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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by退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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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夫人在一旁用力点头。
  顾五郎被他抱住,身形僵硬,无法动弹,只有睫毛飞快地颤了颤。
  顾国公说:“我怎么那么不会说话?我想同你和颜悦色的,想心平气和地问问你今日为何不高兴,只是我偏偏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我一看见那黄符,担心你又记起福东来,心下恐慌又紧迫,才乱了分寸。你要相信,父亲会护着你,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出了什么变故,都会护着你。哪怕福东来还活着,再搬出些天花乱坠地东西,也不会再将他交给他!”
  顾夫人跟着道:“你父亲在外就是这样的脾气,他面冷心热,你去问问四郎啊,他最懂的!”
  顾国公抱着他,手臂上的肌肉都在颤抖。
  顾风简与他紧紧依靠,觉得父亲的怀抱,比宋初昭的还是要宽阔暖和一点。只是已经不同记忆里那样坚如磐石不可摧毁,顾国公如今,坚强里透露着无法隐藏的害怕。
  那种畏惧,那种弱点,是因为他。
  ……哦,不对,当初宋初昭抱他时,似乎用的是他的身体。
  可她说的每一句话,的确都是真的。
  顾风简抬高手臂,虚虚落在顾国公的背上。
  对方抱得他更紧了。
  顾国公声音沙哑:“我是你父亲啊!我要如何说才能让你明白,我是你父亲,我想做一个好父亲,不会再像当初那样无能……”
  顾五郎安抚地说:“我知道。”
  顾国公:“你不知道!你有事只晓得瞒着我!你受委屈也是自己受着!你误会我时都从来不说!你根本不知道!你心底是憎恶着我这个父亲的!甚至不屑与我说话!”
  顾风简:“……”这倒是……无法辩驳。
  顾风简其实,一直能理解。当年的事情,换做是他,也未必能做得更好。只是理解与私心之间,有着一点相悖之处。也只有一点点。
  那点不甘心,只要顾国公同他说一声对不起,他就能原谅。
  或者说……
  顾风简:“我其实没未怪过你。”只是希望你能再对我好罢了。
  “更不是憎恶你。”只是不想输了感情,才刻意变得冷漠。
  顾国公难过又自责,总能找到批判自己的理由:“那是为什么?为何我做父亲会如此不尽责,就是想不通你在想什么?”
  顾风简:“我……”
  好在这时管事端着一瓶伤药,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救了顾风简一命。
  顾国公终于放开他,可依旧用一种顾风简无法抵挡的眼神看着他。
  顾风简认真道:“我真的知道。往后……我有事,都同你说清楚。”
  顾国公分明不信。
  类似的假象,曾经出现过一次,但也只是假象而已。不定过几天又像今天一样变回去了。
  他的五郎,好善变的。
  顾风简:“……”可那真的不是我。
  顾夫人提议说:“你手伤得这么严重,让你爹先给你上个药。”
  顾国公神色顿变。在惊喜和冷漠之间不断切换,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
  顾风简看了眼实际上已经结痂的手。
  ……上就上吧。
  他大无畏地,挽起袖子,贡献出了自己的手,以供顾国公表达自己的父爱。
  作者有话要说:顾国公:你等我,你等我再酝酿一下!
 
 
第47章 兄长
  顾国公上药,小心翼翼,如在执行什么重要公务。顾夫人也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二人严阵以待的架势,叫顾风简无奈中多了点酥麻的暖意。
  那个平素不苟言笑的男人,如今在他面前低着头,翘着手指,一板一眼地把药膏涂到他手上的每一条伤痕,力求没有错漏。
  他能看清对方头顶的白发,与额角的皱纹。这人如同他那失去了光泽的长发一样在渐渐衰老,但仍旧用坚不可摧的意志在维持着他的尊严。挺立在一国之巅,挥洒着心血与汗泪。
  顾风简移开视线。
  顾国公上完药,接连检查了好几遍,才关上瓶盖,同他说好了。
  于是顾风简顶着一手浓浓的伤药,坐到餐桌上,鼻间闻到的全是草药的气味,导致心情也趋近于面前的菜色。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顾国公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表情依旧难以读懂。
  不久后,顾四郎甩着手潇洒地跑过来。
  顾风简听到脚步声,心里即起了不详的预感。他实在无法想象一向咋呼的顾风蔚也掺和进这件事情之后会变成什么局面。
  在这一点上,他四哥从未让他失望。
  顾四郎用脚勾了椅子,没什么正形地坐下,一扭头瞥见他的手,惊叫道:“五弟,你这手是怎么了?怎么伤得那么严重?!”
