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by陛下不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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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温季瓷眉一挑。他缓慢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房间,然后,又把视线重新落回到桑酒的脸上。
温季瓷悠悠地开口,意有所指地吐出两个字:“你的?”
听见温季瓷的语气,桑酒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现在住的不会是温季瓷的房间吧?
这栋别墅她还是第一次来,几天前来得匆忙,天知道她只是随手挑了一间。
这房间是性冷淡的风格,很合她的胃口,就直接搬了进来。
桑酒面无表情地想,她是该为她和温季瓷的审美相同感到悲哀,还是为此刻她正处于某人的视线鞭挞下而感到心虚呢。
在某人的凝视下,桑酒挺直了身子,她看着温季瓷,理直气壮:“我就随便挑了一间。”
输人不输阵,她选房间时本来就不知道这是他的,她没什么好怕的。
温季瓷盯了桑酒几秒,然后,他缓慢地直起身,朝桑酒走来。行至桑酒面前,他的声线落下,不冷不淡。
“随便挑了一间,偏偏挑了哥哥的?”
桑酒:“我不知道这是哥哥的房间。”
温季瓷淡淡开口:“这会倒记得叫哥哥了?”
脸皮厚如桑酒,她自动忽略了温季瓷话语里的讽刺。
其实她不怎么叫他哥哥。
按照桑酒和温季瓷的关系,两人充其量顶多算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而已。
但如果温季瓷想用哥哥的身份压她,她也不介意多叫几声哥哥,反正她也不吃亏,还可以膈应温季瓷一把。
桑酒想了想,她坐在床边,仰起头看着温季瓷。
她眨了眨眼,眼睛微微下拉,很轻地吐出一句:“可我就是喜欢睡哥哥的房间。”
有些委屈,眼底却带着狡黠的光。
话刚说出口,桑酒脸上神色未变,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如果能膈应到温季瓷就更好了。
她等不及看温季瓷的表情,等着看他嫌弃地离开。
桑酒期待地看着温季瓷。然而,温季瓷表情依旧淡淡的,似乎完全不为所动,眼底的情绪看不分明。
桑酒有些失望。
但不知怎的,她就是不想向温季瓷低头。
桑酒不死心,她刻意放缓了声音,语调更轻了些,“哥哥,我认床,在这睡惯了,你可不可以让让我?”
桑酒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拂过温季瓷的耳侧。
温季瓷眸光微动,薄唇抿成直线。
这时,温季瓷忽然往前走了几步,离桑酒还有几步距离,他倏地停了步子,视线落了下来。
温季瓷居高临下地望着桑酒,反问了一句:“你认床?”
桑酒点头。
他又问了一句,语调不急不缓:“想我让你?”
桑酒不明白温季瓷为什么这么问,她又点了点头。
得到桑酒肯定的回答后,温季瓷唇角勾起,漫不经心地开口:“不好意思啊,哥哥不怎么想让。”
桑酒还没从温季瓷直接拒绝她的冷漠无情中回过神来,下一秒,她就看着温季瓷抬起手。
他的手勾上领带的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解领带。
嗯?解领带??
桑酒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她被温季瓷的动作惊住了,现在正说着话呢,他好端端地解什么领带?
而且她这大活人还在他跟前,他是直接无视了吗?
温季瓷的动作十分熟练,领带很快被解下,缠绕着他的指尖。
温季瓷的视线至始至终盯着桑酒,他看都不看其他地方一眼,随意一掷,领带悠悠地落到地上。
他蓦地俯下身,目光一瞬不瞬,声音自上而下地传来:“不是想睡我的床吗?你自己选,今晚睡里面还是外面?”
俯下的那张脸,眼尾微挑,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光。
就算桑酒胆子再大,脸皮再厚,这回她也懵住了:“什么?”
听听温季瓷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睡里面?什么睡外面?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今晚要和他一起睡了?
温季瓷刚回国,斯文败类的本性就迫不及待要暴露了吗?
温季瓷扫了桑酒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对了,哥哥有没有告诉过你……”
他的尾音隐着笑:“哥哥也认床。”
桑酒被噎了一句,温季瓷用她的话,不动声色地堵了她一句,她竟无力反驳。
紧接着,温季瓷云淡风轻地说:“不是在这里睡习惯了?”
