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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子白月光——by绮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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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晚初坐在那里,莫名地想起上辈子听到阿讷不在了的时候,她的心情。
  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就想要说“备车”。
  窗棂上却传来一点极轻微的“笃笃”声。
  容晚初眉梢微蹙,就重新坐了下来,对阿敏道:“你先出去吧。”
  阿敏稍稍有些惊愕,却还是温顺地应了声“是”,垂着头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琉璃窗上的暗影一瞬而逝,窗屉底下吹进一阵风来,穿着缁麻短打的少女荡进了屋。
  忍冬面色比常人都苍白些,这一次却几乎不见一点血色了,低着头给容晚初行礼,叫她“尊上”:“属下有事要报。”
  容晚初没有等着忍冬先说起别的事。
  她看着忍冬青白得隐隐生出透明色的脸,问道:“你也受了罚?”
  忍冬道:“属下保护尊上不利,是属下的失职,原本就该受刑的。”
  容晚初微微地叹了口气。
  忍冬态度却十分的坦然,还反过来安慰容晚初道:“哥哥也是一样,只是他想另替我受过,但一人事一人当,尊主是公正之君,赏罚都在法度之中,我做错的事,自然该我自己领罚。”
  对殷长阑的处置全然没有半点怨言。
  容晚初微微一喟,却也不再说话。
  忍冬和高横刀虽然领了处置,却依然被殷长阑交付了差使,因此就重新说起前头要向容晚初禀报的事:“那蔡太监咬死了不肯说话,属下等因此重新翻检了蔡福的里外物什。”
  作者有话要说:
  杨院正:深藏功与名。
 
 
第62章 血玲珑(3)
  忍冬道:“蔡太监没有乡党、结义,日常起居都在九宸宫里外, 房中虽有不少金银, 但都不足以为凭据。”
  容晚初静静地听着。
  蔡福自始至终都没有招认什么东西, 那枚包着粉末的纸包是用了人皮面具黏在他手上的,因此没有被稽查出来,倘若不是他为了药效散发而主动地揭开纸包, 即使是容晚初嗅到了些许不对, 也很难第一时间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被发现之后, 若不是周边的卫士出手及时, 他险些就当场咬舌自尽了。
  ——包括他在耳殿里拼命地向她磕头, 也不过是求一个速死罢了。
  说实话,从前蔡福也时常在容晚初面前服侍, 她却从来不曾看出这原来还是一个可以效死的“国士”!
  对这样的人,就是最擅长刑讯的内官也只能徐徐地施展手段, 一时半刻拿不出新的进展来。
  忍冬没有卖关子的意思, 前头的事都三言两语说得简洁, 跟着就道:“……属下在他三、四件衣裳的内角夹层里,都找到了缝在里头的一角帕子, 那帕子花纹绣得十分的细密、精致, 不是寻常的宫样, 而且几张帕子都无二致,属下因此拿着帕子去浣衣局,查问了几十个浆洗上的婆子,认得出的人, 都一口咬定这是解颐宫的一等女宫人,叫玛瑙的贴身用物。”
  容晚初不意会在忍冬口中又听到玛瑙的名字。
  忍冬误解了她的沉默,解释道:“属下细细地稽问过平日里与蔡福有私交的太监,没有人知道蔡福和玛瑙之间的关系——反而是夜香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杂役,说蔡福和玛瑙原来是一对对食,只是他也不知道这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忍冬道:“就连蔡太监的干爹李盈都不知道他们这层关系。”
  容晚初默然。
  甄漪澜进宫之前,玛瑙和蔡福就是想见也见不到一块去。只可能是玛瑙跟着甄漪澜进了宫,才想了这个法子,在九宸宫埋下了这样一枚钉子。
  宫女和太监之间对食,向来不是什么罕事。前朝还曾有皇帝为此大杀了一批宦官——可惜,宫里头阴盛阳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算计,这样的事虽禁不能止,也是必然的了。
  甄漪澜,可真是舍得。
  当时的蔡福,连干爹李盈都还没有发迹,跟在陈满后头像个小跟班似的,她却能把玛瑙这样贴身体己的丫头,舍给那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
  如今想来,也幸好殷长阑是个凡事惯常自己动手的,有个李盈跟前跟后,泰半的事就妥当了,蔡福虽然外头光鲜,里头却并没有多少真个近身服侍殷长阑的机会。
  这样一想,竟连李盈的忠诚也不敢全信了。
  偏偏在这样要紧的时候,偏偏他给人诱走了关在了官房里,偏偏就出了事,怎么就一定是蔡福的同党骗了李盈,就不能是李盈和蔡福心照不宣、彼此同谋呢?
