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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暴君养大——by花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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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檐下是木板做的,水会顺着缝隙流下去,木板很干净,她没有穿鞋,就那么活动在廊下。
  拉了一旁绳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和头发,又找了块不要的布,给古扉改衣裳的时候,很多布剩下来,不长不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当抹布。
  抹布丢在地上,花溪踩了几脚,把水分吸去后开始穿衣裳,衣裳她早就准备好,不可能当着古扉的面换,所以洗澡前搁在外头。
  只穿了肚兜和亵衣便推开门走了进去,抬眼瞧了瞧,古扉还在睡,她在外头走来走去,动静不小都没有吵醒他。
  睡的可真死。
  脚踩在被子上,心念一动,带着古扉一起出了空间。
  怎么进去的,出来就在哪,古扉躺在床上,她站在床边,花溪上了床,将还有些湿的头发挂在床沿,就那么睡了过去。
  和她预想的一样,半夜是被古扉吵醒的,她这边酝酿许久,刚睡着,古扉那边刚睡好,睁开俩眼在黑暗里摸索,去找衣裳穿。
  昨儿的衣裳被花溪洗了,今儿还是穿花溪的,大了许多,他老实的坐在一边折裤腿,然后像往常一样下床。
  今儿没有抵桌子,屋里也空荡荡的,就知道他会半夜起来,怕磕着他,所以刻意收起来的,他顺着墙一路走过去,很容易就摸到了门栓。
  拆下木栓打开门一看,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点亮度都没有,头顶还挂着明月。
  ???
  怎么回事?今天醒这么早?
  隔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亮起许多火光,来来回回的晃动,说明有人举着火把到处走动,隐隐约约还有女人的哭声。
  古扉探出去的脚不由自主缩了回来,有点怕,想了想,把门关了回去,还是屋里安全些。
  其实最安全的是花溪身边,他迈开步子刚要去找花溪,冷不防听到花溪说话,“门栓。”
  语气有些无奈,不是第一次被吵醒,都习惯了,没有一开始反应那么大。
  一开始只恨不能把他丢到门外去,现在已经可以淡定的回头继续睡了。
  磨合磨合,就是互相体谅,说不定她也有什么毛病,古扉一直在忍着,所以就这样吧。
  花溪翻了个身,从空间里拿出蜡烛点上,固定在床头,自个儿睡在床里,把外头让给古扉。
  今儿离天亮还很早,院里又不能去,明生也不在,只能待在屋里玩,让他在床外方便他上床下床。
  这样似乎还不保险,花溪指了指床头柜上她缝了大半的帽子,“还有一点没缝完,你继续缝吧。”
  必须给他找个活干,否则他没事做,无聊会过来骚扰她。
  花溪还想睡,暂时没有陪他玩的心思。
  这一觉勉强睡的还算安稳,古扉没怎么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缝帽子,这帽子一看尺寸就知道是给他做的。
  好像是昨天还是前天来着,他抱怨了一声外面风太大了,冻脸,于是花溪便开始缝一种厚厚的,可以捂住脸的东西,他已经戴上了。

  今儿是厚厚的帽子,里面塞了一层棉花,缝了大半了,还差小半的样子。
  屋里暗,他凑到蜡烛下才能看清线路。
  说来这针线还是他穿的呢,花溪好笨,都找不着线头,视线总像有偏差一样,穿错地方,他一穿就穿进去了,还是他眼睛好使。
  当然了,花溪也有厉害的地方,比如说她会缝各种东西,还会腌各种泡菜,酸酸的,脆脆的,味道很棒棒。
  如果会做梅花酥就好了,梅花酥好吃。
  一个人缝东西很枯燥,古扉睁大了眼睛,强逼着自己不睡,坚持要把剩下的缝完,花溪难得交给他的任务。
  但是手越来越虚,还不小心扎了自己一下,疼痛都没阻止睡意,脑袋一点,朝一边歪去。
  花溪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古扉倒在床上,手里还拿着针线,不时动一下,梦游一样。
  花溪笑了,把他手里的东西拿掉,让他再睡一会儿,自己起来去空间把前几天腌好的大白菜和黄瓜拿出来。
  现在早上做饭越来越敷衍,怎么简单怎么来,稀饭泡菜和馒头,倒是明生那里,时不时会拿来一些肉,混合着吃。
  他也不像什么大富大贵的人,更不像会削薄冷宫的混蛋,所以肉是哪来的?他还时不时会带来一些糖果点心,古扉最喜欢了。
  毫无疑问,这些都很贵,不像一个月例一两银子,不贪不吞的人能时常弄到的,所以到底是哪来的?
