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by梦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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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以高贵优雅自居的母亲竟然来找周羽西,还去了团里
顿了下,慕靳裴:“我要是不多嘴,周羽西那性格不可能跟你说,什么都自己扛。”
“改天有空请你,我去接小羽下班。”他开始脱白大褂,最后那个纽扣解了两次才解开。
也顾不上慕靳裴还在这里,他抄起车钥匙就大步流星离开。
慕靳裴和季星遥离开医院时天已黑,路灯亮起,绵延到路尽头。
“去哪约会?”季星遥问。
慕靳裴:“去你公寓,我把你客厅收拾一下,全部给你重新摆放。”
“谢谢。”季星遥喜欢这样的约会,她拧开咖啡杯,还有小半杯,“看在你勤劳的份上,给你尝尝。”
她特别提醒,“不能多喝,就只能喝一口。”
慕靳裴看着她的眼,然后抿了两口。
季星遥:“……”
这一次回公寓,季星遥早早拿出门禁卡递给司机,汽车一直开到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口。
独户电梯,等电梯门关上,季星遥踮脚,靠近他嘴唇,不过没亲上去,在距离两公分的地方停下。
慕靳裴含住她的唇,用力亲了下。
他手里还拿着她的咖啡保温杯,单手环住她腰把她抱离地面。
季星遥喜欢被他这样悬空抱起来,亲密,心动。
到了公寓,季星遥打开所有灯,慕靳裴脱了外套开始整理客厅。
季星遥慵懒地靠在沙发里翻开M.K画廊的期刊,不时她视线就会落在慕靳裴身上。他认真摆布场景的样子格外让她着迷,有时他下一个要用到什么物品她能猜到,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很奇妙。
季星遥把期刊放旁边,赤脚走过去。
慕靳裴半蹲在落地窗前,给她用各种小盆栽和干花摆设了一个场景。
看似是一堆花盆,从不同角度细细观察,每个盆栽都可以成为一幅画的中心,然后在另一幅画里又是其他盆栽的背景。
看似连着,却彼此都是孤独的。
“这是什么主题?”季星遥单手支在他肩头。
慕靳裴:“一花一世界。”
季星遥凝视这些小盆栽半晌,然后伸出右脚,就是之前被鞋子磨破的那只,现在已经看不出丁点疤痕。
慕靳裴抚抚她的脚背,“不冷?”
“习惯了,我在家都不穿鞋。”她问他,“要是把我这只脚也算在这个场景里,你能想到什么主题?”
慕靳裴挠挠她的脚心,“《捣乱》。”
季星遥怕痒,笑着把脚缩回去,之后她又把脚伸过去,她说:“你之前的主题是《一花一世界》,那我就是《走进你的世界》,改天我当你模特,你把这个场景画下来送我。”
慕靳裴仰头看她,笑意从她眼里沾染到眉梢。第一次在秋拍会晚宴遇到她时,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仙子。
这一刻,她落入凡间。
季星遥借此内涵他:“看我多大方,主动提出来当你模特。”
慕靳裴没接话,他用手掌托住她的脚,“改天有空过来画这幅画,你到旁边玩,我马上就摆好。”
季星遥左右看看,猜到他大概会拿哪盆栽过去,她站在那个盆栽前挡着。
慕靳裴:“……”他起身,把她抱起来挪一边。
一个晚上季星遥都是这么乐此不疲,慕靳裴要用什么物品她就会挡在物品前面,慕靳裴摆布了四个场景,把她抱来抱去二十多遍。
忙完,慕靳裴又给季星遥煮咖啡。
等咖啡煮好的间隙,季星遥把客厅灯关掉。
“慕靳裴。”
“嗯?”
