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by陛下不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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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瓷眼皮微微颤抖,她的问题,像是束缚着他的囚笼,锁着他,也困着她,人人囚在其中。
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出来,却只能坠入更深的地狱。
温季瓷再次默然不语。
桑酒觉得她的头好痛,她不自觉在想,疼痛是不是会传染,不然为什么她觉得她的心也隐隐地在痛?
桑酒看着温季瓷,厉声道:“我只要你一句话,承认我是你的妹妹,这很难吗?”
她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声音却仍带着哭腔:“温太子,让你纡尊降贵地回头看我一眼,这对你来说很难吗?”
一声声质问,温季瓷僵硬地坐在那里。
温季瓷,你听见了吗?她现在在问你。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你回答啊,你从来没有当她是你的妹妹,她是你生命中最无可取代的位置。
你想想你回国的目的是什么?你忍心看她一次次失望吗?
温季瓷脸色越加苍白。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冷静地浮现,如果你要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你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她喝醉了,你也要跟着她胡闹吗?
你已经过得这么痛苦了,现在,你打算拉她一起下地狱吗?
一字一句如雷声般震响,撕裂了所有的妄想。
温季瓷闭了闭眼,他的手缓慢地握紧,指尖紧紧扣在掌心。最终,手无力地松开。
他的尾指无意识地微微颤抖,像是在触碰那看不见的未来。
桑酒一直盯着温季瓷,因为醉酒,她的头很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脑袋一样。
她难受极了,但仍一眨不眨地盯着温季瓷。
温季瓷还是没说话,他的眉眼像是凝上了冰雪,他的唇色很淡,近乎没有一丝血色。
桑酒有些发怔,是因为她喝醉的原因吗。
为什么她觉得温季瓷眼底有着隐隐的痛苦和挣扎,她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清了。
温季瓷睁开了眼,他重新看向桑酒,种种情绪交织浮现,望向桑酒的视线像是黑夜将她覆盖。
寂静中,桑酒听见了温季瓷的回答,他的嗓音寡冷又清淡,凉薄如锋利的刃,轻易地刺穿了每一处空气。
――“我无话可说。”
每一个字落下,都像是对她的凌迟。
心灰意冷。
桑酒的头越发痛了,她却木然地笑了。
桑酒侧过身子,她的声线沙哑:“我困了,你可以走了。”
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道蓦地扯着桑酒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拽了过来,拥入怀中。
温季瓷双手环住桑酒的肩,把桑酒紧紧地锁在他的怀里,他那样紧地拥着她,那样用力,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血。
毫不遮掩眼底的疯狂和肆意。
她挣扎,他逼近。她后退,他更近一步。
桑酒挣扎了一会,发现她根本抵抗不了温季瓷,冷声道:“放开我。”
“不放。”
他喑哑的声线牢牢囚着她的耳廓。
桑酒本就没什么力气了,醉意更加涌来,她的声音轻了很多:“松手。”
“不松。”
依旧是两个字,寸步不退。
桑酒沉默了一会,她骤然提高了声音:“温季瓷,你是聋子吗?我让你松手,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温季瓷的视线落在黑暗里,他的眸色是深敛的黑,这一瞬,似有烟火在墨色里乍现。
那点微光以燎原之势蔓延,顷刻间便覆盖成了燥热的暗火。
昏暗中,温季瓷抬起了眼,他的声线低哑又压抑:“听到了,那又怎么样?”
