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科技那些年——by月照溪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似乎变得十分的肃穆。
　　朱甜甜的朋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总觉得这时候好像不适合开口说话，似乎一开口就会打扰到什么。
　　这么想着，她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继续玩自己的手机，一点也不明白，计算有什么好看的。
　　“呼！”
　　朱甜甜吐出一口气来，眉头皱得死紧，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脑袋，觉得脑袋有些涨疼。
　　前边叶溪的计算她还看得懂，到后边她却有些跟不上了，脑袋根本就转不过来了，看到现在，只觉得脑瓜子疼，简直就是用脑过度。
　　回过神的她这才看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老人，当即惊讶了一下。
　　老人目光落在叶溪笔下的数字上，表情十分的认真严肃。
　　朱甜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的在一旁坐着。
　　“甜甜……”朋友小声的叫了她一声，“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朱甜甜看了一眼沉迷于计算的叶溪，道：“再等等吧……”
　　然后，她们这一等就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不仅是朋友饿了，朱甜甜自己也饿了，肚子咕噜噜的叫。不过一旁的叶溪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饿，脸上的表情仍然是专注的。
　　朱甜甜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的老师师兄她们，他们做起实验来，也经常是废寝忘食，连饿了都感觉不到。
　　也不知道叶溪到底要算到什么时候，因此她对朋友道：“我们两先去吃饭吧，等吃完饭再回来。”
　　在吃饭的时候，朋友说道：“你刚刚看得好专心啊，当时我连大气都不敢喘……那小姑娘算得怎么样啊？”
　　闻言，朱甜甜的表情有些纠结，道：“我也不知道，后边的我也看不懂。只是前边的数据，她的确是算出来了。”
　　这听起来十分的让人惊讶，一个才要踏入高中的小姑娘，竟然计算了这么复杂庞大的一个数据，即使她只算出了前边的那点，那已经十分了不得了。
　　要知道，她也才算出来那么一点了。
　　“……你说，这人和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chapter 21
 
