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之下——by桃禾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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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穿衣打扮,都和自己的风格如出一辙。甚至连发色、饰品都和自己一样。
明芷的脸色一僵。
尤念一向是嘴上不饶人,立刻开启了嘲讽技能:“我真是谢谢你把我当作你的时尚icon哦!不过可惜,是你男神主动找我的。男人呐,就是这样。你越不理他他就越主动,俗称jia——”
“陆,陆总……”明芷突然脸色大变,颤抖着叫了一声。
尤念的背后一僵,转过头。
直直和陆清泽对上了目光。
他就站在自己背后一米的位置,后面三三两两站着的,似乎是他的同伴。
陆清泽的眼神很平静,甚至比刚才在明月楼时还要淡定。
他肯定对自己更失望了吧?
尤念自嘲地想,鼻尖隐隐发酸,眼眶也有些热。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可倔强和骄傲让她说不出口。
他们两个的关系恐怕从今晚就要彻底宣告破灭了吧。
从两人交往起,就有数不清的人来说他们不合适。
老师、父母、同学、朋友……
父母逼她分手,陆母也希望她能为陆清泽的未来多做考虑,现在的明芷更是莫名其妙。
所有人都在逼她,十几岁的她只想简单谈个恋爱,现在她甚至都没想谈,凭什么要受这个委屈啊?
尤念双手抱胸,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她的长发被夜风吹乱,却不显狼狈。
她轻蔑的目光从明芷的头发一路打量到鞋子,将自己的毒舌进行到底。
“拥有过正版,谁还会喜欢一个A货呢?”她冷冷地说。
明芷的脸色苍白得像纸,纤弱身形摇摇欲坠。犹如被人当街扒了衣服般难堪。
这真是对她这么些年最大的讽刺了。
尤念挺直腰身,微仰着下巴,唇线抿得很紧,如同骄傲的天鹅般离开了。
*
回到家,尤念给自己洗了个热水澡。
刚换好家居服,门铃声响了。
尤念心中困惑,这么晚了,谁啊?
猫眼中,陆清泽低垂着眼站立,看不清神色。
尤念的心脏仿佛被重物砸了一下,随即打开了门。
陆清泽跨步走了进来,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尤念。
“你来干什么?”尤念轻声问。
陆清泽低下头,慢慢靠近尤念,直到呼吸相融。
他面无表情,修长手指扯开尤念家居服的扣子,语气平淡无波:“来犯贱。”
第16章
尤念今晚的脑子一直乱糟糟的, 直到肩膀的皮肤感觉到了凉意, 这才意识到陆清泽想要做什么。
然而她今晚并没有心情。
陆清泽现在的态度很怪异。
在明月楼的时候他看上去很不高兴。后来在外面,自己对拿着深情女配剧本的明芷恶言相向。他明明都听见了, 为什么……
陆清泽刚从外面过来, 身上带着冬日的料峭寒意。
他冰凉的手指抚过来, 尤念被冷得一颤。
她双手按住陆清泽, 阻止他进一步动作。
“你想做什么?”尤念喃喃道, 仰头对上陆清泽深黑的瞳仁。
分开五年, 他的心思越发不显露于色,很难看透。
陆清泽的手指在尤念的脸上轻轻摩挲,指头薄茧堪堪擦过她细腻柔软的皮肤。
她刚洗完澡, 发梢还未干, 穿一身雾粉色的家居服, 气质柔软了几分。一双棕色的眼睛晶莹透亮,红润的唇紧抿着, 表情有些无措和不解。
陆清泽垂下眼睫, 将她的衣服拉上,缓缓开口:“刚才为什么委屈?”
在明月楼外, 他分明看到她脸上的惊讶,紧接着就是委屈和难过,甚至还有一丝怒气。
转过身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她离开时背挺得笔直, 长发在风中乱舞, 细长的一双腿走得很急。
姿态高傲又倔强。
陆清泽知道自己应该生气的。她把自己当炮友, 还这么趾高气昂。
可他满脑子都是尤念努力绷直的背影和泛红的眼眶。
她为什么要委屈?