  顾风简没理。因为无法回答。
  不是伤得严重,是治得严重。他都觉得原本已经快要痊愈的伤口正在悲惨地发热发痒。
  顾四郎靠近来,又一看,继续叫道:“谁给你上的药啊?怎么上得如此乱七八糟?四哥还以为你整只手都废了!上药怎么能这么上的?又不是越多越好。哪家大夫弄的,四哥帮你去揍……”

  顾四郎忿忿说了一段,终于发现场面不大对劲。桌上另外三人都眯着眼睛,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凌迟着他。
  顾四郎虎躯一震,吞了吞唾沫:“……我是说,那大夫一定极关心你,所以肯下这样的血本。你不知道,这种伤药可贵得很。”
  顾国公:“我顾家虽清廉,但不缺银子。”
  顾四郎:“是。”
  顾夫人同情道:“我劝你吃饭。”
  顾四郎继续乖巧:“是。”他心中有数。他懂。他明白。
  顾四郎端起碗,埋头扒了两口,见桌上几人都同凝固般一动不动,主动站起身,去夹远处的菜。
  顾四郎就着弯腰的姿势,想了想,问道:“五弟,你有哪道喜欢的菜吗?要是不方便,我帮你把盘子端过来。”
  顾夫人眼睛一亮,跃跃欲试道:“五郎这手都伤了,要不要娘来……”
  顾风简直接抓起了筷子,不给她说出下一句话的机会。
  顾夫人遗憾叹气,退而求其次地为他夹了一道菜。
  顾国公见状,也学着往顾风简的碗里夹了一块鸡腿。
  顾四郎看着啧啧摇头,期望顾风简能稳住,切莫当场翻脸摔碗走人。同时心里暗道他爹娘这是怎么了?不晓得五弟的个性吗?五弟哪里会喜欢别人给他夹菜?
  这家中最了解五弟的,果然还是他。前段时日也相处得很好,已慢慢愿意同他出去会友的。想必五郎早晚有一日,能明白他这个四哥的良苦用心。
  他爹娘还是不行。
  顾四郎正暗中得意,就见顾风简默默就着米饭,把碗里堆叠起来的菜吃了下去。虽然表情冷淡,可是并无不悦。
  这何止稀奇了得?
  顾四郎猛力咳嗽,差点将嘴里的饭喷出去。
  顾夫人警告道:“顾风蔚!”
  顾四郎激动地说:“我——”
  顾风简按着他的肩膀:“你给我坐下。”
  顾风简胃口小。哪能真陪他们玩?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就用手挡住碗口,拒绝他们继续投喂。吃饱之后,也快速回了房间,不与众人交谈。
  饶是如此,几人已很是惊喜。知他态度软化,是不再计较从前的事。一家人终于又是一家人了。
  顾风简也想不到,自己回到顾府之后吃的第一顿饭,是这样的哭笑不得的画面。
  他静坐在许久未回的房间的里,将头靠在书桌后的椅背上,脑海中不停重复回放方才那几人的表情,连自己也未察觉地笑了出来。
  天边黄昏的余烬逐渐散去,褪成淡色的月光。
  仆从轻叩门扉,端着灯进来,为他点亮屋中的几盏烛灯。顾风简被他的动静唤回了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了许久的愣。
  待仆从下去,顾风简才开始打量自己的房间。
  宋初昭其实未动他房里太多东西,只抽了几本书摆在桌面上装装样子。但是房间里各处的细节,都留下了她生活过的痕迹。
  譬如书桌的边缘处,有她百无聊赖、难以忍受时刻下的划痕。看划痕的深浅与粗细,可能是指甲,可能是笔杆,也可能是桌上不知道什么东西。
  顾风简已能想到宋初昭坐在桌前时那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知她暗地里有没有因此骂过自己。
  还有床上。
  顾风简的入睡姿势十分规矩,只要躺下,就可以一动不动地睡到天亮,所以床铺向来只用半边,另外半边连褶皱都少有。
  而现在,里边的床单有被拉扯过的痕迹,应该是宋初昭夜里睡乱,而仆人在打扫的时候,又没有整理得那么仔细。
  顾风简走到床边,摩挲着翻找一圈,果然在里侧的被褥下面,翻到了他叫春冬送来的话本。
  封面有褶皱,还有烛油。
  可见宋初昭藏得很是辛苦,难为她了。
  顾风简又在屋中转了圈,觉得实在很有意思。
  宋初昭在军营住久了,对衣物及某些物品的摆放有种近乎苛刻的计较。顾风简一打开柜子,就能看见里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以及按照大小成排放置的各式玉饰。
  偏偏书笔一类,又会很不计较地杂乱堆放。挂在墙上的书画被蹭歪了,也不见她过去扶一把。
  时而仔细,时而粗犷。喜好与性格都很直白,生活态度惬意得很。
  宋初昭真是一个,满身朝气的人。
  顾风简正这样想着,耳边似有幻觉一样,听见有人在外头轻喊:“顾五郎!”
