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美人妹妹——by雾下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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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念明明应该是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的,可是现在,那天她晚上亲自过来找着小野种,今天他居然还看到他们一起从学校回家。
而鹿念甚至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小孩子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许辉又妒又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你不配给她提鞋。”
他搜肠刮肚的从肚子里找了一轮难听的话,终于口不择言挤出一句,“我告诉你,你要敢想接近念念,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秦祀漠然注视着他,神情没变。
“说完了?”他平静的问。
秦祀比他还小一些,却比他高,许辉没来得及回答,身子一歪,他已经被对面的男孩扼住,狠狠按在过道墙上动弹不得,他第一次发现秦祀力气竟然这么大。
微凉的指骨用力的扼住了他的咽喉,那双平静的黑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隔得近了,许辉才发现他眼神那么可怕。
小野种天生一副凉薄残忍的模样,从还带些稚气的精致眉眼到下颌轮廓,处处透着冷戾。
就算长大了,他也永远不可能长成温文尔雅的正常男人,只会变成更加可怕的恶鬼,许辉心头蔓起恐惧。
声音似乎被摁灭在喉头,呼吸逐渐困难,他想喊人,小男孩还残存的一些自尊却让他叫不出声。
“你现在住的房间,是谁的?”他问许辉,声音不大。
许辉上下牙齿有些打颤,“你,你……我爸说了那个房间现在给我,不是你的了。”
秦祀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黑眼睛里却毫无笑意,“还记得就好。”
他松了手。
许辉浑身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上,恐惧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
回到阁楼时,耳旁没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安静了许多。
秦祀想。
想接近她?
他嘲讽的笑了下,那个小傻子?
他一辈子也不会对谁有这种想法。
早熟的男孩儿有着极强烈的自尊心,格外敏感,他把自己的内心牢牢封闭了起来,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对任何人倾露自己的情感。
这天阁楼灯光亮到很晚。
看完书,他四处端详了一下这个已经住惯了的阁楼,因为早年在孤儿院的生活,秦祀对生活条件,吃穿用度要求都格外低,从不在乎,能活下去就行。
可是现在,他看这阁楼,忽然就有几分不顺眼。
男孩儿起身,把不多的陈设都重新整理了一遍,可惜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整理的,木质的地板在冬日格外沁凉,床板发硬,整个房间都呈现出一种暗淡无光的灰。
房间里没有椅子,秦祀沉默着看了地板片刻,从床板上抽下一床褥子,他的褥子其实是由两床薄被垫成,他抽下厚的那一层,叠了一下,在地板上铺开。
是能……正好能并肩坐下两个人的长度。
定定的看了片刻,男孩终于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色一下变了。
他恼怒的一把掀开被子,可怜的薄被被主人一下掀到屋角,无辜的皱成了一团。
他躺回床上,可以却也没再拿起那床被子,就这么垫着那床剩余的薄被。
床板格外冰冷,小男孩体型依旧清瘦单薄,背脊被硌得发疼,他此时却一点不在意,只是关了灯,躺回床上。
窗户没有关严实,他最后看了眼窗外,那个房间在二楼,位于庄园最轴心的地方,他一眼看到那个挂着米色窗帘的房间,还亮着灯。
像是漫长冬夜里,一抹忽然漾起,摇曳的温暖星光。
暖黄的光晕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明亮而柔软,他盯着了几秒,回过神后,很快收回视线,片刻后,他紧抿着唇,用力拉上自己的窗帘。
