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沦陷——by陛下不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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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瓷把保温杯推到桑酒旁边,理所当然的语气。
“就这么喂。”
桑酒绝不妥协,把勺子重新放回去:“谁说我必须喂你吃饭了?我妈让我来送餐盒,又没让我喂你吃。”
还有,要她喂用得着这样的姿势吗?
温季瓷深深地看了一眼桑酒,眼底的复杂情绪敛着,却让人想起了最干净透明的一泓湖泊。
不知为何,温季瓷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散了,他再次俯下身,头轻靠在了桑酒的肩上。
在桑酒容忍的范围内小心地放纵着。
回家时,温季瓷面对的都是空荡无人的房子,他熬的每个寂静夜晚都在提醒着他,桑酒已经不在他身边。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最悲伤的事情不是求而不得,而是短暂拥有过。
“我最近很累,你乖一点好不好?”
温季瓷说话的时候,呼吸落在桑酒的脖颈,细细密密的麻,又灼人的烫。
桑酒回想到刚才看到温季瓷的时候,他的眼睛底下带着青黑,声音也比以前弱了几分,无不透出他的可怜。
尽管温季瓷工作忙是真的,连续熬夜累到是真的,但还是被他将其夸大了一些。
七分真,三分假。
可明明桑酒知道温季瓷故意示弱,她却偏吃了这一套,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她推了推温季瓷的身子。
“你不把头移开,我怎么喂?”
温季瓷知道桑酒一定会心软,他乖乖地站起身,只给桑酒空出了能腾出手的空间,仍旧不让桑酒离开。
桑酒只能侧过身子,舀了一勺牛骨汤递到温季瓷的唇边,温季瓷配合地张了张嘴。
桑酒一勺一勺地接着喂,办公室里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
细软的阳光筑成小小的光圈,投射在两人的身后,时间仿佛都变缓了,一举一动都被细微放大。
等温季瓷喝了大半的汤,桑酒还是没停勺子,她正准备再舀一勺,温季瓷蓦地偏了偏头。
一个细又轻的吻落在了桑酒的指尖,清冽的气息在她指尖仅停留了一瞬。
从桑酒的角度来看,她只能看到温季瓷低垂的眉眼。
明明吻很轻,几乎察觉不出,桑酒却觉得指尖烫得厉害,连手上的东西都拿不稳了。
仿佛指尖连着心脏的位置,指尖的麻顺着蔓延到了心口,心跳骤然加快。
更可怕的还有另一件事,即便此时温季瓷得寸进尺地亲了她,她却生不出半点气来。
桑酒缓过神来,立即提脚抵在了她和温季瓷的中间,由于她的动作太快太急,高跟鞋掉落在了地上,沉闷的声响。
脱离了桑酒的初衷,她光着脚抵在了温季瓷的胸前。
温季瓷没有察觉到桑酒的忐忑,他看着桑酒的反应,低笑了一声,在桑酒想把脚缩回的时候,握住了她的脚踝。
“快点放手!”
桑酒挣了几下没挣开,温季瓷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是你先勾引我的。”
“我怎么勾引你了,明明是你先亲我的。”
温季瓷原本想放开手,忽的起了逗弄桑酒的念头,他握住脚踝,往自己这边轻拽了一下。
桑酒的身子往桌沿外又移了几寸,在半掉不掉的边缘试探着。
桑酒手撑在身后,挪动身子想往后退,奈何温季瓷抓住了她的脚踝,根本没法移动。
温季瓷这是身体虚弱的表现吗?明明力气大得很,轻而易举地就能控制住她。
亏她刚才还亲手喂了温季瓷这么多养身的汤,桑酒越想越来气,口不择言:“敢情你喝汤补出来的力气都用在我身上了。”
“白眼狼!”
桑酒生怕温季瓷听不清,白眼狼这三个字她说得特别清楚。
温季瓷气不得,笑不得,握住桑酒脚踝的手忍不住在上面摩挲了一下,纤细莹润的触感,让他怔了怔。
桑酒察觉到温季瓷手上的动作,瞬间睁大了眼。
敢怒不敢言的神态实在是令人着迷,舍不得放手。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高秘书的声音传来。
“温总,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桑酒以为温季瓷会收敛几分,没想到温季瓷不但没有缩回手,而是撑在她的身侧,笑着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桑酒的心脏都快跳停了。
“你没听见外面有人啊?你不怕啊?”