许久,桑酒渐渐安静下来,她放弃了挣扎,任凭温季瓷抱着。
温季瓷低头看桑酒,她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下颌很尖,玫瑰色的唇瓣此时苍白一片。
此时,桑酒的黑发散乱在他身前,她的呼吸拂在他的颈侧,他却依旧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她是他的妹妹,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做,却在她喝醉酒的时候,任凭自己放肆一次。
沉溺在这场虚无的梦境中,哪怕天亮这场梦就醒了。
温季瓷拥抱着怀里带刺的花,越拥紧,刺越细密地没入他的骨血,一点一点地游走在他的每一寸肌肤。
直至心脏。
她的气息是藤蔓,缓慢地,轻易地勒紧着他的呼吸,刺痛着他的血肉,他却甘之若饴。
桑酒贴在温季瓷的耳侧,她闭上了眼睛。她的肤色白到透明,睫毛似蝶翼般颤抖。
她哽咽着开口,声线轻得似快拉断的丝线。
“哥哥,我现在喝醉了,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哪怕一次也好。
温季瓷身子僵直,他把头深深地埋在桑酒的颈间,沉默了很久,半晌,他极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
话音落下,桑酒身子一颤。
这时,她抬起头,重重地咬上温季瓷的颈,那样用力,像是在发泄她所有的怒火。
温季瓷身子僵住,疼痛漫起,他却恍若未察。
他抬起手,极为温柔地抚上她的长发,纵容她的所有动作。
疼痛所过之处,在肌肤上似有火在蔓延,却寸寸冻成了冰雪。
桑酒的身子微微颤抖,半晌,她抬起了头,却不看温季瓷,极淡的声音响起:
“温季瓷,你有心吗?”
温季瓷身子一震,却沉默无声。
过了一会,桑酒睡着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就这么倚在温季瓷怀里沉睡了。
温季瓷却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一动未动。月光勾勒出他的身影,像是没有灵魂的雕像。
温季瓷脸上毫无血色,却讽刺地扯开一丝笑。
此生唯一一次妄想。
却是对最不可能的人动了最不该有的绮念。
在国外的三年里,每想她一次,疼痛就勒紧他一分。
他本以为,三年他都熬过来了,现在他还怕什么?
但是原来,他最怕的是她的态度。她的误会和绝望,却是他最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他无比清楚,心底的绮念一旦说出口,他和她该如何自处?
温季瓷麻木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无声地拥紧桑酒的肩。他垂头,埋在她的黑发里。
他开了口,声音隐着极深的情绪,恍若梦呓。
“桑酒,你告诉我,这条路我该怎么走?”
没有人回答他。
半晌,温季瓷把桑酒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温柔地掖紧了被脚。
周围黑暗重重覆盖,桑酒安静地睡着,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中,依旧那样鲜活地存在着。
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是一场幻境。
温季瓷凝视了桑酒几秒,过了一会,他忽然俯下身。
他闭着眼睛,唇缓缓靠近,在桑酒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很快他就直起了身。
黑暗中,温季瓷的声音极轻,极柔。
“晚安。”
第20章
温季瓷的这声晚安在深夜遥遥消散,桑酒没有听见。
一晚上,桑酒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柔软的触感呼啸而至。她好像狠狠地咬了上去,那人没有闪躲。
下一秒,有人误闯进她的世界,对上那双熟悉的眸子。
桑酒望进温季瓷的眼底,他的眼神不纯粹,却独独倒映着她的身影。
桑酒猛地惊醒,她还记得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温季瓷俯身向她靠近,近得仿佛没有距离。
又是头疼欲裂,她稍稍翻了身,却受到了阻碍。
床边坐着一个人,因为桑酒的动静,有了动作,朝她看了过来。
桑酒一惊,脱口而出:“温季瓷,你怎么在这里?”
温季瓷目光很沉,掺杂了很多东西,当他听到桑酒的话时,眼底一闪,也没开口。
桑酒却没那么平静,她拼命回想,昨晚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以至于温季瓷连房间都不回,留在这里等着兴师问罪。
“你的脖子怎么了?”
桑酒视线落在温季瓷的脖子上,喉结处齿痕明显,还带着星点干涸的血迹。
话刚出口,桑酒就后悔了。
昨晚的梦难道是真的,温季瓷被她咬了一口!
果然,温季瓷轻呵一声,直接俯身,轻掐住了桑酒的下巴,像是惩罚性一般。
“照你看,你觉得谁做这事的可能性比较大?”
桑酒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身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她假装听不懂,扯笑:“哥哥说的不会是我吧?”
