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娇养手册——by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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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早,刘孝山带着儿子刘福早早去饭馆做准备工作,拐到街上便瞧见刘家饭馆前围了一堆人,那些人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指着饭馆议论纷纷。刘家父子心知饭馆出了事,跑过去一看,只见饭馆门窗上被人泼了猪粪,臭气熏天。
左右店铺的生意人都跺着脚叫刘家父子快点收拾干净,别自己倒霉得罪仇家还连累他们。
父子俩都是西北汉子,刘孝山经历的多还算沉得住气,刘福当场就气红了脸与脖子,大声骂那藏在暗处的仇家是王八蛋龟儿子没种的玩意,什么有本事出来打一架别当缩头乌龟之类的。
可谁会那么傻偷偷地做坏事再主动跑出来挨骂?
骂人也没有用,刘孝山摁住儿子,叫上伙计开始闷声打扫。
猪粪打扫干净了,猪粪味儿没个几天消失不了,今年年前刘家饭馆都不用指望开门过生意。
收拾了大半天,能做的都做了,刘孝山叫伙计们各回各家,他锁上门,朝左右店家道歉赔罪,然后领着儿子走了。
“爹,咱们去报官吧!”刘福眼睛都气出了血丝,坏了生意人的营生就像杀了他的父母,不揪出幕后之人刘福咽不下这口气!
刘孝山摇摇头,背着手寻思道:“咱们家在京城没有大仇家,商户们就算眼红咱们家的生意,有世子爷在那,他们也不敢得罪咱们。咱们没仇家,世子爷替皇上办案得罪了不少官家,我看,这次八成是世子爷的仇家动的手,先拿咱们开刀。”
刘福:“管他是谁,先报官再说!”
刘孝山叫他闭嘴,他亲自去了一趟国公府,并没有去见女儿,只跟风波堂的管事赵闲提了此事,让赵闲转告女婿,剩下的女婿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赵闲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亲家老爷。
世子爷对夫人一天比一天好,这事肯定会管,赵闲先安排世子爷的暗卫去调查此事,再派人去皇城外候着,世子爷一出来便禀报给世子爷。
黄昏时分,魏澜从锦衣卫出来,收到心腹的密报,魏澜凤眸阴沉,先骑马去了一趟京城大街。他没有下马,骑着马距离刘家饭馆还有五六步的距离,都能闻到令人皱眉的猪粪味儿。
魏澜攥着缰绳,视线扫过周围的店家与路人。
他穿着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认出他的百姓都不敢直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不过也有狗腿的,主动跑过来向世子爷道明刘家饭馆的悲惨遭遇,请世子爷一定要查出那阴险小人是谁,替刘家报仇,也让同街的商家都能安心做生意。
魏澜淡淡地点头,观察过了,他去了百顺胡同。
刘孝山神色凝重地接待了女婿。
魏澜话不多,只让岳父放心,三日内他一定给岳父一个交代。
刘家出了事都是一家人一起商量的,翁婿俩说话时李氏也站在丈夫身旁,见女婿要走了,李氏不安地嘱咐道:“世子爷,这事您悄悄地查,别告诉阿秀,她大着肚子,若是知道了容易坏事。”
魏澜明白。
他回到国公府时,天都黑了。
赵闲陪着世子爷往房里走,低声又快速地禀明情况:“我已经提醒柳姑姑、钱嬷嬷了,夫人绝不会在风波堂听到风声,暗卫也派出去了,明早他们带消息回来,我再向您回报。”
魏澜掌管锦衣卫,他亲自训练的暗卫查案本领只会比锦衣卫更强,赵闲有信心。
魏澜换过衣服,去了后院。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阿秀陪魏明珠都吃完了,小男孩走后,阿秀由杜鹃扶着在院子里慢慢逛,一边等世子爷回来。
“今日怎么这么晚?”看到世子爷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阿秀关心道。
魏澜只说公事繁忙。
阿秀睡着后,魏澜还在想刘家的事。
有他这个女婿,刘孝山不做生意也不愁富贵,所以动手的如果真是他的仇家,对方一定不会采取泼猪粪这种看似很严重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聊蠢事。耽误刘家几天生意算什么?打父子俩一顿更能给他添堵,而且打人干脆利落,派两个蒙面打手就行,泼猪粪还要运送猪粪,费事多了。