“过来。”
“又怎么了?”慕靳裴擦手过去。
季星遥把窗帘拉开,指指窗外。
今晚夜空很美,淡淡的云层,月朗星稀。
逆光,他的轮廓凌厉,下颌线线条硬朗质感。
季星遥抬脚,亲了亲他的下颌。
慕靳裴依旧用单手把她抱起来,脚尖刚好离地。
窗外,星星伴月。
屋里,他看着她。
快凌晨,慕靳裴等季星遥睡了才离开。
储征一直在楼下车里等着,他还有件事要提醒老板,也是下午老板吩咐他到花店买花时他才想起来,“慕总,马上元旦,您别忘了给季小姐准备新年礼物。”
他真怕老板还是惯性思维,以为元旦就是放假。
这些年受养父影响,慕靳裴知道过节要送礼物给女朋友。不管什么节日慕温怀都会给裴钰准备礼物,儿童节都准备。
他考虑着,送什么给季星遥合适。
储征:“还有几天就到元旦,从国外定制也赶不及。”
慕靳裴不由抬头又看了眼已经熄灯的楼上,他有了初步想法,“我自己设计,你去联系几个北京这边的高级裁缝。”
储征:“好的。”他以为是定制礼服之类的,“那衣料呢?要准备什么质地和颜色?”
慕靳裴:“不是做礼服。”
第20章
跨年夜那晚,骆松约了慕靳裴一起吃饭,还特意叮嘱他要带上季星遥,他也带着周羽西过去。
今天他没加班,从医院出来就去舞团接人。
周羽西和尹荷从大楼一块出来,两人边走边聊。
尹荷关心道:“今天怎么样?”
自从周羽西未来婆婆那天在舞团大厅这么一闹腾,这几天周羽西的不孕症成了舞团茶余饭后的谈资。
哪怕她开会时一再强调,别给周羽西带来心里负担,可舞团女人多是非就多,私下里她也管不住所有人的嘴。
周羽西知道尹荷担心什么,她挽住尹荷胳膊,“没事儿,早过去了。您还不知道我嘛,属性弹簧,能屈能伸。”
尹荷很歉疚:“是我没护好你。”
周羽西:“师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那天的事谁能想到。再说八卦不是人的本性吗,换我我可能也会想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浅笑着跟尹荷说:“师父,那我今天就矫情一把。您大概不知道,您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就是个风筝,想飞得高看得远,线在您手里我就踏实了。”
她十一岁开始师从尹荷,跟在她身边十几年了,尹荷从旧金山回国后,她因为骆松的关系,也跟着尹荷到了现在的舞团。
尹荷之于她,亦师亦母,亦友亦恩人。
周羽西岔开这个不开心的话题,“猜猜我今晚要跟谁一块吃饭?”
那还用猜嘛,尹荷浅笑:“肯定是骆松呀。”
周羽西点头,“还有星遥跟慕靳裴,我们四个人去跨年。”
尹荷脚步微顿,“你们都…认识?”
“嗯哼。”周羽西解释:“骆松跟慕靳裴是小时候的玩伴,后来大家长大了各忙各的联系少了,不过小时候的感情在那,不一样的。”
尹荷心里也更踏实,之前对慕靳裴不算了解。人以群分,骆松那么优秀那么体贴的孩子,他的朋友自然不会差。
两人在楼前分开,周羽西直奔骆松的汽车,尹荷的车也开了过来,车窗降下,她一怔,然后笑了。“今天不忙啊。”
季常盛:“还行。学年轻人,我们今晚也去跨年。”
尹荷坐上副驾驶,今天季常盛亲自驱车,司机一行人都在后车跟着。
“我忌口的东西太多了,去餐厅吃太麻烦人家厨师。”尹荷要保持身材,每日三餐全都是营养师搭配,低油低盐低热量,还有很多东西她不喜欢吃,每次出去吃饭都挺头疼。
季常盛:“回家吃,我下厨。”
尹荷支着下巴,看向他,“你都多少年没做饭了,我估计你会的那点厨艺早就忘差不多。”
上次他下厨做饭还是她生星遥做月子期间,那一个月里都是他负责做月子餐,几乎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后来公司太忙,她也忙,两人在家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季常盛:“水煮菜我还是会做的。”
尹荷笑了笑,之后说起慕靳裴,“原来靳裴跟骆松是朋友,这我就放心了,骆松那孩子万里挑一,羽西也是个善良的孩子,多几个朋友玩,对星遥来说是好事儿。”
季常盛‘嗯’了声,看似在专心开车。
他知道慕靳裴跟骆松认识,早就把慕靳裴的关系网查了个遍。
到家,季常盛脱了大衣就去厨房,尹荷跟过去,“你还真要下厨?”她以为他只是说说罢了。