　　和朋友吃完饭, 约好了明天下一起去图书馆, 朱甜甜便和朋友分开了。
　　只是分开之后，她并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犹豫了一下，转身去了旁边的饭馆，打包了两盒盒饭，往图书馆的方向走。
　　“……这个点，人怕是早就走了吧？”她低头看了一下手表, 指针已经指到晚上八点了。
　　图书馆平时是晚上九点半关门，到八点多的时候, 其实人已经不多了, 朱甜甜并不确定那两人还在不在图书馆, 不过她最后还是打算去看一看。
　　回到图书馆, 馆里一片安静, 她径直上了楼。等站在门口，看见叶溪的身影之时, 她心里既觉得惊讶，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的。
　　走过去看, 叶溪正皱着眉看着手上的计算, 手旁还丢着几颗大白兔奶糖的糖纸。而她面前的纸，上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计算过程。
　　而那位穿着白衬衫的老人，仍然站在那里看着她计算。
　　朱甜甜不知道她计算得怎么样了，也不敢打扰她, 便在一边的空位上坐下了。
　　“……她算得怎么样了？能算出来吗？”她扭头和旁边的那位老人家说话，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她算出来，还是不期待，反正心情十分的微妙。
　　老人摇头，道：“不确定，计算量太大了，就算是计算机，也要算上一段时间。不过就算算不出来，也很了不得了。她的计算能力很可怕，心算速度应该很快，应该是对数字很敏锐的那一类型的人。”
　　有的人天生对数字很敏锐，甚至计算速度能赶上计算机了，老人感觉得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那种对数字十分敏感的人。
　　“这才多大年纪啊……”他忍不住感叹。
　　两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叶溪，对方的计算速度放得慢了些，手上的笔偶尔会停滞一下，而后再继续。
　　墙上的时钟哒哒哒的走着，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少了，四周一片安静，已经到了图书馆要关门的时间了。
　　就在朱甜甜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旁边的老人有些激动的道：“算出来了！”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但是这话却还是钻进了朱甜甜的耳朵里，立刻将她所有的瞌睡都给弄醒了。
　　“算出来了？”
　　立刻坐直身体，她下意识的朝叶溪看去。
　　叶溪坐在椅子上，表情看上去有些疲惫，但是脸上却全是笑容，一双眼闪闪发亮。
　　“我能看看你的计算过程吗？”一旁的老人开口问道，温言细语，慈眉善目的。
　　叶溪一愣，扭过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身边坐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她很熟悉的——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平时她借书还书都是在他这操作的，因此对他也算是很熟悉了。
　　“给您。”她立刻把本子递给了这个老人家。
　　这是一个比较厚的笔记本，老人翻到叶溪刚开始计算的那一页，上边也是密密麻麻的写着数字。光是计算这个东西，就已经写掉她大半个笔记本了，几乎是五十多页了。
　　老人翻看着她的计算过程，越往后翻，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惊讶了。
　　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数学计算题，这里边还涉及到了许多的知识与变量，计算量是十分庞大的，而且十分的复杂，精准度要到点。
　　朱甜甜不相信叶溪真的算出来了，忍不住凑过去看，只是那纸上的一个个数字，简直看得她有些头晕了。
　　仅仅是数学模型，叶溪就建立了几十个，然后又将这些模型推翻，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个计算量有多大了。
　　老人指着其中一点道：“……你这边这里，不应该这样算……”
　　叶溪凑过去，虚心听着，听到后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恍然起来，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一旁的朱甜甜：“……”
　　喵喵喵，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高材生，听不懂的也不该是自己啊？
　　等听到最后，她已经是满脸疑问了，只好选择放弃，趴在那里看那一老一小一问一答，心里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冒出来了。
　　尤其是看见老人随口问出一个计算，而不过瞬息间，叶溪就给出了答案，她心里更加绝望了。这样心算的速度，这也太厉害了，可以说是十分恐怖的了。
　　明明都是人，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还有这个图书馆的管理员，怎么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啊，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朱甜甜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那边，老人抚摸着叶溪算出来的答案，问：“你觉得你这个答案是正确的吗？”
　　叶溪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应该是正确的吧？”
　　老人看着她，笑眯眯的道：“这个答案的确是正确的，你很厉害。”
　　他也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聪明的孩子了，这样的孩子教起来实在是很让人有成就感。
　　目光落在叶溪放在桌上的书上，他随手拿起一本来，问：“我看你半个月换了好几本书了，都看完了吗？”
　　“……还有两本没看完。”
　　“看得懂吗？”
　　叶溪唔了一声，道：“刚开始看不懂，看的速度就很慢，不过后边看的书多了，好像就理解一些了，看书的速度也就更快了。”
　　老人微微颔首，随口突然问了一个问题：“第五十六页第三段，你还记得吗？”
　　叶溪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将那一段的内容给背了出来，丝毫不差。
　　“……”
　　朱甜甜的眼睛已经瞪圆了，看着叶溪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思议，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的？”
　　叶溪歪了歪头，道：“就是记得清楚。”
　　朱甜甜突然侧过身去，叶溪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摆了摆手，朱甜甜捂着郁闷的胸口，道：“你别管我，我只是在自闭了。”
　　老人将书放下，道：“接下来打算看哪些书啊？”
　　叶溪立刻报上了几本书的名字，老人听得直点头，道：“这几本书的确是最合适你的了，先从基础的看着走，我再推荐你几本书，对你来说应该很合适……”
　　“咕噜噜！”
　　叶溪的肚子突然响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朱甜甜道：“我就知道，这个点了还没吃饭，你肯定得饿了……我刚刚吃完饭，也给你们打包了一份，不过好像有些冷了。”
　　“给我打包的？”叶溪愣愣的指着自己。
　　朱甜甜理所当然的点头，道：“不然嘞，我就猜到你们肯定还没吃饭了。”
　　“还有我的份啊。”老人乐呵呵的道，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道：“那里是我的办公室，里边有微波炉，可以把饭热一下。”
　　三人转道去了老人的办公室，在路上叶溪也知道老人和朱甜甜的名字。
　　老人姓钱，让叶溪她们叫他钱爷爷就行了。
　　“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记性应该很好。”老人一边把盒饭放在微波炉里，一边说道，“我见过有的人，他们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看过的东西，一眼就记下来了，很厉害，你也是吗？”
　　这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因此叶溪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我的记忆的确很好。”
　　这哪里是好，这简直就是个bug吧！
　　朱甜甜原先还觉得有些郁闷，现在也不郁闷了——人家那智商和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她就不要去找虐要和人家比了。
　　钱爷爷道：“我看你年纪还小，是被大学破例招录的吗？”
　　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这世上有一种人被叫做天才，小小年纪就已经很厉害了，这样的人，很多大学都会破例招录，钱爷爷以为叶溪也是这样的。
　　“不是，我今天才到高中报道……我刚初中毕业。”叶溪回答道，有些不好意思。
　　钱爷爷微微瞪大眼睛，迟疑道：“那你看的那些书……”
　　叶溪回答道：“那是我的兴趣爱好。”
　　钱爷爷点头，道：“我看你这么聪明，还以为你已经读大学了……你呢，你是哪个大学的？这回我该没说错吧，你是大学生吧？”
　　最后那句话，却是问朱甜甜的。
　　朱甜甜点头，道：“我是的研究生。”
　　说起来都不好意思，她一个大学生，还没有人家一个高中生厉害了。不过想到钱爷爷刚才所说的，她又安慰自己，她一个普通人肯定比不过人家天才的。
　　钱爷爷又问她：“你应该是学机电工程的吧，你的导师是谁啊？”
　　“我的导师姓谢……”
　　“谢安？”
　　朱甜甜惊讶的看着他，问：“您怎么知道我们导师的名字的？”
　　钱爷爷乐呵呵的道：“我和你老师，那可是老相识了，你老师最近还好吧？”
　　“……好，我们老师很好了。”
　　“他是不是很严厉啊？他从来就是那个脾气，很多孩子都怕他。”
　　朱甜甜好奇的听着，疑惑钱爷爷到底和她导师是什么关系，怎么提起他来，语气竟然这么熟稔。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微波炉滴的一声，里边的盒饭已经热好了。
　　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朱甜甜借了叶溪的笔记本过来，看了看她的计算过程。
　　笔记本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她一路看下去，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变得惊讶，一会儿变得恍然，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原来如此”之类的话。
　　等叶溪他们吃完饭，她都还没把笔记看完。
　　“……这个，我能拿回去看看吗？”她问叶溪，有些不好意思。
　　叶溪道：“可以啊。”
　　反正已经算出结果来了，这些东西也不怎么重要了。
　　“那我留个电话号码吧，等我看完了，我就再联系你！”朱甜甜立刻说道。
 
　　☆、chapter 22
 
　　这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图书馆都已经关门了, 就连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也就只有钱爷爷一个人还在了。
　　毫无疑问, 钱爷爷是一个学识十分渊博的人, 尤其是在数学上，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不管叶溪问什么问题，他都能回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