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by团子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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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以至于他不提起,叶卿都快忘了他还身中蛊毒,甚至可能大限将至这一回事。
牵绊了几辈子,二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叶卿也突然觉得自己恢复所有的记忆后,一直跟萧珏置气,是不是矫情了些。
这个人,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喜欢过;她经历了不同的时空失去记忆回到这里,还是喜欢上他,有些东西,嘴上可以否认,但心底的感觉骗不了自己。缘分或许就是这般奇妙。
叶卿想,不管萧珏剩下的时间还有多少,他们都得好好度过。
过去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再深究又能如何?重要的是过好当下,过好余生。
那时的他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那时候的她。
这辈子还能有幸重来,就不要把时间花在吵架和置气上,徒留遗憾。毕竟来世能不能再相逢,还未可知。
思极这些前世今生的东西,叶卿心底更多的是无奈和宿命的伤感。
她转过身,本想跟萧珏说点煽情的话,但是一眼就瞧见了光溜溜的某人,那不可描述的某处还复苏了,雄赳赳昂着头。
叶卿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跑没了影,腿脸红得要冒烟,把浴巾甩给萧珏:“自己擦干净!”
跟着就扭头跑出了净房。
等萧珏从净房出来,厨房熬好的醒酒汤也送上来了。
叶卿一顿威逼利诱,才哄着某人乖乖把醒酒汤喝下了。
醉酒后成功化身宝宝的某人,黏糊得厉害,爬上叶卿的床铺就不肯下来。
老夫老妻了也没什么害羞的,这折腾到了后半夜,叶卿也的确是困了,她把人往里面推了推,给自己腾出块地方躺上去,搭着个被角就开始入睡。
萧珏锲而不舍要把人圈到自己怀里,他体温很高,被他抱着就跟身边放着个火炉似的。
叶卿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热醒了,拧一把寝衣怕是能挤出水来。
她又困又热,恨不能踹旁边的醉鬼一脚,“萧珏,你再不睡,就自己打地铺去!”
醉鬼很委屈:“抱着阿卿才能睡着。”
叶卿欲哭无泪:“热。”
醉鬼把爪子伸了过来:“阿卿把衣服脱掉。”
叶卿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凶巴巴吼道:“睡觉,不许动手动脚!”
她困得不行,再次躺下后呼吸很快又均匀了起来。
醉鬼用内力把体温调低,再伸手去把人圈过来时,接触到冰冰凉凉的东西,这次叶卿直接八爪鱼一样挂他身上了。
醉鬼咧嘴笑了笑,也心满意足合上眼睡。
没过多久,他眉头就紧紧蹙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他明明已经很舒服,为什么又觉得难受?
……
这鸡飞狗跳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昨个儿帝王喝醉了闹得整个驿站人尽皆知,所以今天的行程特意安排晚了些。
但夏日的天亮得早,寅时就天光大亮,等到卯时,都日上三竿了。
驿站挡光的帘子不厚,叶卿醒来的时候,用手放在眼前挡了一会儿,才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旁边的人似乎醒了有一会儿了,已经坐了起来。
叶卿歪过头看他,打着哈欠道了句:“早。”
萧珏发量浓密,瀑布一般垂至腰际。叶卿平日里见到他时,他几乎都是束好了发冠的,鲜少能看到他散发的模样。
才过了一夜,他下巴上就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有些颓废的美感。
萧珏望着她,面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朕怎会在这里?”
叶卿合上眼想再眯一会儿,只道:“陛下昨夜喝醉了。”
萧珏努力回想昨夜的细节,第一杯酒下肚的时候,他就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有王荆在,应该是出不了什么意外的。
他咳嗽两声道:“朕……昨夜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这是喝断片了啊?
叶卿掀开眼皮看了萧珏一会儿,道:“陛下什么都没说。”
萧珏见她闭着眼,明显不愿意搭理自己,寻思着,莫不是在生气?
这大半夜的出去喝酒,他觉得还是跟叶卿解释一下比较好,便道:“朕近日心绪烦闷,同大臣们喝了几杯。”
叶卿“嗯”了一声就没有了后续。
萧珏也摸不准她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屋外墨竹等人便开始敲门了。
“陛下,娘娘,起了吗?”