如果想出这种办法的人真是他的仇家,那这仇家也是真够蠢。
第二天早上,魏澜比平时早起了两刻钟。
赵闲已经得到了暗卫的第一波回馈。
据暗卫们调查,猪粪是有人收买一帮乞丐做的,乞丐们一人拿个碗装点猪粪,趁半夜泼到刘家饭馆门上,悄悄地来悄悄地走,还算机灵。不过乞丐们嘴巴不严,暗卫随便抓个乞丐审问乞丐就交代了,但收买他们的人做了伪装,暗卫还需要时间调查。
另一波暗卫调查了刘家得罪过的一些人,都能洗清在这件事上的嫌疑。
不是刘家的仇家,不是他的仇家——
魏澜看了眼后院。
最近阿秀还真得罪了一个人。
第90章
魏沉安排乞丐去刘家的饭馆泼粪后,他便待在听涛居埋头苦读,实际则一直派人留意隔壁风波堂大哥魏澜的行踪。
一日日过去了,小年的时候,魏沉的心腹禀报了一个消息,说世子爷劝刘孝山卖了那个小饭馆,然后送了刘孝山一座更大更气派的酒楼。
魏沉让他继续打听。
大哥那脾气,魏沉不信大哥会就此罢手。
魏沉期待阿秀听说此事动了胎气,不动胎气也要烦恼一段时间,但魏沉又怕大哥查到他头上。
因为此事,魏沉好几次从噩梦中醒来,梦见大哥查出泼粪的人是他,要么狠狠打了他一顿,要么将他赶出了国公府。每当此时,魏沉就开始后悔,他真是冲动了,对付刘家一下做什么,现在刘家得到了更大的酒楼,阿秀被大哥保护得严严实实,只有他在承受一日又一日的煎熬。
这种状态,魏沉哪里读得进去书?
魏沉忐忑不安,京城那十几个拿了钱替有钱人办事、往刘家饭馆泼粪的乞丐们陆续出了横祸。
一个乞丐讨到不干净的东西,吃了后拉肚子拉死了。
一个乞丐跟另一个乞丐抢好心人施舍的银子,抢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最后真死了一个,另一个则以斗殴杀人的罪名被关进了大牢。
到这时其他乞丐还没有别的想法。
后来又残了一个乞丐,瞎了一个乞丐,短短几天,十三个参与那事的乞丐,五个或是死了或是生不如死。
八个还健在的乞丐聚头一分析,都怀疑是刘孝山的女婿锦衣卫指挥使魏澜出手了,据说泼粪那天世子爷去刘家饭馆前瞧过情况,一定是世子爷来报复他们了!
这下子八个乞丐一起吓破了胆,他们也终于想起来,在魏澜破了六子案为民除害被百姓们赞不绝口之前,魏澜可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对百姓好不好的跟他们没关系,但凡是落在魏澜手里的人,没几个得以善终!
八个乞丐一商量,分成四波沿着不同的方向逃离了京城。
虽然他们走了,但京城的其他乞丐们都听说了此事,没参与此事的乞丐们有的怕世子爷冤枉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整死他们,逃了,也有的在京城街头混得比较好,没犯事就不怕事,继续在京城赖着,顺便观察观察情况。
这些留守的乞丐们渐渐发现,那八人走后,京城再也没有其他乞丐突遭横祸。
这说明什么?说明世子爷果然明察秋毫啊,敢得罪他的人全都不得好死,没得罪他的,世子爷也不会乱栽罪名给你。
不但乞丐们知道了得罪魏澜的下场,其他一些游手好闲专门干这种活儿的混混也知道了,从此道上的乞丐、混混们共同都遵守起一条不成文的行规来,凡是会得罪魏澜魏世子爷的活儿,买方给多少银子都不接!谁敢接,谁就等死等残去吧!
魏沉年后才得到风声,直接动手的乞丐们死的死逃的逃,那大哥能查到乞丐,会不会也查到了他?大哥心狠手辣直接要了几个乞丐的命,万一真查到他,又会怎么对他?
上元节家宴,魏沉借着给大哥敬酒的机会,小心翼翼地观察大哥的神色。
魏澜在家宴这些场合一直都是令人如沐春风的姿态,俗称的面慈心狠,弟弟来敬酒,魏澜举杯一仰而尽,扫眼女座那边的宋清雅,魏澜勉励弟弟道:“成家立业,再有三个月弟妹也要生了,二弟即将做父亲,学业也不能荒废,当沉心钻研学问,以备下届春闱。”
魏沉没有感觉到大哥对他的手足之情有任何变化。
魏沉松了口气,同时更加后悔,害他骨肉的是阿秀,可阿秀怀的是大哥的孩子,他就是想对付阿秀,也该等阿秀生完再动手。
吃了这顿家宴,魏沉倒是真能读进书去了。
二月里,魏澜从锦衣卫回来,命人去请二爷过来。
魏沉还没有彻底放下泼粪的事,听说大哥找他,立即想到大哥是不是发现了,不禁吓得腿都软了。从听涛居到风波堂的一路,魏沉都在想如何解释才能让大哥网开一面。
到了风波堂,魏沉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走进书房,看到大哥坐在书桌后,神色居然有几分开怀。
看来不是为了那个。
魏沉更冷静了,笑着问道:“大哥找我何事?”
