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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第一美人——by发达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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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单子,呈给了姚斌,“通婚书早已不见了踪影,我眼下能找到的,只有这张提亲的礼单,尚书大人对一下字迹便知在下是否污蔑了他。”
  一直沉默不发一言的沈文祁忽然起身,递了一本工部的文卷上去,“这本文卷,是李大人编撰的。”
  姚斌双手接过,随后同刑部侍郎校对了字迹,须臾过后,姚斌直接道:“证据确凿。”
  一听这话,李棣瞬间慌了神,“大人!天下能人异士繁多,想模仿个字迹,可谓是轻而易举,区区一张礼单,如何能定案……”
  “够了。”姚尚书道:“按晋律,若是欺妄而娶,当堂可判和离。”
  说罢,姚尚书直接在沈姌递的状纸上摁了官印,道:“沈氏,从即刻起,你与李家再无干系。”
  “慢着!”李棣看着他的动作大惊失色!
  姚尚书手上的动作未停,继续道:“至于李大人,有妻复娶要受笞刑四十九,还有……”
  文氏还没听完,一听笞刑二字,直接捂住眼睛昏了过去。
  李棣扶住文氏,怒视着姚斌,厉声道:“姚大人听信她一面之词,对的起您头上的公正二字吗?”
  随后他又看着沈姌,阴恻恻道:“我早与你说过,我若是不好过,谁都别好过。”
  未几,他又看了一眼沈文祁,又道:“好,既如此,我也有一事要告!”
  姚斌正了正头上的乌纱,笑道:“李大人当我刑部是什么地方?连张状纸都没开口便想告状?你方才信口胡言,本宫未当堂定你的罪,已算是尽了同僚之谊,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大理寺申请重审!看看我是否冤枉了你!”
  李棣气得脸色涨红,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他恶狠狠地看了沈姌一眼,“沈姌,我给你最后的一个机会,你要是不要?”
  沈姌捂住脸,转过身,不再看他,身后议论纷纷。
  沈甄拉住长姐的手上前一步道:“李大人爱去哪告去哪告,请便。”
  李棣嗤笑一声,转身出了刑部。
  他将文氏扶上马车后,直奔大理寺而去,随后又吩咐自己的手下去给许后递个消息。
  刑部不可信,京兆府去不得,唯有这儿,还能还他“清白。”
  李棣手持一纸状文,走进大理寺,在差役的引领下,见到了周述安。
  见到了等候许久的人,周述安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对他道:“李大人来我这大理寺,所谓何事?”
  李棣将手里的状纸递上去,道:“我想请周大人重审此案。”
  周述安捏着他的状文,并未打开,低声道:“是何案子?”
  “沈家女沈姌先是残害我子嗣,后又做假证构陷于我,还请大人明断。”
  周述安对他对视良久,倏然,笑着道了一句,好。
 
 
第113章 
  李棣靠在四方椅上,满脸颓唐,嗤笑一声道:“坊间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从没想过,夜夜与我同榻而眠的妻子,竟会有如此蛇蝎心肠。”
  夜夜同榻而眠。
  周述安放于桌上的手,若有若无地敲了两下。
  就在这时,楚一敲开了签押房的大门,“启禀大人,刑部递了个案卷过来。”
  “李大人稍等。”周述安起身出去,反手阖上了门。
  楚一道:“李棣藏赃的地方找到了,在南边的开明坊。”
  周述安单手接过案卷,看了看,道:“刑部拿赃了吗?”
  楚一道:“尚未。”
  周述安:“那你现在带人过去,记得要快。”
  楚一道:“属下明白。”
  一个多时辰之后,楚一带着部分赃物回了大理寺,拿出一个单子道:“光是地底下藏着的银钱,就有五十万贯,有些前朝名画、金银珠宝,差役门还在搬。”
  周述安点了点头道:“那些不急,先把这消息放给魏王府。”
  说罢,周述安拿着沈姌的状纸,和账册又进了签押房。
  “李大人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些?”