  容晚初不由得苦笑。
  她什么时候也开始“蛇影杯弓”起来!
  可见几件事突然勾连到了一起,让她也失了平常之心了。
  她声音就自然生出两分疲惫,低声道:“玛瑙没有了!”
  忍冬查出了这一条线,因着殷长阑前头有过交代,凡事先要在容晚初这里过个明路,准备接下来就要去查那玛瑙的。
  这时不由得也有分愕然,道:“难道风声走漏了?”
  她自我否定道:“不能。那玛瑙和蔡太监之间的关系十分的隐秘,就连蔡太监留下玛瑙的信物,都想尽办法缝进了衣服里,唯恐给人知道。那倒夜香的杂役太监,也是前两天当值的时候,刚巧看见了一点影子,正准备这几日就拿这件事来好好地敲诈蔡太监一笔,只是还没有来得及……”
  容晚初并不知道玛瑙“不在”的具体情形,也不能回答她的话,她此刻心里反复掂量的,是狻猊发狂这件事同玛瑙的主人、贤妃甄漪澜究竟有没有关联?
  倘若说有关联,甄漪澜在她的心里,并不是这样一个做了事却沉不住气、急慌慌地忙着杀人灭口的人!
  倘若没有关联……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呢?
  容晚初察觉出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妥当。
  这样反反复复、疑神疑鬼,无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都只会让她自己越来越不相信自己,以至于往后行/事也生出心魔来。
  她这一刻忽然有些难以言喻的孤单。
  如果殷长阑在这里就好了。
  她也不一定要和他说话,只要知道他在她的身边,她心里就能生出无穷的底气和勇决。
  可是殷长阑在前头处置朝中的事。
  在这件事情上,宫闱里的阴私终究只是手段,或许可以从里头窥知一点始末,但最终仍然要落在朝堂上的。
  她原本最不耐烦这些见不得光的阴谋的。
  上辈子的十五六岁,她最是仇恨、最是偏激摇摆的那段日子,她跟在了殷扬的身边,他像乱世里的一轮骄阳似的,把她牢牢地护在了身边,也改变了她身上许多难以言说的东西。

  容晚初只是这样想着,就更想见到殷长阑了。
  她微微垂下了睫,道:“玛瑙是甄氏从家里带进来的人,跟着她少说也有六、七年了,行/事十分的谨慎,你们好好地查一查,未必会有错。”
  忍冬对情绪十分的敏感,闻言就恭恭敬敬地行礼称“是”:“属下就先再行探查一二,再来向尊上禀报。”
  容晚初点了点头,苍色衣裳的黑月卫就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匿去了。容晚初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出了一刻神,只觉得手足都有微微的发冷。
  她站起身来,到外间却传来一阵嘈杂的见礼、问安声响,门口光线一暗,有个高大的身影大踏步地走进门来,叫了一声“阿晚”。
  -
  解颐宫的内殿里头,甄漪澜坐在罗汉榻上,眉眼低垂地摆/弄着手里的南红把件。
  那把件小/巧/玲/珑的,上好的玛瑙籽料,刀工细腻柔和,雕的是榴开百子,那榴颗儿活灵活现的,一向是甄漪澜的心头好。
  她半晌都没有说话,跪在她跟前的翡翠也不敢说话,就屏声静气,静悄悄地等着她的吩咐。
  北风“呜呜”地吹过檐下的风洞和铁马,发出有些尖锐的呼啸声。房间里却比春夏还要温暖,连窗台底下的绛红色刺玫花都艳/丽地盛开着。
  侍女的额头渐渐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甄漪澜的声音沉沉的,像是底下藏着某种难以言表的暗流,又时不时地想要冒出头来把人卷进去似的,问道:“你同玛瑙姊妹一场,可看见了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翡翠因着她突然的开口,背上毛毛地生了一层白汗,磕了个头,恭恭敬敬地回话:“……叫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头上破了个洞,血止也止不住,眼见是不能够了。尚宫局的人接了信就把她挪了出去,奴婢原想跟着看一看,却给辛姑姑劝了回来……”
  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悲戚。
  她和玛瑙,昨儿下午还因为一点琐事,在娘娘跟前小小地拌了一回嘴。
  玛瑙还同她说“你服侍娘娘出门去受惊吃了苦,我不同你一般见识”,宽容地原谅了她。
  再往前头说,昨儿一大早上,她还因为起床没看见玛瑙的人影,急慌慌地找了她一圈。
  好端端的人。
  翡翠心里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地不能释怀。
  甄漪澜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手里的把件越转越急,到将要脱手的地步,又如梦初醒地搁在了一边。
  不轻不重的一声闷响,把翡翠的心思重新拉了回来。
  她原以为娘娘还要问上两句,没想到甄漪澜话锋一转,已经问起别的事来:“昨儿在广场上,那凶兽发狂扑咬陛下,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形,你可打听清楚了没有?”