这年冬似乎格外漫长,再漫长却也有尽头。
他再没和鹿念一起回过家,秦祀回陆家庄园的时间越来越少,少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无关他自己的意愿,男孩儿已经又抽了些条,冬夜里,他依旧穿得单薄,漠然的踏过雪地,见到远处灯火通明的陆家庄园。
寒假就这么忽如其来的到了,孩子们不用再去学校,而一年到了年关的时候,陆家张灯结彩,已经开始提前为庆祝新年做起了准备。
他平静的想,自己和她的交集应该到了尽头,她也再不会找他了。
毕竟,被说了那样难听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可怜可爱的小刺猬四四崽,我想说,他真的很早熟防备心非常非常高,所以最终也只有念念能走进去,但是也不是那么快的几天就可以啦。
不过这次算是他们关系的转折啦,接下来的童年会很甜~
然后等长大!以后是早熟敏感,高傲又自卑的少年,当然,后半只限在念念面前,不过就算再早熟伪装得再好,他在念念面前其实是非常青涩害羞的,念念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以撩得崽崽心潮起伏好久,嗷,想了一下,满地儿打滚。
第7章
眼看快要过年了,陆家有在年前祭祖的习惯,陆家家系很庞大,只要还没离安城太远,没出五服的亲戚都会来参加,因为陆执宏发展的好,所以每年年关也是陆家庄园最热闹的时候,灯火通明,昼夜不息。
鹿念终于放了假,在学校被那些课业摧残这么久以后,她回家真的不想再看数字了,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摊着。
“念念。”陆执宏推门进来,男人西装革履,“你收拾一下,等会爸爸带你出去见几个人。”
陆执宏欣慰的看着女儿,这段时间她身体状明显有所好转,虽然因为底子太弱,现在体型比起同龄孩子还是要小上一圈,脸上也没什么血色,但是,有这个趋势在这,让陆执宏很欣喜。
“见人?”
“几个叔叔伯伯。”陆执宏说,“原来因为你身体不好,都没怎么见过他们。”
他对旁边的女佣说,“十分钟内给念念收拾好,我在门口等她。”
鹿念叫苦不迭,陆执宏一声令下,女佣麻利的把她从床上挖掘起来,换好裙子和外衣,头发梳好,送给陆执宏打包带着一起去大厅了。
“这是念念?长这么好看了。”
“比以前看着身体好多了。”
鹿念跟在不苟言笑的陆执宏和笑得她浑身难受的何甜身后,度秒过年。
她被一堆奉承的声音吵得脑袋发疼,她长得本来就可爱,还是陆执宏的独女,这些人自然更加不会吝啬夸奖,听了一路她耳朵都木了。
等她终于找了个由头离开了陆执宏,没等她跑远,又在门口撞到一张欣喜的脸,是陆阳,“念念!!”
陆阳自然也和家人一起来了,他在门口看到鹿念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毕竟她以前这时候从不露面。
陆阳追着她出门,不停的和她说话。
鹿念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加快了往门外走的步伐,直到她听到陆阳说,“今天真热闹,念念,今天你们家住这里的所有人都来了吧。”
鹿念心不在焉的哦了声,想,哪里都来了,明明有人没来。
她忽然想到一个很久没见的人,目光暗淡了一点。
那天不欢而散后,她就一直没再见过秦祀了。
现在细想一下,她觉得秦祀应该是在有意远离她,毕竟俩人住处不远,又都在一个学校念书,在鹿念刻意留意过的情况下,不可能还这么遇不到秦祀。
陆阳还在兴奋的说着什么,鹿念心不在焉听着,看着他衣服下摆,那是件很好看很时髦,而且看着就厚厚暖暖的夹克
她又回忆起想起初见秦祀时,他穿得那件深色的薄卫衣,已经明显短了旧了,冬天也一样,总是穿得那么薄。
秦祀明明长得就很好,长大后,估计就凭那双沉默的眼睛,就能迷倒不少女孩,好好收拾一下,绝对比陆阳好看多了。
不过,她想,她要给他买什么衣服的话,秦祀是绝对不会接受的,还可能又会生气。
鹿念乱七八糟想着这些时,俩人已经走出了庄园大门,“念念,你是想去哪?”陆阳问。
鹿念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陆阳眉头微皱,不赞同的说,“外面太黑了,我陪你去,不然,去问陆叔叔,他肯定不放心你一个人。”
鹿念,“……”陆阳这话话里话外,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
如果她不想让陆阳跟着,他就会去告诉陆执宏,然后他们就都去不了了。
陆家庄园很大,早先有专门人士做的设计,现在,还雇着两位全职园丁负责修整维护,因此绿地花圃都维护得很好看,只是冬夜里看起来,就没了平时的典雅,反而显得有些阴森。
鹿念看到一从树枝叶似乎轻微的响了一声,似乎有人影掠过,她停下脚步,觉得有些奇怪,“那儿有人?”