她拿自己当炮友,自己气得半死都忍住了怒火。
她呢?
还没过多久就和别的男人约会了!
“你有什么委屈的,尤念。嗯?”两人离得极近,陆清泽的气息喷洒在尤念的脸上,暖暖的,有些痒。
“告诉我。”陆清泽的声音沉了几分,手指在她的脸上按下一个凹陷。
“你看错了。”尤念别开脸,没好气地说:“拜托你管好你的爱慕对象!她喜欢你自己不去追,跑来找我干什么?我凭什么要被她批评?”
“你在在意这个?”陆清泽皱眉。
两人在一起的那五年,互相的情敌都不少,也有胆大到想直接挖墙角的。可那时候,他们都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
“……”尤念抿着唇看他。
他现在这是做什么?
前面这么冷淡,现在突然又开始关心自己。
他刚刚的问话,像极了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
尤念的小脾气就这么被轻易勾了出来。
“还有你!”尤念用力转过头,发梢的水滴溅到陆清泽的脸上。
“你不是都不管我了吗?你现在过来,问我这些做什么?你——”
剩下的话消失在陆清泽突如其来的吻里。
这个吻带了怒气,来势汹汹,分毫不让。
尤念“唔唔”了两声,双手乱拍。
陆清泽大掌桎梏住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强迫性地给了她一个绵长又激烈的吻。
结束的时候,尤念别开脸大喘着气。
她快被吻得呼吸不过来了。
陆清泽的呼吸微乱,眸色更深,声音有点哑:“你说做什么?”
他俯下身,手指插进尤念的头发,炙热的吻又落了下来,句子被故意拉长,带着缠绵和暧昧:“除了做.爱,还能做什么?”
尤念的睫毛一颤。
她从来没有听过陆清泽这么直白地说过话。
还没等她多想,人已经被陆清泽腾空抱起。
转眼之间,步移景换,她被放在了主卧的床上。
…………
******
尤念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睁开眼,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连余温都没有。
是回去了吗?
尤念下床去厨房倒水喝,走到客厅才发现阳台那里站着一个人。
黑暗中,他站在落地窗前,还是一样的宽肩窄腰长腿,白衬衫贴在身上,脊背的肌肉线条清晰。明明是天生的模特架子,背影看上去却莫名地有些寂寥。
空气中,淡淡的尼古丁味道在蔓延。
尤念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陆清泽骨节分明的指间,飘着絮絮白烟。
“不冷吗?”尤念问。
一月份的天气,他就穿了身衬衫西裤站在这里。窗户开着,冷风“呼呼”地往里吹。
陆清泽没有说话,沉静的黑眸对上她。
尤念伸手,从陆清泽的手上将烟拿走,手指碰到他的皮肤,果然是冷冰冰的。
尤念将烟塞进自己的嘴巴,一吸一吐,猩红的火光明灭,白烟从她艳丽的嘴唇冒出来。
陆清泽如梦初醒,从她手指间将烟抢过来,掐灭。
“你抽什么?”他低声责怪。
尤念斜斜靠着窗,眼尾微挑,声音轻浮:“事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
陆清泽睨了她一眼。
她现在这副风情万种又妖媚横生的样子,让他很想再来一遍。
“还没够?”他关上窗户,静静看着尤念。
尤念向来不怂,意有所指地笑着问:“你还有吗?”
陆清泽面不改色拉她的手按下去,“你可以试试。”
……
这一遍结束后,尤念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累得倒头就睡。
陆清泽坐在床头,静静看着尤念的睡颜。
她的手臂搂着他,安安分分躺在他的身边。
刚得知她把自己当炮友的时候,他气得当时就离开了。
因为再呆下去,他不保证会对尤念做出什么事来。
回去后,他有意冷淡了这段关系。
其实早在上个月遇到尤念,刘文炎就警告过他不要再和尤念扯上关系。
是他自己丧失理智又凑了上去。
“这世界上女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卡在尤念这儿过不去了呢?”刘文炎的话犹言在耳。
是啊,怎么就爱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呢?
