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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夫人娇养手册——by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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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太后懂了,儿子是被潘氏吓到了。
  薛太后劝解道:“哪有那么多潘氏?你当后妃个个都有她的手段?再说了,就算还有人藏着凶器,她们要害也害其他妃嫔,你是皇上,是她们的天,她们争抢你的宠爱还来不及,嫌命长去害你?”
  惠文帝道:“母后的意思朕懂,只是朕迈不过去心里的砍,朕总不能为了妃嫔们的心情勉强自己。”
  他抛出这个理由,薛太后只好换个方式,道:“那就翻她们的牌子,让人洗干净抬到你这边,保证她们藏不了毒。”
  惠文帝不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母后不必再劝,母后不怕朕出事,朕惜命。”
  薛太后给气到了,捂着胸口骂道:“哀家一心为皇上,皇上竟然怀疑哀家不爱惜你的性命,好,哀家不管你总行了吧!”
  惠文帝这才赔罪道:“朕不是那个意思。”
  薛太后不听,气走了,后来再有妃嫔跑去她面前嚼惠文帝的舌根,薛太后都给骂了出来。
  惠文帝不去后宫的理由渐渐地在后宫、京城传开了。
  没有儿子的妃嫔都很着急,皇上来了她们才有机会怀上龙子晋升为分,皇上不来,等她们老了,皇上想来也没有她们的机会。
  已经有皇子的妃嫔,只有丽妃、柔妃。
  丽妃生了二皇子,大皇子没了希望,二皇子排序第二,是最有希望入主东宫的人选,所以她虽然想得到惠文帝的宠幸,但惠文帝不来后宫对她的利益更大。柔妃虽然儿女双全,但一来柔妃的三皇子是弟弟,二来柔妃的家族官位低,没有丽妃的背景强大。
  丽妃与她的父亲户部尚书郭焘都暗暗地支持惠文帝。
  薛太后不喜欢丽妃,也不喜欢柔妃,她不但想培养一个能帮她笼络惠文帝的宠妃,还想培养一个听她话的小太子。
  后宫里现有的妃嫔都没用,过了年,薛太后又去撺掇惠文帝选秀了。
  惠文帝以筹备春闱政事繁忙拒绝了选秀。
  这倒是个好理由,薛太后只好选择等待,待春闱过后继续劝皇帝儿子。
  ——
  魏沉参加了今年的春闱,上一次他参加春闱时才十九岁,今年二十二了,在赶考的举子中依然算年轻的。
  魏沉本身有些才华,又在冀州岳松先生那里苦读两年,今年终于金榜题名,以他的成绩及身份,殿试上捞个进士没问题,甚至凭借魏澜在惠文帝心中的地位,惠文帝给魏沉点个探花也有可能。
  殿试之前,魏澜才与惠文帝打了声招呼,希望惠文帝派魏沉去地方上做官,多历练历练。
  惠文帝正有此意,他准备明年便安排魏浅进宫,为了让魏浅、明珠进宫不那么突兀,惠文帝早已安排好了一场大戏,今年别说魏沉讨不到什么荣耀,就连魏澜也得陪他演场苦肉计。
  所以,殿试上惠文帝只给魏沉评了个二等进士,让吏部安排魏沉去地方做县令。
  面对这个结果,意气风发的魏沉再次苦闷起来。
  宋清雅幸灾乐祸,但她也没有忘了离间一把魏沉与魏澜的兄弟情,讽刺道:“我早就料到了,皇上对大哥恩宠有加,朝廷多少官员眼红,如果皇上继续重用你,那些官员会怎么说?所以啊,为了显示皇上的公正,皇上越偏心大哥,就越要打压你,不信你等着瞧。”
  魏沉自恃才高,这次官场失意他正烦恼找不到原因,听了宋清雅的话,他信了,趁着醉酒去与魏澜闹。
  魏澜只问了他一句:“照你的意思,皇上岂不是该降了父亲的官职?”
  魏沉就是个没脑子的,容易被人挑拨,魏澜这么一说,再给他讲了一番外放之臣只要勤勉实干以后也能步步高升进内阁的大道理,魏沉忽然又觉得,惠文帝其实是想重点栽培他,等着他历练成功再委以重任。
  魏沉不耍酒疯了,低头向大哥认错。
  魏澜已经不指望这个弟弟有什么出息,只提醒魏沉外出历练记得带上宋清雅,趁机也磨一磨宋清雅的脾气。至于魏明榉,魏澜劝魏沉留侄子在京,他会安排魏明榉与魏明楷一起吃住,好好培养侄子。
  明珠迟早会坐上那个位子,魏澜得为明珠培养能辅佐他的母族兄弟,二弟已经废了,侄子还小,还可以栽培。
  魏沉早对宋清雅失望了,想到要带宋清雅一起外放他便头疼,但大哥说得对,不带走宋清雅,那女人继续祸害他的宝贝儿子怎么办?看大哥将明珠养得那么出息,魏沉肯定更信大哥。
  五月里,魏沉强按着宋清雅随他一起去外地赴任了。宋清雅哭闹来着,魏沉请了舅母宜春侯夫人来劝,宜春侯夫人另有思量,她想的是年轻夫妻哪能分隔两地,女儿跟着去了,才能继续生孩子,否则魏沉不得被通房妾室们给瓜分了?
