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娇养手册——by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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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珠满意了,双手背在身后,朝阿秀使了个眼色:“走吧,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逛逛咱们家的花园。”
阿秀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他:“少爷下午不用读书吗?”
魏明珠突然大叫:“闭嘴,你还想不想逛花园了?”
阿秀乖乖地闭上嘴。
心里也明白了,魏明珠陪她是假,偷懒不读书才是真。
——
今日魏澜陪几个锦衣卫练了手,出汗不多,但他生来爱洁,回府便让丫鬟备水沐浴。
等待的时候,他端茶细品,听赵闲说今日府里发生的几桩事。
当赵闲说阿秀要绸缎给小少爷做衣裳时,魏澜神色如常。
当赵闲说到阿秀与小少爷互相挠痒痒闹成一团时,魏澜左边的眉峰挑了挑。
当赵闲提及宜春侯夫人、表姑娘的来访时,浴房中热水兑好了。
魏澜单独进了浴室。
赵闲习以为常。
自从那年世子爷从战场归来,更衣沐浴之事便不再让丫鬟小厮伺候,其中必有内情,但世子爷守口如瓶,赵闲也不会冒然刺探。
他站在浴室门外。
浴桶中,魏澜靠着做成枕状的一边桶璧闭目养神。
洁身完毕,魏澜换上一套暗红色锦袍,一声招呼不打地去了后院。
暮色如雾,笼罩了整个京城。
魏澜回来的晚,阿秀与魏明珠早吃过晚饭了,因今日并非魏澜要过来的日子,阿秀送走魏明珠又休息片刻,便叫丫鬟们都退了,她关上内室的门,放下南面几扇雕花轩窗,再悄悄地换上一套宽松舒适的中衣,开始打五禽戏。
阿秀的祖父不知跟谁学的五禽戏,每天从铺子回来后都要打一套,说打这个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小时候的阿秀只觉得祖父的动作滑稽可笑,一边笑一边跟着学,后来祖父过世,阿秀随爹娘进京,爹爹要她当娇小姐,阿秀的五禽戏便荒废了。
阿秀出嫁前不用出门也不用做事,直到嫁到魏家,从风波堂去荣乐堂走个来回都有体力不济之感,阿秀才决定重练五禽戏。
十多年没练,阿秀已经记不全所有动作了,不过反正是强身健体用,伸伸胳膊动动腿就行,动作是否准确应该不重要。
今晚该玉兰值夜,海棠、杜鹃都先回后罩房去睡了。
魏澜过来时,守门婆子正准备落锁。
看到世子爷,守门婆子张开嘴。
魏澜摆手,不想听她聒噪。
守门婆子重新闭上嘴,行个礼,继续在旁边守门,也不敢问世子爷是过来瞧瞧一会儿就走,还是今晚就歇在后院了。
魏澜一路来到了客堂。
玉兰在整理桌椅,瞥见门口有道人影,她一边摆正椅子一边回头。
魏澜同样制止了她的行礼,看眼内室的方向,魏澜淡淡问:“夫人睡了?”
玉兰摇头,因为世子爷声音比较低,她也悄声道:“应该没有,夫人还没有传水。”
魏澜便直接去了内室。
内室门帘垂着,魏澜刚要挑开门帘,忽然听见里面轻微的拳脚挥动声,那声音与拳法有些像,却毫无章法。
谁在打拳?
那女人走几步都喘,绝不会功夫,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魏澜立即挑开门帘。
让他脸色更冷的是,两扇门板居然并着,且从里面落了栓。
更像藏了人,而且是男人!
魏澜正要踹门,里面阿秀突然“啊”了一声,好像很疼的样子,但也可能是别的声音!
魏澜忍无可忍,退后两步长腿一踹,可怜两扇用上等梨花木做成的门板,随着“嘭”的一声,半边门板撞到墙壁再撞回来,发出几次嘭嘭嘭的声音才停下,另一边门板却直接被魏澜踹到地上,溅起一片新落的微尘。
阿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踹吓呆了,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魏澜。
魏澜一身暗红锦袍,那颜色如血,而他目寒如冰,正似那前来索命之人。
阿秀甚至忘了放下搭在后颈上的手。
魏澜眼中的阿秀,却是一身白色中衣,袖口裤腿都松松的。
现在阿秀反手搭着后颈,右边胳膊高高举起,牵动一侧衣摆往上扬,露出一截雪白纤腰。
魏澜寒可刺骨的视线扫过她的腰,迅速扫视周围。
但内室只有阿秀一人。
“你在做什么?”魏澜跨进来,审问犯人似的道。
阿秀不知魏澜的怒气从何而来,但现在的魏澜真的恨可怕,连门都踹坏了,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顾不得动作太大扭伤的脖子,阿秀放下手,惶恐地攥着衣摆,看着地上的门板直打哆嗦:“我在练拳,世子,世子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居然真的是她?