魏澜将手里的信递给他:“你先看看。”
魏沉双手接过信纸,信上内容倒是不多,看完之后,魏沉眼睛都亮了!
魏澜笑道:“之前听闻冀州的岳松先生要收弟子,我拿你以前做的的一篇文章随信寄了过去,希望先生收下你。”
而魏澜刚刚让魏沉看的信,便是岳松先生的回信,桃李满天下的岳松先生同意了。
岳松先生可是天下学子都愿拜师的先生,能成为岳松先生的弟子,哪怕考不上功名,说出去也会令人高看一等。
“大哥,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魏沉激动地问。
魏澜道:“提早告诉你,万一岳松先生看不上你的文章,你岂不是要失望?”
魏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捧着岳松先生的回信一字一字重新看了起来。
魏澜离开席位,走过来,拍拍弟弟的肩膀道:“岳松先生三月初一开始传道授课,京城去冀州需要四五日的路程,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好好同弟妹道别,就准备出发吧。到了冀州专心读书,府里有我,不用你牵挂。”
魏沉看着他含笑的眼睛,突然无比内疚,低下头道:“大哥放心,下次春闱我一定高中!”
魏澜笑道:“好,大哥等你的好消息。”
魏沉捧着岳松先生的书信告辞了。
魏澜负手站在书房门前,看着这个弟弟的背影。
他知道魏沉便是那些乞丐背后的主使。
换一个人,敢动他的岳父敢报复他怀着身孕的妻子,魏澜一定会让对方尝到千倍百倍的反噬,但魏沉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魏沉可以不顾手足之情算计他的岳父、妻子甚至他的骨肉,魏澜做不到对弟弟赶尽杀绝。
所以,他送魏沉去岳松先生那里读书,两年后魏沉参加春闱,魏澜会求惠文帝给魏沉一个不上不下的名次,然后安排魏沉外放,带着他的家小外放。
魏澜愿意再给魏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给他一个前程,只要魏沉在地方为官有业绩,魏沉早晚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调回京城。但魏澜不会允许一个只凭一时冲动就要谋害兄嫂的弟弟与自己的妻子儿女住在一个屋檐下。
魏沉算计他,魏澜不怕他算计,但阿秀太单纯孩子们又太小,魏澜不愿承受任何闪失。
——
魏沉兴高采烈地回了听涛居。
宋清雅一直在等他,见魏沉这么高兴,她意外问:“大哥找你何事?”
魏沉掩盖不住眉宇间的喜色,如实道来。
宋清雅听了,脸色当即跨了下去。
魏沉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清雅不舒服、气愤!
她指着自己已满七月的肚子,委屈道:“我马上就要生了,大哥这时候安排你去冀州求学,我倒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是想存心拆散咱们一家三口吗?你要是出去当官我也不说什么,可读书在哪里读不行,非要去冀州读?”
宋清雅一直自负才女,魏沉也欣赏宋清雅的才华,但在求学这件事上,魏沉没想到宋清雅居然连一个普通妇人都不如!那可是名满天下的岳松先生,他靠着自己的才学与大哥的面子才得到拜师的机会,宋清雅居然因为那么荒谬的理由不想他走?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他都陪了宋清雅七个月,少陪两三个月又怎么了?再说他出去求学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春闱高中早日谋个前程,让宋清雅与孩子跟着他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妇人之见,简直不可理喻。”
自己遇到了天大的喜事,宋清雅却摆出哭丧脸,魏沉多一眼都不想看她,多一个字也不想与宋清雅说,愤然离去。
动身前往冀州前,魏沉分别去向太夫人、父亲魏松严辞行。
都是骨肉至亲,太夫人、魏松严严厉要求魏沉也是为他好,现在魏沉能够拜得名师,太夫人、魏松严也都替他感到高兴,嘱咐了很多事情。魏沉听得舒服极了,这才是亲人,一心替他着想,宋清雅心里根本没有他,嫁给他只是图他的钱图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