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我——by川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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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呼吸热烫,沙哑着说:“卿卿,我想你。”
言卿眼泪溢出,受不了了。
她在偷。
天亮以后,霍云深的烧退了,人也安稳很多,但镇定的药效还没过,他依然睡着。
安澜的微信急促地一条条过来。
“言言,去哪里了,能快点回来吗?有一档很热门的综艺想请你们几个人气稳定的去做固定嘉宾,负责人现在就在节目组,需要面谈,你是最红的一个,你不到场,他们不签,大家都在等你。”
“等咱们节目结束,你们正式出道,这档综艺正好无缝对接,非常有好处,再选都不一定有比它更合适的。”
“排你后面的几个小丫头要急哭了,生怕这事耽误。”
言卿吸了口气:“好,我尽快。”
这是一群人的大事,她不能因为自己误了别人。
窗帘拉着,房间里很暗,言卿放下手机,又抱了抱霍云深,抬起头在他脸上亲亲,她放纵完自己,松开手,离开他的怀抱。
言卿擦干泪,返回节目组,顺利跟综艺的负责人见面。
负责人同时定下包括她在内的前三名高人气选手,稳稳出道位,没有后顾之忧,并提出抓紧时间安排她们到首期录制现场去适应环境和模式,并拍出一个先导预告片,其他嘉宾都已在之前落定,她们是最后一组,情况比较特殊,必须要赶上进度。
言卿一直在失神,由安澜负责沟通和敲定,行程很快下了通知,当天下午就出发。
又要走了。
她心神不安地想着霍云深的身体。
但更明白,她再去他身边,等她的只有对彼此折磨。
她走时,他的烧已经退了,醒来就会好转……他的饮食和睡眠也成功改善了很多……她应该自控。
趁着离开本市,让自己没办法去找他,以后也连轴转地去忙碌,等她让他失望的次数多了,他应该热情会减退些……
也许不用到三年,聚少离多的,他就不会再对她这个替身执着了。
言卿浑浑噩噩地惦着这些,已经分辨不出是真的能够实现,还是在愚蠢地自欺欺人。
综艺录制地距海城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航程,因为行程急且保密,没什么粉丝知情,一路走得还算安静。
言卿在机场,在飞机上,眼前全是上次霍云深为她应援,陪她全程的身影。
她闭着眼睛不想,起飞前给闵敬发信息,问霍云深状况怎么样,闵敬却反常地不回复,而从上午到现在,霍云深也没有来找她算账。
空姐在催促关机。
言卿心神不宁熬完了飞行时间,好不容易盼到下飞机,手机空空,仍没有任何消息。
霍云深到底怎么样了!
她稳不下来,只想知道他的健康,给闵敬拨了电话,他却不接,她实在着急,转而豁出去打给霍云深,一样不通。
“言言,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言卿皱着脸摇头,鼻子酸得发红。
这时已经坐到了综艺负责人的车上,一队人欢欢喜喜去拍摄,她查询航班,最早返程的也要晚上十点。
“安澜姐,我有特别重要的事,能不能晚上先回海城一趟,”言卿悄声跟安澜求情,“明早之前肯定赶过来,不会误事。”
她要确定他的安危。
安澜虽是担忧,但也给她定了机票,答应送她。
中间的几个小时是团队磨合的时间,言卿尽可能保持如常,配合着艰难完成任务,等到八点多工作告一段落,她马上整理东西要奔赴机场。
准备上车时,她手机嗡的一响。
言卿心一震,匆忙拿起来看,是闵敬姗姗来迟的回复,她只扫了一眼,手机就砰的掉在地上。
她急促喘了两口气,慌忙捡起来,不相信地放大图片,双手战栗。
是一条新闻的截图,霍氏的当家人突发意外昏迷,情况危急,集团或陷入混乱。
言卿吓呆,视野一瞬发黑,她狠掐自己强行稳住,颤抖着给闵敬打电话,失声大喊:“他在哪!”
闵敬语气冷肃:“你在哪,他在哪。”
言卿胸腔里灼烧成灰:“……你什么意思。”
“他醒来发现你走了,知道你今天下午飞外地,不顾身体追着你来,落地后还没等见你一面人就倒了!”