陆清泽也无数次问过自己,怎么就忘不掉呢?
在美国那些年,闭上眼睛就是穿着高中校服的她,晃晃悠悠地跑到公交站台,撑着疲乏的眼皮笑眯眯地打招呼:“早啊,班长。”
不然就是她想送东西又怕自己会拒绝,故意撒谎说很便宜的模样。
还有她吃饭的样子、说话的样子、甚至在床上时的样子……
可惜感情不是数理化,就算他能解决掉芯片设计中所有的DRC,也没办法找到遗忘尤念的方式。
前段时间,当尤念察觉到他的冷淡后,也就不再来找他了。
陆清泽也想过就此结束。
不管是他的一厢情愿还是她的露水情缘。
Game over.
可今天,他又一次打自己脸了。
他不仅在见到尤念和另一个男人吃饭时怒火中烧,看到她委屈的神情后更是管不住腿地跑来这里。
陆清泽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看着尤念在自己眼皮底下和另一个男人亲密接触。
怎么能结束啊?
他根本就过不了自己这关。
进一步是罂.粟,退一步是悬崖。
他能怎么办?
陆清泽低头,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
银色的素圈在黑暗中模模糊糊。
良久,他叹了口气,躺下。
身边的人似乎是嫌弃他身上带了寒气,下意识就要躲开。
陆清泽眼神一暗,伸手将绵软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直到她老实下来不再乱动。
他阖上眼睛,喉头滚动,发出无奈的一声叹息。
面对尤念,他从来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
尤念早上醒来,破天荒地发现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陆清泽的睡相很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长又密的睫毛黑黑的一排,眼睑下有淡淡的一圈青色。
大概是昨晚睡眠不足吧。
不吵他了。
尤念在床上点了个外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洗漱好之后,外卖也到了。
尤念悄悄打开卧室的门,陆清泽还在睡。
不是吧?这么能睡?
都快12点了。
印象中,陆清泽从来没有睡这么久过。
尤念微微蹙眉,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么热!
尤念一惊,急急忙忙从客厅拿来耳温枪,抵在陆清泽的耳朵。
“嘀”地一声,液晶显示“38.8”,面板颜色也变成了警示的黄色。
在她的印象中,陆清泽的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
如今突然发烧,尤念顿时手足无措,心跳也慌乱起来。
愣了几秒,尤念才想起来家里根本就没有退烧药。
顾不得太多,她换上外套匆匆出门,直奔小区门口的药店。
拿了退烧药后,店员热情地问她还需不需要别的什么。
尤念想了想开口:“吹风受凉的人发烧还要吃什么吗?”
昨天夜里也不知道他对着窗口吹了多久的风,肯定是这个原因才发烧的。
店员建议她再备上两盒感冒药以防万一。
尤念点点头应了。
等她拎着一袋子的药回到家时,陆清泽已经起床了。
他穿着整齐,老老实实坐在餐椅上,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门口,脸颊微微泛红。
——有点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尤念瞬间就被萌到了。
她踢掉鞋走过来摸陆清泽的额头,声音还算温和:“你发烧了。”
陆清泽“嗯”了一声,嗓子微哑:“你去哪了?”
“给你买药。”
尤念将退烧药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去厨房倒了杯水给陆清泽。
陆清泽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眸光暗了暗。
“你肯定是昨晚吹风吹的。”尤念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盯着他把药吞了,皱眉,“你干嘛大晚上的要去阳台吹风?”
陆清泽顿了几秒:“想抽烟。”
“抽烟就抽烟,为什么不穿外套?”
“可能……”陆清泽抿了下唇,平静道:“我犯贱吧。”
尤念顿时一哽。
“你是不是气我在明芷面前那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