魏澜眼角微抽,走到阿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继续审:“跟谁学的拳?为何躲在屋里私自练拳?”
在阿秀眼里,现在的魏澜就是个判官,她怎敢向判官撒谎?
低着头,阿秀如实道来:“小时候我与我祖父学过五禽戏,最近觉得体力太差,便想靠练拳增加力气,我,我怕别人看见了笑话我,所以才躲在屋里偷偷地练。”
难道她私下练拳还犯错了?
阿秀一边慌乱地眨眼睛,一边疑惑地想。
魏澜信她所说。
但他不会承认自己踹错了门。
“打给我看。”
翘起一条腿,魏澜慵懒地靠到椅背上,凤眸看戏似的晲着阿秀。
阿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疑地看着他:“打,打给您看?”
魏澜点头,目光戏谑:“让我看看你打的怎么样。”
阿秀招式记得都不全,连丫鬟们都避着,哪好意思打给魏澜看?
小手扯着衣摆,阿秀哀求地道:“世子,我打的不好看,您……”
魏澜脸色一冷:“打。”
阿秀咬唇。
魏澜不耐烦地道:“我数到三,一、二……”
他语速极快,阿秀一怕,紧紧闭上眼睛,先从虎戏打了起来。
五禽戏动作缓慢舒缓,魏澜在那看着,阿秀缓不起来,只想快点打完一套了事。虽然动作快了,但阿秀还是尽量抓住了五禽戏的精髓,打虎戏时,她两只小手手指都张开,模仿虎爪,可那手指白白嫩嫩的,连猫爪的威力都没有。
打到鹿戏,阿秀的动作稚气可爱,像猫儿伸懒腰。
到了熊戏,她两只小拳头挨着肚子揉来揉去,闭着眼睛晃头晃脑的,好像小孩子饿了在撒娇讨吃食。
猿戏阿秀小时候嫌丑,没学,现在也直接跳过去了。
鸟戏阿秀学得最像,两条小胳膊一张一张的,如鸟雀拍打翅膀。
打完了,阿秀继续低下头,脸红得像抹光了一盒胭脂。
魏澜喝口凉茶,施舍般道:“这套拳不适合你,你想强身健体,我教你一个动作。”
阿秀惊讶地抬起头。
魏澜放下茶碗,修长挺拔的身躯很快就站到了阿秀面前。
阿秀怪慌的,忍不住退后一步。
“你躲什么?”魏澜不悦问。
阿秀又低头。
魏澜绕到她身后,让她蹲马步。
阿秀知道蹲马步的姿势,屈腿下蹲。
“双手握拳,双臂往前伸。”魏澜在她身后说。
阿秀眨眨眼睛,乖乖照做。
魏澜这才俯身,大手按在她的薄纱中裤上,声音严厉:“不够低,继续下蹲。”
阿秀身子一哆嗦,如果不是魏澜态度严肃,如果不是魏澜嫌弃她不愿与她同房,阿秀还以为魏澜要占她的便宜。
在魏澜的手掌施压下,阿秀咬唇下蹲。
“可以了。”魏澜终于移开了手。
阿秀的腿却打摆子似的颤了起来。
魏澜绕到她面前,凤眸冷峻:“你第一次练,今天且坚持三十下。”
然后,他开始为阿秀计数。
阿秀胳膊抖,腿也抖,魏澜才数到五,阿秀已深刻认识到了蹲马步与五禽戏的区别。
豆大的汗珠沿着她红润的脸庞滚落,阿秀咬牙又闭眼的,忍啊忍,坚持啊坚持,最终在魏澜数到十五的时候,阿秀腿一软,无力地朝前跌去。
魏澜双手一抄她的双腋,阿秀整个人就扑到了他怀里。
阿秀好累,胳膊腿酸乏难忍,像被人抽去了一身的骨头,只能依靠魏澜。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温热的气息全都喷薄在了魏澜胸口。
她紧紧地抵着魏澜,身上的中衣有些地方被汗水浸湿。
“你在勾引我?”魏澜一手提着她,一手抬起她的下巴。
阿秀无力地摇头,双颊绯红,额头的汗打湿了她的鬓发,凌乱的黏在她腮边,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冶妩媚,让她这张只算寻常美人面的脸都变得十分诱人起来。
魏澜勾勾她松松的领口,让她自己瞧:“这还不是勾引?”
