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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一美人——by发达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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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药,买什么药?
  过了好半晌,他悟了。
  是给她买药。
 
 
第14章 画像
  陆宴今日随郑京兆外出,先是做失踪百姓记录,后又去了一趟刑部,回衙门已是午时。
  甫一进门,就瞧见孙少尹将那象牙刻山水纹的毛笔“啪”地一声拍到了桌上。
  “怎么了这是?”郑京兆道。
  孙少尹一见是郑京兆,连忙起身行礼,眉头紧皱,“方才我去了一遭宋家,本想通过她的描述,绘张犯人的画像,哪知我一去,宋家坚决不让我见人,说她家女儿受了刺激,只见女画师。属下无奈,只好又去寻女画师。可是大人,京中的女画师着实有限不说,且还多是画山水的,这画起人物,当真是……您看看吧。”说罢,他便把桌上几幅图,递给了郑京兆,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郑京兆看过后,不禁嗤笑一声,真不知道画师是在画犯人,还是在画猿类。
  他转手交给陆宴,坐下,继续道:“宋家女都说了些甚,画师可是问清楚了?”
  孙少尹点头,“那日宋灵儿本是去西市买香粉的,但西市的百香阁闭店了,便去了稍远一点修行坊,她听人说那儿还有家有名的香粉铺子。”
  说到百香阁的时候,一旁的陆宴不由自主地提了下眉角。
  “继续说。”郑京兆又道。
  “宋灵儿就是在修行坊被带走的,她刚察觉不对,就被击倒了,女画师帮忙看过,她的头部至今还有被瓶类击打的痕迹。据她的述词,她醒来之时,已被送到了一位陌生男子的榻上,全程被面纱捂住双眼,并未见到人。万幸她起身的时候面纱刚好倾斜,她瞧见了一眼,宋灵儿说那男子已蓄须,鼻梁高挺,容貌吓人,目眦欲裂。”
  听完孙旭话,陆宴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画像,抬手摸了下自己鼻梁,不禁心道:这胡须之茂盛,容貌之吓人,倒也是画出来了。
  郑京兆又道:“这就完了?身量,体态呢?”
  孙少尹摇了摇头,“属下也觉得能记录的过少,便又去了一趟宋家,可宋家这回连大门都不让进了,我让他们再说些,他们只道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其余一概不知。”
  陆宴抖了抖手里的画像,道:“这张画像,宋家女怎么说?”
  孙少尹脸憋得通红,咬着牙道,“说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可谁能长得像猿人一样?
  郑京兆拍案而起,大声怒斥,“胡闹!她宋家既然是大晋百姓,住在长安城里!那配合衙门办案,便是应该应分的,岂容他们……”
  孙少尹道:“大人息怒,诚然不是宋家二老为人猖狂,而是这事一出,宋家女被刘家退婚不说,这两日,光是寻死,都已经两次了……”
  历来女子被人奸污,若是没死,紧接着,便是一条人命。
  默了半晌,郑京兆又叹气道:“派人从修行坊开始查,既然是从那儿被带走的,那修行坊必定会有些蛛丝马迹。”他顿了顿,又冲陆宴道:“我记得陆大人的画工乃是极好,宋灵儿的话虽不多,但任何线索都不能断,是以还请陆大人根据方才的述词,多画上几幅,届时给宋家女送去,叫她挑上一幅。”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郑京兆既发了话,陆宴也只能应下这费时费力的活。
  到了傍晚散值的时候,孙旭走到陆宴身边,道:“陆大人,您认识的贵女繁多,就没有两个会画人像的?”
  陆宴思忖片刻,想到孟素兮画的那些梅兰竹菊,便道:“并无。”说完要走,孙旭连忙道:“陆大人,我与你同路。”
  陆宴回头不解道:“同路?”
  孙旭笑着拍了一下陆宴的肩膀,“昨晚在平康坊,我瞧见您的轿子了。”
  陆宴身子一僵,倒也无从辩解,毕竟是他叫人把轿子停在那儿的。
  他叹气道:“陆某今日还有画像要画,怕是不能同孙大人一起了。”
  孙旭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是我不对,竟忘了陆大人还有要事。”
  ——
  陆宴满身疲惫,再三犹豫下,到底还是回了澄苑。
  晚膳后,陆宴抬头问沈甄,“会研墨吗?”