  没有人站在宋清雅这边,宋清雅只能含恨跟着魏沉走。
  这对儿夫妻一走,阿秀在显国公府的日子更舒心了。
  魏明榉还是个小娃娃,有乳母喂奶、有弟弟陪着玩耍、有温柔可亲的伯母照顾,魏明榉很快就忘了亲爹亲娘,高高兴兴地在风波堂住下了。
  就在阿秀以为她这辈子都会这般无忧无虑地过下去的时候,魏澜突然被御史弹劾,说魏澜名下的一家药铺卖假药,有个孕妇因为吃了假药孩子没了,孕妇的丈夫去药铺讨公道,竟被药铺伙计殴打了一顿,威胁他休要闹事。
  这家人怒而报官。
  惠文帝让大理寺审案,经查属实。
  趁你病要你命,魏澜一出事,魏家父子的政敌纷纷抛出手中握有的把柄,争先恐后地揭发起魏松严、魏澜父子。都是当官的,谁能像清水一样干净,魏澜还好,魏松严做官的年头多,积攒了一堆陈芝麻烂谷子,虽然都是一些小案,可朝臣们逼着惠文帝发落,惠文帝只好秉公办理,同时撤了魏松严、魏澜的官,且没收了显国公府的祖传老宅。
  父子俩灰头土脸地带着家人搬去了位于京城的一座私宅。
  噩耗传到外地当县令的魏沉、宋清雅耳中,夫妻俩都吓傻了。
  当县令的待遇肯定不如在国公府住着舒服,魏沉、宋清雅以前都嫌外面苦,如今京城一出事,魏松严、魏澜的官都丢了,夫妻俩顿时不觉得外放苦了,开始担心惠文帝会不会迁怒他们,让魏沉的县令都做不成。
  魏澜担心的却是阿秀,怕她承受不了这突然的打击,实话他又不能提前告诉她。
  阿秀才没有,她过得好着呢!
 
 
第109章 
  显国公府的老宅是第一任国公爷封爵时皇家御赐的,现在魏松严犯了罪,虽然不是什么必须杀头抄家的大罪,惠文帝依然收回了魏家那座御赐的国公府。
  一家人从气派的带花园的大院子搬到了魏家位于城西的一座私宅。
  这套房子有五进,对普通百姓来说也是大宅子了,可仔细一分析,五进宅子,第一进是待客用的,第二进给魏松严、薛氏、小妾芽儿住,第三进给魏澜阿秀夫妻俩以及四美,第四进给魏明珠、魏明榉、魏明楷三兄弟,第五进其实是倒座下人房,这么一算,立即显得窄窄巴巴。
  当然,魏松严、魏澜手里都有大把的银子,还可以买很多气派的宅子,可大户人家不讲究分家,他们想住更大的宅子,必须是官身才行,普通富商有钱也不能住超格的豪宅。
  更何况,对于魏松严最大的打击是他的官丢了,曾经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憋屈,自从搬进这小宅,魏松严再没有踏出院子一步,免得见到昔日政敌被人嘲笑。
  魏松严从出生就是国公府的天之骄子,一路升到吏部尚书顺风顺水的没有受过什么打击,平时遍览群书嘴上叨叨一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大道理,魏沉第一次春闱落榜魏松严还安慰儿子再接再厉切勿计较一时得失,现在事情落到他自己头上,魏松严受不了了。
  与魏松严的一蹶不振相比,薛氏很是幸灾乐祸。

  宁国公府倒后,魏松严彻底冷落了她,安排她一个人住在国公府最偏僻的小院。如今魏家搬到了这边,没有什么小院安置她,薛氏便再次住到了上房。魏家倒了,昔日的贵客们不再登门,魏松严也不禁薛氏的足了,薛氏恢复了自由,哪怕只是狭窄的院子里逛逛,薛氏也痛快。
  魏松严看到薛氏,心情更加不好,连水灵灵的芽儿也无法让他开怀。
  魏澜劝了两次,没什么用,便不再管老头子,没事不往前面来。
  与年过半百的父亲比,魏澜更在意阿秀的心情。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魏家失去的不仅是一栋气派的宅子,更是几十年的圣宠荣耀,荣华富贵,对名门世家二爷,排在前面的荣华比富贵重要。
  阿秀不那么想,她是个实在人,与虚名相比,阿秀更在乎真金白银田地商铺。
  魏澜告诉阿秀他要丢官的时候,阿秀问的第一件事便是家里的银子能带走不,会不会被抄家充公。
  魏澜道:“不会。”
  阿秀就放心了。