阿秀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
因为要练拳,阿秀故意穿的很清凉,全身就一身中衣,里面亵衣都没有。现在中衣一湿,领口一歪,她又紧紧地靠在魏澜怀中,确实很像勾引啊。
阿秀急着要从他身上起来。
魏澜眼底跳跃着幽幽火焰,就在阿秀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到衣柜前准备开门取衣裳时,魏澜突然上前,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抵在了衣柜门上。
门板是凉的,阿秀脸如火烧。
“世子,我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衣带被他扯开,阿秀焦急地辩解道。
是魏澜要教她蹲马步的,也是他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主动扶她的。
可身后的世子爷一个字都没有听,兀自地惩罚着她。
阿秀窘迫地要哭了。
她的左脸被迫贴着柜子,在木质的柜门上印出了一个汗潮的腮印儿。
第27章
玉兰僵立在次间,对着十几步外的内室门口,天人交战。
世子爷刚刚踹门而入,似是极为暴怒,现在门帘落下,玉兰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夫人在不停地哀求着,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世子爷是在惩罚夫人吗?
玉兰不安地攥紧了手。
如果世子爷在教训哪个丫鬟,给玉兰十条命她也不敢去劝,可那是夫人啊,夫人在国公府的一举一动玉兰几乎都知晓,夫人并没有犯错,世子怎么能这么折磨她?
玉兰于心不忍。
屋里那一声声哭求软化不了世子爷冰冷的心,却早已击穿了玉兰的良心。
手臂难以控制地颤抖,玉兰鼓足勇气,一步一步地朝内室走去。
到了门前,夫人的求饶听得更清楚。
玉兰悄悄凑到门帘一侧,透过狭窄的缝隙往里看。
里面的门板被踹掉了一半,玉兰这下看得十分清楚,只见世子爷将夫人堵在衣柜门前,世子爷弓着身抱着夫人,高大挺拔肩膀宽阔的世子爷几乎完全挡住了夫人娇小的身影,玉兰只能看见夫人紧紧抵在柜子上的小手与藕臂,世子爷暗红色的锦袍下,夫人的胳膊被衬得莹白莹白的,泛着美玉的光泽。
待发现地上散乱丢弃的女子中衣,玉兰再看世子爷的姿势,忽然捂住了嘴,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一直退到客堂,一直到确定世子爷没有发现她的窥视,玉兰才捂着急速乱跳的心口,面红耳赤。
她,她居然以为世子爷在惩罚夫人?
人家明明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
再想到平时威严冷峻的世子爷居然会像条公狗似的霸着夫人——
玉兰在心里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她好后悔,她不该自作聪明想去拯救夫人的!以后叫她还怎么正视世子爷?
——
半个时辰后,魏澜衣冠齐整地走出内室,去前院之前,他让玉兰备水,服侍夫人沐浴。
玉兰先去水房传话,回来后,她停在内室门前,询问道:“夫人,世子爷叫奴婢伺候您沐浴,奴婢进来了?”
纱帐内,阿秀躺在被窝中,面色绯红,眼眸迷离,还没有从方才的迷浪中清醒过来。
玉兰又唤了声:“夫人?”
阿秀意识回归,她懒懒地挑起垂落的纱帐,刚要应声,忽然看见她的中衣中裤还都散落在衣柜旁边的地上。
若是让玉兰看到,不就猜到魏澜对她做了什么?
虽然玉兰一定猜不到真正的情况。
“等等,我,我渴了,你去重新泡壶茶。”无力地坐起来,阿秀一手捂着被子,一边沙哑地道。
玉兰:“是,夫人稍等。”
阿秀听玉兰走了,这才裹着被子笨拙地挪到地上,飞快捡起那套中衣再挪回床上,手酸脚酸地穿好。忙完了,阿秀更累了,又累又有种难以言说的舒妙。
等玉兰端着茶水进来,阿秀已经睡着了。
玉兰唤了几声没人应,她好奇地走到床边,低头一看,只见夫人闭着眼睛,睡得面如桃花,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铺在枕上肩下,浓密纤长的睫毛湿漉漉的,上下两层睫毛黏在一起,像两把上卷的黑色小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