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媚——by古南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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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笑着点点头:“伯爷放心,秦家那边我都安排妥了。”
第二日。
皇宫里,萧鼎也准备早早散朝,出宫去给儿子订黄道吉日。
好巧不巧,这日,文官们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往上呈。
萧鼎在龙椅上焦急不已。
孟怀在下面也是急不可待。
工部刚启奏完,户部侍郎不紧不慢的出列:“禀皇上,臣有事奏。”
“讲。”
“徐州至二皇子剿清凶匪后,在籍人口数,恢复农耕良田数,及应缴纳赋税与三年前都相差甚多,臣以为当派钦差入徐州,防止地方官员趁朝廷整顿徐州之际,起贪腐之意,吸百姓之血。”
萧鼎手指一下下敲打着龙椅。
户部侍郎这话,简直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了。
原本他也有意派人暗中去徐州一趟,省得一些不老实蠕虫的又蠢蠢欲动。
只是这人选,是个难题。
朝堂上说,定是不方便,未防有官官相护的风报信,萧鼎让户部的人,下朝后去御书房商议。
算着时辰,自己商议完出宫应该是来得急的。
他话出的那一刻,孟怀心如死灰。
虽然自己只担了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职位。
但偏偏,他就是非常倒霉的隶属于户部。
御书房里。
萧鼎原以为最多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商议出结果,选出合适人选。
偏偏左侍郎和右侍郎意见不一。
右侍郎说,二皇子去合适,徐州地形二皇子熟悉,且地方官员几乎没见过二皇子真容,这样探查的情况更这真实。
左侍郎说,大皇子去合适,大皇子也到了该为陛下分忧的时候,不能每次都是二皇子,大皇子身为皇长子,也需要多磨练。
萧鼎听着,心里直‘哼哼’,说来说去都是盯着他的两个儿子。
按往常,定是派瑾儿去,可现在他要成亲了,是去不了。
长子?
萧鼎想也不敢想。
孟怀在最后面弓着身子,想着自己还能不能赶回去见慕家二老?
还好刚刚让同僚带了话回去,夫人应该会自己先赶过去。
萧鼎也急,选不到合适的人,自己又走不开。
一群人各有己见,非是商议不出结果。
最后他让人全退到御书房外,一个个觐见,并必须举荐一个人。
这样,把每个人的意见综合一下,才能定一个合适的人选。
于是,孟怀这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闲散官职,就被一众同僚推着第一个进去。
第一次单独面圣,难免有些紧张。
萧鼎端起一杯清茶,看着面前这个担了个闲职,爵位世袭三代的臣子。
他要是没记错,承安伯府的爵位,这已经是第三代了。
要是这一代没有卓越的政绩,爵位将会被收回。
“你告诉朕,若是派人去徐州的话,你认为谁最合适?”
孟怀想了想,拱手道:“回皇上,臣认为宋遇白最合适。”
“哦,怎么说?”
“宋遇白曾任职刑部尚书之位,现年纪尚轻又入内阁,有其父当年只之谋识,且宋大人武艺不俗气,应付徐州残匪错错有余,朝廷派内阁重臣前去,徐州百姓自知皇上您对其的重视。”
说完,孟怀擦了擦汗,违背良心的夸一个,好难。
他有点忐忑。
其实徐州之行是个苦差,办好了,没过大功,办砸了,罪过可就大了。
这也是孟怀举荐宋遇白的另一个理由。
萧鼎看着这个在朝堂上的闷葫芦,顿时有些刮目相看。
这个承安伯还算是通透嘛!
还能想到宋遇白,这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像外面那群老榆木,整天就知道盯着他的两个儿子。
这去徐州是办差事,是个苦活,这一个个的都推荐他的皇儿去,真是不厚道。
“对了,朕看你刚刚站在后面,有些走神,可是还有别的事?”
反正心里有了决定,萧鼎到是不急着放外面的人进来了,和这个闷葫芦说两句话,也甚好。
且刚刚宫人来传话,芙蓉与瑾儿等得急了,母子两先一步出宫了。
他也就不急了。
孟怀闻言,一愣。
这你都能看出来?