“我去找他,”言卿声音变调,“告诉我他到底在哪!我去找他!”
“这里不是海城,他不适合去医院,另找了地方,几个医生正在会诊。”
闵敬随即发来地址。
是个酒店。
言卿根本没有心思去分辨为什么人病倒了会在酒店里,她血液都冻成冰,其他念头全部破碎,只想立刻见到霍云深。
闵敬知晓她的位置,安排过来的车提前备着,转眼即到,言卿在路上问什么他都不肯回答,她忍住泪,粗暴抓着他交过来的房卡。
顶层,套房,整层楼清了,没有闲杂人。
言卿一口气冲出电梯,帽子在跑动时落地,她毫无所觉,赶到房卡对应的门口,眼圈通红地刷开,心里祷告过所有神明,祈求霍云深平安。
她手指冰凉地抬起房卡放在感应区,门应声打开,推开的缝隙里,光线并不算亮。
天已经很晚了,会诊结束了是不是?!
言卿没多想,惶急地挤进去,她后背带到门板,门顺势关闭,发出“哒”一声轻响。
不过一个眨眼的短短片刻。
言卿连套房里的陈设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站在玄关墙边的一道沉默身影不由分说地上前抱住,钢铸般的手臂死死勒紧。
她根本不需要惊叫。
这道身影颀长高大,每一寸肌理骨骼她都熟悉,她抱过摸过,昨夜她还亲手感受过!
霍云深……
言卿睁大眼睛,高高悬在喉咙口的心轰隆落下,迅速激起满眼的赤红,她恨恨咬牙,拼命把他往开推:“你骗我!”
“闵敬说谎!你身体好了,你没事!更没什么昏倒人事不省!”她越喊越哑,“你故意吓我!”
霍云深按着她的背,不让她乱动:“不是你先骗我的?答应我不走,不把我扔下,转头都不愿意等我醒过来,跑得无声无息!”
言卿的情绪大起大落,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满腹委屈地抗拒他,哭腔浓重:“那你就能吓唬我?!这种事可以开玩笑的吗!听说你出事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
“怎么样。”
言卿忽的窒住。
霍云深握着她肩膀,烈烈盯进她湿透的眼睛里:“听说的时候,你怎么样!”
言卿嘴角发抖,含泪瞪着他,转身要去开门。
他那么敏锐,她任何变化都逃不过他!
再待下去,会被他亲自剖开她每一点隐秘的心事,最后的自尊都留不下。
霍云深一把揽过她,从身后把她困死,沉声问:“我除了这条命,没有任何能引你过来的东西了,昨晚我病倒,你才肯留下,今天我如果不拿这个理由,你会出现吗?!从我问了你是否喜欢的那个问题开始,你躲我,不肯见我,说谎话应付我,想尽办法逃离,不累吗?!”
言卿极力挣脱,扎着心口的那些话却无法再隐藏:“累,可我能怎么办?除了避着你,我哪还有别的方法?”
她没救了,她对他说不了谎……
霍云深隐隐厉声:“言卿,你对我有感情的事实,就那么难承认吗!”
世界猝然寂静。
言卿动作停滞,呆怔看着黑茫茫的虚空。
她没有机会体面了。
霍云深什么都看出来,她隐藏的小心思,一样也逃不过他的眼睛,被他晾在阳光下。
言卿胸口的一团火烧到最烈,承担不了灼痛,在心里轰的裂开。
她强忍的眼泪倾泻而下,猛地挣开霍云深,在他圈出的牢笼里转过身面对他,颤声问:“是啊,我承认,我抵不过霍总的诱惑,爱上你了,可我不想一辈子做个别人的替身,当初签下的合同我做不到了!”
霍云深双眼涌出灼人的神采。
她不扛了,肆意哭出来:“是我违约,是我犯错!我不甘于当云卿的替身,也明白你永远不可能越过她去爱我!你对我再好,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霍云深胸腔巨震,暗哑打断她:“不是替身。”
言卿还有好多话要对他发泄,拥堵的耳朵里突然听到这一句,以为是幻觉。
霍云深眸中也红透:“言卿,你听好,从在桥上见到你,一直到现在,每时每刻,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替身!你就是云卿!”
