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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子白月光——by绮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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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又低又哑,把容晚初吓了一跳。
  她道:“你的嗓子……”
  身体温顺地偎在了他的怀里,却努力仰起头来想要看一看他的脸。
  殷长阑将下颌搭在她发顶,稍稍地用力,不许她抬起头来:“没有事,只是有些累。”
  容晚初动也不敢动。
  她两只手原本抓着他的衣带,慢慢地跟着松弛下来的身体一起垂落,又悄悄地环在了他的腰下。
  “七哥以后,保护好自己就好了。”她闷闷地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伤了。”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殷长阑却微微地笑了起来,声音在她头顶传下来,震颤的感觉比其他时候都更分明,连带着她的心绪也跟着战栗起来:“这点伤对我来说算什么?伤在你身上,比十倍、百倍地伤我,还要让我难熬。”
  他从来都是这样做的。
  容晚初眼睫微湿。
  殷长阑却好像心口上也长了双眼睛似的,拥在她身后的手掌温柔地在她背上拍抚起来,一面笑道:“大年初一里不兴哭,再哭就成了个小兔子了。”
  她哪里像小兔子!
  就是在哥哥容婴眼睛里,她如今只怕也和个牝鸡司晨的悍妇差不离。
  容晚初破涕为笑。
  殷长阑就顺势侧过头,在她发间轻轻地吻了吻,温言细语地安抚起她来。
  -
  被殷长阑安排着先行一步返回内苑的郑太后坐在辇车上,脸上也都是薄薄的怒意。
  “天子负伤,做皇妃的不说好好地照料夫君,反而抛头露面地管起事来。”她神色愠怒,口角的纹路抿得深深的,连音色都因为一时没有控制住而生出微微的尖锐来,扎得人耳鼓生出刺痛之感。
  女官瑶翠低眉顺眼地跪坐在地上,宛如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似的,从包了暖套的茶壶里斟出一盏温水来,擎到了她的手边,柔声道:“娘娘用茶。”
  刺玫花露微微生腻的甜香萦开,郑太后静了静呼吸,只抿了一口,心中的余怒难以止歇,就将茶盏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郑太后的凤辇宽敞无比,因为前头的混乱,为免节外生枝,贤妃、德妃两位娘娘也都跟着车往回来。
  甄漪澜坐在郑太后的手边,一双眼不免将对面的霍皎瞟了一眼。
  前头情形混乱,她一直陪在郑太后身边,意外发生之后,她只看见皇帝将容晚初挡在了身后,郑太后这一边就被宫人内侍团团地围了起来,把视线都遮挡了,她因此并没有看清具体的情形。
  虽然听到许多人的疾呼和尖叫——她还听见有人叫着“容将军”喝了声采——却无从知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等到众人都陆陆续续地散开、平静了,事态也得到了控制,她却看见容婴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地同霍皎说话。
  她原本听着,不是容婴救了驾吗?
  功勋之臣,应该会被很多人盯着,第一时间带到皇帝面前去吧!
  他不但不在皇帝面前露脸,怎么还那么优哉游哉地跑去和霍皎说话?
  何况他还是个外臣。
  霍皎,可真是大胆啊。
  她坐在辘辘的辇车里,看着霍皎微微低垂的眼,掩不住沉郁神色的侧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在翻腾着,一时之间竟然不记得该说什么话。
  郑太后发了一句火,辇车宽敞的车厢里竟然出现了一瞬诡异的寂静。
  跟在甄漪澜身边的侍女翡翠都察觉了不妥,在背地里悄悄地扯着她们家娘娘的袖子。
  甄漪澜回过神来,有一点短暂的不自在。
  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自嘲地垂了垂眼,柔婉的声音却像是练习过千百遍,自然而然地从口中流出来:“太后娘娘息怒。陛下力能搏虎屠熊,这是圣朝天佑的福兆,那前朝的睿宗、哀帝,不都是身体孱弱,英年早逝,以至于国祚不稳……”
  话说到这里,看到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筛糠似地颤抖的身躯,和满是惊惶的眼,甄漪澜也骤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从郑太后方才的言辞里,就听得出她对后宫干政这件事极为不满的态度,她又怎么能一转眼就当着她的面这样臧否前朝?
  何况郑太后的舅父、先绥政皇帝的身体就不甚康健,以至于临朝不过九年,就龙驭宾天——郑太后的母亲酉阳公主与绥政皇帝兄妹情深,倘若不是绥政皇帝早亡,一朝天子一朝臣,酉阳公主就是想给郑太后的终身寻一个好下处,也未必就要把她嫁进宫来做继后!