他甚至还面无表情地催促了一句:“那就选啊,我耐心不太好,不喜欢等太久。”
桑酒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听温季瓷的语气,和她睡一张床上,还是委屈他了。
她太天真了,和温季瓷比脸皮厚,她自愧不如。
桑酒猛地站起身,急忙落下一句:“我突然改主意了。”
她快速拿起衣服,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温季瓷望着桑酒仓皇逃离的背影,唇角弯起若有似无的笑。
桑酒离开后,温季瓷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温季瓷随手拿起一瓶沐浴露,看都没看,直接用了。等到他开始冲洗的时候,这才发现不对劲。
温季瓷眉头微皱,这个味道很陌生,是花的香气。他低头一看,是陌生的牌子。
他忽然想到,桑酒在这里住过,这是桑酒的沐浴露。
她忘记带走了。
温季瓷垂眸看着,手里的花洒还未关,周围只听得见水声,像是站在雨里。
他凝视了几秒,缓慢地把桑酒的沐浴露放回去。修长的手一偏,拿起了旁边的沐浴露。
温季瓷重新开始洗澡。
水声一直没有停歇,他仰着头,睁眼看着上方,水雾氤氲了他的眉眼,他的轮廓隐在其中,晦暗不明。
温季瓷洗了很久,但那股玫瑰花的香气却还似留在了他的身上。
温季瓷洗完澡,黑发微湿。他来到床边躺下,他偏头,鼻尖触到了被子。他神色一凛,上面也带着花的气息。
桑酒到底在这张床上睡了几个晚上?
温季瓷眸色微沉,他缓慢地长出了一口气,抬起手,一只手抵在他的额头。
那样清浅的花香,却肆意地铺展,一点一点地缠绕在他的身侧,他的颈边,他的鼻尖……
避无可避。
房间是暗的,空气里充斥着花的香气,温季瓷望着天花板的眸色黑而沉。
他三年没回来了……
温季瓷沉默地看着上方。
窗帘未拉全,斜斜落下一角光影,窄光勾勒出他朦胧的轮廓。
温季瓷闭上眼睛前,思绪似飞鸟掠过。寂静的房间里,落下一声似有还无的叹息。
桑酒长大了。
-
温季瓷去公司的时候,桑酒还未起床。
他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还未合上时,突然又开了,电梯里进来一人,是宋佑。
宋佑是温季瓷的合作伙伴,更是他相交多年的朋友,这一次,他也跟着温季瓷回了国。
近年来,世禾风头极盛,树大招风。因为温季瓷的身份,背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试图找出他的缺点和错误。
即便他们设下不少美人局,这位薄情的温太子,也一概不理。
世禾的发展风平浪静,温季瓷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原因?
他的突然回归,毫无预兆,正如三年前突然离开。
宋佑一看见温季瓷,就挑了挑眉。
“哟,温太子爷,好巧啊。你三年前无缘无故出国,现在又突然回国,天都没你的心变得快。”
“我在国外刚和一个姑娘约着会,准备讨论人生大事呢,你倒好,直接落下一句话说要回国。”
宋佑一副西子捧心状:“结果我只能把姑娘晾在那了,好好的约会飞了,你要对我负全责。”
面对宋佑夸张的表演,温季瓷神色未变:“演够了?”
宋佑见温季瓷又是照例不接他的话,敛了敛神色:“这么冷漠啊,没意思。”
宋佑收了笑意:“你这次回国太突然了,我倒真有些意外,透露一下回国的原因?”
温季瓷没看他,只慢条斯理地转动了一下腕间的手表,冷淡吐出两个字:“私事。”
宋佑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又是这两个字。你家老头还在国外忙着,家里就剩下了你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你和你妹关系又不好,你回国能有什么私事?”
宋佑还想继续讲的时候,温季瓷偏头,似笑非笑地说:“你最近很闲?”