叶卿懒洋洋应了一声:“起了。”
三个丫鬟便端着洗漱的水盆和用具鱼贯而入。
洗漱完后帝后二人就在房间里简单用了些早膳。
不知是不是萧珏的错觉,他总觉得今个儿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他冷冰冰一个眼神扫视过去,又发现每个人都只垂着脑袋在忙自己的事。
用完早饭萧珏打算召集大臣们商议关于回京事宜,瞧见王荆的时候,发现他整张脸肿成个猪头,两只眼周围也一片淤青,萧珏眉头还皱了皱:“你这是怎么了?”
王荆看了萧珏一会儿,道:“陛下,昨夜的事情,您都忘了?”
半个时辰后,彻底了解昨夜之事的帝王,坐在太师椅上,周身冷气嗖嗖外放。
“参加昨夜夜宴的大臣,拟一份名单出来。”
王荆躬身应是,心知这群人怕是仕途到头了。
果不其然,次年春闱之后,这批大臣,被勒令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贬去边远州县的去了边远州县。最惨的自然还是陈大人,不过这是后话。
王荆要退出去的时候,想起昨夜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想了想还是问了句:“陛下,关在柴房的那姑娘怎么处置?”
萧珏冷冷瞥他一眼:“赏给你如何?”
王荆知晓自己这是触到帝王霉头了,忙跪下道:“卑职不敢!”
萧珏操起桌上的茶盏便砸到了他脚边:“你在旁边看着还能叫那群老东西塞人过来,朕养你有何用?”
昨夜萧珏心绪不佳,三杯酒下肚大醉,王荆本是站在萧珏边上的。那群大臣瞧准机会,一窝蜂的涌上来要给他敬酒。他又不能跟这群大臣动粗,推拒之间,直接被挤开萧珏身边了,才让陈大人献上的那歌姬找到机会去了萧珏身侧。
但失职就是失职,王荆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只道:“卑职知罪。”
萧珏冷冷道:“罚俸半年!”
王荆叩首:“卑职谢陛下!”
“那女子是谁献上来的,便赏给谁。”萧珏冷声道。
王荆应是。
萧珏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出了这么大的糗,萧珏现在谁也不想见。
不过他带了个女人回来,叶卿竟然一点没动怒的意思,昨夜还留他在那边睡了。
萧珏仔细一琢磨,就觉得叶卿这是在向他服软,也是在示警那些有小心思的人,她这个皇后还没失宠。
萧珏自嘲笑了笑,说好的护她这一世衣食无忧,结果却是让她受了委屈还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自保,萧珏心中顿时愧疚了起来。
昨夜叶建南想到的东西,萧珏自然也想到了。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呵,叶尚书?”
第74章
回京的最后一段路程比想象中快,经历了昨夜一事,参加宴会的大臣们都觉得自己头顶上仿佛悬着一把大刀,这一路上再没有半点喜色。
但是他们的情绪并不能影响这五万将士护行的车队。
将士们似乎一点不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这一路的使命便是将帝后平安送回帝京,军队威严如初,铁血如初。
有大臣想赶在萧珏发落之前,跑去帝王面前求个情,但是帝王这一整天都没见踪影。
思极帝王对皇后宠爱有加,心思活络的大臣立马把主意打到了叶尚书头上,想通过叶尚书,在皇后面前求求情,以便萧珏能网开一面。
人有时候无耻起来,的确是叫人叹为观止。
想送女人进宫,分走帝王对皇后的宠爱的是他们。如今事到临头,希望皇后能劝解帝王的也是他们。
昨夜的赏月宴叶尚书的确是知晓的,只不过他一直都关起门来装聋作哑。
几个大臣找上他的时候,他在马车里端着一盏茶,用茶盖刮了刮水面的茶叶,揣着明白装糊涂:“几位大人今个儿怎有空来我这儿了?”