桑酒压低了声音,血液快冲破她的脑子。
外面敲门声又再次响起,尽管没有温季瓷的允许不会有人进来,但桑酒还是怕。
听到桑酒的话,温季瓷呼吸一滞。
从喜欢上桑酒的那一刻起,温季瓷就做好了公开一切的准备。他不会因为怕被人发现而躲躲藏藏。
真心喜欢上一个人对他来说,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温季瓷真的很想告诉桑酒,在人生中,如果找到一个能够倾尽心力喜欢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怕。”
桑酒一怔。
似乎在是告诉桑酒自己的决心,这句话被温季瓷说得字字珍重,他盯着桑酒的眼睛,喉咙紧了紧。
“那你又在怕些什么?”
第40章
听到温季瓷的嗓音,桑酒又是愣住。
她怕什么?
她怕家人的阻拦,她怕外界舆论对他的影响,她更怕她没有分清她的心跳是因为什么而纷乱。
空气静默,只有两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桑酒瞳孔微微放大,她张了张嘴,刚要开口。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轻轻地覆在她的眼睛上,光线蓦地暗了下来,隔着寂静的黑暗,温季瓷的嗓音轻轻传来。
“好了,别让别人等久了。”
然后,温季瓷站起了身,桑酒回过神来,她连忙从办公桌上下来,转身背对着门口。
当高秘书进来的时候,桑酒低着头坐在沙发的一角,发红的耳根被长发盖着。
高秘书没有发现不对劲,签完字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桑酒的任务已经完成,她连视线也没放到温季瓷身上,立即说了一句。
“我要回去了。”
桑酒逃也似的离开这里,这一次,温季瓷没有拦她。
-
电视剧杀青了已经有一阵了,再加上温季瓷的事情让桑酒的心很乱,她最近很少接工作,一有空就去陪桑玫。
或许是她觉得,只要转移了注意力,就能不再想到温季瓷。
桑玫在帝都有一间画廊,平时都在那边。
以前桑酒学习工作,一直没空,现在得了时间,就往画廊那跑。
今天,画廊里的人不多。
桑玫下午约了一个刚从国外回来的画家,讨论几周后会在这里举办的画展。
画廊里很安静,桑酒放轻了脚步,站在画前,认真看画。
门口传来了动静,有人走了进来。桑酒回过头看,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桑酒眯了眯眼,眼底闪过冷意,简荟怎么来了?
简荟是邱冉的妈妈,桑玫和邱商离婚后,简荟立即带着邱冉住进邱家。
虽然时常听说邱家的事情,真要算起来,她们也已经有十几年没打过交道了。
简荟目光扫了扫,视线落在桑酒这边,看来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找桑氏母女的。
她嫁进了邱家,本以为能扬眉吐气,谁料到桑玫后来竟认识了温行知。
上回邱商在温季瓷那碰了壁,把怒火都发在了她身上。邱冉也是,想努力压过桑酒一头,却在外界被耻笑。
这几个月来,简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他们口里听到了桑氏母女的名字,她有些忍不住了。
简荟不认为那是她的问题,她觉得都是她们的错。
她向来知道桑玫的脾性温和,此次来无非就是想在桑玫这边发泄一番。
简荟没冲着桑玫来,她装作是来看画的样子,在画廊里走了一会。趁着没人关注她,瞥到一幅画,她不经意地从旁边走过去,假装摔倒。
包上的装饰刻意划过那幅画,留下一丝很浅的印记。
简荟的小伎俩被桑酒看得清楚,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走到她旁边。桑酒轻飘飘说了一句。
“怎么,想惹事?”
画廊里还有别人,桑酒是笑着说话的,但是,她的笑意不及眼底,声音很冷。
简荟当然不认:“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况且桑酒没证据,她不觉得桑酒能做些什么。
桑酒挑眉笑了笑:“不小心啊……”
她忽然唤了助理过来,在助理耳边耳语了几句。
助理点头,按照桑酒的吩咐,礼貌地请走了画廊里的其他人。
画廊在营业时间临时关门,为了表示歉意,助理给每人送了一个小礼物。
很快,偌大的画廊里,只留下几个人,桑玫、桑酒还有简荟。
简荟的脸色白了白,她只以为桑玫好欺负,才从这里下手,谁能料到,桑酒现在闹得是哪出?