  偷的吗?不像他的作风。
  还是说他的身份特殊?那倒也不至于,真的身份特殊,怎么会来看守冷宫。
  每个人都有秘密,按理来讲不该去探别人不想说的事,但是她怕长此以往会害了明生。
  比如欠很多债之类的,今儿让古扉劝一劝他,别再带了,万一把古扉的胃口养叼了,不肯吃一般的东西怎么办?
  说起来是不是该学学怎么做点心了?
  这个有点难度,其它还能摸索,点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什么梅花酥她尝过,像很细的面条一样,密密麻麻裹成一个方块,不会太甜,也不会太淡,味道正好,难度极大。
  焦糖卷难度也不小,吃起来脆脆的,有点像后世的零食。
  花溪不喜欢吃零食,所以从来没关注过,不晓得它用的什么材料,也不懂怎么做法,关键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目前为止空间里只有能做点心的绿豆,用绿豆试试吧。
  唉,当奶妈真不容易,比杀人还难。
 
 
  ☆、礼貌微笑
 
  明生今儿起来的也很早, 手里提着给小孩儿的笔墨纸砚。
  他看小孩儿每次都在地上、墙上练字, 料定他没有文房四宝,也许以前长锦宫里有, 不过后来换了几个主子, 那些东西早就腐朽了吧?
  就算没有腐朽,也会被哪个贪心的太监拿去卖掉, 这边极西之地, 几乎等于被皇上放弃,没人管的,经常有人跑到这边偷些小玩意儿带出宫卖掉。
  当然啦, 都是些漏网之鱼, 这边本身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多几个花瓶,大的弄不走, 小的卖不掉, 才会被剩下。
  他没在冷宫住过, 不知道冷宫都缺什么,瞧见没什么便弄什么,昨儿弄了块布, 因为总看小孩儿穿不合身的衣裳,今儿是文房四宝。
  纸最多,有好些的纸,也有差的,草纸, 宣纸,边角纸都有,在仓库翻的。
  管仓库的是那只狗的徒弟,知道他,所以他有要求,只要不是太为难,都会成全他。
  仓库存在了数百年,这里头有什么,谁都不清楚,本就是堆放一些不值钱东西的地方,没人会刻意查,少一些用不上,发黄的纸更不会有人说什么。
  砚台和笔墨是七七八八凑出来的,加一起捆了厚厚一沓。
  提的时候要左右手互换着提,重。
  长锦宫和长储宫挨着,去长锦宫必然路过长储宫。
  长储宫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围了很多人,有侍卫堵在门口,逮着一个人便问一句。
  他从门前路过,也被拉去问话,大致问他认不认识长储宫看守太监贤福?
  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故意道,“贤福啊,认识,他怎么了?”
  其实不怎么熟,只知道是个很爱开黄腔的人,一双眼总喜欢色咪咪的盯着过往宫女看,他恶心这种人,一直避而远之,没怎么接触过。
  毕竟他自个儿的身份就比较敏感,时不时还能听到其他人闲聊聊到他。
  那时候他会恼会气,时间一长,倒也无所谓了,本来就是嘛,他们也没说错,有什么好生气的?
  气坏了自己反而得不偿失。
  “他死了,你过来认认看,是不是这个人?”慎邢司的领着他进屋。
  明生跟上去,前脚跨进门,后脚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贤福死相极惨,三个致命伤,脑袋上,脖子上,和胸前。
  大概是还没调查清楚,尸体没有挪动过,身边用东西画了个形状。
  他旁边躺了个女人,身上盖着白布,只露出黑发和染着蔻丹的指甲,再旁边是个包着被子的女孩。
  对于这个女孩,慎邢司的似乎很头疼,他看到两个人在一旁讨论如何安置她。
  显然继续住在长储宫不合适,但是挪动冷宫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做决定的,最后好像敲定如实汇报,看看上面怎么决定。
  于是那小姑娘便被晾在那里,脚边放了饭菜,慎邢司办事还挺靠谱,知道人饿了,还给准备了吃食。
  怕也是不敢不认真对待,毕竟这事事关重大,看守的太监大半夜跑进屋里,还赤着上身,动动脚趾头都知道有猫腻。
  这事要是走漏了风声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一听说自己女儿出了这种事,慎邢司又没有好好处理,还不迁怒于慎邢司?