温季瓷可能是被桑酒的厚脸皮气笑了,他的手也没从桑酒的下巴移开,反倒是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一下。
“那你认为抓到犯人后,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关乎桑酒接下来的人生,她觉得她得好好回答。
桑酒避重就轻:“哥哥大人有大量,心胸宽阔,绝对不会和那人斤斤计较的。”
温季瓷没立即开口,沉默落在桑酒脸上的视线让人头皮发麻。
一分一秒对桑酒来说都是煎熬。
“我很小心眼的,没你说的这么大度。”
温季瓷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桑酒心里一紧。
温季瓷忽的移开了手,从床边站了起来。
西装的扣子有一颗松了,他就这么站在桑酒边上,慢条斯理地扣上,动作优雅。
等到桑酒紧张得差不多了,温季瓷才宣布了结果。
“麻烦这位小姐转告一下犯人,下次如果我不在场,就别喝酒了。”
等到温季瓷转身离开房间,桑酒才松了一口气。
桑酒正准备乖乖听话遵守和温季瓷的约定,蒋少游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让她过来参加今晚的聚会。
桑酒和古莎的事情在她的朋友圈子里算是传开了,他们都知道有人不长眼,耍威风耍到了温家小公主的头上。
温家又不是吃素的,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自然出手整治。
为了安抚受了委屈的桑酒,楼月和蒋少游一合计,决定在云玫会所办个聚会,缓解缓解心情。
桑酒哪有不去的道理,出门前,她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蒋大少向来交际广泛,他今晚找了不少人来活跃气氛,除了宋佑他们这些知根知底的,其他的人也都经过了蒋大少的精心考验才通过。
他是来给桑酒调剂心情的,又不是专门触她霉头的。
“楼月,桑酒怎么还没来?”
人到齐了一半,蒋少游性子急,逮着玩手机玩得起劲的楼月就问。
楼月没法,收了手机:“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啊,路上堵,就快到了。”
蒋少游哦了一声,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温季瓷的名字。
宋佑、常虞、蒋少游都算是温季瓷的发小,和桑酒也熟。
蒋少游知道温季瓷和桑酒向来不对头,不想坏她心情,连温季瓷都没叫。
刚接起电话,温季瓷有些不耐的声音响起。
“你那里怎么这么吵?”
蒋少游也没准备瞒温季瓷:“我给桑酒办了个聚会,不过她到现在都没来。”
话音刚落,门推开,卷起若有似无的风。
桑酒一袭黑裙,腰间别着印花镂空的腰带,腰本就纤细,如今更是盈盈一握。
肩上披着羊绒坎肩,杏色的绒毛竟多了几分匀净柔美,若隐若现的肩线撩人,肤白润泽。
在座的人都被桑酒这副打扮晃了一眼,很快回神。
除了宋佑蒋少游这些足够了解桑酒的人,其他第一次见到桑酒的人,难免生出几分旁的心思。
蒋少游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他还尽职尽责地汇报了一句。
“今晚桑酒打扮得太漂亮,别人眼睛都看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蒋少游才知道说漏了嘴,刚想含糊过去。
温季瓷喜怒难辨的声音落下。
“是云玫会所吧?”
蒋少游正要追问,电话就挂了,他一脸懵逼,温季瓷什么时候对桑酒的行踪这么刨根问底了。
桑酒刚进来,目光扫了一圈,落在楼月蒋少游这边,朝他们一笑,满目惊艳。
楼月一看桑酒来了,手机马上就收起来,连平时最爱玩的恋爱游戏也靠边。
原本庄澜今晚也准备过来,没想到一次临时的工作,她直接去了国外,工作结束后都赶不过来。
琳琅满目的酒放了一桌,桑酒想到今天早上面对温季瓷的惨状,象征性地倒了一杯。
不过蒋少游和宋佑热心过了头,他们以为桑酒不喜欢烈酒,所以特地帮她倒了几杯甜香味的酒,各种类型都有。
“不喜欢的话,我再帮你开别的酒?”
桑酒盛情难却,挑了杯味道温和的酒,细细抿着。
还没放下酒杯,楼月就撞了撞桑酒的胳膊:“昨晚你哥抱你回去没虐待你吧?”
还好她懂得压低声音,不然桑酒醉酒不省人事的糗事就传开了。
桑酒也跟着咬耳朵:“我都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哪知道我有没有做什么大不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