  李棣看着周述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瞳孔,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不安来,他起身道:“周大人这话是何意?”
  周述安将手里的赃物单子扔给了他,“开明坊的南怡苑,是李大人名下的,对吧。”
  李棣到底也在官场摸爬了数年,不会连这些东西都看不明白,他抖了抖眼前的单子,厉声道:“污蔑!”
  周述安不紧不慢地给他倒了一杯茶,低声道:“你我同属寒门、同年科考、同年入仕,我与李大人说句心里话,这是铁证,谁也帮不了你。”
  李棣跌坐回凳上,下唇微微颤抖。
  贪污意味着什么?
  晋律规定,官吏贪污受贿,一经发现,终身不齿,永不叙用。
  轻则杖八十、免官,重则抄家、削封邑……
  此刻李棣眼前闪过了许多人,许后、六皇子、滕王、沈文祁、沈姌……他知道,这些人,谁也不会主动来救他……
  他只能自救。
  李棣忽然道:“周大人,我想见沈尚书一面。”
  周述安同他对视,直接道:“本官以为,沈家人不会见你。”
  李棣摇了摇头,胸有成竹道:“周大人把我的话传出去便是了,他们会来见我的。”
  周述安将手里的状纸和账册一一递给他,动作依旧温和,“这是告李大人贪污的状纸,这是呈上来的物证,李大人且好好看看吧。”
  李棣抓起状纸,手腕颤动。
  这状纸的下方,写的居然是沈姌二字。告自己贪污的竟然是她?
  难不成今日之事都是她策划好的?先与他离之,再用这账册……
  账册。
  思及此,李棣忽然想到了那日他在府中昏迷时沈姌的所作所为!
  他恍然大悟。
  原来药是她下的。
  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进书房!
  原来,她早就开始算计他了!
  李棣的大掌拍在桌案上,怒道:“毒妇!”
  此时的李棣,早已不复平日里谦逊有礼的模样。
  周述安看的出来,李棣离彻底崩溃,不过是还有一步之遥,他适时添了一把火道:“本官要进宫面圣,李大人可还有要说的?”
  进宫面圣,这四个字,就像是一道雷劈在了李棣身上。
  眼下蜀地有难,朝廷的银两根本不够用,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事,李棣完全猜得到成元帝会是个什么反应。
  这一瞬间,他好似又回到了六年前。
  六年之前,他什么都没有,无官无爵,一穷二白。那时的他,因为进京之时没个体面的行头被那些世家子弟接二连三嘲笑。
  他不甘,与人生了争执,紧接着,许后便找上了他……
  李棣看着单子上赫然写着的五十万贯,不由想笑,这些钱虽然埋于他的别苑,却没有一分,是他能动的。
  这都是许家的。
  明明都是许家做的,可这账册上却无许家任何一人的名字。
  这便是百年世家吗?
  何其可笑。
  李棣又去看了一眼状纸,终于笑出了声,枉他还真想同她好好过,要一个孩子。没成想,她竟是想要自己死。
  思忖间,他又看到了沈文祁厌恶的眼神,他沉声问自己:李棣,你有什么资格,娶我的女儿?
  默了半晌,李棣看向周述安,“周大人可否给我张纸,我还有一纸状书要写。”
  周述安颔首,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递给了他。
  倘若这场大祸注定跑不掉了,那他总得找一个人来陪他。
  若能把沈家拉下马,许后兴许会对他的母亲照拂一二?
  李棣低头写完了状纸,随后交给了周述安,“周大人一看便知。”
  周述安拿去,故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连起码的证据都没有,本官以为,你所言非实。”
  李棣道:“我有证据。”
  周述安道:“何处?”