  沈甄点了点头。
  陆宴回想着宋家女的证词,蓄须,鼻梁高挺,容貌吓人,睚眦目裂,不禁冷笑一声,光是一个胡须就有几十种,真要是全画出来,那今夜是不用睡了。
  他无奈地起了身子,旋即,又十分自然地拍了下沈甄的臀部,“一会儿到我书房来,替我研墨。”
  他这样轻挑的动作一出,沈甄的脸刷地便红了。
  他这不轻不重的拍打,仿佛带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叫人忍不住心肝颤。
  进了书房,陆宴便镇尺铺平了纸,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沈甄红着指尖捧着一盏水走了进来。
  陆宴皱眉问她,弄什么水,用了这般久?
  沈甄眨了眨眼,解释道:“磨墨的话,虽用冷水即可,但还是雨水更佳,可冬季无雨,我便想着今日天暖,屋檐上的还滴答些雪水,便接了些过来。”
  听了这话,陆宴倒是明白她为何指尖通红了。
  也是,云阳侯府养大的女儿,自然懂得会比常人多一些。
  陆宴点了点头,砚台与墨一通递给她。
  沈甄看着手里的墨,喃喃道:“这是逾麋大墨吗?”
  陆宴侧头睨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倒是没想她懂得如此多。
  待沈甄研墨好,陆宴便立起笔沾墨,开始作画。
  话说,这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没错,但却是一个人长一幅样子,光是瞠目的眼,陆宴便画了十多种。
  一个时辰过后,他不由皱起眉头,歪了歪脖子,活动了肩胛。
  沈甄小步挪过去,将两只素白的小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帮他揉了揉,力量虽小,但陆宴仍是受用的。
  他闭上了眼,向后靠了靠,拽住一根她的手指抵在了太阳穴的位置上。
  沈甄明白他的意思,柔软的指尖又动了起来,她虽然好奇他画的到底是何人,但想着他方才苦大仇深的样子,便识相地什么都没问。
  这一落笔,便是整整二十幅,眼看要到亥时了,陆宴冲沈甄道:“你回去吧,今夜不必等我了。”
  沈甄这双磨墨的手都累了,更别说作画的,见他甩了无数次手后,沈甄试探道:“不然我同大人一起画吧,这样兴许能快些?”
  陆宴执笔的手顿住,抬眸看她,“画过人像?”
  沈甄点了点头,“画过几次。”
  “师从何人?”
  “李墨,李夫子。夫子在世的时候,点拨过我几次。”沈甄道。
  这话一落,陆宴整个人都怔住了。
  旁人说这话,他未必会信。原因无他,毕竟李墨此人已算得上晋朝开国以来,最为出众的大家,他的画作,至今都在皇城里裱着。
  但沈甄不同,沈甄的祖父可是当过太傅的,算一算,和李墨的年纪也刚好对的上。
  怪不得,从方才研墨起,她就非常熟练。
  陆宴将她人拽到自己眼前,笔递给她,“我说,你画,能做到吗?”
  沈甄点点头。
  陆宴随意道:“宽脸,长眉,圆眼,高鼻,厚唇。”
  沈甄思索了一会儿,缓缓下笔,片刻过后,便勾勒出了一个人来。
  看清后,站在她身后的陆宴不禁笑着摇了下头。诚然她一下笔,便能看出不同来,当真是刻画入微,得其神髓。
  这便是天赋了。
  既然她会作画,便无需再画下去了,明日将她乔装打扮一番,带她去宋家即可。
  沈甄停笔。回头看他,“大人,这样行吗。”
  方才情急,陆宴那一拽,相当于将沈甄揽入怀中,眼下沈甄一回头,额头刚好抵主了他的下颔。
  肌肤相触,不由让书房里的温度莫名升了升。
  她的眼睛,恰好对上他不断滑动的喉结。
  “药用了吗。”他哑声道。
  沈甄先想到的是墨月拿给她的避子汤。
  做他的外室不得有孕,这事先她就知道。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大人,我提前用了麝香,那避子汤我没喝。”说着,他朝陆宴晃了晃身上的香囊。
  陆宴低头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继续道:“我说的是杨宗下午送来的药。”昨日弄得狠了些,他见过,也记得。