  狻猊发狂的事已经被龙禁卫封了口,尤其是陷了一个天子近身的内监,宫里头关于这件事就变得尤为忌讳起来,更何况往常这些事总是玛瑙经手的多些……
  翡翠觉得自己像是失了一只手、一只脚似的举步维艰。
  她敛去了心里的哀切,把几经周折打探到的、具体的情形一一地说给了甄漪澜听。
  还没有说到容婴一枪把那狻猊兽刺得仆倒在地上,一错眼却看见了甄漪澜一片煞白、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翡翠吓了一跳。
  她顾不上继续回话,跳起来就出门去亲手替甄漪澜灌了个汤婆子。
  甄漪澜怔怔地握着那只汤婆子,却觉得手脚都麻木到僵硬了。
  她问道:“你是说皇帝什么都不顾了,还记得要把贵妃挡在自己的身后?”
  她语调喃喃的,甚至不像是“不可置信”,而只是将这件事当作自己听错了,还反过来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皇帝把贵妃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翡翠从没看见过她这副模样,一时间几乎要跟着怀疑自己了。
  她道:“奴婢下了重金,问了两、三个人,都是这样说的。”
  她忍不住道:“何况陛下还受了伤,贵妃娘娘却安然无恙,连头发丝都没有碰掉一根。”
  新滚的汤婆子即使隔着暖套,手在上头搁久了也会有些热痛,甄漪澜蜷起了指头,心里好像撕开个大口子,风雪“呼呼”地往里头涌。
  她歪着头,目光有些无神地落在翡翠的身上,半晌,忽然哑着声音道:“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作者有话要说:
  七哥:你们套路太多了,自己玩吧,我回家抱媳妇去了。
 
 
第63章 血玲珑(4)
  甄漪澜的脸转在翡翠的方向,目光却失了神采, 不像是在看着翡翠, 反而像是恍神。
  翡翠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缘故的冷。
  她觉得自己被关在个罩子里, 被一条毒蛇牢牢地看住了——但她晃了晃脑袋,再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坐着的仍旧是一向温柔而有法度的主子姑娘, 微微地低了头, 侧脸说不出的好看和憔悴。
  这种憔悴, 又像是忽然间被抽去了精气神似的。
  就连玛瑙没了, 甄漪澜都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
  她们家的娘娘, 从来也没有显出对皇帝陛下有多么的看重——那个时候她和玛瑙那样地劝着,娘娘却都一副随分从时、不争不抢的样儿。
  难道姑娘只是面上不显, 实际上对皇帝情根深种?
  早知道这样,她应该把话说得再婉转些才是。
  翡翠心里说不出的后悔。
  她嗫喏着想要描补一二。
  甄漪澜却疲惫地挥了挥手。
  翡翠就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低头站了。
  甄漪澜心里翻江倒海的。
  容晚初, 可真是好命。
  出身那样的煊赫, 那样强大、雍容,在朝野间盛名远扬、人人敬重的容大人, 是她亲生的父亲。
  虽然生/母早逝, 但容大人对发妻又那样尊重, 守妻三年孝才续娶,也正因此,继夫人虽然出身贵重,也要对原配子女无比的敬重。
  她还有个好哥哥, 愿意照顾她、护持她不说,还文韬武略,在年青一代的士子里,样样都占得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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