季常盛挽起衣袖,“厨师今天都放假了,我要是做得不好吃,你就委屈将就一下。”
尹荷也打算帮忙,她去换了衣服,又找了几首轻音乐播放。
厨房里,季常盛在忙着洗菜。
他们很多年没这么惬意放松过,这些年彼此忙着各自事业,还要忙孩子,没那么多时间闲情逸致。
如今孩子长大,事业也早就步入正轨,她跟季常盛的感情如初,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年轻刚恋爱那会儿。
季常盛对她是一见钟情,看过她的芭蕾舞剧后就开始追她,那会儿她才二十一岁,恋爱一年后她就嫁给了他。
原本没打算那么早要孩子,星遥是意外怀上,正好是她职业的黄金期,她纠结后还是决定暂别舞台,把孩子生下来。
生了孩子,所有事都由季常盛包揽,夜里给孩子换尿布冲奶粉都是他来,他们家的保姆轻松不少。
女儿是他一手带大,星遥三岁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季氏集团度过。
后来季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希望她再生一个,他们传统的思想里还是想要个孙子,以后继承季家家业。
季常盛坚持不生,他知道她热爱舞台,舞台就是她的命。
尹荷收回思绪,去厨房打下手,“我来洗菜。”
机季常盛没让,“你给我煮杯咖啡。”
结婚至今,除了跳舞,她唯一会做的就是煮咖啡,不过手艺不行,跟星遥煮的差不多难喝。
刚念叨着女儿,季星遥就给她发来消息,【我最亲爱的美女母上大人,新年快乐,跟我爸在哪浪漫呢?】
尹荷对着正在厨房忙碌的季常盛拍了一段视频,发给女儿。【我老公在给我做大餐。】
季星遥看完视频:【你这是摆拍还是我爸真会做?】自她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没下过厨,连厨房都很少进。
尹荷:【真会做,我生你那会儿,饭都是你爸爸做的。】
季星遥:【改天我回家好好表扬表扬我爸。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爱你。我到餐厅了。】
季常盛偏头就看到尹荷对着手机笑,“看什么呢?”
“在跟星遥聊天。”尹荷把手机放一边,拿出咖啡机:“星遥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看也是。”
季常盛正要关水龙头,手顿了下,又没关,让水继续淌。
如果没有认识她之前的那些过往,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安稳的日子,她的确也会是最幸福的女人,因为他别无二心,心里想着的都是这个家,所有私人时间都给了她和女儿。
如果能早认识她几年,他们结婚生了女儿,也许他就不会再想着跟顾家的那些恩怨,就不会一时冲动做了让自己后悔至今的事。
可没有如果。
时间也回不到以前。
——
今晚聚会的餐厅是骆松预定,他没选包间,就在热闹的大厅里订了位子,厅里人多,有跨年的气氛。
他们四人彼此都认识,却是第一次坐一块吃饭。
季星遥今晚也是打扮精致,穿了慕靳裴送她的那双‘水晶鞋’。
餐品还没上来,季星遥跟周羽西闲聊,话题都是围绕尹荷和芭蕾舞剧。
“出去抽支烟?”慕靳裴问骆松,她们聊的那些他们插不上话。
骆松迟疑一瞬,起身出去。他极少抽烟,只有被家里烦到不行那种苦闷又无处释放时,他才抽上一支。
到了抽烟区,慕靳裴伸手。骆松一头雾水,后知后觉,“你没带烟啊?”
“没。”慕靳裴问:“你没有?”
骆松两手拍口袋,耸耸肩。
也不想再下楼买,两人就在窗口站了会儿,骆松把窗户推开一点,冷风飕飕往里钻,空气不错。
“你最近头还疼不疼了?”骆松关心了一句。
慕靳裴:“不疼。”
骆松打趣:“看来爱情还能治心病。”
慕靳裴没吱声,无从接话。
跟季星遥在一块之后,头没再疼过,他始终都没想通到底怎么回事。
他聊起别的:“你家里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骆松叹口气,背对着窗户靠在窗沿,半晌才说话:“我妈不接受小羽,但我肯定要娶她。”这是一个死结,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