  慎邢司大概是晓得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所以想把小姑娘迁出去,以后小姑娘真的翻身,这就是个大大的人情,反之做不好,两边遭罪。
  在宫里当差,人人都不容易。
  “就是他。”他指着地上贤福道,“这谁下的手啊,死的也太惨了吧?”
  而且他瞧着手法很稳的样子,招招致命,那人就是想要贤福死。
  慎邢司的抬了抬下巴,指向小姑娘的地方。
  明生有些意外,顶多七八岁的姑娘,有这么大的力气?
  怕是拿个花瓶都吃力吧?
  不过他倒是听说过,从前有户人家着火了,房子塌下来,柱子砸到小女孩的母亲,小女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将整根柱子撑起,把母亲救了出来。
  大概是太担心了吧?
  旁边的女子尸体,是她的母妃?
  “死了也好。”明生摇摇头,“省得祸害其他人。”
  慎邢司的人蹙眉,“怎么说?”
  他便将贤福的为人,和他平时色咪咪的盯着过往宫女的事道了出来,本也是如此,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当帮慎邢司尽快结案吧。
  他把能说的都说完,慎邢司才放行让他走。
  明生到长锦宫的时候,长锦宫已经升起了烟囱,做起了饭。
  隔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长锦宫就像游离在其之外一样,照旧过自己的小日子。
  独住一座小宫殿,前院种菜,后院种草留着当柴,廊下挂了新洗的衣裳,离老远便闻到一股子泡菜味,很有生活气息。
  他以前在长怀过的也是这般悠哉,家里不说富贵,也是不缺钱的,有一间铺子,前面卖东西,后面住人。
  院里还有一颗桂花树,到了季节花一开,满屋子飘香。
  花瓣不仅能拿来做糕点,还能泡茶喝,长锦宫要真再多一颗花树,便与他小时候一模一样了。
  他本以为进了宫,远离了那种生活,这辈子再也瞧不着了,没成想老天爷待他不薄,叫他又切身体验了一把。
  也不算切身吧,顶多是旁观,旁观也好,光是看着便心生羡慕和向往之情。
  其实日子不需要大富大贵,这般就很好。
  许是今儿来晚了,平时都是他等里头起床,今儿里头等他来。
  刚到便听到小孩喊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他坐下来,“路上遇到点事。”
  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给他看,“瞧瞧这是什么?”
  古扉眼前一亮,“文房四宝!”
  “咦?”他挑眉,“居然认出来了?”
  古扉白了他一眼,“我以前好歹是皇子,文房四宝还是见过的!”
  明生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逗你玩的。”
  他把东西从门缝里塞进去,“以后就不用在墙上和土里写字了。”
  这么多够他用一年的,如果正面反面都用,字写小一点的话。
  “以后有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我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他还挺喜欢看书,不过看不来那些正正经经的,更喜欢看话本小故事。
  有神话的,有爱情的,也有许多写宫里的,从宫外传进来,他一看便知道写话本的不了解宫廷。
  什么宫女啊,随随便便就被皇上看上,还有长相普普通通的,被皇上爱的死去活来。
  要么就是那种没有一技之长的,皇上差点为了她放弃一片森林。
  总之皇上可真忙,谁都要喜欢。
  当然啦,也不乏好的话本,有时候看着看着,眼泪不由自主跟着下来,有时候也会因为某个人太坏而愤怒,恨不能进书里揍那坏人一顿。
  看的多了,这种情绪也逐渐少了,大概是经验丰富,晓得话本里的角儿死不了吧?
  他们最终结局都是美好的,千篇一律,老婆孩子热炕头,话虽如此,他还是喜欢看。
  古人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当真没错。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他平时过来,都会带上话本,一坐一整天不带闷的。
  看话本这个爱好并非他一开始就有的,是跟一个同僚学的。
  以前隔壁住了个高高瘦瘦的小太监,每次干活都很快,干完就躲在角落看话本,性子孤僻,也不与人接触。
  后来有一次因为看话本忘了吃饭,晚上饿的睡不着,被他发现了,将藏的馒头分享出去,从此多了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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