“是鸟吧,没有人。”陆阳说,“念念怕的话离哥哥近一点。”
鹿念,“……”她在陆阳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小白眼儿。
陆阳笑着在她小脑袋瓜上揉了一下,鹿念头发最近养得很好,扎成了一个乌软软小团子。摸着毛绒绒的,触感很好。
鹿念从他爪底下不露痕迹的把自己脑袋抽开,鹿念不喜欢别人随便碰她。
因为刚穿过来遇到的事情,她一直对陆阳印象不好,现在也是真的有点烦,只想快点甩开他。
幸得这片很黑,她体积小,所以抓着一个陆阳没注意的时间,偷偷躲在一颗矮树后直接拐弯溜了。
陆阳走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鹿念不见了,他其实平时来陆家庄园的次数也不是那么多,这片地方晚上黑,他不熟,只能摸索着,边叫着鹿念名字。
“念念?”他看到前头树枝动了动,似乎是小孩子走路闹出的动静。
他欣喜的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不料,刚跨过那片篱笆,脚下忽然一空,他直接摔了狠狠一大跤,跌进了池子里,激起一片水花。
那是陆家一个喷水池子,冬天没有喷水,也不深,可是里头还盛着冰冷刺骨的冷水,陆阳新衣服都湿透了,狼狈不堪,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
鹿念没想到能在这时候遇到秦祀,因为光线不好,她眯了眯眼,走近了一点才确定是他。
男孩比月余前分离时似乎又高了一些,夜幕里,有些苍白,更加衬得一双眼睛落了星子一般,亮而清寒,抿着唇看着她,情绪似乎很不怎么好。
她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冲他打了个招呼,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脸僵。
她为了甩开陆阳,现在自己也绕不清楚了,在四处找走出去的路。
秦祀一声不吭,忽然转身就走,鹿念呆呆站在原处看着他的背影,走了几步,感觉到她没有跟上,秦祀停下脚步,看不清楚表情,“走不走。”
鹿念还呆着,“走?”
秦祀似乎有些烦躁,“带你回去。”
鹿念愣了下,“这么麻烦你?”
秦祀冷冷道,“你会走?”
鹿念虽然是这庄园的正牌主人,但是出生这么多年了,在庄园里走动的次数简直一双手可以数过来。
鹿念,“……”她跟着秦祀,一路沉默走着,眼见陆家主楼灯光越来越近,她心头一急,顿住脚步,“我不想回去。”
“他们好无聊,我要是回去的话,我爸就会一直带我出去见人。”鹿念心一横,干脆全部说了出来,“早知道,我还不如一直像之前那样病呢,好歹不用出去见那些不认识的人。”
秦祀没有说话。
“没关系,我不会去吵你的。”鹿念规规矩矩说,“我就在这附近走一走,谢谢你带我回来。”
毕竟,她知道秦祀讨厌她,上次还说了不想再看见她了。
她只是想帮助秦祀,但是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男孩儿沉默着,就在鹿念以为他不打算再说话了。
他神情紧绷,忽然没头没尾问,“你还去不去。”
鹿念,“诶?”
秦祀似乎已经后悔了,转头要走,“没什么。”
鹿念,“我听到了!!”
她欢欢喜喜跟上秦祀,鹿念就是这个性格,开心难过都藏不住,一高兴了话就格外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男孩一路沉默,听她说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家三口人都去了陆家主宅庆贺,所以现在里面没人,漆黑一片,秦祀打开灯,带着她往楼上走,没走一步,他的后悔就多一层,直到最后到阁楼门口时,这种情绪也随之达到了积累到了顶峰。
鹿念没有想到,他竟然住在这种地方,她一时有些发愣,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这间格外简陋的内室,她记得张秋萍不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他的房间会变成这里?
男孩儿安静看着她,眼瞳漆黑。
他没有说话,却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分细微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