  这话一出,沈甄鬓角的发丝都朝上立了起来,回想今日上午她自己给那处上药,整张脸都变得娇艳欲滴。
  她声如蚊蝇,“上、上过了。”
  陆宴双手掐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向上一提,使得她坐在了桌案上,四目相对,只听他语气暗哑,低声问她,“是么。”
 
 
第15章 共情
  夜晚的风透过窗牖的缝隙,吹到了摇曳不熄的烛火上,风来的缓,它便轻轻摇晃,风来的急,它便忍不住抽搐。
  像极了,他穿过她的发丝、暗暗用力的手掌。
  沈甄的襦裙,都堆在了她的腰际之上。
  她咬着唇一声不肯吭,只用那水波潋滟的双眸看着雕梁,万不敢看别处一眼,连呼吸都不由变得小心谨慎。
  他换了个姿势,她骤然失重,惹得她连忙用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陆宴见她气若游丝地蜷在自己怀里,心里不禁泛出了点点疼惜,瞧她乖顺,便低头咬了咬她通红的耳朵。
  谁知这小耳朵,简直是沈甄命门。
  他一下嘴,她便整个人打了个激灵,那勾在脖子上的手突然用力挣扎,薄薄的指甲直接划过他的皮肤,脖子上即刻便出现了三道血痕。
  沈甄万没想到自己竟用了这么大力,见他出了血,不禁有些害怕,连忙唤了两声,“大人、大人。”
  只是这种时候,男人大多都是感觉不到疼的,反倒觉得她这两声娇颤颤的大人,更为磨人。
  ——
  二人从书房出来,已是子时,陆宴掌灯,沈甄则披着他的大氅,埋着头,三步一停地走着。
  他在一旁颇为配合,走的极慢,并未出声催她。
  进了澜月阁,沈甄将身上的大氅叠了起来,头依旧埋的低低的,半晌,用水浸了个帕子走到他身边,伸手替他擦拭血迹。
  陆宴的肤色本就偏白,再加上这会儿伤口的血凝了,乍一看,真是格外显眼。
  沈甄对他,向来是惧的,见他扬起脖子配合,又不出声,手上的力气不免又放轻了些。

  陆宴微微垂眸,看到的便是她眼里的慌乱。
  他接过帕子,拍了她一下,“行了,我自己来吧。”就她那点力气,怕是要擦到明天早上。
  陆宴随意擦了几下,便转身熄了灯。
  二人齐齐躺下,沈甄却心乱如麻,她本想着这两天冲他暗示一下见大姐姐的事,没想道又把人给得罪了。
  头一次,沈甄朝他的方向挪了挪,“大人。”她轻声道。
  陆宴“嗯”了一声。
  “明日,我把指甲削一下,成吗。”沈甄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入耳的皆是讨好之意。
  偏偏陆宴就是吃她这套。
  若是她默不作声,他八成还会觉得她不懂事,但听她如此说,不免又有些不忍了。
  她的手长得极其漂亮,白皙纤细不说,就连指甲都是透着粉的,用力一攥,恍若无骨一般。
  陆宴默了半晌,转眼又将手搭在她的耳垂上,作恶般地来回拨弄,哑声道:“不用。”
  这次,沈甄绷紧身子,总算是没再挠他了。
  黑夜静谧幽暗,她慌乱的眼神,璀璨如星,甚是爱人。
  ——
  翌日一早,沈甄伺候他更衣,她抬眸看了看他脖子上的抓痕,到底有些心虚,“大人,不然……还是遮上点吧。”
  陆宴低头看着沈甄,问她,“欲盖弥彰,听过么?”
  沈甄听出了他嘴里的讽刺之意,暗了暗眼神,不出声了。
  反正她也想清楚了,一会儿用帷帽捂好自己的脸,比什么都强。她今日是京兆府的幕僚,是个画师。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穿戴完毕后,沈甄便随陆宴一同出了门。
  马车绕出喧哗热闹的街巷,又穿过几条小路,缓缓驶至京兆府门前。巨大的匾额赫然立于头上,显得格外肃穆庄重。
  孙少尹比他们先到,眼看着陆宴带着一个女子下了马车,他眼神一动,迎了上去,“这位是?”
  “我请来的画师。”陆宴道。
  孙少尹连忙作辑,转而与陆宴一对视,便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三道印,“陆大人,您这脖子是怎么弄的?”
  陆宴面无表情道:“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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