天子不愧是天子。
他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男婚女嫁,人之常情。
何况在这里说了假话,可是欺君之罪。
说不定圣上一听,提前放自己出宫了。
“回皇上,今日乃小女二见的日子,臣担心府上夫人应付不过来,为此分了神,望皇上恕罪。”
大燕,男婚女嫁,有三见。
一见,男方寻媒上门,见女方双亲。
二见,双方父母相见,择良辰吉日。
三见,洞房花烛夜。
萧鼎一听,这么巧。
他也赶着去见亲家?
心里稍微有些平衡了,让你早不举荐宋遇白,这下朕见不到亲家,你也别想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18号要上千字收益藏,所以18号的更新,放在晚上十一点,感谢大家支持我呀!
18号,我让阿瑜和景哥给你们发糖糖。
第26章
马车上,慕景看着自己的母妃虽然身着粗布素衣裙,头上却戴着一只精致的银簪子。
“母妃,您这簪子怕是不妥吧!”
虽说算不上多昂贵,但一看也是不算便宜的。
夏芙蓉抬手把簪子取下,拿在手里。
“你懂什么,这是本宫……额,这是我给阿瑜的见面礼,我问过宫里的下人,在民间婆母第一次见儿媳,都是要表示一下的,总不能送木簪给阿瑜吧!那样太委屈她。”
还有这个规矩?
慕景着实没想到,他过多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做得合不合规矩上了。
“还有,你别叫母妃母妃了,叫母亲,不然一会出岔子了。”夏芙蓉看着儿子说道。
她怎么觉得自己,对于儿子隐瞒身份定亲的事,感觉有点点激动。
临近秦家院子时,母子两人早早下车,边步行,让马车掉头回宫去等萧鼎。
“你父皇赶得及吗?”夏芙蓉担忧的问。
这说好的双亲都去,这突然少了一个人,万一让秦家二老,误会她们轻视阿瑜,可就不好了。
毕竟大喜之事,和和美美的才好。
“我给父皇留了话,会等他半个时辰,要是实在赶不出来,就只能我和母亲先去,我会向阿瑜的双亲解释清楚的。”
夏芙蓉闻言,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
御书房内,萧鼎又万万没想到,孟怀提出选宋遇白后,左右侍郎又意见不合。
这次连户部尚书也加入了。
右侍郎还是坚持让二皇子去。
左侍郎虽没再坚持让大皇子去,但他认为孟怀推荐的宋遇白也是相当合适。
反正就是左右侍郎意见又不合。
萧鼎敲打着桌案,说来说去,这个右侍郎还是盯着自己的儿子不放。
眼看着赶出宫的时间来不急了,政务也不能放着不管。
“孟爱卿。”
依然站在最后默默无闻,焦急等着皇上做了抉择后,好赶紧去秦家见未来秦家的孟怀闻言,连忙上前。
“臣在。”
“宋遇白是你提议的,你给两位爱卿说道说道。”萧鼎看着孟怀,看着极力推荐二皇子去徐州的户部尚书和右侍郎。
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宋遇白去。
可这两个文官的榆木脑袋,不知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是故意一根筋的和他反着来。
想到这里,萧鼎觉得是该给这些不会听话的文官点颜色瞧瞧。
自己虽然会听取各方己见,不独断专行,不代表他们可以罔顾圣意。
“想必一时半会各位爱卿也商议不出结果,不过不用着急,只要宫门下锁前,各位爱卿能商议出朕满意的结果就行。”
在众人面面相觑,不明圣上是何意时,萧鼎说完就抬脚准备离开。
既然这么不识抬举,这么喜欢抬杠商议,就在这里关一天好了。
等朕见完亲家,回宫再慢慢和这几个老顽固慢慢磨。
走到殿门时,萧鼎转身又对着屋内的一群大臣道:“诸位爱卿放心,到了时辰御膳房会给大家送膳食来。”
说完长袖一甩,赶着见亲家去了。
孟怀:……
这是要关他们一天,而且还管饭。
谁要宫里管饭了?
他只想快点出宫见亲家啊!