几位人精似的大臣立马赔上笑脸:“叶尚书这话说的,叶太傅在朝的时候,那是高风亮节,我等还在叶尚书门前听过课。叶尚书这一身气节,也是随了叶太傅,我等皆仰慕已久。”
“不敢当不敢当,叶某人是个庸才,这点叶某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叶尚书吊着眼皮道。
另一位大臣立马递了一摞盖了官府大章的地契过去:“叶尚书自谦了,咱王家祖上跟叶家也是世交,年前听闻叶贤弟看上了城郊这一块地……”
叶尚书觑了一眼那地契,没有接过的意思,反而责备似的看着那大臣道:“王老哥这是何意?叫陛下知晓了,这可是私相授受的大罪!”
这是不领情的意思了,王大人面色顿时一白。
他们也知道自己此举实在是没脸,作为皇后外戚,哪能不记恨他们给帝王身边塞女人的。
王大人立马道:“贤弟,昨夜宴会上的事,我们事先都是不知情的,那陈安德只说请我们喝酒赏月,谁料到他打的竟是这主意,否则就算是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胡来啊!”
其余大人一听这推卸责任的说辞,立马附和:“就是就是!”
“我早看那老匹夫不顺眼了!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儿!”
“咱么都是被他给坑了!”
几个大臣你一句我一嘴说了这么多,叶尚书还是没有表态的意思,为首的王大人有些沉不住气了,直言不讳道:“叶贤弟,咱们同僚数年,你可不能就这么见死不救啊!”
叶尚书嗤笑一声:“你们在我跟前说这些有甚用?陛下还能听我的不成?”
王大人僵笑道:“朝廷上下,谁人不知皇后娘娘盛宠正浓……”
叶尚书合上眼,又不说话了。
王大人一咬牙道:“只要叶贤弟在皇后面前说几句好话,让陛下不要迁怒我等,无论什么条件,只要叶贤弟你开口!”
叶尚书掀开眼皮,讥讽道:“尔等把我叶某人当什么?”
大臣们听到这里,心口皆是一凉。
叶尚书又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城南那边有个温泉庄子,我小女儿喜欢的紧。”
他盯着王大人。
王大人没想到叶尚书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城南那温泉庄子,是他花了好大的财力才弄到的,还因此得罪了忠王府。眼下竟然要这么白白的送给叶尚书!
王大人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但是想起自己的仕途,他还是狠了狠心道:“不就一处庄子么,给贤弟便是!”
叶尚书这才笑眯眯的看向其他几位大臣:“兴和正街那处玉石铺子我家中妾侍同我说了好几次喜欢得紧。”
“回京后我就把地契送您府上去!”
“明月茶楼那地段不错……”
“给您,都给您!”
大臣们这一趟简直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
等大臣们都离去后,叶尚书才弹了弹衣襟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嗤笑道:“一群蠢货。”
距离京城还有五十里路的时候,大军原地修整,叶尚书出了马车,朝着车队中最为辉煌大气的那辆马车走去。
帝后二人原本乘坐的那辆得八匹战马并行拉车的马车,已经在上次安王长子突袭的时候毁掉了。如今乘坐的这辆马车虽然还是大气,但车上的装饰和雕工还是没有之前那辆看起来精美。
叶建南是一路骑行的,他眼见着那群大臣从叶尚书马车里出来后,叶尚书趁着休息时间就要去叶卿,稍微一猜,便能想到那群大臣的目的。
叶尚书若是要求情,只能是在路上,毕竟回京之后,再想见叶卿一面就难了。
“父亲!”叶建南赶在叶尚书抵达叶卿乘坐的马车那边时叫住他。
叶尚书手背在身后,板着一张脸,他对自己这个嫡子,从来就没甚好脸色。
叶建南早习以为常,开门见山道:“父亲若是想让阿卿为那批大臣求情,便算了吧?”
叶尚书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你又从哪儿听着风声了?”
叶建南没管叶尚书的冷言冷语,直言不讳道:“父亲,他们挑衅的是帝王的威严,为官之道、为臣之道,您该比我清楚。让阿卿在这时候为那些大臣求情,不是明摆着让陛下厌烦阿卿么?”
“我说过我是去求情的吗?”叶尚书吊着眼皮反问:“在江南治水中修了个破桥,就在你老子面前抖起威风来了?你二弟入仕这么多年,见了我,都还是毕恭毕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