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之下——by桃禾枝

 
 
第13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贺缨：【这个表情包什么意思？你在外面有狗了？！！】
　　薛柔发出了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是不是陆神？！】
　　尤念承认了。
　　贺缨：【卧槽卧槽卧槽！！！】
　　贺缨：【你们do了？？？？】
　　尤念发了个害羞的表情。
　　这个表情很精髓了，带着欲说还休的意味。
　　既承认了问话，又暗示了自己开心又满足的心情。
　　薛柔：【哇，太棒啦！！】
　　贺缨叹气：【唉，看来康饶是没什么希望了】
　　两人还想尤念多透露一些细节，理所当然地遭到了拒绝。
　　没过几秒，群名再次被改。
　　尤念看着最上方的“开车技术交流群”，笑着将手机收起来。
　　呸，她才不说！
　　*
　　飞机起飞没多久，尤念又犯起了困，躺下睡觉。
　　陆清泽帮她把毯子盖好，打开笔记本翻看PM发的月度报告。
　　当发现自己的目光停留在PPT同一页已经超过5分钟后，他无奈地合上了电脑。
　　短短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陆清泽微微侧头，沉敛眸光又落在了身旁艳若桃李的一张脸上。
　　她还是睡着的时候最乖。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嘴闭着，不会说出什么让他难受的话。
　　他们现在……应该算在一起了吧？
　　分开五年，他知道两人之间还有很多隔阂。时间令他们没办法立刻敞开心扉，只能一点点的慢慢试探。
　　小心翼翼又如履薄冰。
　　尤念目前的很多状况他都不清楚。
　　可是没关系。
　　虽然她之前伤害过自己，可只要她现在愿意乖乖呆在自己身边，他就不再计较那些事。至于以后，可以慢慢来。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可也有许多事并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变淡。
　　最难忘的玩具，是八岁那年想要却没钱买的拼图；最美味的食物，是故去的爸爸在生前下的一碗面；最深刻的人，是16岁那年喜欢的女孩子……
　　窗前白月光，心口朱砂痣，不外如是。
　　*
　　回到夏城以后，尤念继续跟组。
　　剧组在这里的租期剩余不长了，她跟完这一段时间就不跟了，换同事接班。
　　曾宇嘴上“哇哇”叫着说舍不得她。被尤念没好气地丢了个白眼过去，让他好好说话。
　　打打闹闹中，日子过得飞快。
　　前些天，陆清泽来找过尤念吃了一顿饭，紧接着就飞去外地出差了。
　　两人的联系算不上频繁，又不至于太过生疏。
　　陆清泽出差回来后，偶尔会在尤念家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再离开。
　　尤念对于现况还是挺满意的。
　　《礼记》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有空的时候一起约饭睡觉，没空就各自忙碌。分开五年，这种走肾不走心的状态最好。
　　没有感情的牵绊，也不用害怕重蹈覆辙。
　　对于她这种享乐主义者，正合适。
　　*
　　这天，尤念突然收到了明芷的微信。
　　明芷：【尤念，我今天好像看到你了。你也在夏城CBD广场工作吗？】
　　今天中午，尤念和陆清泽一起在CBD广场的餐厅吃饭。难道被明芷看到了吗？
　　出于同学礼貌，尤念承认了，告诉她自己跟着剧组在这里工作。
　　明芷的微信立刻又来了。
　　【好巧啊，我也在这里工作。有空一起吃饭啊。】
　　尤念客套地答应下来。
　　这种有空吃饭的邀约如同空头支票，谁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
　　明芷：【对了。可以冒昧问一下你是单身吗？因为我们班在计划同学聚会，想统计一下。】
　　尤念想起来，明芷和班里的组织委员确实很熟，没有多想地回了个【单身】。
　　另一边的明芷看到尤念的回复，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今天她在餐厅看到尤念和陆清泽一起时，全身发麻，双腿僵硬到几乎走不动路。