  魏明榉、魏明楷都还小,每天有人陪玩便无忧无虑的,九岁的魏明珠刚开始有点担心父亲母亲,后来发现父亲还是像以前一样从容冷静做什么都胸有成竹,阿秀还是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吃好睡好便知足常乐,魏明珠忽然不急了,而是更用功地向四美学本事,暗暗发誓长大后一定要出人头地,重新为魏家挣回荣耀。
  孩子们都好,不用她操心,阿秀小心翼翼地观察魏澜。
  她出身小户,嫁给魏澜是飞上枝头,现在重新变成白身平民,阿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落差,她只担心魏澜会不会像前院的公爹魏松严一样,为丢官而怨愤,变成另外一个人。
  别的都好说,难的是称呼上的变化,阿秀习惯喊魏澜世子爷了,搬家后阿秀虽然一直提醒自己别再喊世子爷,但习惯不好改,这不,晚上阿秀想问魏澜要不要喝茶,一不小心又叫了世子爷。
  魏澜其实不在意她的称呼,注意到阿秀突然懊恼紧张的眼神,魏澜这才回忆了一下。
  搬过来后,她要么不喊他,要么就是喊错。
  可他有名有字,除了世子爷,阿秀并非没有其他选择。
  躺下后,魏澜抱着阿秀道:“我字观山,你可以叫我观山。”
  阿秀知道,可她别扭:“我爹叫孝山,你们俩都带山,叫起来怪怪的。”
  魏澜一时无语。
  阿秀继续道:“丫鬟们叫你大爷,但在我们老家那边,大爷都是被老者的尊称,我也喊不出口。”
  魏澜更无语了,她的脑袋里天天都在琢磨什么?
  “那就继续叫世子爷。”魏澜淡淡道。
  阿秀摇头:“那不行,皇上收回了咱们家的爵位,我再乱喊,传出去那些御史又要参你。”
  魏澜便问:“那你说怎么办?”
  阿秀试探着道:“我娘喊我爹都喊‘孩儿他爹’,不如我也这么喊你?”
  魏澜不假思索道:“不行。”
  虽然他现在没有爵位没有官职,但魏澜骨子里还是高高在上的显国公府世子、锦衣卫指挥使,‘孩儿他爹’这种田间地头常见的土味儿称呼,他绝不接受。
  “你可以喊我夫君。”魏澜忽然想到个代称。
  阿秀早就想到过这个,但“夫君”太文绉绉了,像官太太喊官老爷,然而阿秀做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时也没把自己当官太太看,她喊不出来。
  “怪肉麻的。”阿秀小声道。
  魏澜不懂哪里肉麻。
  阿秀问他:“那你喊我娘子试试看?”
  魏澜突然理解了何为肉麻。
  阿秀猛地想起一事,撑起来看他:“你什么都没喊过我,都是直接说事,要么等我先开口!”
  魏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阿秀不依了,她甚至怀疑成亲这么久,魏澜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她叫什么。
  “你说说,我叫什么。”阿秀审贼似的问。
  魏澜喉头动了动,道:“阿秀。”
  阿秀蓦地心尖一酥。阿秀阿秀,从她记事起周围的人都这么叫她,可这名字从魏澜口中唤出来,低沉微哑,特别温柔。
  阿秀贴到他的胸口,闭着眼睛回味刚刚的悸动。
  “该你喊我了。”魏澜手搭在她腰上,掌心温度渐渐升高。
  阿秀蹭蹭他,羞答答地叫了出来:“夫,夫君。”
  哎呀,她居然也会有这么文绉绉的一天。
  阿秀只顾难为情,魏澜听到的却是一生娇滴滴的“夫君”,比世子爷顺耳多了。
  “再叫一声。”魏澜抱着她翻过去,压着阿秀道。
  阿秀看见他寒星般的凤眸,奇怪的是,以前她也这样看过他,以前两人更是做过无数次最最亲密的事,但今晚是第一次,阿秀觉得两人是真正的夫妻,平平等等的夫妻,魏澜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她也不必再怕他什么。
  阿秀环住他的脖子,娇娇地叫道:“夫君。”
  她的余音还没有消失,魏澜低头吻了下来,阿秀抱着他的肩膀,忘情地回应。
  夜深人静,年轻的夫妻像两条不分彼此的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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