她看了眼已经关闭的大门,想离开,却找不到机会。
桑酒面无表情:“那幅画价值四百万,你付清后可以走了。”
简荟还是跟以前那样厚脸皮,但桑酒不是软脾气,给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不教训教训她,当自己是死的?
简荟急了:“四百万?那幅画哪值得……”
还没说完,简荟看见了桑酒漠然的眼神,她突然不敢说话了,声音渐渐轻了下去。
桑酒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小孩,性子这么冲,难不成是给温家的人惯大了?
桑酒冷笑:“画廊里有监控,还有店员这么多双眼睛,每一个都是证据。”
“你如果不付钱,我就叫警察来处理。”
简荟没想到桑酒这么狠,干脆破罐子破摔:“桑玫,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啊,嘴巴这么利。”
桑酒刚要说话,手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愣了愣,桑玫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手上,对她摇了摇头。
这是桑玫的画廊,她见惯了大风大浪,哪会跟一个泼妇计较。
桑玫平静地开口:“我的女儿当然优秀,某些人就算再怎么耍手段,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她的声音温柔,像是溪水清泉,话里的刺却没少。
某些人指的自然是简荟的女儿邱冉。
邱冉从小就卯足了劲,要和桑酒比较,连考电影学院,选择职业方向都往桑酒看齐,但始终都差了那么一口气。
简荟没想到桑玫竟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当年就算她抢了邱商,桑玫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直接离婚走人。
现在竟然为了桑酒怼她。
桑玫心态平和,过了十几年,反倒比从前更优雅。
简荟:“你变了很多。”
桑玫打量了一下简荟,她虽保养得当,但脸色嫉恨,心胸狭窄,相由心生也不过如此了。
桑玫讽刺地说了一句:“你倒是没怎么变。”
还是一样讨人厌。
桑酒一句话没说,单在旁边看着就觉得爽,忍不住要为桑玫鼓掌。
简荟越想越气:“你最近有没有和邱商联系过?”
邱商近日来愈发冷漠,甚至抱怨她和邱冉不如桑家那两个人。简荟气不过,非得到这讨个说法。
桑酒立即知道了简荟的心思,冷冷道:“你自己把垃圾当成宝,别以为其他人也和你一样品味低俗。”
“邱商他敢来这吗?他如果敢踏进这道门半步,我立马把他扔出去。”
桑酒对邱商直呼其名,仿佛他是她们人生的污点,连说出父亲两个字,都是玷污了她自己。
简荟怒了:“你说谁是垃圾?谁品味低俗?”
桑酒:“谁喜欢捡垃圾,我就说谁喽。”
简荟看见桑酒的态度明确,有些迟疑了:“你们和邱商真的没有来往吗?”
桑酒盯着简荟几眼,越发觉得她可笑又可悲。
下一秒,她忽然往前一步,她的个子本就比简荟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简荟,一字一句地说。
“真当我是有耐心的?听不懂我说的话?”
简荟曾经为桑玫的画廊工作,近水楼台,勾引了邱商。
桑玫卖掉了之前那间画廊,带着桑酒远走高飞。现在十几年过去,回到帝都还是绕不过这个讨厌的女人。
桑酒:“当初是谁说你们两个是因为爱情结合的?这才几年,你们的爱情呢?被狗吃了吗?”
简荟脸色一白,桑酒的话句句属实,她根本无法反驳。
桑酒一张嘴利得很,又没人拦着她,能进行长时间不重复的暴力输出。
“你当初是怎么破坏别人家庭的,现在别人也会同样对你。因果报应而已,只不过,现在轮到你了。”
“还有,你现在站在这里,良心不会不安吗?我没有去找你算账,你竟然还敢送上门来。”
“……”
可能是讲得累了,桑酒仰了仰头,视线往下,重新落回简荟的脸上,慢悠悠地吐出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