  声音一连叫了两次,而后窗格上响起了熟悉的敲击声。因为有点心急,对方砸得有点用力。
  顾风简笑了出来,合上柜门,走过去开窗。
  宋初昭缩在墙角下,见他出来,从窗台底下冒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无辜地往屋里张望。
  顾风简说:“你来了?”
  “嗯!”宋初昭点头,“我今日回了家以后,才想起来有些事情可能没跟你交代清楚。你不知道,小心说露了馅。”
  顾风简退开一步,示意她进来。宋初昭单手一撑,利落地跳进屋中。
  她动作鬼祟,磨蹭着往里走,似乎是不大好意思。压着声音问道:“你回来之后,顾夫人未发现有哪里不对吧?”
  顾风简说:“没有。我可以处理。贺府还好?”
  “很好呀!”宋初昭兴奋说,“你不知道!贺府后院,养了三匹好马,膘肥体壮,皮毛油亮,而且极具灵性。外祖父答应我了,明日送给我玩一会儿。”
  顾风简问:“你在边关,不是见过很多马?”
  宋初昭说:“军营里好马很少的,大多宝贝得很,哪里舍得送给我出去兜风?借都借不出来。”
  马匹昂贵,在军营中被重点看管。若是丢失或者受伤,那看管马匹的人怕是死罪难逃。
  两人在桌边坐下。
  宋初昭按着脑袋道:“让我想想,前几日你娘都叫我做了些什么。除却总撺掇我去贺府找你,还有很多鸡零狗碎的事。话说你们顾家人的一些习惯,是真的奇怪。为什么一个人刺绣的时候,旁边得有人在看着啊?还有,为何谈心的时候,一定要选在半夜呢?”
  顾风简沉默片刻,心说你宋家人不也喜欢在半夜翻人家窗子吗?
  “我家人其实不会在半夜来找我谈心。”
  他话音刚落,印证似的,门外传来几声呼唤:“五弟五弟!”
  宋初昭一惊,指着门口无声道:“你看!”
  稍一愣神的功夫,顾四郎已经跑到了他门前,用力锤击着房门,问道:“五弟,你睡了没有!”
  顾风简说:“我睡了。”
  “睡了我也要进来与你说话!”顾四郎无赖笑道,“你不开门,我就跳窗了啊!”
  宋初昭已经溜到窗边,闻言吓得一个激灵,就地转身,绕去了屏风后面。
  顾风简见她抱着脑袋蹲好,门外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赶紧过去开了门。
  木门一开,倚靠在门边上的男子险些摔到地上,对方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味,趔趄了两步,又凭借过人的肢体平衡,立了起来。
  顾风简皱眉:“你喝酒了?”
  “一点点。”顾四郎用手指比了比,笑道,“父亲在书房搬出来两坛老酒,我闻着香,跟着喝了几杯。”
  听他语气,明显有点含糊,是醉得不浅了。
  宋初昭心说,你们顾家还真是祖传的酒量差啊。
  顾风简知道顾四郎的酒量其实不差的,否则在一帮武生兄弟里也混不开。他只是喝得多。原先平坦的小腹都已向外微微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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