　　还好还好，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可她还是害怕，害怕陆清泽会像高中那样，突然就宣布尤念是他的女朋友。
　　高一那会儿，陆清泽一直都没有答应尤念的追求，同班同学虽然经常起哄，但心里也都觉得品学兼优的班长不会早恋。
　　直到那天自习。
　　陆清泽作为班长，需要维持班里的自习纪律。班主任规定了，每天违反纪律被记下名字的人要去操场跑800米以示惩戒。
　　班里那些顽劣份子都是老油条了，跑步对他们来说犹如家常便饭。
　　话照讲，步照跑。
　　那天傍晚的自习课，尤念也违反纪律和别人讲话了，可她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黑板上。
　　同学们都知道尤念在追陆清泽，于是有男生故意嚷嚷：“怎么没有尤念的名字啊班长？”
　　其实陆清泽一般都会对初犯网开一面，那男生也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
　　可明芷还是一下子紧张地望了过去，只见讲台前的陆清泽抿起了唇，一字一顿地说：“我替她跑。”
　　班里的起哄声顿时响成一片，陆清泽的耳朵尖有些发红。
　　“那怎么行啊？”还有人故意笑着找茬，“班长你这是偏心——”
　　“3倍。”
　　两个字，掷地有声。
　　班级瞬间安静了。
　　沉默了几秒后，班级爆发出了巨大的捶桌子声和哄闹声。动静之大甚至吸引了隔壁班的注意力，纷纷跑来围观。
　　“卧槽卧槽卧槽！”
　　“班长牛逼！”
　　“沃日，念姐你真的追到了？”
　　“啊啊啊啊啊！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
　　在同学的喧哗声中，陆清泽转身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清泽。
　　他的黑板字很漂亮，背对着大家的身材清瘦颀长，手指修长骨节清晰。
　　写完后，他面不改色地下台了，仿佛刚刚做的不过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明芷的心在那一刻无比酸涩。
　　虽然知道陆清泽对尤念不同，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公开了。
　　她再看向尤念。
　　尤念的表情有些愣怔，似乎也没想到。
　　放学后，明芷悄悄去了操场。
　　她一眼看到陆清泽跑步的身影。
　　他没有穿外套，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
　　跑完2000多米，他的气息不稳，白净皮肤在操场的灯光下泛着光。
　　他迈着步子走过来，从尤念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外套，手臂顺势搭在她的肩上支撑自己。
　　尤念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
　　她本来就好看，笑起来更加明艳了。
　　而陆清泽也弯着唇看她，眼睛比天上的星光还要亮。
　　他跑了那么长，大喘着气，可是一点也不怪尤念，还那么开心。
　　明芷看着尤念的脸，只觉得这笑容带着耀武扬威的意味，分外刺眼。
　　他们路过她藏身的角落，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像个变态一样窥探着他们的相处。
　　高二，她幸运地还是和陆清泽一个班。班干部的任命改成了竞选模式。陆清泽没有上台。
　　那时候她就知道，陆清泽虽然外表随和，待人礼貌，但他骨子里从来不是什么热情的人。
　　什么热心助人，友爱同学，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所有的温柔与耐心，已经尽数交给了尤念。
　　明芷从不羡慕尤念的美丽和财富，可她真的好嫉妒尤念可以拥有陆清泽。
　　她一个抛弃了陆清泽的人，现在凭什么再次出现？
　　*
　　第二天，长期安静的高一（3）班群热闹起来。
　　组织委员@了全体成员，计划过年期间大家回平城聚一下。
　　呼吁一出，立刻得到了热情的响应。
　　午饭时，明芷上楼来找陆清泽，问他去不去班级聚会。
　　陆清泽想到尤念，心情不错地说：“应该会去。”
　　明芷“噢”了一声，欲言又止。
　　“还有事？”陆清泽看出了她的犹豫。