言卿僵在原地。
她忘记呼吸,缓缓问:“你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过?你当初跟我签合约,这么久以来接受替身的说法,都是有意哄骗我的?!”
“是,”霍云深逼近她,强硬把她往怀里带,“我在骗你,为了让你答应嫁给我,什么三年到期,什么替代云卿,都是假的,这辈子我都没打算让你再离开我!”
言卿长时间的固有观念遭受重创。
为什么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她不过是在模仿云卿,再像也不是啊!
霍云深这样对她,是还沉在偏执的鬼迷心窍里出不来,她既然不是,还被他硬来,是不是比替身都不如,何况他蓄意骗她!
言卿后退,哭着脱口而出:“霍云深你才是骗子!你把我当什么了!我要跟你离婚!”
霍云深被她一句话捅在死穴上。
他十指抓紧,嗓子破碎:“你再说一遍。”
言卿扯着心,不管不顾说:“我要跟你离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你!”
霍云深不堪刺激,低头咬住她说狠话的嘴唇。
言卿的唇舌被他掠取,发不出声。
她抵抗的手起初还有力,但迅速在纠缠中转弱,直至抬不起来,身体和情感上激烈涌动的渴望被他轻而易举挑起。
他骗她是真的,他没变,一直是那个死心眼的偏执狂。
可她爱上他更是真的,稍一亲密接触,就守不住本能的反应。
霍云深的吻急切而有力,恨不能把她就此拆吞入腹,永远困在身体里,他听不得任何离开的字眼从她口中说出,只想把她禁锢。
记忆不记得。
那就让身体记得。
头脑里没有他。
但她身体里有过!
霍云深日夜苦忍的渴望击溃冷静,他扣着言卿的后颈把她困入臂弯,吮着她舌尖肆意深入,怎样接吻让她听话,她的每一个敏感点,他全部了如指掌。
言卿在他的攻势里迅速坍塌,再多纠缠的对错都被燃起的火焰烧毁。
她的意识逐渐化成灰,却有更深层的,始终藏在深处的一团雾气升起。
那团雾她看不清,但和霍云深如此契合,像原本就同为一体,曾被残忍的方式硬生生分割开。
言卿已经不明白自己是被欲念所迷,还是有什么在驱动她。
那么多堆积的感情,在这一刻冲开屏障,全数爆发。
言卿知道她现在有多脱轨,多不理智,可无法压抑,她想要这个男人,至少此时此刻,他在吻她,是把她当做真正的爱人,而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失控地抬高手臂,环上霍云深,第一次去回应他的亲吻,逮着空隙还在哭唧唧骂他:“霍云深你这个骗子……骗我感情……我欠了你的……”
霍云深只滞了一瞬,立即抚住她的头,变本加厉去索取勾缠,挑起她沉埋的每一点种子。
言卿脑中昏沉,不记得是怎么跟他进了套房里间的卧室。
空气变得粘稠甜腻。
室温在持续飙高。
汗沿着瓷白肌理滑下。
套房里的床单洁白无瑕,地毯柔软,交错的脚步毫无声息。
言卿堕入不见底的热烫深海,再多想要竖起的理性都碾成尘粉,她向后跌下去,他碰过的任何一处,都能让她发狂。
到处失了守。
全部被他掌控。
言卿声音已经彻底哑了,哽咽着说:“你轻一点……我……我以前没有过……”
她视野模糊,只看得清霍云深执拗狂热的眼睛。
他无法成句,三个字说得粗粝磨耳:“你有过。”
言卿呛出泪,这个混蛋太过分了!她都这样了!他竟然还——
然而没用多久,她便亲身感知到,让她骨血都在发颤的适应和熟稔,她无法思考,只能全部由着本能,无止境地沉迷陷落。
再一次睁开眼时,言卿全身散了架,瘫软在被子里,被强劲的手臂守着。
背后有男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