  李棣道:“我故意在当年的考卷上留了个印记,右上角有三滴墨,墨汁下刻着我的名字,透过阳光便能瞧见。”晋朝自打有了糊名制度,便严禁在考卷上留下印记,一经发现,立即作废。
  周述安不动声色道:“你说的这些,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李棣道:“并无。”

  周述安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李棣抬眸,“周大人这话是何意思?”
  周述安拿过燃了一盏油灯,将李棣刚刚写好的文卷,置于摇曳不熄的烛火上。
  一张状纸,瞬间化为灰烬。
  李棣双目瞪圆:“周大人这是作甚!”
  周述安再不看他一眼,起身对外面道:“来人,押罪臣李棣,进大理寺狱。”
  等李棣再见周述安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圣人亲自下旨夺了他工部侍郎一职,并抄没李府。
  昏暗的大牢中,李棣坐在角落里,他的腿上有隐隐血迹,这是受过杖刑留下的。
  李棣看到门外的周述安,幽幽道:“我还以为周大人多么清高,原来,竟是东宫的人。”
  周述安信步走进去,字正腔圆道:“大理寺不投靠任何人。”
  李棣怒道:“那你这是为何?”
  周述安抬手挥退了差役,同他对视半晌,道:“你不该那么对她。”
  你不该那么对她。
  李棣脑海中轰隆一声。
  周述安虽没明说,可为官五载的直觉,准确无误地让他猜到了这男人嘴里的她,是谁。
  又或者说,还能有谁。
  李棣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手臂上哗地窜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
  他的声音有些凄惨,却又有些冷静。而这份冷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偏生周述安知道,怎样的话才能叫李棣彻底崩溃。
  “不为何。”周述安勾起了嘴角道:“只是我,看上你夫人了。”
  李棣疯了一样地冲了过来,却被脚上的镣铐绊倒在地。
  ——
  五日后,沈姌如约站到了书肆面前,她抬头凝视着匾额,半晌过后,将自己的嘴角往上提了提。
  她心里清楚,这儿还有一笔债未还。
  她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敲了敲门,得了他一句“进”。
  沈姌将食盒摆到他面前,柔声细语道:“是我熬的汤。”
  周述安坐在雕花镂空的四方椅子上抬头看她,“辛苦你。”
  沈姌笑道:“你不快喝便凉了。”
  周述安抬手掀开了盖子,白花花的的热气冒了出来。
  沈姌夺过他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勺,放到他嘴边,四目相对后,喂了他一口,见他喉结一动,沈姌便将手中的勺子“噹”地一声,掷回碗中。
  她倾身倒在他怀里,带着一股令人心猿意马的香。
  周述安察觉不对,低头看她,眸中闪过了一簇火,他压低声音道:“你汤里放了什么?”
  沈姌亲了亲他的喉结,“我以为,你会喜欢。”
  周述安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真是全无防备,真真是全无防备。
  “沈姌,解药给我。”他的手掌用力地掐着她的腰。
  可那女人,却环住了他的背脊。
  “我说药!”周述安皱眉,声音低沉,难隐暴戾。
  沈姌咬住了他的耳朵,声音惑人,“周大人,药在这儿。”
  沈姌知道他很快就能察觉不对劲,所以这剂量,也就放的多了些。
  身下的这股火,不是假的。
  周述安没动,他靠在她身上问她,“沈姌,你若非自愿,就别来折磨我。”
  沈姌笑意未减,去亲他的唇角,“周大人要我怎样做才肯信?”
  得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周述安心里的那一根弦终究是断了……
  他的眉眼,忽然变得放肆而又灼热。
  二人将华服褪下,沈姌被他摁在了桌上。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啊,若说他骨相生的比面相诱人,那这壮硕的背脊、坚石更的胸膛便可以说比骨相更加诱人。
  他将手抵在她的脖颈,侧头去亲她,一路向下,埋首于她身体的每一处,轻啄,又吸吮,沈姌与他十指相扣,问出了藏于心底的那句话:“科举那事……”
  他打断她,“再无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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