　　明芷迟疑着：“那个……尤念还是单身，你们……见面没关系吧？”

　　陆清泽面色霎时一沉，凝声道：“她和你说的？”
　　明芷点了点头，“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再提她，我只是……”
　　“行了，我知道了。”陆清泽皱眉，打断了明芷。
　　明芷走后，陆清泽翻开群记录，里面没有尤念的发言。
　　沉思片刻，他拿起手机去了26楼。
 
 
第14章 
　　26楼，剧组的人忙忙碌碌在布置场地。
　　陆清泽随便叫了个人打听尤念。
　　“编剧啊？她今天没来。”
　　陆清泽道了声谢，返回楼上的休息室。
　　他发微信问尤念在哪。
　　尤念迟迟没有回复。
　　陆清泽烦躁不已，点燃一支烟。
　　白烟袅袅，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
　　“叮”一声，尤念的微信来了。
　　【剧组那边没我什么事了。我和朋友去南城玩两天。】
　　陆清泽静静抽完一支烟，思绪渐渐沉淀下来。
　　首先，他不确定尤念在说那句话时的具体情况。
　　其次，两人确实没有明确说过复合了。
　　他们以前交往的时候，尤念也爱玩。可每次出远门都会提前和自己报备一声。
　　可从这段时间尤念的表现来看，她确实没有把自己当男朋友。就连出去旅游都没有提前和自己说。
　　那她是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也许还是再需要一段时间。
　　陆清泽点了第二支烟，只抽了几口就一把按灭，起身回了办公室。
　　“后面几天有什么重要预约？”他问助理。
　　Yunni查了一下，汇报道：“今天下午3点您约了蓝鲸手机事业部的总经理，明天下午2点在南城的科技园有个行业峰会，后天是研发部的例行会议需要您参加……”
　　陆清泽打断助理的话：“现在联基开始给‘武夷’流片了吗？”
　　所谓“武夷”，指的是翎宸最近最重要的一个项目——AI芯片的研发。
　　事实上，翎宸对于AI芯片的关注从两年前就开始了，并在去年初步有了成果。而今年，翎宸即将正式推出自己的NPU（神经元网络单元），此举将大幅提升手机的AI性能。
　　今天蓝鲸总经理的来访，也是为了进一步探讨双方在蓝鲸手机上的合作。
　　“对，物料已经备好，生产线排期是从明天开始。”Yunni回答。
　　陆清泽敛眉，沉思几秒后开口：“明天我不去南城了，让王经理替我去峰会。明后天所有工作排开，联系一下联基的陈总经理，我明天亲自去一趟夕城。”
　　这次流片是最后一版，回来测试联调后就要量产。
　　目前7nm的制程，国内工厂中联基的不良率是最低的。翎宸和淮芯都有今年量产7nm制程芯片的计划，为了防止淮芯抢产能，他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自己的老同学了。
　　至于尤念的账，等他回来再慢慢算。
　　*
　　“我们来南城，就是换个地方喝酒吗？”尤念皱眉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
　　前几天贺缨听说尤念的工作出了点状况，二话不说请她来南城，说要带她来散心。
　　结果搞了半天就是来这个叫“Wait”的网红清吧。
　　“借酒浇愁嘛。”贺缨碰了下尤念的酒杯。
　　前一段时间有影视公司来找她，想买她两本小说《青山外》和《晴日曦光》的版权，价格十分丰厚。
　　尤念没有多想地就拒绝了《青山外》的版权，只谈《晴日曦光》的。
　　影视公司知道她的意向后，委婉地表达了他们其实只想要《青山外》，另一本可以算是附加的。
　　就这样，双方磨了很久也没个结果。
　　十有八九是要黄了。
　　大几百万打了水漂，尤念心痛不已。
　　“不过我不明白，影视公司想买两本书的版权，你卖给它就好了，干嘛不卖？”贺缨真的搞不懂文化人的想法。
　　尤念扬起细长的脖颈，将酒一饮而尽。
　　“舍不得啊。”她喃喃道。
　　大学时尤念被调剂到历史系，对枯燥的历史内容并不感兴趣。一次机缘巧合，她开始在网上写小说。
　　刚写的时候，她的小说成绩很差，评价也不好。
　　她虽然文笔不错，但写小说更重要的是要讲好一个故事。可尤念的小说总是狗血不断，剧情毫无逻辑，男女主角的人设也很不讨喜，还时常会崩。
　　她本来就是写着玩的，也不收费，更新都是断断续续。
　　和陆清泽分手后，她以自己的经历为蓝本写了《青山外》，里面很多情节都是她和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