儿却扬起了头,一双水杏眼明澄澄地望着他。
  殷长阑素来知道她有明/慧。
  他从前不知道她的来历,只当她出身贵重,自然有远识。后来羽翼渐丰,见多了贵胄出身的男女,却越发觉出她的罕见和贵重。
  也曾经不止一次地猜想过,究竟是什么样的门户才能教导出这样的女孩儿。
  但因着她偶然提及“父亲”这个身份时,那些难以抑制的憎恨和苦痛,又让他舍不得去触碰她的伤口。
  他温声道:“万事都有哥在。”
  容晚初知道他误解了她的意思,仍旧为这句话而不由自主地安下心来。
  她唇角微翘,故意道:“难道有一天容大人想要做皇帝,七哥也愿意为了我让他一步?”
  她称她的父亲为“容大人”。
  女孩儿虽然笑着,殷长阑的心里依旧绵绵密密地疼了起来,让他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阿晚”。
  容晚初在这一声温柔而压抑的轻唤里垂下了眼睫。
  她轻声道:“七哥,容玄明羽翼已成,他志在大业,势必要与你不死不休。”
  她这一句太过笃定,让殷长阑脑中有个念头,于电光石火之间一晃而过,待要抓/住的时候,却了无踪迹,而女孩儿还在静静地说着接下来的话:“我与他、与容家之间,这一生也不死不能休。”
  容晚初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眉宇间一片蔚然而沉静,道:“便是七哥不曾来,也是如此。”
  殷长阑却沉声道:“胡闹。”
  他道:“你一介闺阁女子,在外头没有依仗,他真有泼天权势,你拿什么同他不死不休?”
  女子倘若下起手来,也未必不能比男人更毒辣。
  她这一辈子是心里存了念想,也想着挽回一点从前的遗憾。
  倘若她连自己也再不爱惜,心里只剩下恨,再也没有了希望。
  容玄明就是个万古完人,他身边也不是铁打的一片,也不是没有弱点。
  大齐朝廷积弱这些年,此消彼长,容玄明就是镇峙江山的一头猛虎。但权势诱人,哪少得群狼环伺。
  世上惯有驱狼搏虎之术,她死之后,又管他洪水滔天?不过是个“同归于尽”,任他天下大乱,谁也别想好罢了。
  这些话,容晚初再不想同殷长阑说。
  她笑盈盈地道:“是我想差了。”
  她认错认得这样利落,一双眼水光潋滟,把殷长阑的心都看软了。
  他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声道:“别人家的女孩儿都有个娘家支撑,倘若你没有,总觉得有些遗憾。”
  前世里到最后那个送了一盏毒酒看她喝下的容婴的影子,就和这一世里那个温柔而关切地看着她的长兄的影子叠到了一处。
  殷长阑看到了她面上一掠而过的黯然。
  女孩儿已经岔开了话题,问道:“七哥方才在书房可是出了什么事?”
  殷长阑没有强要她说出口,见她不欲说下去,也顺着她的意思,只道:“是御史台本奏赵王奢靡,赵王上了个自辩折子。”

  他微微地笑了笑,道:“赵王的反应倒是快,御史台的本子昨日才到了我这里,他的自辩折倒是今天就跟上了。”
  容晚初前一世深居宫中,算起来这几年,正是夜夜入梦,以另一个身份陪伴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
  到后来她绝了梦境,开始关注朝事,也是五年之后的事了。
  她对赵王的印象并不算深。
  这时候想起来的第一件事,却是那日里容婴进宫来见她,同她说起容玄明怎么会点了他同行的缘故:“容缜搭上了赵王府的郡主,正打得火热,脱不开身……”
  赵王府中只有一位郡主,是早逝的赵王正妃嫡出,封号“馥宁”。
  容缜可是个眼高于顶的少年郎。
  容晚初微微沉吟,却见殷长阑面上虽然含笑,眼中却如带霜一般,不由得道:“可是还出了什么事?”