  她声音微滞,果然对上了郑太后含/着冰冷怒意的眼睛。
  甄漪澜脑中搅在一处的纷乱思绪在这一刻都被她压了下去,心思飞快地转动着,寻着能描补的法子:“‘永言孝思’,‘受天之祜’*!如今圣天子临朝,却犹以仁孝治天下,必是太后娘娘与天子德行相感,合该是国朝一段传世佳话才是!”
  这样明晃晃的马屁,从来都不是甄六姑娘说话的习惯,就是连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沉在自己心思里的霍皎,都不由得抬眸看了她一眼。
  郑太后的面色说不出是不是满意,却比方才的冰冷微微舒缓了些许,道:“都说贤妃素有才名,可见读的书当真是不少,只是外头经世济民的男人书看的多了,满口民生天下起来,倒把女儿家安身立命的《内训》丢到一边去了。”
  口吻平静,却听得甄漪澜额角冒出一层汗来。
  这把火,怎么就被她一句话应对不当,烧到了自己身上来!

  她咬着牙,却一声也不迟疑地道:“娘娘教训得是,臣妾回去就将《内训》精研起来,只是臣妾素来愚鲁,倘若有什么不通之处,还请娘娘不吝教导我才是!”
  郑太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道:“贤妃是个有心的人。”
  甄漪澜脑子里乱糟糟的,口中应付着,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同郑太后周旋。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诗经·大雅·下武》
  郑太后:容氏是个悍妇!
  七哥:只有我知道我家阿晚有多可爱(心满意足
 
 
第61章 血玲珑(2)
  辇车的空间虽然宽裕,但坐着郑太后、甄漪澜和霍皎三个主子, 加上身边贴身服侍的女官宫娥, 再宽阔也显得有限。
  甄漪澜听着郑太后不冷不热的语气, 只觉得有股气堵在喉咙口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前头强压下去的念头重新翻腾出来,在甄漪澜的脑子里来回地打转。
  她此刻一点都不想再在这里奉承着郑太后。
  皇帝不听嫡母的话, 凭着容晚初去出风头, 郑太后当着面去教导皇帝, 她还真心实意赞一声“好”, 认了太后娘娘杀伐果决。
  积了气没处去发, 拿着她作筏子,算个什么本事?
  何况她此刻还有更要紧的事等着她去考量!
  她索性也不再说话。
  好在辇车粼粼的, 很快就过了金水夹道,穿过垂花门底驶进了内苑。
  宫苑之间仍旧一派宁静祥和, 前朝刮起的短暂风/波没有来得及吹进来, 就暂时止在了高高的宫墙外头。
  众人都寂寂的, 郑太后同甄、霍二人都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她此刻心情不佳, 也无意于把她们拘在身边招得自己不自在, 既下了车, 就扶着瑶翠的手自顾自扬长进了内殿去。
  宁寿宫的另一名女官玉枝面上挂着温柔和气的笑容,礼数周到地请了甄漪澜和霍皎在前殿暂且坐了,奉上了茶水,又使人往解颐宫、撷芳宫去送信。
  两宫很快就派出了车子来接主子娘娘回宫。
  解颐宫距离宁寿宫更近一些, 人也先到了一步,甄漪澜听到宫娥的通传,当下就站起身来。
  侍奉在一旁的玉枝微微有些惊讶。
  贤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是一道跟着太后娘娘下的车,按理说也称得上是同伴了。如今太后娘娘把人搁在了这里,两位娘娘就是各走各的,也不该这样一先一后,把另一个抛在宁寿宫里头!