宋佑想到温季瓷很有可能会甩给他大量工作后,很识趣地闭上了嘴。
电梯上行,温季瓷垂眸,抬手看向腕间的手表。
宋佑和温季瓷站着近,他这一动作,宋佑隐约闻到了一股香气。虽然很淡,却十分清晰,丝丝地萦绕着。
宋佑起初没放在心上,但当他仔细想了想后,等等,不对劲?这味道……
这不会是女人的香味吧。
宋佑流连花丛这么久,他绝对不会弄错的。
温季瓷的性子太冷,太过凉薄,毫无例外所有人都碰了壁。但还是有无数人飞蛾扑火,妄图摘下这朵无主的高岭之花。
看那副禁欲矜冷的模样,宋佑实在无法想象他纵欲的样子。
温季瓷出国三年,回国第二天身上就沾染了女人香。
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厉害,竟然能勾去这尊神的魂魄?
宋佑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他时不时转头看向温季瓷,眼底的好奇根本遮掩不住。
温季瓷自然注意到了宋佑的目光,他偏头淡瞥了一眼,缓声道:“有事?”
宋佑试探着问了一句,语气却有些肯定。
“昨晚……你破戒了?”
第3章
温季瓷眉心微敛,转头,极淡地看了宋佑一眼,没搭理他,意思很明显。
面对宋佑那一句的调侃,温季瓷不否认也没承认,根本没想要回答,态度也暧昧地让人起疑。
温季瓷回避的模样,落在宋佑的眼中,却硬生生地让他品出了其他的意味。
虽然温季瓷的态度和先前面对调侃时的反应差不多,但有好像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
宋佑的直觉向来很准,一下子来了劲,一副想要八卦到底的语气。
“怎么?是哪个女妖精勾了你的魂?”
电梯里没其他人,温季瓷也没准备回答,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口,半垂着头。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温季瓷率先迈开了腿:“还不走?”
话毕,温季瓷也没等宋佑,直接往办公室走去,也不管宋佑跟不跟。
宋佑的问题注定不会得到回答,只要是温季瓷不想说的话,就算旁人费千万句口舌,也别想撬出一个字来。
宋佑清楚自己这个多年好友的脾性,撇了撇嘴,暗道了一声无趣,后脚跟了出去。
-
家中窗帘紧闭,桑酒还没醒。昨天折腾换了房间,翻来覆去才睡,已过中午,还在做梦。
梦到了七年前的事情。
眼前是蜿蜒往上的楼梯,桑酒顺着楼梯一步步走着,刚走完楼梯,一扇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门半掩着,桑酒的手覆在门上,轻轻一推。
一声哥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桑酒就呆呆地怔在了当场。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一动也不动,连视线都忘记了躲。
温季瓷站在床边,身上的衬衫只穿了一半。
背脊的线条若隐若现,腰极窄,日光打进来,把衣服照得透亮。
他的肌肉精细,流畅的线条分明,充满力量感。往上是漆黑的碎发。往下还有极好看的人鱼线……
下一秒,温季瓷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朝她走过来。
在他淡定如初的眼中,仿佛有暗火,却又只像是桑酒的错觉。
窗帘不知何时落下,日光尽数消失。只余下窄窄的光,只够桑酒看清他的那双眼睛。
一瞬,桑酒似乎看到了温季瓷眼中那个仓皇失措的自己,和她那不受控制红透的脸。
梦和现实反复交叠,模糊了边线。
桑酒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热度,把一张脸烧得通红。
房间里的摆设和梦里的大相径庭,桑酒发现刚刚只是在做梦。
在桑酒刚搬进温家的那一年,她奉命去通知她的新哥哥下来吃饭,没想到撞见了温季瓷换衣服的场景。
当时的温季瓷也不过二十岁。
昨晚因为温季瓷回家的突发情况,导致桑酒到了后半夜才睡着,没睡多久,就做了这种乱得不行的梦。
这都算哪一出啊。
桑酒穿着睡裙,脚踩在地毯上,她决定去彻底洗把脸,顺便把自己满脑子的黄色废料给洗个干净。
刚站起身,床头的手机就嗡嗡振动了几声,桑酒打开微信,整个聊天群差点沦陷了,99+的通知信息让桑酒以为自己变成了失踪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