  她这样敏锐,殷长阑知道瞒不过她,沉默了片刻,道:“御史中丞翁博诚密奏赵王贪墨河工上的灾银,才引得柳州民哗,李宗华部趁机生乱……”
  他面上淡淡,语气中却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郁之意,道:“阿晚,当年我揭竿起事,也不过是因为眼见旧洛贪官相隐,饥民相食,想要给天下人一处安身之所。”
  容晚初心头剧痛,不由得握住了他扣在桌面上的手。
  男人将手紧紧地握成了拳,语气还能保持着平稳,手背上的青筋却都暴突起来,容晚初柔软的掌心贴在他的手上,感受到他血管里迸流的热血。
  他沉声道:“如今这样一个江山,与当年又有何异?”
  “七哥!”容晚初加重了语气,唤了一声名字,将男人的目光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两人之间隔了个小茶桌,面对面地坐在罗汉榻上,女孩儿直起腰来膝行几步,从小方桌的后头绕了过去,挨近了殷长阑的身边。
  她一手握着男人的手,一只手抬起来贴在他的胸口,胸腔中一颗心在砰砰地挣动,炽烈又鲜活。
  她柔声道:“七哥,当年那样一个江山,也都奉你做了它的君主。绍圣皇帝不能懂你的苦心,乱象从那时就埋下了祸根,却并不是你的错。”
  她跪坐在殷长阑的面前,目光温柔,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笃定力量。
  殷长阑怔怔地看着她。
  再强悍而勇毅的男人,像一座山一样挡在她面前为她遮风避雨,也难免会有疲倦和迷惘。
  容晚初心中都是怜惜,她静静地望着他,道:“七哥,世人都说守业艰难,史书上却说你荡尽妖氛,十年天下承平……我从前一生最遗憾,就是不能亲眼看一看你的盛世江山。”
  殷长阑目光定定地落在她面上,忽而低低地道:“阿晚。”
  容晚初柔声道:“我在。”
  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另一只没有被她握着的手,贴在她面上抚了抚,手势温情而怜爱。
  他神色间的犹疑和迷茫都洗去了,只剩下一片灼而明亮的光,他望着面前神色如水的少女,一个字一个字承诺似地道:“阿晚你放心,哥会重新让你看到。”
  女孩儿一双杏子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殷长阑却捏了捏她的脸颊,板起了脸,道:“但你却说错了。那不是我的盛世江山,是你和我的。”
  他手劲不小,但捏在容晚初面上,却卸尽了力气,只有些微微的痛和麻酥/酥的痒,让女孩儿忍不住向后仰了仰:“是我说错了话,七哥我错啦……”
  娇生生的,再没有方才端庄稳重的样子。
  殷长阑眼中却涌上了笑意。
  他情愿他的阿晚永远这样娇憨明媚的,不必牵挂着那么多的仇恨,也不必怀着那么多的心事。
  受尽宠爱,永远都不必成熟。
  他站起身来,向容晚初递了一只手,将仰在榻上的女孩儿拉了起来,又捡起了掉在了方桌另一头的汤婆子,摸了摸温度,叫人上来换个新的。
  他们两个前头在屋子里说话,宫人都避得远远的,这时听见了传唤,才笑容满面地进屋来侍候。
  廉尚宫前头亲自带了人往九宸宫去取衣裳,这时候也回来了,一直等在外面。
  容晚初就推了推殷长阑,教他到后间去换衣裳。
  阿讷替容晚初换了月信用的物什,一面压低了声音,道:“廉姑姑方才说,那秦、秦昭仪意图弑君谋逆,罪行暴露而伏诛,外头已经传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初:我有一个做贤后的梦想……
  七哥:?我的阿晚一定是受苦了,我杀老容。
 
 
第36章 剔银灯(4)
  “你说秦碧华死了?!”
  甄漪澜从贵妃榻上直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宫女。
  琥珀鲜少见到她情绪这样外露的时候——乃至与激荡之下甚至没有控制住声音的高低, 侍女连忙左右看了看, 粗使的宫人都已经被屏退下去了, 屋中只有体己的心腹。
  琥珀压低了声音,道:“娘娘,消息是从九宸宫中放出来的, 那边说的是‘犯妇秦氏已然伏诛, 暂时封锁夕云宫四门, 禁止随意出入、走动, 以稽查其同党’……”
  甄漪澜问道:“封了夕云宫, 没有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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