萧鼎坐上慕景安排的马车往秦家的方向赶去。
马车停在了慕景和夏芙蓉下车的地方。
夏芙蓉见惯了他穿龙袍的模样,突然换了一声粗布棉麻服,突然还有些不大习惯。
“皇上来得真及时,臣妾和瑾儿刚准备走,再晚一会可是来不及了。”
萧鼎咳嗽一声:“注意身份,现在朕……额,我和你是寻常夫妻,别叫皇上了。”
“那就叫夫君。”
说着夏芙蓉就挽上萧鼎的胳膊,小声嘀咕道:“夫君,夫君。”
叫完,忍不住一脸兴奋的笑意。
她此生希望的就是和他做一对寻常夫妻,可惜天意弄人。
慕景见自己的父皇穿的,不是儒雅的长衫,而是才戈装,有些疑惑。
这不符合教书先生的穿着。
才戈装是屠凶兽所穿的衣衫。
“父皇,你怎么穿这身装扮?”
萧鼎闻言,不自然的扯了扯衣衫:“来不及了,就随便让下人准备了一套。”
夏芙蓉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捂嘴偷笑。
昨晚在她宫里,皇上挑了一个时辰的衣衫,说是要选一套霸气的。
听闻下人说,这一套是民间捕杀猛兽时所穿的衣衫时,萧鼎想也不想开口,就它了。
亲家第一次见面,他可不能低对方太多。
也就是说,他还是不死心,想间接让亲家知道,我是杀刚鬣的。
慕景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父皇的心思,想了想,算了,随他去吧!
反正穿什么也改变不了,他是教书先生的事实。
秦家双亲都已经知道他是教书夫子了。
三人走进秦家院子里时,姜清正侧头和孟婉瑜说着话。
慕景上前颔首,拱手道:“秦伯母。”
姜清笑着开口:“来了,快进屋坐。”
孟婉瑜跟在母亲后面,偷偷看了一眼慕景,只是两天没见,她感觉自己好像好久未见景哥哥了一样。
慕景抬头时,刚好与她落在他脸上的目光撞上。
他勾唇回以一笑,孟婉瑜见自己偷看被景哥哥发现,慌忙转来头,状似无意的抬手撩了撩自己耳边的头发。
心‘噗嗤噗嗤’一下下跳得飞快。
进屋后,秦家是没有下人的,姜清便亲自倒了杯茶,递给夏芙蓉。
孟听安则和萧鼎坐在另一边。
孟怀赶不回来,只得兄长代父。
姜清是女人,毕竟多有不便。
萧鼎左右转头瞧了瞧,没见着这秦家老爹的身影,向孟听安开口问道:“你父亲不在?”
“哦,是这样的,一早我爹出去杀猪时,隔壁村的李狗蛋家母亲突发疾病,爹就帮着送到邵阳城内去了,让人带了话,可能得晚些才能回来,您多多见谅。”
说着孟听安有模有样的拱手表示歉意。
信口说胡话,是他最擅长的。
萧鼎闻言,点点头。
看来皇城边上这些百姓还是挺和睦的,见亲家这么大的事都能先放下,去帮邻党。
也说明这亲家不错,为人朴实。
再说谁还没点推脱不了之事,要不是自己把那群榆木脑袋关在御书房里,自己不也差点没赶来吗?
另一边的姜清,在萧鼎问出这话时,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见儿子的回答还算过得去,这才放下心。
转头继续和夏芙蓉闲聊。
夏芙蓉看着站在姜清身旁的孟婉瑜,忍不住一脸的笑意。
“阿瑜,过来我瞧瞧。”她抬手冲孟婉瑜招招手。
孟婉瑜有些紧张,上手紧紧拽着襦裙边,这可是景哥哥的母亲。
她上前后,夏芙蓉亲热的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仔细瞧了瞧。
心道:这姑娘生得真是标致,和瑾儿到是十分相配。
她也是见过不少美人的,但在看见孟婉瑜的第一眼时,还是被惊艳到了。
“来,阿瑜,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不算贵重,你可别嫌弃。”说着取下头上的银簪,放到孟婉瑜手里。
“这,慕伯母,这可使不得。”
她见景哥哥的母亲一身行头下来,就这根簪子算是值钱些的,她如何能收。
“婉婉,收下吧!这是慕家伯母的心意。”姜清在一旁温声开口。
这个傻孩子,怕是还不知道,她收慕家伯母的礼也是今日二见的规矩,收下便是同意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