  贤妃娘娘为人素来妥帖周全,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心中讶然,面上却没有露出来,不动声色地送甄漪澜出了门。
  也是赶了巧,甄漪澜这一边才走下石阶,撷芳宫的车驾也到了路边。
  甄漪澜面上平静,心里千头万绪的,看见第二架车辘辘地停在了道旁,才察觉行/事又有些失当。
  她紧紧地抿着唇,只当做没有意识到似的,由宫人簇着上了车子。
  玛瑙亲自带人来接她,见她面上紧绷,柔声细语地安抚着她,又替她剥了只柑橘,雪银色的并州剪上染了黄澄澄的汁水,被侍女执着巾子的灵巧手指擦过,橙黄色就在蛋壳青的素面巾帕上洇开了。
  甄漪澜目光落在并刀锋利的刃口上,到玛瑙将它随手放在了扁盒边上的狭长木槽里,又将柑橘沾着水汽的果瓣递到了她的面前,才如梦初醒地收回了视线。
  橘瓣上一条隐蔽的白色筋络躲过了玛瑙的眼睛,在甄漪澜的口腔里爆出一点极细微的苦涩。酸甜的汁水擦过生了浅疮的腮壁,刺痛绵绵密密地从创口扩溢开来。
  甄漪澜仰头靠在辇车的厢壁上,合上了眼睫,生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疲惫来。
  -
  殷长阑身上受了伤,精神却十分的亢奋,以至于容晚初都不由得怀疑起杨院正给他上的药里有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老太医笑眯眯地捋了捋颌下的短须——他以前有一把半尺余长的美髯,容晚初前世里对太医署这位老院正的印象也多半来源于此。
  只是在容晚初的记忆中,这位杨院正在升平元年就致仕回乡,算是本朝太医署里难得善终的一位了,这一世升平元年已经是昨日的旧事,这位老院正非但没有致仕,甚至还将一把胡子都剪了,容晚初不明就里,也不免生出些微好奇,微微地睃了一眼。
  杨院正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容晚初的动作,并没有要主动向她解释的意思,手还稳稳地搭在她的脉关上,又静静地等了一时,道:“请娘娘换一只手。”
  才慢悠悠地回答她前头的质询:“陛下熟谙内家吐纳补益之道,虽则锻炼的时日尚浅,气血却就比寻常人都健旺些,自然生龙活虎,老臣却并不敢居功。”
  从前殷扬是马上天子,从来身先士卒,征伐无有不克。
  容晚初换了个侧坐的方向,把手腕搁在了脉枕上,稍稍放下心来,就生出一点与有荣焉,矜持地抿起了唇。
  老太医专心替她切过两只脉,像是不经意似地感慨道:“陛下气血太足,受了外创,旁人都怕筋/肉长不好,陛下却要担心周身血走汹涌,经过伤口的时候绷之不住。
  “娘娘却又是打小里有些思虑太重,饮食、起居上颇有些不应天时之处,以至于显出些气血两亏之症。
  “倘若陛下和娘娘两下里有个调和,倒是各自相宜!”
  他面上笑呵呵的,明明说的是医者之言,容晚初却莫名地听得红了耳朵。
  什么两下调和?
  殷长阑还是个伤患呢!
  她有些坐立不安。
  杨院正却只如随口一说,态度还是那么平静温和,又看了她的眼、舌,就站起身同阿讷出门去,门口很快响起医官和侍女一问一答地说着她起居之事的声音。
  阿敏蹑手蹑脚地进门来,见容晚初还坐在那里没有起身,想了一想,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容晚初想着漫无边际的心事,被她这一点细微的声音惊醒了,把视线投了过来,问道:“怎么这样一副神情?”
  阿敏面上微微有些凝涩之意,闻言反而微微地笑了笑,那笑容并不如平常的欢喜好看,反而有些物伤其类的悲意。
  她低声道:“原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反而污了娘娘的耳朵,倒是不提也还罢了。”
  容晚初道:“你什么时候同我说话也这样藏半句、露半句起来。”
  阿敏心里一波三折的,方打了主意不想说给她听,这时又犹豫了一下,怕牵扯了别的要紧的事,让她失了判断,又想着大约是瞒不过她的,就道:“娘娘不知道,贤妃娘娘身边的玛瑙没了。”
  “没了?”容晚初一时果然有些讶异。
  她对这个侍女还稍稍有些印象。
  甄漪澜在闺中时,身边两个大丫鬟原本是琉璃和玛瑙,一个口角伶俐,一个温柔和气,她头一次同甄漪澜对面,就对这两个丫头印象深刻。后来每两年,琉璃就忽然换成了如今的翡翠,瞧着人还是伶俐的,只是未免有些太过掐尖了,反而是这个玛瑙,虽则资历更深,却并不十分的好强,还愿意主动退上半步,给同僚留了余地。
  按理说她们这样的人家,女孩儿的贴身丫头将来都是要带出阁,做主子的臂膀的。
  前头那个琉璃年纪也还适当,突然换没了,原本就在容晚初心里留了一点痕迹,后来翡翠和玛瑙争先,竟然曾经当着她这个客人的面闹到过甄漪澜的面前,更不由得让容晚初难以尽忘了。
  这个玛瑙,从前曾被人拿来打趣甄漪澜“女孩儿出挑,调/教出来的丫头也有你的影子,可见真真就是这个模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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